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交際賓！
太白海鮮舫！
“何sir，多謝你給面。”
“伍生請喫飯，我能不來呀？就算系食粥呀，我都想。”
“阿坤，叫人，何sir可是你們警隊的老前輩了，以後要多學習學習知道嗎？”
“何sir，這是我兄弟，阿坤，以後幫忙帶帶。”
“年輕人長得挺英武，是個苗子。”
“哈哈哈，還不謝謝，何sir誇你呢。”
“阿強，帶何sir上去，我再等會客人，馬上到，馬上到。”
伍國賓滿臉笑容，十分的八面瑩澈。
“賓哥，你說帶我喫飯，原來是見這些長官。”阿坤臉都僵硬了，他被拉着一個個問好。
“幫你鋪路！別下班了就回家，你不去活動活動，領導怎麼會想起你呢？以後有好事，怎麼可能記得你？”伍國賓還不忘記在旁邊給他灌輸自己的理念。
“做人得圓滑。”
“行了，人都到齊了，我們進去吧。”
“賓哥，沒看到我們署長啊？”阿坤忙說。
“華人間的聚會你叫鬼佬來幹什麼？到時候喝多了，懟起來，誰難堪？你放心吧，我已經讓人送了請柬，明天約那些鬼佬警員。”
伍國賓拍了拍他肩膀，冷不丁問了句，“阿坤，你喝酒夠勁吧？”
“還行。”
“不能還行，今天你要陪他們喝舒服了，你酒都不會喝，怎麼升官發財！”
帶着他走到二樓的包間。
大約有750多英尺，裝飾的金碧輝煌，頭頂還是透明玻璃，一擡眼，就能看到月光。
裏面已經坐着6個，分別分管油麻地、尖沙咀、旺角、沙田分區、牛頭角分區、西貢分區，互相都很熟悉，氣氛也算是融洽。
伍國賓也是調查過的，誰跟誰有間隙，免得到時候喫飯鬧起來，喝多了酒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每個人面前放着條萬寶路，已經拆開，還很貼心的放在右手邊，這些都是他安排的，細節決定成敗。
“起菜吧。”伍國賓對着侍應說了聲，笑着對拔出香菸，一人一支派發過去，“對唔住，讓阿sir大晚嘅過嚟食海鮮，別怪小弟。”
“阿賓，別客氣，做咩呀！”尖沙咀署長何家駒擺擺手，手上夾着根菸，揮着，“都系熟人。”
油麻地的署長是個東莞佬黃樹棠，長得瘦瘦弱弱，穿着件短袖的花襯衣，“對對，都系兄弟，我們混口飯的，你給我面子，我當然也給你面，阿賓，這人不錯。”
後半截話是對着其他署長說的。
他們也是贊同的點點頭。
恰好在這時候，包間門被推開，侍應上菜，旁邊還有個穿着中山裝的中年人在旁邊介紹。
“這是魚躍龍門，主料是一條6斤多的野生黃魚，祝各位前程似錦、大展宏圖！”
“好！”何家駒叼着煙，鼓着掌。
“這一道，龍馬精神，9斤大花龍，祝各位龍精虎猛、大吉大利！”
…
除了這些，還有泰國斑馬蝦、大蘇眉、東星斑、烤乳豬、金錢斑等等。
每上一道菜，這幫署長表情就越是緩和。
“阿賓，別多點菜，喫不完！”黃樹棠笑着說，“這不是浪費了，多可惜？”
“邊飲便食，慢慢喫，晚上大把時間，活動這纔開始呢。”伍國賓笑着說。
他這人臉皮足夠厚，最重要的是能夠俯下身子來，這些署長興許在未來廉政公署出來的時候，都十不存一，但，他要的就是這個名聲。
這說明，他伍國賓跟政府人員關係不錯。
“阿坤，幫我喝一圈，白酒倒滿！”
“阿強，再去上點酒，問何sir他們，喜歡什麼，白酒？紅酒？要麼青島啤酒？”
…
半個多小時後。
“阿賓，你幹什麼去啊？”
“放放水，脹死。”伍國賓滿臉通紅，何家駒等人笑話他酒量不行，“行，快去快回，這半瓶白酒還沒喝完呢。”
黃樹棠抽着煙，拍了拍賴九禾，“等你回來。”
伍國賓笑着揮手，走出包間，掏出根菸，叼在嘴上，走到外頭的船沿邊，冷風一吹，頭就覺得漲呼呼，拿出打火機，點了幾下，都沒點燃。
低着頭，擋住風，纔將香菸點上。
靠在欄杆上，看着深夜的海平面，呼出一口菸圈。
“去去，別靠過來。”
旁邊有人低聲罵着，伍國賓望過去，就見兩個穿着服務員衣服的男子用竹竿使勁的敲打着海面，而在對面，一艘小船搖搖晃晃，彷彿下一秒就要沉沒一樣。
“大佬，給點喫的吧，仔好幾日冇食過飯。”一箇中年人哀求的拱手，旁邊的妻子手裏抱着嬰童，後面的船篷裏，還能看到幾個小腦袋露着。
疍民！
“別待在這，被發現我要扣工資的。”侍應也很着急的說，還不斷回頭，看看主管有沒有來。
“求求你，給點喫的吧！”
一個大男人竟然跪下了，磕着頭。
旁邊的妻子緊緊的抱着孩子，夜晚太黑，看不清表情，但肯定心裏難受吧。
伍國賓看着這一幕，也有點興許的不忍，打了個酒嗝，開口喊說，“喂，給他們弄點能喫飽的，等會算我賬上。”
侍應互相看了眼，有點爲難，疍民男子臉上一喜，朝着伍國賓就是磕頭。
“弄點營養的。”他給了侍應5塊錢小費，對方就瞬間表現的很積極，忙不迭的點頭，“行行行，我這就就去安排，你們就在下面等着，不能上來。”
對着同事說了聲後，就撒丫子跑向後廚。
“多謝老闆，多謝老闆！”
疍民妻子也很高興。
伍國賓卻是搖頭，這果然越窮越生，當然，這些使他們的權利，但這樣下去，只會將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吃了這一餐，下一餐怎麼辦呢？
興許，就得把孩子丟在某個街頭，或者福利院接去、或者某個善良的阿婆收留，也或許，多了個殘疾要飯的。
但伍國賓還沒到富則兼濟天下的地步，香江疍民太多了，還有窮人，你永遠管不來。
每個時代…
都是那麼的操蛋！
你說他們不努力嗎？沒日沒夜的捕魚，可爲什麼生活總是如此不會善待他們？
窮了，你連尊嚴都沒有。
伍國賓將最後一截香菸丟下海，走進了船舫裏，轟鳴且奢靡的味道撲面而來，站在包間外面，硬擠出笑容，推開門，加入其中。
“何sir，不行了？來，繼續喝！”
…
誰說大城市機會多？
也對，要飯的姿勢各有不同。
這是有錢人的世界，其他人，點綴命運和生活的痛苦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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