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兵荒馬亂
被按在地上的方父比他慘多了,那可是拖過屎尿的拖把啊。
方父被人用拖把懟嘴,想張口罵人,那拖把的尾端就會被喫進去,可閉着嘴巴,那鼻腔和臉上都是溼漉漉的感覺,還有一股臭味,方父也知道這拖把是幹什麼用的了,又噁心又擺脫不了。
他後悔了,他很後悔,早知道會遇到這種事情,打死他他都不會來找三丫的,讓他家老婆子去不就行了,他就躺在家裏等着她把錢要回來,就算要不回來還能狠狠打罵她一頓,何必跟着過來受這種委屈。
他更後悔的是,他還不如就這麼跟他們幾個賤人對罵,吐痰給廠長後他就被按住了,他也反應過來了,有些人罵幾句可以,但是有些人是不能動的,那可是廠長。
方父後悔極了,他覺得自己後半輩子的嘴巴都會有那股味道了,以後喫飯都有屎味。如果這樣的話,他還不如現在就死了算了。
他這輩子什麼時候遭遇過這種羞辱,又噁心又丟臉還不能反抗。
直到方父開始噁心得翻白眼了,廠長也擦掉了臉上的東西,看到他的慘樣也怕出事,只好出聲阻止。
夏老太把拖把還回去,隨後站在那裏一言不發,彷彿一個英雄一樣讓人敬佩,全場鴉雀無聲,在場的人都彷彿遭遇了慘無人道的折磨。
先是廠長被吐了口濃痰,他們心裏已經感到很噁心了,還沒緩過神來,就看到有人喫進了拖過屎的拖把,想到那個味道,所有人都很反胃。可他們不是當事人,暫時還能忍。
所有人看向夏老太的目光都帶着崇拜,在她身後的工人們都感覺到了無比的安全感,這老同志是真的很會爲自家廠裏的人出氣啊。
儘管受害人是廠長,可他們一時之間不也沒想到該怎麼幫廠長出氣嗎。但是這老同志想都不用想,在方父被按倒在地的瞬間就拿起了拖把往他嘴邊打,這怎麼不算一種天賦。
他們站在了廠長的角度,覺得這樣的報復......實在是太爽了,儘管這真的很噁心,可是看得就是爽。
如果他們是廠長,恨不得把這個老同志供起來。
不愧是敢跟袁主任鬧傳言的老同志,不愧是敢於報案的老同志,簡直是他們廠裏的一道光。
事情還是要解決的,廠長雖然現在很想用香皂和酒精狠狠洗幾次臉,可他不能任性,都這樣了,在這麼多人面前必須得把這兩個人給解決了,“王副隊長,你把人送公安局吧,就說來鬧事的。”
方父方母兩個人被拎着後領子就拽起來了,他們立刻掙扎起來。不管是城裏人還是農村人,大多數人都是害怕跟公安同志打交道的,他們覺得只有壞人才進公安局呢,他們要是進去了,這輩子都要擡不起頭了。
於是兩人撕心裂肺大喊着不去,可現在這種情況哪裏是他們說了算的。
“三丫,你快跟他們說啊,我和你爹不能去公安局。”
“三丫,你當白眼狼就算了,現在眼睜睜看着我們被抓走嗎?”
“你還是不是人啊,我跟你爹進了公安局以後還怎麼做人?”
“我們要是進去過了,那我也不想活了,這都是被你逼得。”
“三丫,你這死丫頭好狠的心,逼着親生父母去死,你這種人憑什麼過好日子,憑什麼當工人?”
“救命,我不去,三丫,我不會放過你的。”
方盈娣被他們兩個說的越來越難過,可哪怕是難過,她還是要罵,總不能一直躲在別人後面吧,於是她帶着哭腔大喊道:“你不放過我,我還不放過你呢。你們不把我當人,我也不會把你們當人的,最後公安同志直接把你們殺了一兩百了,我跟我還沒嫁出去的妹妹還能有好日子過。
真以爲你們把我生下來我就要感恩戴德了,從你肚皮裏生出來我那是倒了八輩子黴了遇上你們這種父母。把我生出來你們問過我意見了嗎,你們還想讓我用一輩子還你們的恩情,哪來的恩情,狗屁的恩情,我沒找你們尋仇就不錯了,還想讓我報恩?
也不看看你們剛剛的嘴臉,那是當父母的能說出來的話嗎?你把我們姐妹幾個當公交車、當物品,唯獨不當個人,我們憑什麼對你們感激?”
方母在那邊一個後踢腿,抓着他的小夥子立刻鬆開了手閃開了,好傢伙,這老太太還會這招,他差點不能成爲一個真正的男人了,幸好他是練過的。
掙脫後,方母衝過去抓着方盈娣的頭髮就開始打,“死丫頭,你說什麼,你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我們花錢送你去上學,你就學到了不感恩父母的這些東西?如果早知道你這樣,我真的還不如一出生就掐死你。”
方盈娣一邊大叫一邊閃躲,“你要是掐死我,我不但做鬼不會放過你,我還不會放過你們老方家的男丁,我變成厲鬼讓你們斷子絕孫。還有,我可告訴你,掐死我你們是犯法的,但凡有一個把你們舉報了,咱們家以後誰都擡不起頭來。”
方母打得越來越狠,也罵得越來越難聽,大家這麼多人去拉愣是沒人把這老太太從方盈娣同志的頭上拉開。
方盈娣氣瘋了,一口就咬在了方母的脖子上不放了,輪到方母慘叫了,她立刻放開了手,捂着自己的脖子,血飆了出來。
“廠醫呢,快去喊,送醫院,送醫院。”廠長大叫着,開始安排人。
有人幫忙按着方母的脖子直接抱着人放到廠裏的貨車上,司機加大油門就往醫院開。
方盈娣都嚇到了,不止方盈娣,所有人都嚇到了。打架歸打架,這個血飆的有些恐怖了,不會要死了吧?、
那方同志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了她母親,豈不是......豈不是得去坐牢了?
方盈娣被人推上了車,手腳冰冷地靠在夏老太旁邊,衣服上被濺到了血,看着有些嚇人,滿臉都是驚慌。
“老夏同志,我媽......會不會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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