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離開李家村大隊
“這是什麼?”夏老太疑惑。
“她塞給我的。”
“誰?”
陳向紅抓着夏老太的手,“那個撞我的知青,她塞給我的。”
夏老太:“撞你的人是知青?”
打開紙條,赫然寫着家庭住址以及家人名字,上面寫着求救的話。
夏老太嚴肅起來,“她是什麼情況?”
陳向紅對她的瞭解並不深,她下鄉的時候,那個知青已經嫁人了,只是婚後過得不好,求助大隊長和其他人就會被打得更慘。
他們大院尚且對離婚這件事諱莫如深,更別說是這偏僻的鄉下了。儘管同情,可是沒人會允許他們離婚,甚至大部分還是讓她忍,讓她別太要強。
這裏的男人打女人的也不少,只是她更慘一些,沒有孃家人討公道。
她應該無數次想寄信出去,都被阻攔了吧,最後被看得更緊,走投無路了將求救信號發給了她。
陳向紅想着她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母親千里迢迢過來看她,她的結局可能比她好不了多少。聽村子裏的人說,李壯那一家比她家還要可怕。
“她怎麼會嫁過去?”夏老太疑惑,紙條上的地址是海市的,海市的條件應該比他們家好吧,就算不好,應該也看不上村裏人吧?
難道是因爲下地太苦了,纔想找個男人幫她?還是說跟她家向紅一樣,被威脅了?
“媽,我們幫嗎?”陳向紅也很猶豫。
陳向南不太樂意,萬一耽誤了陳向紅銷售員的面試,到時候他是真的撈不到他媽那個工作了,雖然他媽現在不樂意將工作給他,但是萬一以後樂意了呢。
夏老太也糾結啊,可是不幫的話,這姑娘看起來也撐不了多久了。考慮半刻,夏老太想起來上輩子的陳向紅,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死去。
那時候,她哭了半個月,最後還是沒去親眼看看,又投入了照顧整個家庭的忙碌中。
她那時候是不是也跟這個姑娘一樣絕望,求救無門死在寒冷的冬天。
“去,我們今天就走,不要浪費時間了。”夏老太下定了決心。
“媽!”陳向南嚷嚷,“人家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你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回大院幫我找找關係,我還沒個正經工作呢。”
“再說了,我們過去幫人傳信,人家估計也不樂意離我們。他們家真要是疼女兒的,早就跟你一樣過來看了,何至於自己女兒被欺負成這樣都不知道。”
“這麼多年沒有一封信給他們,難道他們不覺得奇怪嗎?就不怕女兒死在這裏嗎?所以我們壓根不用費這個心,他們爸媽說不定還覺得我們送過去的信給他們帶去負擔呢。”
幾句話,得到了夏老太一個愛的巴掌。
夏老太重生後愈發不願意聽她那幾個兒子說話,一聽就上火。就剛剛他說的這幾句話,真是作爲人的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了,只知道盯着自己那點東西,太自私了。
是她的錯嗎,她怎麼會把孩子教成這樣?
只是現下時間來不及,她都懶得跟那小子說大道理,就算說了他估計也聽不進去。
還是巴掌先教他閉嘴吧,瞧,多有用,他現在一句話都不說了。
陳向南猝不及防被一個巴掌打懵了,他委屈極了,他覺得自己沒說錯啊,憑什麼打他,憑什麼爲了一個外人打他。
他媽真的變了,不但打他爸,還打他哥、他大嫂、他媳婦、他弟,現在,他也不是那個例外了。
雖然委屈,但是神奇的是,他好像並沒有什麼非常憤怒的情緒,可能是因爲他媽......公平對待所有人?
他開始用一種很詭異的眼神盯了陳向紅一會,不知道他媽什麼時候跟她動手呢,真是有點期待啊。
一大家子,總要整整齊齊纔好啊。
他的生活一下子有了別的盼頭,那就是看陳向紅被打。
陳向紅也被夏老太那利索的一巴掌搞愣了,印象裏她媽雖然也疼她,可對哥哥弟弟們是有求必應的,連帶着嫂子們都比她受重視。
別說打了,就連說句重話都是沒有的。
大院裏的鄰居們還常說她媽就知道窩外橫,對上自家人就跟紙老虎一樣了。陳向紅那時候就知道,她媽是最疼家人的。
可這利索的一巴掌,讓陳向紅對以前的記憶有些不確定了。她甚至懷疑自己剛剛眼睛出問題了,都不想去說服自己她媽真的打了二哥。
她揉了揉眼睛,發現二哥盯着自己,這眼神讓她渾身不自在。
果然,她身體應該是出現問題了,不然她二哥被打居然不大吵大鬧,反而盯着她,這不符合常理啊。
等回去後,找媽借點錢去看看腦子吧,陳向紅心裏偷偷計劃着。
陳向南剛被打了一巴掌,手上就自覺接過了夏老太剛整理好的行李,滿滿三大包,都是他拎着。
“哥,你把我的給我吧。”陳向紅有些不好意思,她媽和她哥來的時候就兩個包裹外加一個專門給她放紅色大衣的小包裹,可是現在加上她的東西變成了大大的三件行李,她哥原本挺拔的身體都被壓得彎了,瞧着就可憐。
夏老太拍掉陳向紅的手,“你還有別的要拎呢,諾,這件大衣你自己拿着,好東西單獨放起來,萬一被人拿走了可沒地方找的。”
她把大衣的包裹遞給陳向紅,“我看到這衣服就想讓你趕緊穿上試試,結果忘記現在是夏天,你穿不上了。”
她那時候也昏頭了,看到這好看衣服就迫不及待想讓向紅穿上,根本不顧現在是夏天。本來就打算將人帶回來的,早知道就放家裏了,現在還多一個累贅。
“可哥一個人......有點辛苦吧。”
“他是男人,力氣大,三大包算什麼,當年我跟你爸剛搬到大院的時候,你爸一個人就背了五大袋的東西,我一個女人也能拿三袋呢,不算什麼。”夏老太拍了拍老二,“老二,你可以吧?”
陳向南在一旁怨念的目光始終盯着陳向紅,爲了她,自己都快累死了,可是他還是得回答:“我可以的,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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