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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七岁的少年翘着二郎腿,一边說一边往嘴裡丢了颗花生米,他這副作态和纨绔子弟沒有区别。
“是啊是啊,行哥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們无聊死了,叫你三四次了,你還推三阻四,我都快怀疑你是不是在外头有狗子。”
娃娃脸的小少年附和着。
他两只手捧着手机,手指被快的在屏幕上滑动,话音落下,便传来一声‘firstblood’。
“菜鸡,你又送一血!”
這道声音略显沉稳,可裡头的嘲讽怎么掩都掩不住。
万锦气愤的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愤恨道:“你可闭嘴吧,对面打野住中路了,你在哪!”
“在你心裡。”霍成燕头也不抬道。
万锦:“………………霍成燕,我求你做個人!”
岑右铭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后又往嘴巴裡丢了一颗花生米,含糊不清道:“菜鸡啊菜鸡,老子带你飞你不要,老霍一人带崩你。”
万锦立刻把身边的薯片朝岑右铭砸過去,“上一把谁演的老子?怎么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岑右铭单手接住薯片,顺手把包装撕开,嚼着薯片道:“再不动,队友举报你挂机了。”
万锦撇撇嘴,正想把手机拿起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先他一步把手机拿走。
五分钟后——
“victory!”
陆行身侧的沙发上,三個脑袋凑在一起。
万锦:“你们說行哥今天是怎么了?”
岑右铭:“不知道,进来到现在,一句话沒說過。”
霍成燕:“我国服野王都挂机了,他還能拿放個大都分叉的妲己虐泉,谁惹他了?”
有人提出疑问——
岑右铭:“不会是被人甩了吧?”
万锦:“得了吧你,天底下有人敢甩行哥?”
岑右铭:“那是表白被人拒绝了?”
霍成燕:“能不能来個靠谱点的猜测?”
岑右铭:“這還不靠谱?男人郁郁寡欢无非就這两個理由。”
万锦:“你以为行哥是你啊,海王!”
岑右铭:“你這么說我就不服了,我怎么就海王了?”
霍成燕:“你就
說說你列表裡有几個小姐姐?”
万锦:“百八十個吧,你不是海王是什么?”
岑右铭:“………………喂喂喂歪楼了!”
‘哐当’包厢的门被关上。
三人面面相觑。
万锦:“行哥……”
霍成燕:“是真遇着事了……吧?”
三人继续面面相觑。
霍成燕:“看什么?快去追啊,要是他想不开怎么办?”
万锦:“這好像是海王上個女朋友哭着跑开的时候我跟他讲的话。”
岑右铭:“………………别說這些有的沒的了,我還有個忙要行哥帮,不能就让他這么走了。”
………………
宽大的包厢裡,两人霸着麦克风,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鬼哭狼嚎。
沙发上的人笑作一团,时不时叫好。
“冉冉,听說今天你還請了陆行来?”小姐妹挽着方冉的手臂,好奇道。
“那可不,今天可是冉冉生日,陆行他不来像话嗎?”另一個小姐妹也挽着方冉,得意道。
方冉享受着两個小姐妹一左一右的吹捧,心情十分不错。
她道:“哪有你說得那么夸张,我也只是问了一句,沒想到他会答应。”
“要不是心裡有你,哪裡会答应的這么快?”小姐妹嘻哈道。
“你可快别說了,冉冉脸都红了,要是被陆行知道你欺负冉冉,沒准和你沒完!”
“我不說了,我不說了,唉,冉冉這么好看,怎么就便宜了那家伙?”
她才有模有样說完,包厢的门开了。
两個少年站在门外,一個嘻嘻哈哈,另外一個冷着一张脸。
包厢裡十分嘈杂。
除了两個鬼哭狼嚎的麦霸之外,桌边還围了几個人在摇骰子罚酒。
突然打开的门,让包厢为之一静。
所有女孩都忍不住坐直了,企图展露出最美好的一面。
男孩也沒了刚刚的肆无忌惮。
所有人都因为陆行的到来收敛自己。
陆行飞快看向岑右铭。
岑右铭讨好的笑了笑,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說道:“行哥,兄弟欠的人情可就靠你了。”
陆行睨着岑右铭,還沒动作,方冉已经迎了出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温婉的淑女裙,头发也找了造型师专门打理過。
她低着头,露出一截
雪白的脖颈,刻意留在两颊的发丝垂在锁骨上,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摇摆,无端惹人心痒。
陆行瞥了一眼试图装死的岑右铭,淡淡问道:“有事嗎?”
方冉羞怯道:“行哥,今天是我生日,這才拜托右铭請你過来,你别生气。”她說完,渴盼的看着陆行。
陆行眉头拧起,沒說话。
方冉沒得到回应,有点失落,很快又扬起笑容道:“行哥,你快进来,大家都玩了好一会儿,就差你了。”
陆行依旧沒說话。
岑右铭扯了扯陆行的袖子。
陆行隆着的眉头又高了些,這才道:“生日快乐,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陆行撂下一句话,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方冉瞬间失语,包厢裡的人也面面相觑。
岑右铭头疼的看着陆行的背影,捧起手,拜佛似的拜了拜。
“抱歉抱歉,行哥今天比较忙,我也還有事,就先走了!”
岑右铭也不等方冉什么反应,說完就连忙追了上去。
方冉咬着唇瓣,尝到了水蜜桃味的唇膏,也感觉到身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丢脸,丢脸极了。
她前一秒還享受着小姐妹的吹捧,后一秒陆行连门都沒进就走了。
她几乎可以感觉到某些目光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嘲笑。
方冉不甘心就這么让陆行走了,紧着拳头,同样追上去。
………………
“還有什么事嗎?”陆行压着心头的暴躁,语气裡却不可抑制带出几分烦躁。
方冉听着,有点难過,却還是鼓起勇气抬起头来。
“陆行,我——”
恰巧這时,陆行口袋裡的手机响了。
陆行看着来电显示,道:“抱歉,我先接個电话。”
方冉深吸一口气,压下泛到脸上的红晕,体贴的点点头。
陆行转身接通电话,“闻爷爷,怎么了?”
陆管家:“少爷,已经晚上九点了,您和大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陆行:“我?我可能——等等,你說夏以還沒有回去?”
陆管家:“少爷,您的意思是大小姐已经回来了?我刚刚问過小玫,她說……”
剩下的话陆行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随手把手机抄进口袋,想也沒想就往外跑。
方冉看着他跑开的背影,大叫了一声陆行的名字,陆行却跟沒听见似的径直往外跑。
偷偷躲在暗处试图吃瓜的三人也忍不住冒了出来。
万锦:“行哥刚刚是怎么了?看起来很急。”
高又铭:“我刚刚好像听他提到一個名字,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霍成燕:“去看看?如果不是急事,阿行不至于一句话不說就走。”
三人打成共识,又尴尬的看一眼墙边红了眼眶的方冉。
万锦和霍成燕悄悄走开。
岑右铭尬笑一声,试图安慰。
“那個,方冉,行哥是真的有急事,你的事要是不急,另外找個時間跟行哥說吧……”
方冉忍住要掉出眼眶的眼泪,胡乱点点头,一下跑开了。
她为了在自己生日這天和陆行告白,整整准备了一個月!
她想過被接受,也想過被拒绝,怎么也沒想到表白還沒出口,就被個电话破坏了。
到了外头,冷冷的雪花打在陆行脸上,他才停下。
他从口袋裡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夏以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這时候能去哪裡找她。
朦胧大雪之下,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中午离开时,夏以欲又止的神情。
他把人带出来,人却在他手裡丢了。
陆行红了眼。
妈妈失去意识前,還惦记着夏以。
她要是知道爷爷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夏以被他弄丢了,会不会后悔当初养了他?
恰巧這时,他身边停下一辆悍马。
车窗摇下,露出霍成燕的脸,他道:“阿行,這個点這個天气,一時間你怕是拦不到车,要去哪,我們送你。”
心头紧绷的弦稍稍松开,陆行抹了一把雪花落到他脸上化开的水渍,拉门上车,报了中午最后见到夏以的地点。
刚刚還极为跳脱的万锦和岑右铭一個比一個安静,也沒试图探究什么。
车很快到了书店外的街上。
晚上九点,雪又下得极大,街上早沒了人。
环视而過,四处空落落。
沒有夏以。
陆行捏着拳头,任由风雪刮在脸上。
他不死心走到书店边上,环顾一圈,依旧沒人。
真的不在。
他把人丢了。
陆行喉咙发紧,一股颓然从他心底升起。
這么大的雪,她不在原地待着等人来找,能去哪?
霍成燕三人见他這模样,基本也猜到他在找人,正想說话,忽然看到陆行盯着书店边角的花坛,一动不动。
三人顺着他的视线看過去,隔着大雪,依稀能看到昏黄的灯光下,一個小小的人影缩在花坛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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