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兇猛之禮
有幾個人搭了話,可是梅川內庫只是笑笑置之,也沒有立刻揭曉答案。
“刁老大,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有沒有覺得我的華夏語言,又進一步了。”梅川內庫掃視人羣幾圈,視線瞄着人羣中的刁樹旺,笑着打招呼道。
“是啊,那麼久沒見,你說起話來,越來越像人了!”刁樹旺冷哼一聲,板着臉回道。
“哎呀,刁老大,脾氣還是那麼衝吶!”梅川內庫搖搖頭,又虛以委蛇道,“大家都猜得不亦樂乎,不知道刁老大有沒有興致猜猜我的禮物呢?”
“你送給老太君的禮物,就算是狗.屎,也跟我沒關係,我沒興趣跟你玩猜猜。”刁樹旺輕蔑道,全然不把梅川內庫放在眼裏。
梅川內庫拿指頭點了點刁樹旺,表面上是笑嘻嘻的,實際上暗度陳倉,朝身後的一名個子最矮小,戴着一頂‘屁簾帽'的手下,使了個眼色。
那名戴帽手下,耳朵兩旁垂下的“屁簾”擋住了半張臉,只見他輕輕擡起眼皮,朝梅川內庫回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動作十分隱晦。
這時,梅川內庫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又落在了另一邊的胡媚兒身上,目光情不自禁的亮了起來。
“喲,這不是胡老大麼?”他一臉色迷迷的笑道。
胡媚兒黛眉蹙着,只是簡單的“嗯”了一聲。
“胡老大還是那麼高貴冷豔呢!不過,比起我上次看到你的時候,你的氣質和美貌,更加動人了,天下男人,沒幾個能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梅川內庫赫然讚道,“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成爲追求胡老大大軍中的一員呢?”
這個時候,秦奮示威性的主動貼近胡媚兒,還挽起了她手。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個梅川內庫不懷好意,他就是要警告那些不安好心的人,禁止騷擾胡媚兒!
感受着秦奮示好的動作,胡媚兒並沒有抗拒,反倒嘴角微微挽起,臉上閃爍起了幸福甜蜜的神色,這樣一來,倆人的關係就不言而喻了。
梅川內庫陰着臉,皺着眉頭盯着倆人手牽着手,冷笑道,“看來,胡老大已經名花有主了。這位小夥看上去很年輕呢,沒想到胡老大喜歡喫嫩草。”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我喜歡喫什麼,中意什麼男人,跟你毛關係都沒有!”胡媚兒白眼道,嬌軀又往秦奮更貼了貼,秦奮則乾脆張開手,將她攬在了懷中。
“是啊,有些人真是鹹喫蘿蔔淡操心,胡小姐,咱不用管他。尤其是這種臉皮厚到家的扶桑鬼子,跟他說話真是浪費口水。”人羣中的李鶴,討好似的說道。
李鶴表面上是這麼說,實則心裏的醋罈早已打翻,對秦奮又恨又惱。可他已經打定主意,對胡媚兒要用文火慢慢燉,所以在這個時候,美人兒受到騷擾,他只管站出來維護,從備胎做起,就有機會走進這位美人的心窩。
而且,這個扶桑鬼子一出場,就惹人煩厭。李鶴仗着自己是京城李家人,便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根本不把這個梅川內庫放在眼裏。
豈料,胡媚兒對李鶴的討好嗤之以鼻,對他的幫話毫無反應。李鶴吃了閉門羹,心裏暗暗不爽,但也不好當場發飆。
倒是梅川內庫聽到這話,表情嚴肅了起來,瞪了一眼不自量力的李鶴,又突然呵呵一笑,沒說什麼。卻暗地裏朝身後的戴帽手下又使了個神色。
那戴帽手下盯了李鶴與秦奮一眼,迅速垂下眼皮,和剛纔一樣,算是把刁樹旺,李鶴,還有秦奮記下來了。
就在這時,沉默中的老太君,突然哼道,“梅川內庫,你這是打算送我一頭猛虎還是野獸?”
“老太君真是明智過人,你猜得非常接近了!不過,猛虎野獸雖然珍貴,但是送給老太君,我除非腦子進水了。”梅川內庫笑道。
衆人聽到這話,頓時瞠目結舌,敢情梅川內庫送的,竟然真的是龐然大活物啊?
“不是進水了,就是被驢踢了,誰說得定呢!”老太君沒好氣道。
“大家都知道,老太君平日喜好陶冶情操,最鍾愛養鳥,你送一個那麼大的東西,不是要跟老太君對着幹嗎?選擇在老太君的壽辰上踢館,你什麼意思?”胡媚兒質疑道。
“胡老大別激動啊,我這是跟隨着老太君的喜好,精心挑選的禮物呢。”梅川內庫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那就把你的禮物,在大家面前亮出來,藏着掖着,浪費老太君壽辰的時間!”胡媚兒又道。
“是啊,是啊,把箱子打開,給我們看看,到底啥東西那麼流弊哄哄的!”人羣起鬨道。
梅川內庫優哉遊哉,一點都不心急,瞅瞅老太君,才漫不經心的笑道,“老太君,在箱子打開之前,我還有幾句話要說。”
“那就趕緊說!”老太君沒好氣道。
“對啊,有屁就快放!”旁邊的人也等不及了。
“其實啊,我這箱子裏頭,裝得就是一隻鳥,只不過,我這隻鳥和其它不一樣,體型龐大就是它的特點之一。”梅川內庫說說停停,話中處處透着弦外之音,讓人猜不透,“據我所知,老太君一直以來養的都是小鳥,對我這隻大鳥,肯定刮目相看。”
“是什麼鳥,體型會那麼大?”周圍的人疑惑了起來。
“是什麼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隻鳥,我敢送,老太君你未必能收的下!”梅川內庫眼底裏開始燃起了奸猾和得意之色。
“你什麼意思,啊?”老太君皺起了眉頭,嚴肅的問道。
“老太君不明白?呵,我的華夏語言還是不及格啊,那我就說的清楚明白點,我的這份大禮,老太君你的胃口太小,恐怕承受不起啊,華夏有一句話怎麼說來着,叫做無福消受,哈哈,意思是不是叫做沒有命去享受了?”梅川內庫語氣不陰不陽的說道。
聽到這話,周圍的人臉色唰唰的大變,這個梅川內庫在老太君的壽宴上,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分明就是來踢館的,膽子也忒大了吧!
“你敢當衆挑釁我這個老太婆!梅川內庫,別以爲你是扶桑山頭組的人,我就耐你不可!我這還沒死呢!”老太君怒喝道。
“哎呀呀,真不好意思,我說的話可能讓老太君誤解了。難道剛纔自罰三杯,把腦子都喝糊塗了?”梅川內庫假裝慌張道。
“哼!”老太君不耐煩道,“我不管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今天是我的大喜壽的日子,你要是還把我這個老太婆放在眼裏,就放下你的禮物,趕緊滾蛋!”
“嘿嘿。”梅川內庫不把老太君的話放在眼裏,挑釁似的笑了一聲。
他旋即轉過身,打了一個響指,那兩名負責推箱子的其中一名手下,掏出一把又黑又長的鑰匙,給大鐵箱開鎖。
壽宴上的每一個人,都把腦袋伸得老長,眼睛往那鐵箱直鑽,對箱子裏所謂的大鳥,十分好奇。
“嘎吱……”
“啁啾……”
箱子打開的一剎那,一陣銳利的鳴叫聲,驟然傳出,如雷鳴般爆開,充斥在四周,每個人的耳朵都不約而同的震顫,不少人捂着耳朵,差點承受不住這尖銳名聲給耳膜帶來的刺激。
緊接着,一直體型龐大的大鷹,撲扇着巨翅,從鐵箱裏騰空躍出,像關押了許久的犯人,一下子重獲自由,那尖銳鳴聲彷彿是它的喜悅之聲。
可是在衆人聽來,這聲音壓根喜悅不起來,雖然有天震地駭的穿透力,可那嘶啞的聲線,尖銳且悽慘,鬼吼狼嚎,比烏鴉難聽一百倍,像無數個大鋸在拉扯。
等到大鳥的叫聲停下來,衆人才緩過勁來,目光齊刷刷的落在那隻大鳥上。它居然已經飛到了舞臺上,霸佔了整個舞臺的醒目的位置。
周圍的人紛紛避而遠之,因爲這隻大鳥,不僅體型龐大,長相也異常兇狠,多看幾眼,都生怕它會突然衝上來把自己撕碎。
這大鳥身高有一人高,甚至在場許多人都不及它高。長度更驚人,張開大翅膀,起碼超過兩米。它的頭部到脖子位置,赤果無羽,光禿禿的。只有背部至尾巴位置,覆蓋了褐色的毛。
除了禿頭之外,最惹人注目的,應該是它的嘴巴了,尖尖的勾起,彷彿一隻鋒利的鉤子,能輕易將獵物啄破和撕碎。
這隻大鳥第一眼看上去,脖子和頭都是光禿禿的,十分醜陋,但醜陋的同時,又透着窮兇極惡的氣質。
此時此刻,屹立在臺上的大鳥,一雙精銳的目光透着兇悍,彷彿在宣誓它的主權,任何人不得靠近。
“這是什麼鳥?體型也太大了吧!難道是鷹?可是看着又不像鷹啊,鷹比它帥氣多了!”胡媚兒咋舌的望着舞臺的方向。
這大鳥和老太君飼養的珍稀鳥相比,不管是在觀賞性,還是飼養方面,都沒有可比性!總不能特地訂造一個大箱子養着吧?而且這龐然大物明顯是不可能家養的,一看就養不服。
“這叫禿鷲,又可以叫做禿鷹或者狗頭鷹,生長在高山荒原,這種大型猛獸,以食腐爲生。”秦奮盯着那禿鷲,翻閱着魔門十藝裏的知識庫,一邊給胡媚兒介紹。
“什麼?食腐爲生?”胡媚兒驚呆了,不可思議的盯着那隻大鳥,梅川內庫在老太君的壽宴上,送一隻體型龐大的食腐動物,也太不把老太君放在眼裏了吧?
不過隨着秦奮的介紹,胡媚兒纔對禿鷲有更加深入的瞭解,實際上並不如它表面上所看到的那麼彪悍。
“梅川內庫,你送一隻那麼大的東西給我,還讓這東西霸佔我的壽宴舞臺,你存心搗亂是吧?”老太君顯然不太喜歡這隻禿鷲。
“老太君,稍安勿躁啊!你一把年紀了,養鳥也養得這麼長時間,心境怎麼會如此的暴躁呢?”梅川內庫嘴角抽了抽。
“你顛倒是非的本領,還真不容小覷,對待你這種人,我還需要耐性嗎?”老太君瞪眼道。
“禮都露面了,我覺得,我有必要向大家介紹一下,畢竟在座的賓客們,應該對這種鳥非常陌生。”梅川內庫別開視線,無視老太君。
周圍沒人吭聲,只有他一個人自以爲是的介紹道,“我這大鳥,來自非洲的大草原,來歷可不簡單,是我專門請獵人狩獵了數月,才捕捉成功。它的名字呢,叫禿鷲,別看它體型龐大,也是屬於鳥的一種。當然,最有趣的地方,還是禿鷲喜好的食物,它喜歡喫腐食,尤其是人的屍體,那是它的大餐!”
“大家可能有所不知,在華夏的藏原地區,有一種叫做天葬的儀式,就是將死去的人搬往高塔,並暴露出來,吸引禿鷲,成爲它的食物。”梅川內庫就好像在說笑話似的,興致勃勃的說着,全然不管老太君的臉色。
“混賬!”老太君憤怒了,氣得從太師椅上站起來。
“老太君,你爲啥生氣啊?”梅川內庫刻意裝傻,“難道老太君不喜歡這隻大鳥?哎呀,甭管是大鳥小鳥,都是屬於鳥,我這不是迎合了老太君的心意嗎?”
“真是大言不慚,梅川內庫,你裝瘋扮傻有意思嗎?”胡媚兒神色凝重道。
周圍的人也看穿了梅川內庫的廬山真面目。
這廝送一隻體型龐大的禿鷲也就算了。竟然還是一隻窮兇極惡的食腐動物,鍾愛喫各種屍體,包括人的屍體。這不等於咒老太君去死?而且還重點給這隻禿鷲介紹一下,唯恐別人不知道這是什麼動物似的,分明就是故意挑釁,拿禿鷲來羞辱老太君!
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啊!
在自己的壽宴上,被一個扶桑人送食腐動物羞辱,也難怪老太君會這麼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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