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宋鴿尷尬極了,她求救般地看着莊潔。
莊潔也很尷尬,畢竟,宋鴿是她叫來的,薛家良明顯表現出了不高興。
莊潔知道,薛家良不是討厭宋鴿,是不忍再拉近跟宋鴿的距離,畢竟,他們不是路人,而且過去的感情也很好,甚至進入到談婚論嫁階段,他們之所以沒能在一起,不是因爲他們感情有問題,完全是因爲外界原因造成的。薛家良不想跟宋鴿見面,是不想徒增煩惱,尤其是在她家。
莊潔看着薛家良憤然離去的背影,回頭看着宋鴿,勉強笑了一下,說道:“你別介意,他就是這個脾氣,你該瞭解的。”
宋鴿長出了一口氣,眼裏就有了一抹憂愁,她說:“莊姐,我直到現在都不知自己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總是被人指揮來指揮去的,有時心裏也煩,但是沒有辦法……”
莊潔親暱地將手搭在她的肩上,說道:“你現在哺乳期,少想不開心的事情,影響下奶,多想高興的事。以後,他們誰有事你都不要管了,讓他們自己去想辦法,要學會說不。”
宋鴿委屈地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事到臨頭我又心軟,一次次地爲了別人,到頭來卻苦了自己,唉……不說了、不說了……”
宋鴿的眼裏有了淚花。
這時,又傳來敲門聲,莊潔急忙走了出去,薛家良已經去開門了。
婁朝暉拎着大袋小袋的東西進來了。他看着莊潔說道:“嫂子,這是我買的熟食,你切吧切吧就行了,省事。”
莊潔接了過來,說道:“我已經預備了酒菜,你還買這麼多,三頓都喫不完。”
婁朝暉說:“放冰箱裏慢慢喫。”
莊潔拎着東西回到廚房,宋鴿問道:“莊姐,還有客人?”
“是朝暉,你應該認識,原來政府辦主任,現在是縣紀委書記。”
“我認識,我在這裏不合適吧?”宋鴿有些彆扭。
莊潔說:“都不是外人,有什麼不合適的,一會出去打聲招呼就是了。”
宋鴿顯得有些心事,她想到了哥哥……
這時,就聽婁朝暉大聲喊道:“祺祺,祺祺呢?”
薛家良說:“回房間玩玩具去了。”
婁朝暉來到祺祺的房間,就見小傢伙正跪在地上組裝玩具,他說:“祺祺,用幫忙嗎?”
祺祺頭也顧不上擡,說道:“不用。”
薛家良在客廳喊道:“來,朝暉,出來喝水。”
婁朝暉走出來,坐在薛家良旁邊的沙發上。婁朝暉說:“昨天晚上喝酒沒事吧?”
薛家良說:“怎麼沒事?一覺就睡到了大天亮,弄得今天中午跟誰都不敢聯繫了,我想晚上跟段成他們幾個聚聚。書記和縣長肯定回家了,所以就不要打擾他們了。”
婁朝暉說:“建強縣長倒是跟我說過,說一旦你回來,甭管什麼時候,就給他打電話,他就是回家了也會趕回來。我也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要不要給他打電話通知他?”
薛家良連忙所:“別,大家都很忙,好不容易回趟家,爲了我再趕回來,不合適,上次他和書記去省裏辦事,我們聚過了,這次就不要打擾他們了。”
婁朝暉說:“那好,下午我給老段打電話,讓他組織人。”
“行吧,我也該跟大家聚聚了,好長時間了。”
婁朝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又放下。
薛家良感到他有事,就說道:“你想跟我說什麼事?”
婁朝暉說:“有件事我比較爲難,就想來請教請教你,昨天晚上當着別人不方便說。”
“嗯,你說吧,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婁朝暉說:“是這樣,現在上級紀委反腐倡廉叫得很響,其它兄弟縣市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動作,咱們縣紀委也出臺了相關的文件,大形勢我就不用說了,最近,我手裏有個案子,很爲難。”
“哦,是什麼樣的案子讓你爲難了?”薛家良問道。
婁朝暉說:“你還記得龍熙集團那個龍熙嗎?”
薛家良笑了,說道:“那怎麼不記得?打過交道。”
婁朝暉說:“龍熙那天來告狀,說,通往他們工地的馬路被堵了。”
“堵了?誰堵的?”
“是被楓樹灣的村民堵了。”
“爲什麼?鄉政府不管嗎?”
婁朝暉說:“我要說的就是這事。堵馬路就是鄉政府授意的。鄉長許文印頭天帶人去龍熙集團搞攤派,被龍熙駁了回來,第二天就發生了堵馬路事件。氣得龍熙來找蔡書記,正好被我看見我,我見他氣色不對,就把他拉我辦公室,問了大致情況,就把這事攬下了,我說你放心,我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
薛家良聽後問道:“文印以什麼名義搞攤派?”
“鄉里要修建戲樓,沒錢,想讓龍熙集團出錢。”
“這能有幾個錢?”
婁朝暉說:“我也是這麼說的,可是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儘管縣裏對招商來的企業實行了最大限度的優惠政策,也沒有爲難過他們,但是,用龍熙的話說,小鬼不好搪,一年下來,各種名目繁多的攤派多了去了,今天幫扶貧困戶,龍熙出錢,明天楓樹灣河道清淤,龍熙攤錢,就連紀念七一,都是龍熙出的錢,許文印現在坐的那輛車帕薩特轎車,就是龍熙出資買的,長期被鄉政府借用,這次龍熙也是煩了,所以沒答應,許文印覺得沒面子,就下令堵了馬路。”
“你怎麼知道是文印下令堵的?”薛家良皺着眉問道。
婁朝暉說:“馬路被堵後,龍熙不幹,去找了楓樹灣村,村主任說,是上級的指示,他的上級,顯然就是鄉,而不是縣。”
薛家良笑了,想起當初跟龍熙談判的情景,說道:“當初他還怕我帶人堵他的大門口,還用話點我,結果這種事還真發生了。”
婁朝暉說:“你別笑,我跟你說這事,就是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看早老主任的份上,怎麼也不能將事情鬧大。”
許文印是政府辦老主任的外甥,薛家良知道這層關係,他離開平水的時候,許文印還只是一個鄉的副書記。
此時聽婁朝暉這樣說,薛家良就是一愣,不解地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婁朝暉說:“許文印是老主任的外甥,當年是老主任一手拉巴上來的,龍熙手裏捏着一大堆許文印的把柄,光他到龍熙集團報銷的飯費,就這麼一大沓子,你說,事情能鬧不大嗎?”
薛家良點點頭,說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也沒意思,這不先來徵求一下你的意見嗎?”
薛家良想了想,說:“朝暉,如果許文印真的有問題,你想保也保不了,老主任恐怕也保不了。”
婁朝暉一聽,使勁拍了一下大腿,說道:“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薛家良又是一怔,他不解地看着他,問道:“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好像我會包庇他似的。”
薛家良從包裏掏出一封信,說道:“您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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