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我是愛你的,我愛你到底 2
系青還以爲自己有啥大毛病,結果大夫給他開了溫和的感冒藥多多,關於胃病的藥少少,倒交代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項,“別喝咖啡和茶,別喫刺激和油膩,太甜的食物,不要熬夜,保持情緒輕鬆平和,你胃痛是因爲壓力大和緊張導致的胃部痙攣”最後醫生忠告,“覺得累出去旅遊放鬆一下吧,至少放兩天假。休息幾天,胃痛會好的,錢賺再多也沒身體健康重要”
“啊,原來只是因爲緊張和壓力大啊。”陳嫣對着系青的病例發笑,很沒同情心,“哎呀,都是工作嘛,就你這麼多毛病,難怪大家都說你要求太高。”
系青只有翻眼睛的份兒,這些傢伙,真是的,他要求不高他們的薪水從哪兒來啊
請陳嫣喫過午飯回公司,祕書給系青了一個信封,“有位小姐交到接待處的,說是還給你的東西。”
還給我的東西什麼系青瞅着信封上久違的筆跡,暗暗心跳,計然
“青兒,你沒事吧”常藍媽媽門都沒敲就進系青辦公室。
“沒事,陳嫣沒告訴你嗎”系青被媽驚了一下,不動聲色隨手將文件夾蓋在信封上,提醒,“媽,你沒敲門。”
“我忘了,再來一次。”常藍心情不錯,跟兒子玩笑,假裝退出敲敲門又進來,“青兒,休息幾天吧,回家媽給你煮點容易消化的湯水”
系青笑,“好啊”
隨便聊幾句,系青送走媽媽。想開信封,嘭,門又打開,爸進來了,“青兒,不是說讓你休假嗎回家吧,讓司機送你”
系青再驚,天啊,真不愧是夫妻。文件夾又蓋回到信封上,系青走到沙發那兒,“爸,來坐會兒,我沒事”
再聊幾句,送走老爸,系青終於有機會打開信封。他第一次收到計然的信啊,情書哦~~嗯錢爲什麼是錢系青抖抖信封,沒片言隻字,就是鈔票,嘛意思楞老半天,他纔想清楚,這多半是昨晚制的飯錢~~加打車的錢,他媽的
系青對着那幾張老頭票足足半分鐘,才順過那口好像被憋住的氣。
計然,你敢如此羞辱我
騰地從椅子裏站起身,他得去殺了她,非殺了她不可
於是這個中午上班時間,懷家員工看到大少殺氣騰騰,表情乖戾,離開了公司,各部門各自八卦,但都八卦不出到底誰惹到了他。
這個時間,計然正在將洗的乾乾淨淨通通透透的玻璃杯一隻只擺好到櫃子裏,老闆在算賬,其他一個店員在掃地,很溫馨的午間辰光,卻有人來搗亂,懷系青旋風樣衝進店,踹飛一隻礙他事兒的椅子,抓住計然胳膊,就往外拖。
計然嚇愣住,被拖幾步纔想起來反抗,“你要幹什麼放開我。”
系青鐵青張臉,五指扣着計然纖弱楚楚的手腕,十足威脅,“你最好跟我走,不然我把這兒給拆了。”
老闆賊識時務,“計然啊,放你半天假。”
本還指望被老闆救的計然,努力把自己的手腕從系青的掌握中掙出來,可憐巴巴,“我不想放假,我”都來不及說完,又被系青往外拖。
計然一隻手抓住門框借力,不跟系青走,是真有點兒怕,他煞氣好重哦,一副想殺人的樣子,出於求生本能,“有話在這兒說。”
系青懶得囉嗦,劈手把計然手從門框上扯下來,攔腰把人一扛,斯文讀書人被逼出了匪性,他這是把人擄走了。
計然一路被系青扛着一路掙扎,拳頭砸他的背,“你瘋了你,放我下來啊”
系青的目的是“殺人”,這活兒最好速戰速決,衝動之下當然也不會扛人走太遠,把計然往處比較僻靜的小噴泉邊一丟,見她一個趔趄沒站穩,心裏軟了一軟,正想表現的憐香惜玉一些,可想到信封裏那幾張錢就又冷硬成鋼板一塊,質問,“你恨我到這個地步嗎”
計然猜到是她一意孤行的制把系青惹毛了,不過,怎麼會扯到恨他呢瞪眼看系青,他樣子駭人,她竟真有點怕他動手打人,畢竟這幾天她確實故意傷害他,爲求自保,索性不吭聲。
要是以前,計然表現出這麼一絲絲害怕,系青肯定就沒轍了,不過今天,被逼紅眼了的系青,打定主意算秋後總賬,他捏住計然的下巴,強迫她正視他,兇,啞着嗓子,“說,是因爲你恨我帶你離家出走,連累你父母出事,你才嫁人的嗎”
當然不是,我從來沒因爲那個恨過你,要說有責任,也是我們兩個人的責任。
可計然認爲自己不能實話實說,只得又掰理由,應付系青,“那倒不是,只不過到了適婚年齡,遇到合適的人,就結婚了。”
系青冷笑,“合適的年齡,合適的人那我在你心裏算什麼你給我的承諾算什麼”想起那些往事,系青更怒,抓着計然的肩膀,差點把她拎起來,吼,“你記得不記得你跟我的約定啊你說高考三天後在書城等我,可是你去了哪裏你知不知道我在書城等了你一天你知道不知道我怎麼找你的你知道不知道我怎麼想你的你說失蹤就失蹤,把我弄成一個精神病去看心理醫生”
他真的有去赴約,他竟然需要去看心理醫生計然心口突突亂跳,絲絲刺痛,她望着系青什麼都說不出。
“給我個解釋,你到底去了哪裏說說啊”系青氣得一推計然,差點把人搡水池裏。
反正也到了這個地步,不如讓他死心,計然說,“我去結婚了。”
“你”系青指着計然,真被刺激到能噴血三尺,“我到處找你,你敢給我去結婚”
計然看上去很平靜,“我不是聽說你也要結婚了嗎”
“我的事兒你很關心嘛,聽說的還挺多,”系青怒極反笑,語氣陰惻惻,“計然,那你有沒有聽說我爲什麼出國呢春兒和浩子給我假消息,騙我你死了,我纔出的國。我有試着去談戀愛,打算去結婚,可我都放棄了,只爲着已經死了的你,我全放棄了~~可你呢”系青咬牙切齒,雙手圍在計然脖子上,他真想掐死她算了,“你呢你明知道我活着,你也不來找我,你是不是一直在暗暗的角落裏看我發神經啊很有趣嗎啊啊”系青的手指是在暗暗用力,但~~他掌心觸到的皮膚,細膩,溫軟,又脆弱,不堪一擊的手感,即使他怒到這個地步,也並不忍心真傷到她,最後,也只是外強中乾,裝裝樣子而已。
真被他掐死了也好,計然想,一了百了。她靜靜看着系青,頗寧死不屈的架勢。她知道他爲她吃了好多苦,但她不知道他會爲着死了的她放棄婚姻。淚,和一陣陣心痛的感覺,在她的身體裏涌動。
計然的眼睛,象浮着點點碎波的水面,系青沉在她的目光裏,知道自己又敗了,他只是嚇嚇她而已啊,幹嘛擺出副視死如歸的面孔掐着她脖子的手,改成捧着她的臉,語音軟下來,“小然,你不能這樣對我,你說過不放棄我的。”
可計然就有那個本事,輕輕一句話又把系青給刺的跳起來,她說,“那個時候年紀小,不懂事,講的話不能當真。”
“胡說八道”懷系青暴跳如雷,“你只能愛我只能嫁我”他指着不遠處晃來晃去和鴿子拍照的人羣,還有開着巡邏車的警察,大聲,“必須是我,在我身邊即使流過千千萬萬人,我要你一眼就能認出我。我不管,你給我去離婚”
是,我只愛你的,即使你淹沒在人羣裏,我一眼就能認出你,以前,我能在很多同學中間,聽得到你進出教室時候的腳步聲
“不,”計然搖頭,“不行。”她拼命支撐自己不倒下,她跟他斗的快累死了,堅持,老調重彈,“你少仗勢欺人。”
“你少冤枉我”系青氣得大吼,吼得那個本就注意他們的警察,慢慢往他們這邊靠近,系青哪裏知道他們鬧騰的影響了市面的安定團結他眼裏就一個計然,“我能這樣站在你面前,跟你提這樣的要求不容易,你以爲我喜歡橫刀奪愛,搶人家老婆計然,因爲那個人是你,你本來就是我的女人,你給過我承諾,你不能耍賴,別說是十年,那個承諾一百年都有用”系青氣得原地轉了個圈,才又想起制,信封掏出來,塞到計然圍裙口袋裏,“把錢給我收回去,你再敢給我玩兒這一套,我真揍你”
是,他都是因爲我,在生病,嗓子啞了,眼珠子紅了,連逼人離婚這話都說出來了,重點是,計然沒婚可離,她是個寡婦,還曾與人苟合,這樣的身份,這樣的經歷,可以裸攤在這個一心對她好的男人面前嗎可又怎麼都打不退他,怎麼辦計然黔驢技窮,焦慮,感動,想速速逃離,又想抱着系青哭的矛盾情緒,快淹死她了。一時之間,不能言語,低頭沉默。
系青看計然好像態度軟化,他脾氣也發的差不多,試着好好溝通,稍彎腰,自己的臉湊近計然的臉,“小然,你是不是覺得我們之間地位和經歷有差異,是個障礙但是,我從來沒想過這些,在我眼裏,你是最好的。你因爲我帶你去昨天那家破餐廳喫飯,才生氣是嗎是我不對,我道歉,我沒體諒你的心情。還有今天早上,我態度不好,不過因爲我加班一晚上沒睡,感冒,又胃痛,才糊里糊塗衝你兇的,小然”系青語氣越來越溫柔,夾着他感冒而生出的鼻音,帶着點醉死人的性感,他還不自覺把喚着計然乳名的音拖的有點兒長,像個孩子在跟大人撒嬌,“小然,別生我氣行不”
什麼都被他想到了,這樣下去,她的事情,他早晚會知道。不能讓他知道她的過去,計然一個激靈,本能防備,聲音大起來,“不,沒有這回事兒,我沒生氣。”她急赤白臉,掏出信封,把錢再給系青,“還是制。”
天,她固執個什麼系青真是~~再度暴躁,信封又塞回給計然,“你到底想什麼呢你”抓住計然,“回我身邊來,給我去離婚”
“不。”計然拒絕,“不,就不“
系青狗急跳牆之勢,來硬的,“現在就跟我走。”
“不,”計然嘶聲大喊,“不要”
“幹什麼呢”年輕的警察弟弟站在不遠處,指點着系青計然,“你們兩個,咋回事兒”
系青纔不放計然,把人往懷裏一攬,淡淡應酬,“哦,和老婆吵架。”
他老婆說的真順嘴,被他家裏人知道不又沒安生日子過計然辯解,“我不是他老婆,”一心求脫困,計然求助於警察,“幫幫忙,他不放開我。”
這是年輕的菜鳥警察正式上班第一天,他在廣場派出所的早間例會時間被灌輸了一腦子關於拐賣婦女兒童的案例,之後幾個鐘頭內瞅誰都象罪犯,更有領導發話,“五一到了,注意點兒,別出事兒,平平安安過個節”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上班第一天就遇到小白臉欺壓弱女子,人弱女都要被欺侮哭了哦,這小子,看着人模人樣的,咋不幹人事呢帶回去給領導看看,領功
“有什麼事兒到派出所說去。”年輕的警察弟弟正氣凜然。
計然出口求救只是希望能有人把系青弄走,她可一點不想去派出所啊,這輩子都沒進過那地方。
懷系青當然也不想去那兒,再說這點兒事兒至於鬧到派出所嗎什麼警察啊加上大少今天心情實在是差到某種程度了,當即眉頭一皺,問,“有那個必要嗎你第一次當差”
犯警察弟弟大忌了,所有第一天出來學飛的菜鳥都不允許自己的專業被質疑,本來小警察只存了六十分帶人回所裏的心,被系青這麼一說,就覺得,他們非跟他走不可。立刻,衝系青齊整整敬禮,很牛逼的,做個請的手勢,“那邊,巡邏車等着呢。”
計然傻眼,不是吧真要去
系青本想不去,不過他看出來這個警察不靠譜,跟他多數沒辦法講理。硬性抵抗,再把魯莽的菜鳥給撩拔激眼了,那才麻煩。再說,真進派出所他也不怕,行走“江湖”這幾年,見過的也不少了,會怕一個菜鳥警察嗎攬住計然的腰,悄聲說,“走了,有我在,別怕。”
不過系青的行爲在菜鳥警察眼裏就被看做是丫小子厲害啊,當我面也敢威脅那女的
就這麼坐着巡邏車進了派出所,掏身份證,登記做筆錄。計然身上還綁着那件藍格子圍裙,頭上因爲剛纔和系青鬧騰半天的關係,髮絲微亂,加之臉色慘白,神色不安,看上去委實好可憐。系青這會兒也終於冷靜下來,開始自制後悔藥喫,他這是折騰啥呢
正和警察糾纏不清間,計真電話打給姐姐,“姐你有沒有按時吃藥有沒有其他不舒服啊”
計然支吾,“哦,吃了,沒什麼不舒服。”她是想混過去,誰知菜鳥警察把紙筆往他們前面一放,粗聲粗氣,“來,把事情經過給我寫下來,寫完覈實了再出派出所。”這通中氣十足的指示,就被直播給計真了。計真的聲音陡高几度,“姐,你在派出所”
計然頭昏腦脹,再沒力應對這場混戰,承認,“是,我在廣場這邊的派出所”
“等我來”計真不問緣由,氣衝霄漢,就三個字,“等我來”姐姐這樣善良軟弱沒任何攻擊性的人被弄去派出所,明擺着公僕欺壓良民嘛。
系青本想跟警察弟弟解釋清楚再做打算,但實在忍受不了計然因爲害怕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還是速戰速決的好,跟警察弟弟說,“我打電話找我律師。”系青用手機撥通了~~不是律師,這事兒不能驚動律師,那等於連帶驚動了老媽,他還是~~需要兩個弟弟,“張浩,我是系青,來一趟廣場派出所。”
張浩這個時間正和春兒喫麻辣鍋呢,他早上本來帶隊作訓,被春兒一通電話給拎出來了,春兒喊,“浩子,救命啊,十萬火急。”
春兒的十萬火急,是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聚光燈下,身邊幾個穿綠袍帶帽子的年輕醫生,正在給他做檢查。他當時一聲慘叫,嚇得屁滾尿流,從臺子上摔下去,“你們什麼人”
曾經和春兒一起上樓,看了春兒幾次的小實習醫生,把春兒拉起來說,“我們是地球人。”
春兒瞅瞅四周,空蕩蕩的房間,又問,“這是哪兒。”
“地球的病理研究室”
春兒沒聽懂,“什麼”
人家解釋,“就是研究病人不明死因的解剖室”
解剖春兒想起昏倒前那一幕,着的,被開胸的~~那個一定是死人囉還有那顆紅不紅紫不紫的是心臟嘔~~春兒一彎腰,胃裏的東西從口中翻涌而出,連苦膽水都出來了。幾位實習醫生俱面無表情,很沒誠意的安慰春兒,“你沒什麼事兒,就是嚇住了,嗯,血壓偏低,但屬於受刺激後的正常反應”
哇,好無情的準醫生們
春兒晃晃悠悠走出那棟病理研究樓,徹悟,他又一次被小珍珠耍了。心裏不知是個什麼味兒,死丫頭,好狠,把他春兒二哥的好心當驢肝肺是不這次,他豈能再善罷甘休得找到她,收拾她,春兒恨恨,電話給張浩,“十萬火急,哥們兒你得幫我。”
約張浩去喫麻辣鍋,是以毒攻毒,春兒需要被刺激的美食關照一下,以期腦驅散腦海中的恐怖記憶,邊涮牛肉片,邊跟張浩,把自己與小珍珠之間的幾次糾葛給道個底兒朝天,“哥們兒,一句話,幫我不把這臭丫頭給我找出來。”
浩子想了會兒,笑,問春兒,“去哪兒找呢”
“找~~吸毒的人羣。”春兒想當然,“小珍珠吸毒。哎,一般都在哪兒買貨呢我可以去蹲點兒。”
張浩又笑,叼着吸管,還越笑越厲害
春兒不明其意,急,“你笑什麼勁兒幫不幫給個話唄。”
浩子好容易忍住笑,“春兒,你見過的吸毒的人,都象小珍珠那樣”
春兒腦海中回放小珍珠那張水玫瑰般的面孔,搖頭,“那倒不。”
“對嘛,吸毒七八年的人,誰能長那麼水靈啊身體早跟糠蘿蔔似的了。你啊~~”張浩拍春兒腦門,“被騙的也太慘了。”
她不吸毒嗎那~~那~~那~~他都幹啥呢在紐約的時候,對癮君子們充滿同情,寧可被冤枉殺人,也不肯供出小珍珠的名字春兒冒汗,結巴,他不想承認自己被騙到這種程度,語無倫次,“可是,她總在醫院附近出沒,她說她媽媽有心臟病嘛,那時候還一胳膊針眼,她說她只用好貨”
浩子給春兒分析,“在醫院旁邊出沒,又有閒心有能力耍你大少爺的,只有兩種人,醫生,護士。這也能解釋小珍珠滿胳膊的針眼,估計是爲了練打針的關係,所以她找血管很準。”浩子評斷,“嗯,是個認真敬業的人啊。”
春兒呆若木雞,對啊,他怎麼從來沒想過,會是醫生或是護士呢他莫名其妙的信她,她說什麼他都深信不疑。
“春兒,你可也夠瞎了,下次別再吹你是情場高手哈,不如個毛頭小子呢。”浩子自顧自喫菜,沒注意到春兒的神情有異,又開始笑,“天啊,生日禮物沒拆封,錢被偷走,你竟然暈倒了,你那會兒倒是找我給你參詳參詳啊,就這點兒事兒,瞞的倒挺緊,別的事兒上也沒見你有這抻頭,哈哈哈哈”張浩笑的正歡,電話響,系青找他,今天張浩註定要救懷家兄弟的十萬火急,他大嗓門,“啥哥,你咋被整去派出所了等我等我。”收線,叫春兒,“快走,快走,哥被弄派出所去了”
春兒還沒從打擊中恢復過來,神色茫然,“啥咋的”
“哥在派出所,”張浩重複一遍,催他,“快快快,你看哥又找咱倆了,好現象啊。”
派出所,收容系青和計然的辦公室只有他們兩個人,和一個打雜的小文員。
莫名其妙被帶來這裏,系青和計然都覺得扯到極致,偏無可奈何。對着各自面前那份紙筆,自然什麼都寫不出來,盼着警察弟弟趕緊帶着他們領導回來,把事情說清楚,好脫困於此,誰知去找領導請示的菜鳥警察弟弟,不知爲嘛一去n久,半天未回。
計然本來就拉肚子,這會兒腹痛如絞,一額虛汗,去了趟洗手間。系青不放心,跟去,等在門口。見計然出來的時候,嘴脣泛白,整個人脆弱如紙糊一般,好似風吹就倒,心疼了,剛自制的後悔藥本來是幾粒幾粒喫,現在改一把把吞,扶住計然,“拉肚子還出來打什麼工啊就愛逞強。等浩子來了,我們肯定能離開這兒。”
計然不響,回辦公室,悶頭繼續對着桌上的紙筆發呆。
系青着急,想再打個電話給張浩,瞥見計然前面的信箋上,落了一滴透明的液體,慢慢的,又落下一滴,再落一滴系青盯着那張信箋,好像全世界最特別最重要的所有信息,就在那兒了~~他放下手機,繞過桌角,走到計然那兒。計然掩飾着,稍微側過身子,系青就再繞到她面前,不給她逃的機會,將她拉起來,不顧辦公室裏是不是還有其他人,抱住,他可以什麼都不管不問,但不能不理她的眼淚。
誠然,派出所不是個浪漫的地方,想到在這個地方,舊情人互相擁抱,多少有些不倫不類,但不妨礙計然靠在系青懷裏哭,哭得稀里嘩啦,柔腸百轉。她命比紙薄的人,想要的不多,系青的整個懷抱,足可以當作是她整個天地。她是真的很愛系青,只不過,對現實有太多畏懼,跨出一步,面對現實,是需要一點勇敢的,計然沒有這樣的勇敢,她軟弱,無力,最多也只能哭一哭罷了。想說的話,憋太久,實在無法壓抑,這才全數化了淚珠兒,從秋流到冬盡,又從春流到夏開始,她只是哭的細細碎碎,後來抽抽噎噎,“系青,我們現在又不是十七八歲,你幹嘛那麼認真”
抱住計然的系青,很想問,爲什麼三十歲的人就不能認真呢到底,覺得這個時刻,不適合發問,不適合討論,心愛的女人問什麼,給個答案就是了。系青的手,憐惜地拍着計然的背,安撫她,隨便撿早上從陳嫣那裏聽到的公司八卦,溫溫柔柔道來,“嗯,他們都說我又認真,要求又高。可是,認真不好嗎”
系青想起從前,年少的自己認爲,只要認真過,就沒有遺憾。
其實也不盡然,他真的很認真很認真,但他和計然之間,遺憾的離散十數年。扶起懷裏女人的頭,系青仔仔細細看那張臉,哭的夠難看,眼睛鼻頭,紅腫一片,頭髮亂糟糟披在額上。系青幫計然理理頭髮,情難自禁,輕輕吻她的額頭。
他真的很久很久沒吻她了~~再次吻到小然的感覺,很象初吻,系青甚至心懷膽怯,他碰觸她的力量,大概都無法碰落玫瑰花上的一棵露珠,就那麼輕輕柔柔,溫暖的脣從計然的額頭,落到眼皮上,他嚐到了她淚水的味道,鹹,苦,這還真象他們失散十年的滋味,系青的情緒再也難以自控,他現在也不比計然堅強多少,他們一樣的軟弱無力,於是,輪到他抱着計然哭,喚她的名字,情真意切,“小然,小然”一開始哭的細細碎碎,之後抽抽噎噎,系青緊緊抱着計然,那是他失而復得的寶貝,不可再失,絕不可再失,應該註冊永久擁有權。
計真就在這個時間從走廊過來,跟菜鳥警察弟弟旁邊。她的粗跟鞋踩着地面,氣勢洶洶,得知姐姐居然又和懷系青攪在一起,計真心情差得可以了。恨恨與警察弟弟說,“懷系青嗎沒錯,他是拐帶良家婦女的慣犯。不過你們有毛病啊,懷系青拐帶我姐你把懷系青抓來不就”話沒說完,進屋就見拐帶犯和姐姐抱在一處,嗚嗚咽咽,還哭哪,青天白日大庭廣衆之下,丟臉不丟臉
不過計真驚的不是這個,而是~~天啊,傳說中害死她爹媽的的懷系青是他春兒少爺她曾經把自己賣給他差點跟這個人上牀今天早上他不是還帶和一個女人狀甚親密在一起嗎現在又來糾纏姐姐她應該把他弄死在解剖室纔對~~計真驚怒羞憤交加,氣到發昏第四十二章,彷彿血管裏象有整支西班牙艦隊在開炮一樣,轟得她胸腔內氣血翻涌,怒不可遏。也記不起傳說中的懷系青是有個雙胞胎兄弟的,第一反應,這個賤男應該被她的手術刀給切成無數碎塊兒,他竟然敢佔計家姐妹兩個的便宜計真一聲大喊,“混蛋,你給我放開她。”衝到系青面前,擡手就掄巴掌。
計然比系青更熟悉自己妹妹,她猛見妹妹衝過來,就知道完蛋了,小真又發飆,機警地把系青往後推。但這一來,計真巴掌掄過來的力道,啪,一下,正好全砸到計然頭上。很痛,計然一陣暈眩,在系青懷裏癱軟下去。
系青都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剛知道突然出現行兇的漂亮女生是計真,計然就暈了,那麼柔弱的她爲了護着他挨妹妹的打~~系青討厭計真,他慌忙把計然放椅子上安置好,搖她,“小然,小然
計真也沒想到自己竟打到姐姐的頭上,撲過去,“姐,姐。”
計然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系青就想把人往懷裏帶,“我送你去醫院。”
計真把姐姐往自己這邊拉,搶白系青,“這是我姐,小然是你叫的給我放手我是醫生。”
系青忙擦一下自己臉上沒幹的眼淚,收拾好他的狼狽,義正詞嚴,霸道不講理,“這是我女人。”說着話扯着計然胳膊往自己這邊拉。
計真毫不相讓,一點都不顧及自己是專業人士,還是個不錯的美女,爆粗口,“放屁,你女人拿證明出來。”她也把姐姐的胳膊往自己這邊拉。
這小姨子很差勁兒,讓人喜歡不起來,跟小然真一個媽生出來的嗎系青眼裏是怒火,就三個字,“你放手。”
計真看系青的眼神全是鄙夷,上個星期他見到自己可不是這樣兒啊,真他媽能裝,斯文敗類,人渣,猥瑣,諸如此類的指控直白白的表露無遺,也給系青三個字,“你放手。”
計然被這兩個人扯的很不舒服,她知道妹妹和系青碰到,肯定沒好事兒,但沒想到會糟成這個樣子,想開口勸勸,可是胸口痛的她說不上話~~好麻煩,她又發病了,可計然覺得自己應該再忍忍,她不願意嚇着系青。
辦公室裏,姐姐成爲被搶奪的對象,小姨子與姐夫僵持不下,菜鳥警察和幾個文員認爲這齣戲實在精彩,都看呆了,實在捨不得叫停。似乎還嫌不夠亂,門口又進來春兒和張浩。張浩和春兒當然看到了系青和計然,但有個人會在現場實在所料未及,春兒瞪着計真,嘴巴張老大,半晌,脣齒間才擠出幾個字,“小~~珍珠”
雙胞胎對,懷家兄弟是雙胞胎,見到春兒的一瞬,計真終醒悟自己弄錯了,曾經買她的那個人,應該是站在門口,張口結舌,看上去驢到不行的捲髮男。春兒少爺和懷系青是不一樣的,見過他們兄弟,就能一眼認出。靠,幸虧不是懷系青。大概認知上落差巨大的關係,計真有一瞬竟有種感激上蒼的心情,虧得生活沒狗血到那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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