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虛假兩行淚
厄瑞玻斯也感覺到了剛纔那股力量,猜測道：“有神在窺探我們。”
“他恐怕剛來不久就被察覺了，即便如此，這個存在的神力也不會弱。”畢竟能接近他們查探，也算是一種實力強大的表現。
“不會是克洛諾斯的，不然我不至於發現不了。”
“厄洛斯和塔爾塔洛斯也不可能,沒有這個必要。”
“也許是蓋亞？”倪克斯猜測，說完他就搖搖頭，“不會的,蓋亞的力量我熟悉,這個不太像。”
想了想,一個身影闖進了腦海。他有些不敢相信，自語道：“不會吧？”
“什麼不會？”
倪克斯指指上方,搖頭說道：“這是我的猜測，如果是真的，那他可真是真愛了。”
厄瑞玻斯若有所思，不過他們也沒有繼續再說,或者點出自己的猜測。
既然對方已經出手了第一次,那麼也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
他們既然已經發現，那就不必過多猜測,只等待對方露出馬腳便好。
這麼個小插曲讓之前散步的心情也沒有了,他們見了一面卡戎,便回了極西之地。
另一邊,克洛諾斯回到神王之殿以後，讓所有侍者離開獨坐了很久。
與蓋亞相對的時候，他當時心裏的煩躁絕對不是假的。但是他對自己有了解，在那種情況下，他可能憤怒，厭惡蓋亞，卻絕對不會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當時那種想要噴涌而出的怒意太奇怪了，就像是受到了操縱一般，鬼使神差地就要和蓋亞產生矛盾。
現在冷靜下來，他只覺得背後一陣發涼。
若是他當時沒有反應過來，直接和蓋亞大吵一架，想必不久之後，他與蓋亞不和的事實便會傳遍神山之中了。也許今天的反應也會讓蓋亞心裏產生不滿，卻絕對不是那種情形下最糟糕的結果。
那麼，當時倒是誰影響了他的情緒呢？
衆神之中，涉及到情緒的神明，大多都是在冥府。那冥府可是和極西之地的關係非常不錯。
極西之地的那位神明和蓋亞之間一向有矛盾，也不是不可能做點什麼，只是沒想到他也在被算計的對象之中。
看起來那位，確實不好對付啊。
整理好情緒，又用神力疏通全身，克洛諾斯確定再也沒有其他不該存在在他身上的力量之後，這才放鬆心情走出了只有他待着的大殿。
剛出去，寧芙便迎了出來：“神王陛下，瑞亞女神剛纔來找過您。”
“瑞亞？”克洛諾斯皺眉，“她還在嗎？”
“寧芙點頭。”
“下次她來了不用等，直接來告訴我。”他心愛的女神，還是有着不同於其他神明的優待的。
寧芙點頭應諾，平靜的態度仿若之前對着她暴怒不已，讓誰都不要來打擾的不是克洛諾斯一般。
哪裏管得上寧芙的想法，克洛諾斯在聽到瑞亞來到的時候，就立即迎了上去。
身體之中隱含的煩躁在看到瑞亞的那一刻平靜下來。身穿白裙的瑞亞完美符合克洛諾斯的想象，是他最佳的神後人選。
同時，對於蓋亞的想法他也越來越不屑。
蓋亞自以爲，讓瑞亞不能成爲神後是避免詛咒的最好辦法，那以她的想法，下一個想法是不是他應該禁慾，最好斷絕一切子嗣存在的來源。
如果避免就能夠躲開詛咒的話，他的母親也不會愁眉不展了。
所以，與其避開未知的危險，不如一開始就把握住命門，控制住危險的來源。
而這其中，越是柔弱可愛的存在，越容易受到掌控。
在衆多女神之中，只有瑞亞是這樣的存在。
掌控了瑞亞，那些還未出生的孩子，還會是威脅嗎？
只是這些話他不好當着蓋亞的面說，也害怕她聽了多想。誰又知道，他的母親會不會一時間母性大發，忽然就告訴了瑞亞這個事實呢？
“克洛諾斯。”注意到他的到來，瑞亞迎了上去。
“母親呼喚你去說了什麼嗎？”她有些不安，總感覺和自身有一些關係。聽到克洛諾斯與蓋亞不歡而散之後，立即趕了過來。
“沒有說什麼。”克洛諾斯撫摸着她的鬢角，安撫道，“只是商議了一下我們的婚禮在什麼時候舉行罷了。”
聽了這話，瑞亞沒有多少喜悅，反倒是不安起來：“和其他姐妹相比，克洛諾斯你更喜歡我什麼呢？”她自認爲是比不上其他姐妹的，卻成了克洛諾斯的神後，心裏有些緊張，又期待能從克洛諾斯那裏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當然是因爲你是最合適的。”克洛諾斯笑着安撫，“瑞亞，你要相信，你是我心中最合適的神後人選。”
甜言蜜語總是能夠消除短暫的不安。瑞亞紅着臉點點頭，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再多想了。
受到了蓋亞的威脅，克洛諾斯不僅沒有聽從警告，反而先一步昭告衆神，自己與瑞亞即將舉行婚禮。從此以後，瑞亞便是她的神後，是神王之外，衆神都要尊敬的存在。
“蓋亞要氣死了。”倪克斯幸災樂禍。
厄瑞玻斯哭笑不得，蓋亞要是知道這玩鬧一般的話語，定然又要憤怒了。
到目前爲止，一切都和想象中的一樣。克洛諾斯和蓋亞面對可能會有的危險完全是兩種選擇，同時他們的想法也不能共通，造成的結果便是像現在這樣，雙方最終還是站到了對峙的一面。
“克洛諾斯和烏拉諾斯表面上看着不一樣，性子裏卻是沒有區別的。”只不過一個重視的是蓋亞，一個是自身的利益。
這麼一看，克洛諾斯還真是蓋亞以及烏拉諾斯的完美結合。
“還是不同的。”厄瑞玻斯說道。
“說的也對。”想到自己的那個猜測，倪克斯感慨了一句，“某些方面，我真挺佩服他的。”
畢竟不是誰都有被刀之後還去再相信刀他的存在的勇氣。
“目標還不明確，不要妄下定論。”
“我知道的。”倪克斯點頭，話題忽然轉了個彎，“我們當初的協議是什麼來着？”
厄瑞玻斯沉默，不明所以之外，心裏還有了一些危機感。
難道倪克斯要取消協議了嗎？
“在面對蓋亞和烏拉諾斯聯合的時候，維持表面夫夫關係。”他說到後面，喉嚨有些乾澀，“你想改變協議嗎？”
倪克斯沉默，沒有說話。
厄瑞玻斯更加緊張了，他垂眸說道：“要是想的話，也是可以的。”表面這麼說着，他的心中卻有些懊惱。最近倪克斯的態度有了變化，他以爲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纔是，沒想到最後還是沒有什麼改變嗎？
實在太不應該了。
倪克斯觀察着他的態度，嘴角的笑容通過厄瑞玻斯的態度越彎越大，到了最後，已經忍不住快要笑出聲了。
“我怎麼會這沒想？”他故作疑惑，繼而恍然大悟一般，說道，“我本來想說要不要你搬來近一點我們一起住，不過你一定要去除協議的話，我也是沒有問題的。”
這麼一聽，厄瑞玻斯哪還不知道是在拿他開玩笑。他無奈笑笑，順着倪克斯的心意說道：“不，協議不能去除。”
“爲什麼不能？”倪克斯反問。
“因爲我不願意。”一秒坦誠之後，厄瑞玻斯轉移話題，“我們接下來看看蓋亞那邊的反應吧。”
看他緊張的樣子，倪克斯也沒想逼迫他，點點頭，順勢轉移了話題，只是嘴角的笑容卻一直都放不下去。
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蓋亞的態度卻意外地平靜，彷彿克洛諾斯違揹她的意願這件事情完全不存在一般。
“這是爲什麼？”倪克斯有些困惑。
他的手中還在刷着石板上關於冥府的消息。昨天厄里斯出聲，藉着是石板實名diss復仇女神厄裏倪厄斯，從不會說話到長相高大，性冷漠到不通情理全都說了一遍，總算是把厄裏倪厄斯給叫了出來，又是連續大戰數個回合。
從她們的對話之中，倪克斯終於知道了她們最初矛盾展開的原因。
不過是因爲厄裏倪厄斯的一句“不像”，便戳中了厄里斯的雷點，使得她對厄裏倪厄斯百般嫌棄。
一隻手橫叉過來，從他手中抽出石板，蒼白的手掌捏着他的臉頰，說道：“你沒聽我說話。”厄瑞玻斯現在已經知道他喜歡自己什麼樣子，故意這麼說道。
如同控訴一樣的話語，倪克斯立即投向，說道：“那好嘛，對不起，你再說一遍，我這次一定認真聽。”
厄瑞玻斯沒忍住敲了一下他的額頭，說道：“她越是安靜，就越證明在預謀着大事。”
“這麼一說我還挺期待的。”倪克斯笑容狡黠，故作神祕地說道，“你猜是誰勸住她的呢？”
以蓋亞一意孤行的性，能把他勸住還真是一個稀罕的大事情。
“我有猜測，再等等。”厄瑞玻斯掰開一個冥石榴，一點點將其中的果粒挑出來放到他的面前。
倪克斯捏起一個放進嘴裏，轉身就忘記了之前讓他喫瓜得外開心的石板。
自從克洛諾斯違背了她的意願，一定要讓瑞亞成爲神後之後，她雖然沒有做出什麼太明顯的反對，卻在當天之後從俄特里斯山搬了出去，來到了大地之上。
克洛諾斯以爲她是因爲不滿才搬出來的，雖然奇怪爲什麼她這次收斂了脾氣，還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同意了她的決定，虛假兩行淚之後，將她恭恭敬敬地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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