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愚蠢的付出
目光震動。
冷瞳深吸了一口氣，現場的情況比她想象中來得更爲震撼。
不僅是這座消失的龍嘴山。
還有....荊焱那具無比慘烈的屍體。
“嗡——”
唐樺眼前一黑。
耳鳴的嗡鳴聲傳遍了他的大腦。
他從未想過。
也未曾想過。
有一天...他居然會看見這一幕。
唐樺一直無比地慶幸，他覺得自己是被上天選中的人。
即便自己只是一個序列者。
可這序列依舊賜予了他的同伴第二次生命，救大家於水火之中。
哪怕是用生命交換，他也在所不惜。
等到唐樺回過神時，便已經跪在了荊焱身邊。
看着方擒天雙膝上的灰塵泥土。
唐樺伸出手，手心滿是冰冷粘膩的汗水。
握住了荊焱寬厚的手掌，哆嗦着，“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方擒天感受到身邊氣息，一點點地回過神來，目光堅定而又懇切，“拜託你了。”
“等等。”
燭南收回了龐大的精神力，皺起了眉，“唐樺，荊焱的屍體被破壞得太嚴重，【置死而生】再度使用的話，你的壽命不會超過三個月。”
唐樺目光微凝，“我不在乎。”
燭南神色複雜，荊焱就算被再度復活，醒來也只會淪爲一個普通人。
更別說
能量波動泛起的那一刻。
燭南抓住唐樺的手腕，一字一句，“抱歉，我不能允許你做出這種行爲。”
“什麼？！”
在場三人面色齊齊一變。
方擒天面色陰沉了下來，“燭南，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他的神明序列被掠奪了，且以現在的狀態，【置死而生】起不到作用，只會白白浪費唐樺的生命。”
燭南閉了閉眼，“能理智一些判斷現在的狀況嗎？”
“理智？你讓我們怎麼理智，他是我們一起走了這麼多年的兄弟！”方擒天猛地起身，抓住燭南衣領咆哮道。
“我只是告訴你們事實。”
燭南甩開方擒天的手，目光冰冷至極，“【置死而生】的必要發動條件是大腦和心臟保存完好，這就是無用功！還用得着我來提醒你們嗎。”
冷瞳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任何話。
“你要是今天敢攔我，我必定離開四季，我不記得這個組織...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方擒天森森地盯着燭南。
燭南怒極反笑，“方擒天，你這是在威脅我？”
兩人爭吵之際。
唐樺的能量已經完全覆蓋了荊焱。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而去。
“荊焱，這是我最後...能爲你做的了，求你...醒過來。”
聽着唐樺嗚咽的聲音，冷瞳眼眶通紅。
他的髮絲迅速變白，就連身形都佝僂了不少。
荊焱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方擒天眼底的光，也隨之一點一點熄滅。
燭南冷哼了一聲，轉身，“愚蠢的付出。”
嘭——！
燭南單手握住了方擒天的拳，那雙異瞳中滔天怒火燃燒，“你瘋了？”
“對，我就是瘋了！”
看着唐樺蒼老的模樣，方擒天雙眼通紅，心中既悲傷又愧疚。
但依舊緊咬着牙關。
“別吵了。”
冷瞳摘下臉上的眼鏡，抹去淚水。
面色疲憊地蹲下身來，“方野掠奪了荊焱的序列，但以他的實力殺不了荊焱，通過現場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出現了一隻特級戰力的‘厄’。
當初在吳城，便已經有了他身邊跟隨‘厄’的情況，也難不保是他帶着那隻‘厄’，在此地佈局，聯手殺了荊焱。”
“方野確實掠奪了荊焱的序列沒錯，但特級戰力在六階契約者面前，並不算棘手，我不認爲方野這個五階契約者，能殺了他。”
方擒天閉上眼，握住的雙拳不斷顫抖。
“事已至此，你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
燭南語氣森然，“那我問你，如果是像那日一般，他爲「貪婪」所附身呢？！
他那一戰被附身後，毫髮無傷出現在潘多拉總部，出現在這裏，那便說明所付出的代價並不算嚴重。”
“是。”
方擒天身形落寞，“你說得沒錯。”
“好了，帶着荊焱回去吧，你肩負的...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命運。”
方擒天的身影紋絲不動，“我會爲荊焱復仇，但結束後，我會帶着唐樺退出四季。”
“無能者只會將怒火遷怒於身邊人罷了，你既然想違背自己的契約，那便隨你。”燭南冷冷開口，“空有強大的神明序列，本質卻軟弱至極，方擒天，對於你我無話可說。”
“這些，從一開始就不是我想要的。”
燭南離去身形一頓。
隨着螺旋槳的盤旋，很快便消失在了三人眼前。
殘留着血腥氣和焦煳之味的風。
捲起幾人的髮絲與衣角。
只剩下一片緘默。
山形，銀山溫泉。
程雪意撐着臉，望窗外。
美目中滿是擔憂之色，“小野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傳過來，不會出什麼事吧？”
易邢看了眼時間，聳聳肩，“他纔去了一天半左右，而且還是在僞裝好的前提下進入華夏的，只需要找到「羅剎」掠奪其能力就好了。”
“你說得輕鬆。”
程雪意瞪了易邢一眼，“萬一引起四季警惕，也不好收場。”
“哪會啊，這可是祕密行動，我敢保證，四季不會有一個人發現。”
易邢一臉的信誓旦旦，“我們只需要在這裏，靜靜等待方少回來就是。”
感覺到身後熟悉氣息傳來。
兩人一驚，猛地轉過頭去。
漆黑裂縫自房間內張開。
一陣風自易邢面前捲過，他扯了扯嘴角。
只見程雪意已經消失在了原地，撲進了面前之人的懷中。
“小野！”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望着面前的方野，易邢又驚又喜，“我們剛剛還提起你了呢，「羅剎」的神明序列已經搞到手了？”
方野面帶微笑，微微頷首。
“太好了。”
程雪意滿臉緋紅，鬆開了方野。
顯然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了。
“不過....這人怎麼這個死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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