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進擊的軟軟5
盛阮慌得要命,他對身後這個人的身份和意圖都一無所知,察覺到從耳垂到脖頸上傳來的密密的親吻觸感,他沒有什麼力氣去抵擋,只能用哀慼的哭聲來抗拒。
“嗚嗚嗚……不許親我……”
他哭的很悽慘,聲音又細又弱,像是隻孱弱的幼貓,無力地揮着爪子,卻撓得人愈發心癢癢。
前方那一堆造型恐怖的小鬼嚇得盛阮膽戰心驚,腿上都棉軟了,他緊閉着眼睛不敢看,於是身體上的感官便被放大到極致。
被一個一無所知的人這樣肆意侵犯,這樣清醒的認知讓盛阮覺得驚悚又羞恥,這樣的鬼屋裏一般到處都是攝像頭,他只要一想到他現在的情狀可能在被一羣陌生人圍觀、議論,便覺得恐慌委屈到窒息了。
身後的男人不依不饒地在他細膩的後頸上重重地吮吸着,像是在嘬又像是在舔。
盛阮腦袋不太清醒,迷迷糊糊絕望地想着,肯定留下痕跡了,這人不會是想劫色再害命吧……
一想到這種可能,他便哭得更厲害了,濃密的眼睫被淚水黏連成簇,掛着一點剔透的淚珠,在微弱的燈光下有種破碎的美感。
他實在是怕極了,哭了一會兒之後,甚至沒力氣再哭出聲了,可憐得要命,眼淚啪嗒啪嗒掉個不停,嗓子裏卻只有奶貓似的泣音,淚水很快將他臉頰濡溼,又順着尖尖的小下巴墜落下來,一顆一顆打在扣着他胸口的那隻大手上。
他身後的黑衣人停下了動作:“怎麼哭得這麼厲害?”
盛阮眼淚每落下一顆,摟着他的那隻手臂便鬆了一點點。
他不肯答話,因此迴應黑衣人的只有斷斷續續細弱的泣音。
“阮阮。”身後的男人又低低地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盛阮聽到這人喚他名字,腦袋裏才終於現出一點清明,他忽地想起來一個人來。
他不太確定地,從嗓子裏擠出一點細弱帶顫的聲音:“你是,顧……顧淮安?”
“你終於認出來了。”
身後的男人聲線上揚了些,摟住盛阮的手臂鬆了一些。
這男人的聲音落在盛阮耳中總算是和他記憶中的對上號了。
“嗚嗚嗚……”
盛阮嘴脣裏壓制不住的溢出來一點點低弱的哭音,實在是壓制不住的,他心裏緊繃着的一根弦終於鬆了些,渾身的力氣都抽掉了,軟軟地靠在了顧淮安懷裏,說不清是什麼情緒,又是害怕又是慶幸,但好在不是個意圖不明的陌生人。
他內心裏覺得,即便顧淮安這個人有點瘋,但總歸不會做出過分傷害他的事。
盛阮恢復了些力氣,只當是顧淮安在捉弄他,因此語氣也有點兇,他心裏認準了顧淮安不會對他做什麼,說話間也算不上客氣:“你快點鬆開我。”
顧淮安這次很聽話地乖乖鬆開了,盛阮立即便趁機掙脫了,退遠了幾步,但他心裏頭對那些陰森森的小鬼又有些發怵,也不敢退得太多,更不敢一個人跑出去找人。
他莫名其妙被拉到這種地方來,又驚又怕,還要被顧淮安這個瘋子親。
盛阮心裏頭委屈得要命。
顧淮安一身黑衣,頭上戴着兜帽,他此時已經摘下了口罩,一張辨識度極高的俊臉便全然顯露了出來,他分明是纔剛剛欺負了人,臉上卻帶着神傷,目光都是暗淡的。
他一雙黑亮的桃花眼此時帶着鬱色,盯着盛阮:“阮阮,你和謝栩,你們是什麼關係?”
盛阮防備地不敢靠近他,他眼眶紅腫,吸了吸鼻子。
他想起來顧淮安之前說的那些喜歡他的胡話,內心裏也不願意這個瘋子再糾纏着他,便想着乾脆打斷他的念想,盛阮於是坦誠說道:“我和謝栩在談戀愛,所以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他內心其實糾結,想趕緊將顧淮安打發走,但又害怕自己一個人待在這樣恐怖的空間裏。
顧淮安面色僵冷,咬着牙問他:“爲什麼?”
盛阮心裏又有些害怕了,弱弱地開口:“沒有爲什麼。”
“啊!”
然而下一秒他便被一股蠻力使勁拉扯着,整個身子調轉了位置,後背抵到冰冷的牆壁上,雙手更是被禁錮於頭頂上。
他還沒反應過來。
顧淮安額頭緊貼着盛阮,兩人鼻尖觸碰到一起,呼出的熱氣交織纏繞,來自於身前漂亮小男生的好聞香味縈繞在他鼻尖,顧淮安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喉頭髮緊。
他們倆貼得很近,在顧淮安這個位置上,他只要退後幾公分,微微垂下視線,便可以清晰地看見盛阮那張漂亮的臉,沾着淚珠子的顫顫濃睫,和那一雙溼紅水潤的眼睛,剛纔因爲燈光昏暗離得又遠,他並不能完全看清盛阮的面容,此時面對面站着,湊得近了,顧淮安纔看清楚,他方纔壓制着沒有享用的顏色淺潤的粉脣,此時已經被其他人親透了。
粉潤的嘴脣此時已經被吻得熟爛,豔色的脣肉微微鼓起,就連那顆小小的脣珠,都被親得腫脹,散發着靡豔的氣息。
他猜到着些痕跡是怎麼來的。
盛阮腦袋遲鈍地反應了一瞬,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他又被這個瘋子壓制住了。
盛阮眨眨眼試圖驅散腦子裏的恍惚,他擡眸對上顧淮安的眼睛,立即便被裏頭濃黑的厲色嚇得心一顫,纔剛剛止住的眼淚又匯聚着滑落下來,纔剛剛從眼眶裏滾出來落到臉上,便被顧淮安輕輕吻住了。鹹溼的淚水浸潤了他的嘴脣,顧淮安伸出來一點點舌尖,輕輕舔舐着向上。
溼軟的舌尖順着淚痕,將要觸碰到那顆漂亮的瞳孔時,盛阮猛然顫顫地閉上了眼睛,於是更多的淚水被眼皮擠壓出來,順着捲翹的下睫落在顧淮安脣上,又被他捲進脣舌裏。
盛阮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變態,他嚇得不敢睜眼,緊抿住嘴脣,不敢哭出聲音來,偶爾露出來的一點氣音,卻讓顧淮安呼吸急促了幾分。
“阮阮的眼淚都是甜的。”他輕嘆了一口氣,似是在感慨。
盛阮聽他語氣還算平和,便抖着睫毛睜開眼睛,怯怯地仰頭看他。
“這麼害怕?”顧淮安此時氣定神閒,神色甚至稱得上柔和,他手指尖輕輕戳着盛阮紅腫的脣肉,軟乎溫熱的觸感令他忍不住將指節往前推進了一些。
指尖探入到溼軟的脣肉裏,宛如撬開了鮮甜的蚌肉,緊接着觸碰到裏頭硬質的珍珠。
顧淮安手指頭被緊咬的牙關堵住了去路,盛阮被頂得不舒服,扭過頭去想要逃避,指尖被迫從美妙的脣肉裏剝離出來,從脣角開始,在他臉上劃出來一道晶瑩的線條,這是盛阮自己的口水。
“你到底想做什麼?”
盛阮精神快要被他折磨得崩潰了,終於啞着嗓子哭叫出來。
“你和我試試。”顧淮安將他下頜掐住,強迫身前哭得悽慘的漂亮小男生蒸臉對着他,他語氣誠摯,“盛阮,讓我當你男朋友。”
“……”盛阮幾乎傻掉了,他腦子再暈,也還記得自己纔剛剛和這個瘋子說過,他已經有男朋友了,又怎麼能讓顧淮安做他男朋友。
他旋即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我不會爲了和你和謝栩分手的。”
“我不反對你和謝栩談戀愛。”顧淮安掀起眼皮,神色認真,說出來的話卻讓盛阮心驚:“但與此同時,我也要做你的男朋友。”
“?”盛阮疑心自己耳朵壞掉了。
顧淮安說得很慢,每一個字他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但是匯聚到一起時,他便被繞暈了,一句話也沒聽懂,他怎麼能同時有兩個男朋友呢?
盛阮暈乎乎地突然想到紀辭,在電競世界裏,紀辭還算是和他官宣過的假男友,所以說其實他已經有兩個男朋友了。
顧淮安這意思,是想要做他第三個男朋友?
他人都快要傻掉了,懷疑自己實在做一場荒唐的夢,否則他怎麼能聽到這樣一番驚世駭俗的發言。
見盛阮愣怔着不說話,顧淮安脣線拉緊了片刻,他皺着眉沉思了一瞬,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可能讓盛阮爲難了,沉默片刻,顧淮安纔有些艱難地猶豫開口:“那我退一步,我可以先做你的地下男友。”
他不等盛阮說話,便先強硬地亮明瞭自己的底線:“你必須和我談戀愛。”
盛阮驚得睜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一臉認真的顧淮安,他面上怯怯,心底裏卻忍不住大罵眼前這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而他實在是倒黴透頂,竟被這樣的一個瘋子盯上了。
外面由遠及近傳來一陣凌亂又急促的腳步聲,在這幽靜的鬼屋角落裏格外清晰。
盛阮豎起耳朵,聽到外面不遠處似乎有人談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攝像頭拍到……大家分頭找找吧。”
“好,我去這邊。”
他清晰地從其中提取到謝栩的聲音,盛阮心頭一喜,眼神也閃爍着亮了一瞬。
謝栩來救他了。
“這麼開心?”顧淮安見他嘴角彎出來一點向上的弧度,心裏頭瞬間便不爽了,他指節還掐着盛阮的下巴,輕輕往上擡了擡。
盛阮記着上次的教訓,怕他還要發瘋親自己,他心裏有點虛,但謝栩的聲音帶給他不少底氣,盛阮此刻的狀態又慫又剛,他顫顫地仰着脖子,態度還算強硬:“謝栩馬上就找過來了,你以後都不要再糾纏我。”
顧淮安和他離得很近,自顧自繼續問道:“那你答應和我談戀愛了嗎?”
“……”盛阮心裏無語,這人聽不懂人話的嗎?
“謝栩快找過來了。”趁機許久的系統20突然開口。
盛阮有些奇怪,他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我知道。”
“謝栩和顧淮安現在不能起衝突,也不能被人認出來他的身份。顧淮安是同一世界觀下第三本娛樂圈文的男主。”系統20也有點無語,但還是解釋道,“顧淮安現在還沒出道,按照那本書的設定,他出道之後一直全網無黑料。”
“要是鬧大了,很難保證以後不被挖出來。”
“怎麼又突然蹦出來第三本書,娛樂圈?”盛阮暈乎了,這個消息對他來講宛如驚雷。盛阮對顧淮安的一點印象,只是知道顧淮安後來會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卻從沒想過,這人竟也是一位男主。
“這種情況是很常見的,同樣的世界觀,創作者着墨的側重點不同,便會聚焦於不一樣的背景題材,生成不同標籤的小說。”系統20頓了下,有點無奈,“他本來應該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的,和謝栩也只是學生時代偶然打過球的關係。”
“這本書有點複雜,男主的人設也比較特立獨行,很多觀衆也評價說他有點人格分裂。”
“總之,他現在不能和謝栩正面起衝突,想辦法讓他趕緊走。”
20也很不爽,顧淮安現在橫插一腳,極有可能造成他那個世界的劇情也同時偏移,小世界的漏洞越來越多了。
盛阮驚住了:“他又瘋又拽,怎麼可能聽我的?”系統對顧淮安是有什麼誤解嗎?
“他不是想做你的地下男友嗎?”系統20的工作經驗豐富,處理起這種關係來十分熟練,“先答應他,後面找機會再把他甩掉。”
盛阮:“……”
見盛阮愣愣地走神了,顧淮安蹙着眉,指腹摩挲着他下巴的輪廓,忍不住開口提醒:“怎麼樣,想好了嗎?”
“先答應他。”系統20又重複了一遍他的建議。
盛阮這纔回過神來,他六神無主,只好按系統說的做,聲音很低:“我……我答應你,地下男友的事情。”
他蹙着眉,強硬地強調:“前提是你不能讓謝栩認出來你,也不能讓其他任何人知道這層關係。”
“想和我偷情?”顧淮安也皺緊了眉,片刻後又舒展開來,“也行。”
盛阮對他的遣詞用句有點無語,但見顧淮安此時看着好說話,他又大着膽子繼續試探這人的底線:“要做我的男朋友,那就得什麼都聽我的,我說一,你不能說一。”
“你能做到嗎?”
盛阮說這話時,活像一隻嬌矜的公主貓貓,圓潤的杏眼裏閃爍着光彩,讓顧淮安想到剛纔他遠遠跟在後面時,盛阮和謝栩說話時的情態。
他心念微動,問道:“謝栩也什麼都聽你的?”
“當然。”盛阮斬釘截鐵,眼神乾淨清澈,自帶着清純嬌憨,“這是做我男朋友最基本的要求。”
顧淮安不假思索:“那我答應。”謝栩都能做到的事情,他不信他這個男朋友會做得比謝栩差。
盛阮答應了做他男朋友,即便是見不得光的地下男友,卻也已經是很大的一場勝利了,這一點讓顧淮安心中雀躍非常,心跳得劇烈。
顧淮安鬆開手,低下頭,如待珍寶一般,在盛阮溼紅的脣肉上輕輕啄了一下,淺嘗輒止地完成了今天唯一的一個嘴對嘴的親吻。
盛阮忍住想要擦掉的衝動,羞惱地指使他:“快點走,別叫謝栩認出來你。”
“知道了。”顧淮安親了人,心情更好了幾分,順從地從兜裏掏出口罩戴上,他一身黑衣黑褲,兜帽將他腦袋裹住,此時戴上黑口罩,在這幽暗的環境裏,當真是誰也難以辨認出來。
盛阮呆滯了一瞬,腦袋裏靈光乍現:“你……剛纔在外面,一直鬼鬼祟祟跟着我和謝栩的人是你?”
盛阮剛纔在外面便總覺得有一道視線緊緊黏着他,但他回頭去找,卻又探尋不到,幾次都只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盛阮之前還總覺得是自己疑心重了,此時看來,那個鬼鬼祟祟的黑衣人,便正是眼前的顧淮安。
顧淮安沒應聲,算是默認了。
只是此刻時間緊急,盛阮也懶得在此刻糾結這些,他催促着,推了一把顧淮安:“你快走吧。”
顧淮安還沒動作,小房間的木門卻在此刻被驟然推開,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邊,呼吸有些粗重,他半身隱匿在門外的黑暗裏,身形並不清晰。
盛阮循聲望過去,眨眨眼,很快辨認出來這人是謝栩。
“阮阮……”不知是不是因爲劇烈運動過,謝栩一向冷靜的聲線竟微微發抖。
盛阮心頭涌上驚喜,想要上前去到謝栩身邊,顧淮安卻扭過頭來,拉住了盛阮的胳膊。
謝栩站在門口,像是隱匿在黑暗中伺機而動的野獸,盛阮剛到嘴邊的呼喊又被嚥了下去。
他周身散發着冷冽的氣息,冷着一張俊臉,目光凝在顧淮安身上,帶着顯而易見的暴戾,手上還緊緊攥着小黑貓耳的髮箍。謝栩聲音低沉中帶了一絲陰戾:“阮阮,這個人是誰?”
盛阮眼皮一跳,趕緊推開顧淮安的手:“謝栩,你別誤會……”
顧淮安指尖動了一下,卻也沒再繼續作出其他動作。
“他……我也不認識的,剛纔我被嚇到了,糊里糊塗地就把他當做你,纔跟着跑丟了。”他這話半真半假。
“這裏面好大,好嚇人,我們迷路了,不敢亂跑,纔在這裏等你和工作人員來救援。”他難得思維清晰地在謝栩面前撒了謊。
謝栩走近了一步,盛阮看起來實在是可憐兮兮,大概是受了驚,臉上佈滿淚痕,一雙好看的杏眼都哭的要腫了,臉色慘白,嘴脣是剛纔被他親吻出來的豔紅色,幾縷被汗水濡溼的碎髮黏在他臉上,看着實在是又乖又軟。
謝栩心疼極了,對盛阮的話全盤接受,全然沒有質疑。
“別哭。”謝栩將手臂上掛着的薄毯抖開,將盛阮仔細裹住,這鬼屋裏爲了氛圍感,空調的溫度一直是偏低的,他剛纔在工作站調了監控之後,便帶了這條毯子進來找人。
剛纔精神緊張着,盛阮還沒察覺到,此時放鬆下來,的確是覺得有些冷了。他將柔軟的小毯子裹緊,下巴尖埋進到毯子裏面,原本就只巴掌大的臉此時更顯得稚弱,露出來一雙溼漉漉的眼睛,眼眶泛紅。
謝栩將盛阮照顧好後,閉上眼深呼吸了一下,最終還是難以按捺住情緒,他突然發難,一拳打向身旁黑衣人的腹部,那黑衣人身姿也極敏捷,瞬間便察覺到了拳風,險險躲過。
找到盛阮之後,謝栩心內的驚慌堪堪平息,怒火便暴漲起來。
他看過監控,當時在十字路口,正是這個鬼鬼祟祟的黑衣人,抓着盛阮的手腕將人帶走,這人一看便是目的性極強,甚至可能掌握了鬼屋的地圖。
因爲是新的遊樂場,鬼屋面積實在規劃得太大,因此還並沒有完全投入使用中,正常遊客根據鬼屋內的指引,根本不可能走到這裏來,而這個黑衣人,每一個轉彎都像是算好了似的,沒走半點彎路,精準無比地拉着盛阮跑到了這條沒有監控的廊道中,拐進了這間還沒建設完全的小房間裏。
一拳被躲過,謝栩也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那黑衣人顯然是打算迎戰,兩人就要纏鬥在一起。
盛阮被嚇得退了一步,下意識驚呼着:“別動手,不許打他!”
這話也沒有點名道姓,但顧淮安卻很快領略到盛阮是對他說的,他怔了一下,想到自己纔剛剛應下來的,做盛阮男朋友最基礎的那條要求,他得聽盛阮的。
於是幾乎已經揮出去的拳頭乍然停滯住,而謝栩的攻擊卻實打實落在了他身上。
顧淮安只守不攻,很快便落了下風,謝栩也毫不手軟,拳拳到肉。
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盛阮沒想到顧淮安會這樣聽話,真的完全沒有還手。
“謝栩,你別打了,我好害怕。”盛阮顧不得他們還沒消停下來,冒着險疾步上前去想要拉扯謝栩的衣角。
謝栩怕誤傷到他,果然停下來了。
盛阮趁機將兩人分開,手肘碰了顧淮安一下,示意他趕緊走。
顧淮安似是有些不甘,卻還是沒有違背盛阮的意思,他沒什麼猶豫,便轉身開門離開了。
盛阮余光中看到顧淮安的背影,竟顯得有些寂寥,謝栩下手不輕,也不知道他傷得怎麼樣。
但他此刻顧不上這些了,盛阮一頭扎進謝栩懷裏,摟着謝栩的腰嗚嗚哭着。
他其實已經沒多少害怕的心思了,因此哭得並不真切,只是盛阮記着系統的話,生怕謝栩會追出去再和顧淮安碰上,便裝哭示弱想牽制住他一會兒。
謝栩像是慌了一下,僵硬緊繃的身體驟然鬆懈下來,他雙臂收緊將盛阮擁住懷裏,心跳如擂鼓,輕輕安撫着懷裏人的背,他嗓子還帶着一點後怕的啞意,卻還是柔着嗓子哄道:“阮阮別怕,我在,我帶你回家。”
一轉眼的功夫,發現盛阮不見了的那一刻,沒人知道他當時有多害怕,謝栩只要覺得頭頂的天都快要塌了,他那一瞬間幾乎從未有過的方寸大亂。
後來在監控裏看到盛阮被一個陌生男人帶到監控之外的地方時,那一刻謝栩手腳冰涼得發抖,生怕盛阮會出什麼意外,更壞的情況他完全不敢想象,轉身便又一頭扎回到鬼屋裏來找人。
但好在,上天垂憐,他的寶貝失而復還了。
謝栩抱得很緊,他將頭埋在盛阮肩窩,隔着一層毯子攫取懷裏人身上的氣息,像是害怕懷裏的人又會突然消失掉一般。
盛阮骨骼被勒得有些難受,但他敏銳地察覺到謝栩此刻翻涌的情緒。
肩上的一小塊布料被溫熱的液體打溼了,盛阮腦袋空白了一瞬。他被緊緊摟在熟悉的溫暖懷抱裏,僵硬得不敢動彈。
謝栩,是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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