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姐姐……別走……”
甄雪聽出鬱戈聲音虛弱。
“嗯。”鬱戈疲憊地閉眼,“她怎麼樣了?”
“不太好。”甄雪可不會瞞着,該讓鬱戈心疼的就得讓鬱戈心疼。
“我……沒傷到她吧?”鬱戈想起當時荊雨的反抗,儘管他不認爲他可以傷到荊雨,但萬一……嗯,他當時太粗魯了呢?
雖然,他們沒做多久。
她就吐了。
“噢,我說的不太好是指精神和心理方面。”甄雪故作遺憾地輕嘆了口氣,“有些事……大概和你們五年前分手有關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說了怕你接受不了。”
鬱戈驀地睜眼!
“阿雪,到我家別墅見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他看都不看還有一半的輸液瓶,直接擡手拔了針管,任手背冒血地下牀穿鞋,找外套。
“好。”甄雪對鬱戈的反應很滿意,答應之後就把電話掛了。
隨後,她出去喊了嚴家司機送她到鬱戈別墅。
雖然鬱戈還在發燒住院,但她是醫生嘛,待會兒用銀針替他扎兩下就退燒了。
絕對比輸液效果強。
甄雪說到做到,和鬱戈一碰面,就直接把人摁住紮了。
鬱戈:“……”
被扎倒是沒什麼感覺。
就是阿雪這架勢有點嚇人。
知道的是扎針退熱,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殺豬放血。
“阿雪要喝點什麼?”鬱戈自己一個人開車回來的,經紀人都沒帶。
醫院外頭狗仔粉絲都有,還混進醫院裏頭了。
他跟熟人醫生借了白大褂白帽子白口罩,僞裝成醫生,才從醫院偷跑成功。
“我喝溫水。”甄雪收起銀針坐在沙發上,“你多喝熱水,感冒好得快。”
“嗯。”鬱戈應聲,倒了兩杯水回到她面前,遞給她其中一杯比較溫的。
甄雪接過水杯抿了兩口,纔看着一口氣把熱水喝光的鬱戈,問道:“你現在還恨荊雨師姐嗎?”
“從霍煜庭那天罵我開始,我就不恨了。或許……我恨的不是她分手的絕情,而是她始終沒有回頭。”鬱戈將空杯放在茶几上,嗓音低落,“交往的時候我就跟她說過的,我什麼都沒有,也害怕被拋棄,如果她跟我開始又不要我了,我會活不下去。”
甄雪現在也知道愛情的滋味兒了,於是小聲安慰道:“師姐她是愛你的……跟你分手之後,她也怕你想不開,所以纔會想盡辦法替你鋪路,讓你成爲影帝。她是想讓你找到新的人生目標。”
鬱戈現在已經知道了。
“所以……她爲什麼要跟我分手?”
鬱戈低着頭,不敢去看甄雪的眼睛——他已經意識到,五年前一定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因爲這次重逢,他的荊雨姐姐沒有五年前開心了。
笑容很勉強,經常一個人坐着發呆。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唔,那我開始說了,你要有心理準備。”甄雪正襟危坐。
鬱戈點了一下頭,依舊沒擡眼。
甄雪隨後就開始敘說荊雨五年前的身份,以及荊雨進娛樂圈是爲了什麼,最後又說到荊雨暴露是因爲那段時間鬱戈鬧情緒特別嚴重。
鬱戈終於擡起了頭,一雙俊眸早已猩紅。
是他……害她暴露了?
等到甄雪把所有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之後,她纔看着鬱戈掉落下來的眼淚,說道:“雖然荊雨師姐沒有受到真正的凌辱,但是她還是對男人產生了陰影,又覺得你接受不了這種事,所以就跟你分手了。”
鬱戈面色蒼白一片。
他薄脣微動,想說什麼似乎又覺得任何語言都是多餘。
最終,他問了一句:“那些人渣呢?”
“欺負師姐的都被處理掉了。”甄雪心下好笑,難道他一個影帝還打算去手染鮮血啊?
鬱戈艱難地起身:“我去找她。”
“不用,你就在這兒等,我去幫你把師姐接過來。”甄雪從頭到尾都盯着鬱戈的,她看見的只有心疼、愧疚、自責、痛苦,沒有一絲一毫的嫌棄。
她覺得,應該可以把荊雨師姐託付給他。
“好,謝謝你,阿雪。”鬱戈確實還很頭重腳輕,於是又跌坐了回去。
“不客氣,但是如果你對我師姐不好,我可不會放過你的。”甄雪握了握拳,笑道。
“嗯。”鬱戈沒有保證什麼。
他想當面跟荊雨保證。
而不是跟其他人。
就……先等她來了,他再跟她好好保證吧。
甄雪離開後,很快回了一趟嚴家莊園,不由分說地就把荊雨連人帶行李接到車上,送往鬱戈所在的別墅了。
“小師妹,我覺得我應該和他緩衝兩天……”荊雨完全沒做好心理準備見鬱戈。
“緩衝什麼呀?鬱戈差一點就要自己過來接師姐了,是我看他病得連路都走不穩,所以才替他來接師姐過去找他的。”甄雪纔不給她逃避的機會,打斷她道。
荊雨頓時不說話了。
他……病得這麼厲害啊?
甄雪瞥了她師姐一眼,心下偷笑:她給鬱戈扎的針不但可以退燒,還可以讓他睡上一整天呢。
她知道師姐還沒做好心理準備,那就讓師姐好好陪着昏睡的鬱戈,明天再談從前和未來吧!
甄雪把荊雨送到鬱戈別墅門口,就轉身走了。
“師姐,鬱戈就交給你照顧啦!有事打我電話!”
看着小師妹飛快地溜回車子裏,車子揚長而去,站在別墅門口的荊雨一臉無奈。
算了,先進去看看再說吧。
小師妹向來護短,如果鬱戈有一絲絲的介意,小師妹應該都不會接她過來見鬱戈的。
這麼一想,荊雨就推着行李箱走進了打開的別墅大門內。
她反手關上門,換了鞋走進去,就見身形高大的男人歪倒在客廳沙發上,整個一昏迷過去的模樣。
“鬱戈!”
荊雨急忙跑過去,伸手探了探他額頭,又翻開他眼皮查看,發現他只是睡過去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看着男人冒出青色鬍渣顯出幾分成熟男人味兒的下巴,她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當年的弟弟,長大了。
“姐姐……別走……”
睡夢中的鬱戈,喃喃央求。
大手不知何時開始胡亂揮舞,彷彿想抓住什麼。
荊雨有些不忍地擡手,讓他握住。
男人一下子將她拽進懷裏抱住,然後叫了一聲‘姐姐’,重新歸於平靜。
荊雨趴在他身上,近距離看着他脣邊那一絲滿足的笑意。
不知不覺,紅脣也跟着彎了起來。
“鬱郁……”
她小聲地叫,五年都沒敢再叫的暱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