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惡魔
“老人家，你們當心腳下，過了此處石階前面便是你們家所在的村子。”，蒙毅站在石階下部，一邊伸出手攙扶，一邊說道。
“年輕人，村子裏真的沒有官差了嗎？”，老婦人定住身子疑惑問。
“老人家，在你們村子裏爲非作歹的官差，現在都被一羣途徑此地的義士給剷除了，你就放心吧！”
“什麼？都被殺了！”
老婦人神色大驚，旋即驚慌失措說：“天吶，這……，這可怎麼得了！怎麼能把他們給殺了啊！”
按理說，聽到殺死自己兒子兒媳的賊人被剷除，老婦人應當十分高興纔是，可眼下她這反應，着實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見狀，蒙毅神色詫異着追問：“老人家，他們都是喪盡天良的惡人，有何殺不得？”
老婦人略帶哭腔說：“年輕人吶，你以爲老身我不仇恨他們這幫惡人嗎？我比任何人都想要他們死！可是，咱們惹不起吶！”
原來是怕被報復，蒙毅旋即安撫說：“老人家你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敢把你們怎樣！何況來這村子裏的賊人都死了，只要處理掉他們的屍首，必然也不會被人所察覺。”
老婦人臉色稍稍緩和，畢竟蒙毅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反正整個村子現在也只剩下她婆孫二人，大不了離開此地，到別的地方謀條生路。
於是，老婦人便帶着孫女，跟在蒙毅身後緩步繼續向臺階下走去，剛走到臺階下的空地，三人便見到前方竹林裏，閃爍着一絲影影綽綽的燈火。
火光由遠及近，直到距離三人四五米開外的地方，其移動速度才逐漸減緩下來。
來者，正是不久前與蒙毅交手的程咬金，他口裏喘着粗氣，斷斷續續說道：“蒙……，蒙兄弟。俺……，俺大哥，讓俺叫你過去，他有急事和你說”。
聞言，蒙毅便帶着那對婆孫，跟着程咬金來到位於村中心位置的祠堂。
待四人剛走進祠堂，便覺其間充斥着濃厚的血腥味道，蒙毅與程咬金還好。但那婆孫二人的臉色，卻瞬間變得蒼白毫無血色，不時地還一陣陣的在那乾嘔。
穿過門廳，四人來到祠堂庭院。
天空慘淡的月光透過天井，輕輕地灑在院中，將青石磚地板上堆積的物體輪廓，映得格外真切。
屍體，密密麻麻的官差屍體，此刻正有序地被人碼放在院落中，氣氛很是瘮人。
院落那頭，正愁眉不展的李密一見到蒙毅身影，便迫不及待地迎過來，他說：“蒙兄弟，眼下有一事甚是奇怪，我正想與蒙兄弟相商。”
“何事？”
李密用手指着一地的屍體，徐徐說道：“如蒙兄弟所見，這些都是那幫賊兵的屍首，總共四十三具。但之前負責清點的兄弟彙報說，應當是四十四具纔對”。
“你的意思，是現在突然少了一具屍體？”
“正是！”
“那會不會是有紕漏？”，蒙毅問。
李密言辭鑿鑿道：“手下兄弟以命發誓，定不會弄錯！”
蒙毅思慮後說：“那目前也就只剩下兩種可能。一，屍體被山林間的野獸叼走了；二，屍體自己逃走了！”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程咬金像聽到天大笑話似的，笑得前仰後合說道：“哈哈，真是荒唐！屍體還能自己逃走，莫不是見鬼了？”
“愚蠢！”，李密白眼說道。
因爲有些頭腦的人，都能聽出蒙毅此言的本意，若不是被野獸叼走，那這人就一定還沒死。
這時，從祠堂外跑入一手下，他右手裏握住一片染血的布條來到幾人跟前，他呈上布條說：“二當家，我等奉命在林中搜索，只發現了此物！”
李密接過布條，將其湊到鼻前嗅上一陣，而後對蒙毅說：“血腥味已不那麼濃郁，想來他應該從林間逃走多時。”
蒙毅從李密手裏拿過布條，將其放在手中。
霎時，一絲察不可見的渾元之力，陡然從他指尖析出，通過其與血跡中殘留的靈氣碰撞，蒙毅驗證了李密的說法。此人應當離開許久，其殘留血跡中的靈氣，此刻已近乎完全消散於天地。
想到這，蒙毅隨即轉身向老婦人問：“老人家，你可知道這幫官差所來何處？”
聞言，老婦人神色忽又變得格外緊張，她身體竟有些顫抖，她說：“咱們還是快些離開吧，要是再耽擱，他們一定會回來尋仇的！”
老婦人的答非所問，讓蒙毅立刻意識到，事情似乎並不像從表面上看去那麼簡單，其背後也一定有着讓老婦人這般諱莫如深的緣由。
這時，李密突然插嘴說道：“大娘，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是從咸陽城外軍營而來吧？”
老婦人嘆氣說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他們是朝廷官軍，那爲何還在這磨蹭，而不速速離開呢？”
“大娘，俺殺的賊兵多了去，要是他們還敢來，俺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程咬金大聲說到，似乎已然忘卻自己被蒙毅一擊拿下時的囧樣。
李密見狀，苦笑道：“三弟，恐怕咱們還真不是那幫賊兵的對手”。
聞言，程咬金頗感訝異，他問：“大哥，咱兄弟還沒和他們交手，怎知不敵？”
李密耐心解釋說：“他們是宇文家的府軍，個個都是從大隋軍中選拔而出的精銳，人數衆多而且裝備精良，非我們這些人馬能與之匹敵”。
“宇文家，他們不在洛陽好好待着，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咸陽？”，程咬金問。
“還能爲什麼，還不是爲了傳聞中秦始皇地宮中的寶藏！”
說完，李密有意無意地看了眼他對面的蒙毅，眼神裏說不清到底蘊含些什麼。
似有幾分試探，卻又不是那麼明顯。
“老人家，事已至此，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心裏在懼怕些什麼嗎？”，蒙毅輕聲問道。
蒙毅的追問，似乎讓老婦人腦海中想到什麼畫面，只見她神色激動說：“他很厲害，就是個殺人盈野的惡魔！我怕，你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一旁的程咬金聽到她這般描述，忍不住其內心的好奇，他問道：“大娘，你到底是在說誰？”
“全名不知，那日也只聽到他手下稱他爲大公子”，老婦人回想說道。
誰料此言剛出，李密與程咬金的臉色瞬時驟變。萬萬沒想到，他們從瓦崗撤退關中，居然還是遇見了這尊邪神。
看着二人臉上的詭異反應，蒙毅也瞬間明白，來者應是李密他們熟識之人，旋即開口問道：“此大公子，到底是何人？”
李密嘆息說道：“大隋第一勇士，宇文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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