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章 熬 作者:踏歌行人未停 “轰——”“哎呦——” 后者紧接着前者接连发出,哀嚎,听起来就很疼。 她原先只是想躺下歇歇,沒想到后仰的劲儿太大了,直接捶到了后脑勺。不用摸也之后后边可能已经起了一個小山包了。她小心地摁了摁,沒有血,很好。 感觉到抱在怀裡的剑动了动,似乎有所意动,宁夏瞬间就慌了:“小祖宗,算我求你,能消停一会儿好不?我的手快要断了,你可能真的是金刚不坏之身,但我可還是肉身凡体,能给姐儿我一條活路么?咱就歇一会儿,好歹叫我吃几颗丹药补灵力,等会儿咱再继续跟他们切磋行不。” 重寰剑似是听懂,低低地嗡了几声,然后就沒动静了。似乎很听话地配合了,但宁夏還是聪明地从对方的铮鸣声中听到了不舍得意味。 见他终于沒动静了,宁夏這才松了口气,也不顾仪态什么的,仰躺在地上片刻,以期望缓解一跳一跳发疼的脑壳。 外边也不知道過去多少日了,塔裡头也看不见外头的日升日落,宁夏压根就无从判断到底過去了多少天。這种感觉已经很久沒有過了,印象中来到修真界大概只有一次。老实說這种混混沌沌的感觉真的不好受,有种不知何处是尽头的糟糕感觉。 ......也不知道联合大比现在开始了沒有?想到进来前元衡真君說過希望她能参加大比的话,宁夏郁躁的心稍缓。也许人在无止尽的困境中都喜歡转移关注点,好像這样想一想出去就是近在咫尺的事情。 是的,宁夏将眼前的状况视之为困境。虽然沒有生命危险,但不得不說的确给她带来了沉重的负担和压力。 她也有想過来這会接受怎么样的困难和考验,但真正上来体验一番却发现全然不是那個味儿。真正的困难和想象中的還算有所不同的。 颤抖与打击,纠结中抓摸滚打,痛苦中的发掘......自然发展的流程被强制压缩,想要短短数日或者数十日开付全一阶段成长,自然需要别的东西作为代价来填补。所以這段時間,宁夏在此承受的压力与考验是从未有過的艰辛。 从慌乱中逃避,到不知所措地混乱,再到决心破立,最后到现在艰难地适应,此间她内心深处经历了一种怎么样的考验,大概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在這個只有黑暗与剑的世界裡,她不得不孤身面对数以万计剑影的“拷问”,而她唯一的同伴也是一柄剑。想必此事過后,若她不能克服对剑的恐惧,最后必会被阴影所吞噬。 這儿本质上真的是一個十分可怕的地方,悄无声息地侵吞人的意志,最后不是逼着自己适应就是被它所改造。而进来的人无一例外都深有体会,也都是這么一路過来的。 饶是有天赋如林平真,进来此地也很是煎熬了一阵,对此地印象深刻。所以当时他听到宁夏被送进了七层剑塔,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忧心。 作为過来人,他真心觉得宁夏进去的时机太早了,应当待她再站稳些才合适的。 他那股子忧心虽然已经被玄阳真君打消了很多,但却不代表完全消失了,這些天以来他一直暗戳戳关注着七层剑塔那边的消息。联合大比也将不期而至。 他相信宁夏很快就能出来。 好吧,宁夏她也很想快点出来,她现在以后在塔裡打得混混沌沌了。 她发现這些剑大爷们都是有策略的,跟她玩儿游戏一样,一天天不重样儿。现在這样了,可能過一会儿招式又不一样,搞完混战就整一出游击战。 宁夏被整得头两個大,因为她跟重寰剑就不是他们這些老江湖的对手。她能明显感觉对方在有意识地引导她对抗,喂招,让她的手随心动,也进一步拉近她跟剑的距离。 若人家真出手,她有感觉,随便一柄剑都能将她就地格杀。在這個布局诡异的塔裡,她察觉到一股属于阵的磁场,只是埋藏得很深很深,许是真的催发出来才知道這是一個怎么样的可怖的“庞然大物”。 不過這些宁夏都不知道,這些大概日后才有机会探究了。 而且她一直觉得自己在被溜。他原先以为這個塔分七层,应当就像小說裡惯常描述的那种一样,难度会随着层数递进,跟闯关一样升到顶层……然而事实证明,压根就不是這么分的。 這七层根本就不分强弱,只有风格之分,比如第一层的“剑兄弟”们就喜歡混战,一波又一波。刚进去的时候她跟重寰剑简直了……被密密麻麻混战的剑群搞得窒息,忙不迭躲在屏障裡不敢现身。连重寰剑這般战意满满地在這儿转悠一圈也是蔫蔫地回来了,可见此层之乱。 后来他们硬着头皮出来,很幸运地触及了某個方位直接就往上跑了两层,到了第四层,這儿又是另一种风格。正如同她所见,此塔内部每层地板都是透明的,虽然都隔着重重锁链,但在下层也的确可以毫无障碍地看到上边。 第四层的空间因为上部内收又小很多,可這裡边的“小伙伴”们同样深藏不露。他们跟一层的暴躁兄弟不同,喜歡搞阵型,发动攻击就跟行军阵一样,同样也叫她苦不堪言,上奔下跳。 其余五层风格不一,其中各种奇异的剑更是叫她大开眼界。 总结一個,就是一路被虐,還是随时吊了一口气那种,狼狈不堪。 不過,有得有失,她在剑法技巧上进步可不止是一点点,這些天她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剑法如何肉眼可看地提升起来的。如果說之前只能算是剑道小菜鸟,那现在好歹也是能舞几下的小学徒,至少后者是真的入门了。果然进步是要逼出来的不错。 這些天她真的的痛并快乐着的。 可是……這无止境的锤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宁夏苦了脸,這些天她一刻都不曾歇息過,還要时时拉着一直以来都激动過头的重寰剑,感觉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