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搶手的未婚夫
飯桌上正襟危坐着的中年男子,一臉的書卷氣。此時正連連的嘆着氣,端起身前的飯碗又即刻放下。
‘哎……..’廳堂裏安靜得出奇,只聽見男子重重的嘆氣聲。
‘老爺,你這又是這麼了?這麼今天老是嘆氣嘆個沒完呢!’坐在中年男子身旁的一美麗少婦看着男人的樣子實在忍不住問道。
‘還不是爲了咱們家的那個小祖宗。’男子無奈的開口。
‘哎,老爺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來,我這個當孃的可真是對不起秦家。’美麗少婦難過的看着自己丈夫道。
‘夫人,這不怪你,都是爹他老人家把這冉兒給寵壞了。’男子看着自己夫人責怪自己,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都怪這個死丫頭,全家都寶貝她,尤其是老爺子把她看的比什麼都重。現在連爹孃的話都不聽了,成天就知道瞎搗亂,瞎闖禍。這眼看就快十八的姑娘了,現在你要他這麼把這樣的女兒嫁出去呢?
‘我寵我自己的孫女還不行啊!難道還要我去寵別人家的孩子不成。’剛邁進屋的老爺子剛好就聽見了自己兒子說的那句話。
‘爹,兒子不是這個意思,兒子的意思是說,你老人家不要凡事都太慣着她了。冉兒今年冬天就十八了,要是再這樣下去,你說咱們怎麼給寒家交代啊!’秦老爺微低着頭對着他爹,秦老爺子道。
‘嗯,也是啊!玉書你要不提啊,我還真是忘了這岔事兒了。’老爺子聽了自己兒子的話連忙點了點頭。
‘是啊,爹,冉兒也該好好的學學禮數了。不然以後冉兒要是嫁了過去,這寒家不知道的,還以爲咱們秦家家教不嚴呢!’秦緋冉的母親也迅速的加入了勸說老爺子的行徑當中。
‘夕雯說的是啊,是該好好教教這冉兒禮數了。’老爺子有模有樣的捋着鬍鬚。
站在一邊一直沒插上嘴的緋冉氣的的那個小眼兒一瞪一瞪的。幹嘛老是要跟她講那些陳腐的禮教嘛!娘每次一念她就頭疼,什麼三從四德,氣得她真沒把說出這句話的人給拉出來痛扁一頓。
爲什麼男人就可以隨便娶老婆,爲什麼她就非要守着一個人。娘還說什麼,要大方,不能嫉妒。丈夫若是娶了妾室可千萬不要對妾室刁難,要大度。
當時娘跟她講這些的時候,她氣得鼻子都快冒煙了。憑什麼呀!男人可以娶那麼多老婆,她就只能守着那男人一個。多不公平啊!她還不可以妒忌,什麼跟什麼嘛!
還記得當時她問了娘一句:那要是爹爹娶了個女子回來,娘會怎麼樣時?娘只是低着頭說:如果你爹真娶了回來,那也是她的命。她認了!緋冉當時只是癟癟嘴,沒說話。
緋冉還記得當時自己這麼問孃的時候,其實娘挺難受的。她就不明白了,既然娘都不願意爹爹娶妾,那爲何還要跟自己說不要嫉妒呢?
‘爹爹,孃親,你們就真捨得讓冉兒嫁人嗎?我知道,你們都嫌棄冉兒是個惹禍精,我知道,你們都巴不得冉兒快點離開這個家。’緋冉說着說着便淚流滿面。哭得好不傷心。
‘沒有,沒有,誰敢嫌棄我的寶貝冉兒,我老頭子第一個不放過他。乖,不哭了,哭的爺爺心都疼了。’老爺子看着孫女那傷心的模樣,心裏就跟貓抓了似的。
‘我就知道,這個家裏沒人喜歡我,就爺爺疼我,嗚嗚嗚………’緋冉趁機拉起自己爺爺的衣角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擦着。
‘好好好,不哭了,不哭了。爺爺疼,哼!’老爺子心疼的看着淚流不止的孫女,對着自己的兒子重重的哼了哼!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心思再去說這丫頭要嫁人,要學禮數的話了。現在他心裏想的就是快點讓她別哭了,這可是他最最寶貝的孫女了,哭壞了他可要心疼死。
‘還是爺爺好,爹孃都不疼我,爺爺我是不是撿來的。’緋冉充分的發揮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
‘冉兒,你這麼會是撿來的呢!你是爹孃的女兒。’看着自己女兒傷心的模樣,梁夕雯已經不管什麼禮數不禮數了,只要女兒開心就好。其它的,以後再說吧!
‘冉兒,不許胡鬧了。別以爲爹不知道你心裏打的什麼小算盤。’緋冉的爹拉着臉訓道。這丫頭,什麼本事沒學到,就學着成天瞎胡鬧。
‘爺爺,你看,你看。’緋冉孩子氣的拉着爺爺衣角嚷道。
‘玉書。’老爺子眼睛一瞪。
‘爹,您老就是太慣她了。’緋冉的爹不滿的對着他爹咕噥。
‘哼,冉兒,走,陪爺爺遛鳥去。’老爺子不管不顧的牽起緋冉的手就朝門外走去。留下站在那裏吹鬍子瞪眼睛的緋冉她爹。
經緋冉這麼一鬧,原本心情不怎麼樣的秦玉書此刻更是焦急不已。眼看這嫁期臨近,可是女兒還是這樣的頑劣。哎,這麼我就生出了這麼個女兒呢?
秦玉書飯也沒喫,便吩咐下人將膳食給撤了下去。秦夫人看見自己丈夫焦急的模樣,心裏也很着急女兒。想着女兒從小就喜歡粘着哥哥,今天邵聰回家,一定要讓兒子好好的開導開導這個女兒。秦夫人搖了搖頭,轉身出了廳門。
花園裏,大樹下。站着一老一少。
現在正值夏天,池塘裏開滿了粉撲撲的荷花。小鳥興高采烈的在樹枝上蹦來跳去,那煩人的蟬不停的喊着:知了,知了。真不知道它究竟知道什麼?
池塘的柵欄上停着幾隻五彩斑斕的小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水面。只要那小魚兒一竄出水面,那漂亮的小鳥就會如離弦的箭一般衝向水面。
‘爺爺,那小鳥真漂亮,這麼才能抓到它呀!’緋冉望着那美麗的鳥兒眼睛滴溜溜的直轉悠。
‘這鳥兒可狡猾了,爺爺都抓了好多次了,就是抓不到。’老爺子可惜的看着那鳥兒道。
‘爺爺哥哥是不是快回來了呀!’緋冉突然轉頭問道。
‘是啊!邵聰今天回來,怎麼,想哥哥了。’老爺子看着孫女趴在欄杆上望着水面。
‘哥哥不是會武功嗎?等哥哥回來,我讓哥哥給爺爺去抓。’緋冉彷彿想到了天大的事情一樣。
‘呵呵呵……還是冉兒最乖,最貼爺爺的心了。’老爺子尷尬的笑了笑,嘴角幾乎快抽筋了。哎,還以爲是想哥哥了,原來只是想哥哥回來給她抓鳥玩。
老爺子搖搖頭繼續逗着自己剛買的畫眉。緋冉則是耷拉着腦袋趴在石欄上,手裏拿着一根小竹竿兒在水裏不停的戳來戳去。
無聊死了,煩死了。哥哥回來了,那討厭的寒莫言肯定也會跟着來的。最討厭看見他那張桃花臉了,哼!還沒有哥哥好看呢?成天就知道對着府裏的丫頭亂放電。嫁給他,休想,我秦緋冉的相公是要自己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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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城外,九里橋。
這書裏常說:小橋流水人家。綠幽幽的草地,青煙嫋嫋的茅草屋,在地裏辛勤勞作的人。山花爛漫的田野,看着眼前的美好景色。打從這裏經過,騎着馬的兩人不禁下了馬。將繮繩握在手裏沿着小道慢慢走着。
盛夏的風帶着一絲微微的花香,徐徐的吹拂着。林邊的小道上牽着馬的兩個男子腳步悠閒的邁着。
‘過些日子你可就要喊我大哥了。’牽着棕色馬匹的白衣男子悠悠然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外加合作伙伴。白衣男子邊說邊笑,這不笑可不打緊,瞧這一笑,多麼的魅惑衆生。只見那雙桃花眼電力十足。
‘我說邵聰,不就一聲大哥而已嗎?你至於開心成這樣麼!’男子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好友。
不就是娶他妹妹嗎?他至於高興成這樣麼!好像比自己嫁人還開心。此男子就是緋冉從小定了親的未婚夫婿。
寒家長子,寒莫言。
寒莫言,從小便天賦異稟。學什麼會什麼?寒家祖上本來也是官宦世家,但是因爲和先皇當年登基之前的一樁貪污案有關而因此被罷免。後來在秦丞相的鼎力幫助下,終使寒家洗刷了多年的不白之冤。寒家因此而和秦丞相家結爲了至親,於是就有了這定親一說。
要說這寒莫言,那可真是堪稱人中龍鳳也爲之不過了。不僅長相俊美非凡,且頭腦更是一等一的好。當今皇帝幾次三番欲招他在朝爲官,並且許下官職任他選擇的優厚條件,但是寒莫言卻不爲所動。
皇帝實在是不忍看着這麼一個人才就這樣眼睜睜的溜走。更是想着要把公主許配與他,寒莫言以自己已經定親爲由拒絕了皇帝。皇帝便說:不管什麼樣的女子,朕給她下道旨意,另給她找個好夫婿,退了這門親事便可,什麼人家的女子還能與我皇家的公主相比不成。
寒莫言恭敬的對皇帝回道:小民的未婚妻子是已經告老還鄉的秦丞相的孫女。皇帝當時一聽完寒莫言的話就知道,完了。他這招親之事是算泡湯了。他就是把全天的優秀男兒都攬來做自己女兒的駙馬,也斷然不會去跟老丞相搶女婿。
當時皇帝無不感慨道:哎,罷了,罷了。朕還是不強求你了,這是免死金牌,朕現在賜予你。以後如果你若是想通了,隨時來找朕即可。說完,皇帝連連搖頭的遣退了寒莫言。
所以說,寒莫言是當之無愧的鑽石單身漢啊!可是咱們的秦大小姐看不上人家啊!人家要自己選呢?
被寒莫言喚作邵聰的,沒錯,就是秦緋冉已經一年不見的大哥,秦邵聰了。
‘莫言,我可是等了你這聲大哥等了好些年了,你說我能不開心嗎?’邵聰開心的看着即將成爲自己妹夫的莫言。
秦邵聰,秦家長子。秦家老爺最驕傲的兒子,現在是秦家商號的總掌櫃。
秦邵聰,人稱笑面羅剎。在商場上,要是問你知道秦邵聰嗎?你要是回答不知道,那你肯定會死的很慘烈。
第一:你可能是被衆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的。
第二:你受不了大家的對你的譴責而自刎了。
第三:你是被愛慕秦邵聰的女子們給踢死的。
第四:天上可能直接掉塊石頭下來把你砸死。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歸結爲:不知道秦邵聰爲何方神聖的,直接PASS。
‘邵聰,你好像也是老大不小的了吧!不知道你爹會怎麼給你安排哦,我看那,你家隔壁的那個喬知府的女兒好像挺仰慕你的。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話,我替你去跟世伯說說,怎樣啊!’寒莫言看着自己的好友這樣調侃他,心裏很不爽。
‘莫言,我的事不急,你的事情才急吧!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寒世伯可是巴不得我妹妹快點嫁進你家哦!’秦邵聰不以爲然看着寒莫言,哼!那個喬知府的女兒,他纔看不上,一天到晚橫行霸道。這樣的女子,給他提鞋他也不要。
‘那可說不準,要知道這世事難料啊!’寒莫言說完一下子翻身上馬,那動作一氣呵成。
‘嗬,還真是世事難料,到時候小妹要是不願嫁你,你可別來求我。’秦邵聰跟着翻身上馬,兩人動作一致的拉緊繮繩。
‘兄弟,看我們誰先到了。’寒莫言側身看着秦邵聰道。
‘不如這樣可好,我們來打個賭,若是誰先到了城門口。誰就算贏,倒時候得答應幫對方辦一件事情,不得反悔。’秦邵聰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好,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駕……..’
‘駕……..’
馬背上的兩人疾馳而去,隨風舞動的衣角翩然若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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