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單雄信
蒙毅見到,此刻約有二三十人將自己與阿月團團困住,而其中幾人正用手裏的槍尖脅迫在他二人的咽喉。若是他倆有所輕舉妄動,那幾人斷然會毫不猶豫地用其刺穿他們的脖頸。
蒙毅知曉,若是現在只有他一人的話,即使如這般受制於人,但僅憑這幾個小嘍嘍,也是奈何不了他半分。
可現在身旁卻多了個不通武藝的阿月,要是貿然出手恐會傷及無辜。眼下還是走一步看一步,搞清楚這夥人的來頭目的,再作打算不遲。
想到此處,蒙毅便輕聲在阿月耳畔安慰,讓她穩住心神不要害怕,有他在別人傷不了她。阿月聞後也是頷首應允,但她俏臉上的驚慌與不安卻是有增無減。
畢竟從小到大她都是一帆風順,尤其是像這樣被人脅迫的生死場面,她還是頭次遇見,實難心安。
說話間,蒙毅二人忽見一人影徐徐從那羣人背後走來,此人上身着了件裘皮棉衫,頭上戴着一頂氈帽,稍顯黝黑的面龐上生着異常雜亂的虯鬚,整個人看上去,像極了在山野裏靠打獵維生的獵戶。
不過,從他比常人還要高大幾分的魁梧身形來看,卻又不像是常在山野林間奔走之人。
不多時,男人走到蒙毅跟前,他讓幾個持槍的手下屏退後,衝蒙毅爽朗笑道:“哈哈……,小兄弟剛纔那一腳,可真是好生威風啊!你看,把我手下幾個弟兄都給砸得不輕吶!”
聞言,阿月循着男人所指向遠處看去。果不其然,就在距離他們約有十米開外的地方,此時正有幾人痛苦地橫臥在地上哀呼呻吟着。而他們身邊,也有已然碎裂成幾塊的木板碎片,若是仔細看去,隱約還能看出有幾分車廂車頂的模樣。
未待蒙毅開口,男人便聽見阿月搶先向自己斥問道:“你們都是些什麼人?光天化日下,竟敢……”
阿月還未說完,忽見那男人突然從其腰間拔出一柄寒芒畢露的長劍,唰的一下,生生插在自己面前的土地當中。
阿月見狀,頓時被嚇得花容失色,未曾多想便一頭在扎進蒙毅懷中,輕聲啼哭久久不願離開。
見到阿月此番反應,男人臉上很是得意,他大笑說道:“哈哈,姑娘,哥哥我只是與你玩笑玩笑,瞧把你給嚇得!哈哈……”
話音剛落,男人只覺眼前有道異常耀眼的寒光一閃而過。詫異間,他臉上的笑容霎時僵住,但就一瞬工夫一切又重歸於平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隨即,男人訝異地看向四周,可卻發現周圍景象與之前別無二致,他手下兄弟也是平靜如常,似乎根本沒察覺到那閃白光。
男人掃視的目光忽然一頓,而後頭顱微傾,一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蒙毅與阿月看去。
他見到,阿月仍舊是趴在蒙毅懷中哭啼不止。可當他看向蒙毅之時,卻訝異發現蒙毅正以一種亦正亦邪的目光,靜靜看着自己。
男人下意識地低頭,向先前插放長劍的泥地看去,果然如他心中猜想般,那長劍已不知在什麼時候被蒙毅握在其手中。
忽然間,男人覺得自己的虯鬚面龐上,竟傳來一陣清涼。
男人旋即擡手摸去,他發現自己原本佈滿虯鬚的右臉上,此時變得異常光滑,竟沒有一絲鬍鬚扎手的觸感。除此之外,沒有半點傷痕。
看着男人眼中久久難以平復的訝異,蒙毅臉上浮現一絲淺笑,緊接着便將右手中的長劍劍柄朝向男人,他說:“在下只是與閣下玩笑,望閣下勿要見怪!”
聞言,男人神色一怔,而後竟豪邁地放聲大笑起來,他一把接過蒙毅遞來的長劍,迅速將其收回鞘中。
而後,男人便異常恭敬地拱手向阿月賠禮說道:“姑娘,剛纔是單某唐突冒犯,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雖然阿月對男人剛纔的粗魯之舉仍心存芥蒂,可別人已經恭敬道歉,自己也便不好再說些什麼,她向男人點了點頭後,口中的啼哭聲也逐漸平息下來。
見狀,男人繼續大笑說道:“哈哈,姑娘真是豁達大度!若是與這位小兄弟的神勇一併看起來,可真是郎才女貌吶!”
蒙毅聞後,隨即解釋說道:“閣下恐怕有所誤會,阿月姑娘於我有救命之恩,我倆關係並非閣下所想那般。”
本來聽到男人的話,阿月內心中還有些欣喜。可當見到蒙毅這麼急於向別人解釋與自己的關係,她淚痕未消的俏臉上,頓時又變得愁雲滿布盡顯失落之感。
一旁的男人見到阿月的神情變化後,知道自己似乎又說錯了話,於是便轉念向蒙毅介紹起自己說道:“在下曹州單雄信,不知兄弟高姓大名?”
蒙毅還以禮貌微笑回答道:“大名不敢當,閣下叫我蒙毅便可!”
“蒙毅?兄弟此姓氏着實少見。不過,今日單某能與蒙兄弟不打不相識,卻是有幸,哈哈!”
談笑間,單雄信又將目光看向一旁的阿月,隨即向其行禮說道:“今日冒犯,也不知姑娘芳名爲何?”
“阿月!”
阿月惜字如金,似乎心中還在生着蒙毅的悶氣,儘管單雄信頻頻示好,可她卻一個字也不想和他多說。
注意到單雄信看向阿月的目光,蒙毅臉上不禁浮現陣陣意味深長的淺笑,一旁的阿月見後霎時明白其笑中的含義。只見她立刻娥眉微蹙,臉上很是鄙夷地看了眼單雄信,似是在警告他別再看自己。
四周的空氣,在這一剎那工夫變得尷尬萬分,爲打破三人間的僵局,蒙毅便向單雄信問道:“閣下,蒙毅尚有一問還需請教!”
聞言,單雄信佯裝生氣說道:“蒙兄弟,你別張口閉口閣下閣下。若是你看得起單某,可喚我一聲單大哥,可好?至於問題嘛,你有多少便問多少,單某知無不言!”
蒙毅頷首笑道:“如此,那蒙毅便恭敬不如從命。單大哥,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與手下一衆兄弟,應當就是附近百姓口中的山野悍匪了吧?”
“哈哈!悍匪?我單某自問雖非什麼聖賢,可也絕對不會做有損俠義之事!更何況,上山前單某早已立誓,此生只殺大奸大惡之徒,絕不傷及無辜。單某問心無愧!”,單雄信義憤填膺回答,眉眼間不禁有幾分怒色。
單雄信繼續說道:“蒙兄弟,實不相瞞今日單某帶着衆兄弟在此設伏,是聽聞有一咸陽城裏的官差途徑此地。此人不但魚肉鄉里,還殘殺了不少無辜百姓,單某恨不得立馬除之而後快!卻是沒想到,官差沒來倒是等來了蒙兄弟與阿月姑娘”。
聞言,蒙毅也是饒有興趣地笑着問道:“那單大哥又怎知我不是你等候的那個官差?”
單雄信大笑道:“哈哈,蒙兄弟可是說笑,就以蒙兄弟剛纔的身手,又哪會是咸陽城裏那幫飯桶可以比擬?”
“是嗎?”
聽到蒙毅口中忽得傳出一聲冷喝,單雄信臉色頓時一沉,臉上的爽朗笑容也戛然而止,他右手立刻下意識地伸向腰間佩劍。
只不過爲時已晚,單雄信尚未觸及劍柄,便聽到耳邊傳來格外悠揚的劍吟之聲,空靈飄遠,似在耳畔卻有遠在天邊。
見到局勢驟變,單雄信一衆手下也不敢拖沓,一時間向着蒙毅他們所處位置,以包圍態勢快速緊逼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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