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
白昊是她白師兄白師嫂的恩人。
杜可琪是白昊命運多舛的心上人。
而杜先生是杜可琪的父親,她自然要給予足夠的尊重。
“阿雪真是又有本事又謙虛啊。”杜先生正是所謂的‘酒逢知己千杯少’,頓時哈哈大笑。
他顯然心情好極了,隨後起身:“阿雪想看可琪的畫是不是?我去拿。”
“有勞叔叔了。”甄雪自然不方便進人家書房或臥室,便只道了謝。
杜先生很快就進入一間臥室,將杜可琪寄回來的五幅畫拿了出來。
甄雪看着杜先生小心翼翼將杜可琪的五幅畫放在茶几上,如同稀釋珍寶。
她頓時明白,杜可康之前沒有撒謊,杜家人是愛着杜可琪的。
也許……
就是因爲從小被家人愛護得太好了,所以杜可琪不知道世界上還有白威這種無惡不作的壞人。
甚至一根筋,沒有在危險來臨時變通一二,以至於遭遇了女人最不堪忍受的痛苦。
杜家人沒有教過寶貝女兒——遇到惡人時,要與對方鬥智,安全脫身爲第一要領。
“阿雪,你看看,我女兒畫得怎麼樣?”杜先生目光期待地看着甄雪。
杜可康杜可琪都是美術生。
杜先生鍾情於藝術,一雙兒女也剛好對這方面有興趣,從小就學畫畫。
天賦自然比不上甄雪,但也擔得起老師水準了。
“好。”
甄雪點頭,隨後打開杜可琪的畫,一幅幅看了起來。
越看,她心越沉入谷底。
這畫……
甄雪斂去眸光的異樣,擡頭笑道:“杜小姐畫功了得,而且意境也很深遠,每一幅畫都有自己的靈魂,我很喜歡。”
“哈哈哈,可琪要是在家啊,聽到阿雪這番評價,肯定高興得幾天幾夜睡不着覺。”
杜先生再次哈哈大笑起來,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沉默寡言。
有了甄雪這一層身份,接下來的交流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幾乎是霍煜庭和甄雪問什麼,杜家人回答什麼。
並沒有隱瞞的跡象。
最後,甄雪看向霍煜庭。
今天這趟杜家之行,收穫不大,雖然她認爲在背後資助杜家的就是嚴序文,但杜家人卻說的是另一個培訓學校合夥人的名字。
至於杜家會飛黃騰達,完全是因爲來了s市之後,這個合夥人帶着杜可康炒股,賺得盆滿鉢滿之後才又投資開的培訓學校。
所以感覺,線索就到這兒爲止了。
回頭可以查查杜可康那個合夥人。
但關係不大。
畢竟杜家背後的人是不是嚴序文,已經很明顯了。
不知道,霍煜庭還有沒有什麼要問的。
霍煜庭回視了甄雪片刻,輕輕摩挲了一下手指,隨後問杜先生道:“杜叔,我想知道您和杜姨以前有沒有救過什麼人?或者是資助、捐款之類的?”
“啊?這……”杜先生顯然沒料到,霍煜庭會問他這個問題。
杜可康笑了一聲:“霍少有所不知,我爸媽啊,平時最是樂於助人,被我爸媽幫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
“我指的是大恩,不是小忙。”霍煜庭一笑,“比如說,救命之恩等等。”
“救命之恩?”杜可康愣了一下,看向他父母,“爸,媽,有嗎?”
杜先生和杜夫人兩兩對視,似乎都在思索回憶。
“我們雖然喜歡對人伸出援手,但也沒遇上什麼需要救命的大事情……”
杜先生剛說了這麼一句,杜夫人就叫了出來:“老公!你還記不記得那年我們去京市旅遊,救過一個出車禍的年輕人?”
霍煜庭和甄雪同時瞳孔一震!
京市。
車禍。
年輕人。
對上了!
“啊……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杜先生一拍大腿,恍悟,“那應該是二十好幾年前的事了吧,我記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剛好我們經過一個路口,發現前面出了車禍,可120一直沒到,那司機在路邊急得大哭,不停地打着電話。”
“我們連忙就讓出租車司機把車開了過去,那個大哭的司機就給我們跪下了,求我們送他家少爺去醫院。我一看車側翻了,那個年輕人雙腿被卡在車門和座位之間,流了好多血。我們給了出租車司機一些錢,讓他下車幫我們一起救人。最後終於把車扶正,把那個年輕人從車裏救了出來,用出租車送去了醫院。”
杜先生說到這裏,杜夫人也心有餘悸地撫了撫胸口,“當時可嚇人了,醫生說啊,他失血太多,再晚上個十來分鐘送過來,就沒命了。”
霍煜庭和甄雪終於不虛此行。
嚴序文和杜家、白家之間的關係,徹底清楚了。
恐怕,當年嚴序文大難不死之後回到京市,就一直在找救過他的恩人。
可杜家夫婦不是本地人,只是來京市旅遊的。
而那個年代都是用現金,出租車司機收到的也是現金,加上監控還沒有滿大街流行,所以嚴序文的人才一直沒有找到杜家夫婦。
可嚴序文這個人,恩仇都必報。
所以哪怕二十幾年裏都沒有放棄過尋找救命恩人。
而造化弄人的是,等嚴序文的人剛好找到杜家夫婦就是當年的救命恩人時,杜可琪在京市出事了。
所以,嚴序文才破壞了地下賭場的監控,暗中阻撓白威去殺顏妮這個目擊證人。
又在知道顏妮竟然成了白昊哥哥白夜楓的女人之後,將計就計地設局,讓白威一步步走向衆叛親離被親生兒子舉報的滅亡結局。
嚴序文,的確是在爲杜可琪報仇!
因爲杜可琪的父母,是嚴序文當年的救命恩人!
……
從杜家出來後,甄雪仰望着頭頂的天空,輕輕地吐出一口濁氣。
看來,白昊的初戀女友杜可琪,很有可能就在嚴序文的手中。
但,事情恐怕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是不是杜可琪那幾幅畫有什麼問題?"霍煜庭的聲音打破了甄雪的沉思,他的手指在她柔嫩的掌心輕輕勾了勾,語氣關切地問道。
"嗯。"甄雪點了點頭,思緒回到了那幾幅令人印象深刻的畫作上。
"那些畫不是正常人能夠畫出的作品。"她的眸色微微一深,透露出內心深處的震撼與不安。
這些畫作展現出一種獨特而又詭異的風格,讓她不禁想起了一些陰暗、暴力和壓抑的元素。
尤其是第一幅,和第五幅描繪深海的畫作。
"第一幅深海可能是杜可琪第一年畫的,她應該是在跳海之後被嚴序文的人救了,跟死神搶回了她一條命。"
甄雪推測道,她的目光深幽,彷彿看到了當年的情景。
"第五幅深海應該是她第五年畫的,深海里多了喫人的妖怪。顯然,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
霍煜庭聽了甄雪的話,眸色也隨之加深。
"所以,杜可琪有病?"他低聲道。
“對。”甄雪神色複雜地看向霍煜庭,“不光是看畫,還看嚴序文的態度——杜家對他有恩,他對付白家、提攜杜家,都是爲了報恩。如果杜可琪不是有病,他不會不讓杜可琪回杜家。”
甚至於這五幅畫,都很可能是嚴序文爲了安杜家父母的心,從杜可琪的畫作裏找出最不容。
杜先生只是愛藝術,自己並不精通。
可像她這樣的內行人,一眼就能夠看出來。
至於杜可康,很可能也看出來了,但爲了不讓父母擔心,杜可康選擇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