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更
至於同爲女神的那些神明會不會因此受到影響，與她有何關係。
她是妻子,是母親。早就不止單純的女神這一個身份了。
從克洛諾斯那番話語開始,她們就已經是屬於兩個利益羣體。
手指從臉頰滑落,最後落到肩膀,離開的這個過程之中,克羅諾斯的一顆心都像是放在岩漿之上，就害怕下一刻,蓋亞就會動手解決掉他。
好在最後,他還是安然無恙的。
心裏鬆了口氣，克洛諾斯卻不敢掉以輕心。
從蓋亞今天的表現來看,她已經沒有那麼好騙了,以後要做什麼事情,要更加謹言慎行纔是。
總有一天,她會讓蓋亞只剩下那點榮耀以及他原始神的身份的。
活動了一下肩膀,克洛諾斯目光深沉,陰翳的目光投到虛空之處的時候，居然和從前的烏拉諾斯有着幾分相似。
數日之後,神界內部出了大的變革，原有的舊神遠離權力中心,泰坦等二代神與克洛諾斯共同掌管神界。
“克洛諾斯肯定說這是爲了掃除烏拉諾斯舊部帶來的影響,才把蓋亞給哄騙過去的。”倪克斯眼看着這新舊神交替,對其中發生的事情瞭然於心，“也就涉及到烏拉諾斯的事情，蓋亞纔會這麼敏.感。”蓋亞看似對於烏拉諾斯的離開沒有什麼表現，可是那麼長的相處時間，還是給她留下了許多的改變。
“她自己願意聽，那就承受後果。”厄瑞玻斯不會多把情感分給無用的存在，說道，“作爲原始神，她也不會有什麼太差的結局。”
蓋亞也許就是這麼想的。
倪克斯躺在石椅上，出聲感慨：“原始神還真是一個讓神提不起來動力的身份。”因爲強大，所以無懼，再差，二代神明們還能做出什麼嗎？
“埃忒爾他們住在原來的神山上嗎？”倪克斯捏了捏後頸，問道。
“沒錯，他們不喜歡俄特里斯山的氛圍，就留在那裏了。”
倪克斯點點頭：“那也好。”
他腦海中忽然有了個念頭，悠悠問道：“關於上次的賭約？”
“你要收回嗎？”那次獲勝本來就是倪克斯故意讓着他的，厄瑞玻斯心裏不捨，卻也不是說要緊握着那個要求不放。
“不是不是。”倪克斯搖頭，聲音是躍動着的，看起來很是興奮，“你要怎麼使用那個賭約呢？”
厄瑞玻斯失笑。
難爲自己還不捨了半天，原來只是要問這個嗎？
他沒有猜錯的話，倪克斯，確實是故意的吧。不算是那個賭約，還是現在的追問。
不過，對他來說現在還不合時機，厄瑞玻斯沉吟半晌，才低沉着聲音，回答道：“還沒有想到。”
“那要多久啊？”倪克斯皺皺鼻子，他還想知道厄瑞玻斯要怎麼做呢，這樣不是錯過了好玩的事情嗎？
“再等等吧。”自己都沒有着急，他到底是催起來了。
手掌沒忍住撫摸上他的發頂，在上面蹭了倆下。
他這個動作，倪克斯不知道爲何就想到了以前家門外的黑貓，總是睜着明亮的碧色雙瞳，接受着他人的撫摸。倪克斯此時的狀態就像那隻貓。
輕移發頂，在上面蹭了兩下，注意到手掌主人的微僵，倪克斯笑得更開心了。
順心而爲，能摸他腦袋的，當然是他喜歡的。
舊的神山之上，埃忒爾抱着懷中的赫墨拉，牽起她的手掌。
他們共同持着一把弓，右手上還拿着一根箭矢。
赫墨拉在攻擊方面能力較弱，埃忒爾本來是想要教教她的，沒想到的是，這還沒待一會，一隻白鷹就飛到了他們的身邊，盤桓兩圈，落到了埃忒爾的面前。
白鷹化爲白色神力，融入埃忒爾的身體之中，只給他留下了一道消息。
“怎麼了？”赫墨拉不解。
埃忒爾的力量隔開神界以外的地方，他的神力無處不在，所以若是神界發生了什麼，他們還是能夠得到第一手的消息的。
“克洛諾斯出手了。”與克洛諾斯相比，埃忒爾的神力並不弱於對方，所以也不怕直呼他的名字。
“走，我們去找獨眼巨人。”握住赫墨拉的手掌，埃忒爾向獨眼巨人的鍛造室走去。
獨眼巨人本身不是喜歡爭權奪利的類型，聽說朋友埃忒爾留在這裏，他們也留了下來。百臂巨人平時和獨眼巨人有摩擦，其實關係還不錯，同爲巨人，他們都是受到父母兄弟冷待，互相倒是沒什麼看不起的問題。只有巨人和埃忒爾留下來的神山，說不上冷清，好處倒是挺多，最起碼安靜。
埃忒爾他們趕過去的時候，還能聽見從獨眼巨人那裏傳來的鏗鏘敲擊聲，顯然，他們又在鍛造工具。
“庫克羅普斯，暫時不要乾了，我有話要說。”連續的敲擊聲終於將獨眼巨人從熱火朝天的鍛造活動中拉了出來。
他們用布擦着額頭的汗水，疑惑地問道：“出了什麼事嗎？”
“百臂巨人呢？”埃忒爾先一句問道。
他們共同生活在舊的神山之上，就算不是好友，雙方也算是相熟。聽到埃忒爾這麼問，獨眼巨人也沒有驚訝。從手中拿出一個哨子，他用力一吹，清脆的哨聲從銀質的管子裏飛了出來。這是獨眼巨人制作的，他們有時相約好友喝酒的時候，就會用這個作爲信號。
很快，山間傳來奔跑聲，三個拖着一百隻臂膀的巨人邁着大步狂奔而來，迅速接近了他們。
“怎麼了，又要喝酒。”他們聲音洪亮，大嗓門在這片區域內傳了出去。
“不是，是埃忒爾找我們。”獨眼巨人的嗓音屬於憨厚那一類型。
他說完後，百臂巨人疑惑問道：“怎麼了，要打架嗎，我幫你們。”比起精於鍛造的獨眼巨人，百臂巨人更擅長實戰。他們天生神力，多臂又讓他們能同時面對不同的敵人，寬大的手掌一捏，便能讓那些脆弱的敵人骨頭崩碎。
“克洛諾斯要對付你們。”埃忒爾面色沉重，說出了自己的消息。
“怎麼可能，我們什麼也沒幹啊？”獨眼巨人不太相信。
比起他們，百臂巨人的反應更加激烈：“這小子要幹什麼，他上次對母親不敬我就想教訓他了，現在還要對付我們嗎？”
埃忒爾語塞。他在思考該如何告訴他們一個事實：克洛諾斯想對付他們，他們親愛的母親也不會去阻止。
“可能我接下里的話語會讓你們有些難受。”埃忒爾嘆了口氣，還是和他擁有高大外表脆弱心靈的朋友們說起了自己的理解，“克洛諾斯以你們待在這裏的行爲判定你們不務正業，不履行職責，決定懲罰你們。大地女神，並沒有阻止。”
氣氛沉寂了片刻，獨眼巨人摸着腦袋，笑呵呵地說道：“怎麼可能呢，母親上次還誇獎了我們呢。”
赫墨拉心裏着急，想要說什麼，埃忒爾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搖頭表示不要再多說了。
獨眼巨人單純執拗，更何況蓋亞是他們的母親，若不是親眼看到，親耳聽到，恐怕是不會相信的。
想必，百臂巨人也是一樣。
“無論如何，我也要看看克洛諾斯要做什麼，至於母親的答案，我會親自等到的。”百臂巨人開口，與埃忒爾所想相差無幾。
他不是不相信埃忒爾，只是想親自看看，他的兄弟母親是否真的如此狠心。等到了那時候，有什麼樣的遭遇，也是他自己應得的。
知道再勸也沒有可能的，埃忒爾嘆口氣，和他們一起等待神界使者的到來。
“埃忒爾，你不用和我們一起等的。”獨眼巨人蹲在鍛造室前，那麼大個子，看起來卻是頹唐不已。
他們也不是真的什麼就不知道，埃忒爾和新神界的關係很僵，還說了再也不會插手那裏的事情，獨眼巨人不想他們讓對方難做。
“沒關係的。”埃忒爾笑笑，“我們是朋友嘛。”
“克洛諾斯真是，你們都待在這裏什麼都不幹了，還這麼不放心。”赫墨拉抱怨了一句。自打成了神王以來，克洛諾斯就開始暗中清理舊神，將自己信任的新神提拔上去。更可怕的是，蓋亞還在放任他這麼做。
面對巨人，埃忒爾不好明說，只是心裏其實是知道原因的。
他們一方精於鍛造，一方戰力超羣。在克洛諾斯看來怎麼樣都是隱患。至於蓋亞，只要她的泰坦神孩子佔據權利中心的位置，她就不會有太大的怒氣。
比起以前，現在的蓋亞越來越能忍了。
這其實並不是一個好事，喜形於色的蓋亞與將所有情緒內斂起來的大地女神相比，還是後者更危險。
埃忒爾消息收得快，卻不會太早，使者過來的時候，看到等着他的一羣人，心裏疑惑，卻也樂得少點事，上前說道：“神王有事要議。”
埃忒爾他們想跟着一起去，使者眼珠子一轉，婉拒了：“抱歉，神王只說邀請幾位巨人過去，太空之神留步。”
埃忒爾面色一冷，平時溫和的神明這幅表情，嚇了使者一跳，只是想到神座之上那位的性，還是硬着頭皮說道：“抱歉，請不要讓我們爲難。”
獨眼巨人相勸，沒想到埃忒爾他居然先一步點頭：“你們走吧。”
投放到巨人身上的神色溫和下來，埃忒爾說道：“有什麼想問的，一次問清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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