第三百九十一章 作者:媚眼空空 391小說旗 三人上了马车,等出了山门后,蔺春秋命车夫将马车减缓速度。 穆言从荷包裡掏出了玉坠子。 三人动作十分谨慎,找到玉坠相对应的位置,然后将坠子放上去。 坠子与木匣上的圆孔吻合的很好。 只听“砰”一声,木匣子打开了。 三人松了一口气,脸上皆是喜悦之色。 “父亲,开了……” 蔺家英满脸喜色,伸手慢慢从匣子内拿出了玉玺。 玉玺是用上好的蓝田玉制成,上面精心雕琢成一個龙头,龙的眼睛用宝石点缀,光彩夺目,十分耀眼。 活了两世,穆言還是头一次见到玉玺這样的稀罕物,要知道此物世上能得见的人并沒有几個。 “您看,完好无损。” 蔺家英将玉玺递给蔺春秋。 蔺春秋捧在掌心,细细看了一遍,连连点头道,“嗯,不错不错,的确是先皇用過的玉玺,一看就是真的传国玉玺。” “是啊。”蔺家英不由感慨道,“沒想到有生之年,我竟能摸一摸此物……” “以后這样的话不许胡說。”蔺春秋马上一脸严肃道,“要知道皇家最是忌讳听到這样的话,来,将它收好,重新放回木匣子裡。” 蔺春秋也是怕会一不小心将此物摔坏。 要是摔坏了,那就了不得了。 蔺家英很谨慎,赶紧将玉玺收回木匣裡,将那块玉坠子重新還给了穆言,“丫头,這东西你务必收好,這可是能救你父亲的唯一物件,千万不能丢了。” 穆言郑重点头,赶紧将玉坠子收好。 她问蔺春秋,“祖父,下一步您打算怎么办?” 蔺春秋缩一缩眸子道,“先莫要着急,先看看皇上下一步什么打算吧,若是他将三皇子立为太子的话,到时候薛宇必定会有大动作,只要有动作,他就会露出破绽,露出把柄,到时候咱们抓住他的把柄,数罪齐发,叫他永不得翻身……” “对,包括薛贵妃,若薛贵妃不倒台,薛宇也不会轻易倒下的。”蔺家英沉沉道,“对付薛宇,必须一击即中,釜底抽薪,绝不能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旦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就很可能翻身。” 穆言也能懂個大概。 现在,她只希望薛致远那边早些动作起来。 等他们拿着玉玺回府以后,穆言就收到了薛致远的来信,信上說,他要和三皇子一起去郊外狩猎,会以此为诱饵,引诱薛宇暗杀三皇子,只要薛宇敢动作,他就有办法制服薛宇。 穆言把书信给了蔺春秋他们,让他们心裡也有個数。 现在,必须动用一切可动用的力量,和薛宇拼一個你死我活。 薛致远伤還沒好,穆言心裡其实十分担心,但她知道,薛宇和薛致远他们父子之间,迟早有一战,她是劝不住的,也不能劝,只盼着薛致远能平安归来吧…… 薛宇终于還是下定决心去找蔺氏摊牌了。 蔺氏正在用早饭,桌上摆了几样精致小菜,一碗红枣粥,外加一盘剥开壳的栗子。 薛宇进去的时候,蔺氏正在喝粥。 薛宇看了她一眼,她也沒动弹,只是淡淡道,“侯爷用過早饭了?” “沒有……” 薛宇摇摇头。 蔺氏咽下一口粥,吩咐身边婢子道,“去,给侯爷盛一碗热粥来。” 那婢子去了,一小会儿端着一碗粥进来。 薛宇接過粥,摆摆手,让屋裡人都退下,他說,“咱们两個好久沒有在一起吃早饭了,上次一起吃饭,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蔺氏低着头喝粥,“那是因为侯爷忙。” “不,是因为你变了……” 薛宇轻轻叹了一气,脸色有些哀伤,“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觉得你我之间似乎出了很大的問題,你的心事不愿說与我听,而我,也不知道该和你說什么好。” 蔺氏听着這些话,忽然冷笑了一声,她真是沒忍住,才会冷笑出声。 這一声冷笑在這样的气氛下显得尤为尴尬。 薛宇皱眉,手中的汤匙有一下沒一下的搅着碗裡的热粥,“阿荷,你在冷笑?告诉我,你为什么冷笑?你在笑我对不对?” 蔺氏放了碗盏,将视线移到薛宇的脸上,她淡淡道,“侯爷恐怕不是不知道和我說什么好吧?侯爷是心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才对,对不对?” “阿荷……”薛宇缩了缩眸子,声音沉沉,“還是为了言儿的事情嗎?” 蔺氏沒說话,自顾自从盘子裡捻過一枚栗子送入口中。 薛宇叹一口气,目光从蔺氏脸上移开,慢慢注视着面前的粥碗,說,“阿荷,你能跟我說句实话嗎?這些年,你对我有沒有用過真心?” 薛宇费了很大的力气下定决问出這样的话。 他其实害怕答案,害怕答案让他失望。 這些年,他对蔺氏用過的心,全都是真心,在她身上,他从未敷衍過,也从未假意過,只是不知道,她是否也有過那么一丝丝爱他? 這世间上,唯情字伤人。 想他在万千敌人面前都从不眨一下眼睛,可到了蔺氏這裡,他的一颗心便总是在纠结煎熬…… 蔺氏的心裡咯噔一下。 這些年,她对薛宇到底有沒有情? 說实话,是有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這些年薛宇为她做過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在眼前,她沒法否认,也不能否认。 人都是血肉之躯,她也不例外,总会有那么一刻,她为他感动着。 但她這一辈子,终究還是被他给毁了。 他用最自私的方法将她骗在身边,让她时时刻刻忍受着心灵上的煎熬,這也是他给她的残忍…… 蔺氏眼睑微动,脸色有些发白,嘴唇翕合许久,终究绕過了這個话题道,“侯爷一大早来我屋裡,可是有什么事情嗎?” 薛宇见蔺氏将话题绕开,心裡一片冰凉。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着,若是她开口說她一直对他是真心的,一直爱着他,那他可以马上终止自己筹谋的一切事情,哪怕不当這個侯爷了,也会带着她远离這裡,過避世的安稳日子。 但她终究沒說他想要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