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戀愛腦發作多半是肺熱
雲柔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最喜歡熱鬧的宴會。
她拿着阮欣的手就直直的扎進人堆。
等到她們到時,綠水橋上都已經擠滿了人,看着這人山人海,雲柔鼓了鼓臉頰。
阮欣:“不……”
不如算了吧。
雲柔:“不會放棄的!”
少女怒吼一聲,帶着阮欣一個扎猛子就鑽了進去。
可她們還是小看了百姓們對於打鐵花的熱切,百姓們爲了搶到一個觀看的最佳位置,可謂用盡了全身力氣。
在那被人潮擁擠的一瞬間,阮欣窒息的感受到了一個真理。
人就是應該多出去走走,不然怎麼知道躺在牀上有多舒服?
誰?
誰拿胳膊肘打她下巴頦子?
阮欣看着橫成在眼前的胳膊,正想狠狠的咬上去。
衣領便被人從後提住,像跟蘿蔔一樣被拔了出來。
直到阮欣坐到房頂上,才鬆了口氣。
他們都在擠着佔據一席之地,完全沒人發現旁邊的屋頂上多了兩個人
夜風清爽,明月高照,百姓們的笑聲不絕於耳。
悠揚的樂聲飄上了屋頂,從高處更能將宴會一覽無餘,彩旗在夜色下同夜燈交相輝映,似是爲南麟城鋪上一層絢爛的華光。
她們身處鬧市,卻在此刻又有着獨屬於她們的靜謐。
她看着身旁同樣遠離喧囂的君止,輕聲道。
“謝謝你啊,大好人。”
要不是他,她大概還在下面當野狗吧。
“欣欣,要是有人讓你難受了,就喚我。”
“不要咬別人。”
見君止面色嚴肅,她摸了摸沒有素質的腦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她哪裏知道,君止只是不願她與旁人有親密的接觸。
下方的聲音愈發熱鬧,她們並肩而坐,看着擁擠的人潮,打鐵花的位置被心照不宣的空了出來,打鐵花的匠人們已經開始做準備了。
不遠處身着青色長裙的少女帶着鳶尾花環同身旁的少年相視一笑。
他們分明沒有過於親密的舉動,可互相的愛意卻溢於言表。
一對對小情侶互相依靠着,或安靜或笑鬧,她們是此次宴會的主角,在等待花火升空。
阮欣只覺得空氣都被帶着曖昧黏膩了些許。
或許是受到了周圍愛意的渲染,又或是此刻所處的環境過於熱鬧。
阮欣勾起脣角。
鐵樹銀花落,萬點星辰開。
當第一束金色光點在眼前宏偉炸開時,君止的眼中也罕見的多了份朦朧之意,他從未如此刻這般真實的感受過自己。
以往數十年循規蹈矩的生活就像是沒有顏色的畫卷。
因師門而活,因使命而活。
可是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僞裝的長老信,拆開來看,裏面只有一根筆直的木棍和紙條。
上面寫着:土豆可以變成土豆泥,玉米可以變成玉米泥,而我,可以變成我愛泥。
自此之後,他桌上奇奇怪怪的東西和看不懂的信便愈發多了起來。
可送信的主人卻打定了主意躲着他,信件上也不署名,直到他藏在暗處,看見了鬼鬼祟祟的阮欣。
她總是很快樂,幹出莫名其妙的傻事。
甚至還膽大包天,在挨師叔罵後攛掇她三師兄去踢師叔的爐鼎。
藏在暗處的他終是忍不住,輕輕的笑出了聲。
她是與他截然相反的極端,卻也站到了修靈界的前端,成爲了欣靈仙子。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便控制不住的去尋覓她的蹤影。
可是
她的情書,不再送給他了。
火花再次升空。
君止薄脣輕抿,心臟傳來的疼痛在一遍遍的提示着他的悔意。
星火灼灼,仿若點燃羣山萬壑,明滅之下,將盛世勾勒。
君止的眼神追逐着逐漸湮滅的光點,下一瞬便猝不及防撞入滿目繁花。
他怔愣的轉過頭去。
少女滿眼笑意,在星火的照耀下,比往日裏多了份柔和。
阮欣捧着一大束鳶尾遞到了他的面前,她迎上君止灼熱的目光,輕笑道。
“謝禮。”
本想着給他買些東西作爲禮物,但云柔這麼一拉,她也沒時間去,雖然用別人的勞動成果當謝禮有些不要臉就是了。
他望着倒影在少女眸中的煙火,一時之間,竟忘了將鳶尾接過。
片刻之後,他伸出手,帶着十足的認真與虔誠。
可嗓音卻喑啞了下去。
“僅僅,是謝禮嗎?”
御禮的話語似是呢喃,又似是低問。
他看着阮欣不含情慾的眼眸,突然就知曉了答案。
阮欣沒有聽清君止那一句若有似無的聲音,她轉過頭去。
幾位匠人拿着盛有鐵水的木棒同時上前,這將會是今晚最盛大的花海。
當絢爛的光彩瀰漫上整個夜空時,阮欣的耳畔突然被人勾了支花。
她看向身旁的君止,迷茫的眨了眨眼。
此刻的君止比平日裏多了份肆意之氣,他的手中正攆着一枝鳶尾,帶着無端的蠱人之意。
他低笑着,嗓音繾綣。
“回禮,但不是謝禮。”
星火燎原,燒的君止的心滾燙不已。
在阮欣疑惑的眸光中,君止清沉出聲。
“欣欣,我喜歡你。”
他拒絕了她一次次的告白,可現在的他卻自私的僞裝在她身邊,渴求她的愛意。
阮欣徹底懵了。
她欲言又止半天,最後嘆息的開口。
“我就知道我美麗的皮囊和妖嬈的身材以及高尚的品格總有一天會讓我爲難。”
“但我沒想到,這天來的這麼快。”
“小夥子,聽我一句勸,戀愛腦發作多半是肺熱,打一頓就好了。”
“......”
君止愣住了,他設想了很多種回答,都沒想到是這一種。
他抑制不住,低低的笑了出來。
承認吧,他在她面前永遠保持不了冷靜。
他微微湊近了阮欣些許,嗓音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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