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嚴重的失職
想到這裏,江祕書長用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說,王副祕書長,你在市委辦也不是一兩天了,怎麼有些話竟然能亂說呢,我什麼時候同意你扛着我的名義跟朱大軍部長說出這樣的話來了,我不過是吩咐你儘量不要把胡書記擡出來,我也並沒有同意你把這件事說成是我的指示啊,你也不想想,我不過是一個市委辦的祕書長,能指揮得了朱大軍這樣老資格的市委常委宣傳部長嗎?
王副祕書長聽了這話,一下子呆愣住了,他沒想到,江水根祕書長不僅對自己辦成此事沒有任何表揚,卻落得一肚子意見。《純》
王副祕書長想要解釋幾句,當時的情況,自己若是不這麼說的話,朱大軍根本就不可能同意執行胡書記的指示啊。
話沒說出口,就聽見江水根祕書長措辭嚴厲的說道,王副祕書長,我知道你心裏也是想要把事情給辦成了,纔會隨口把這件事說成是我的指示,但是,有些話是絕對不能亂講的,尤其是涉及到原則問題的言論,如果大家都像你這樣,那豈不是要亂套了,我必須要跟你說清楚,如果這件事沒什麼波折倒也罷了,要是發生什麼意外的話,該做好的解釋工作,你還是得親自負責解釋清楚,明白嗎?
王副祕書長被江水根的一番話說的心裏不由一陣冰涼,他沒想到,事情辦到最後,自己一點功勞都沒有,竟然還要帶上一個隨便亂說話的罪名,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能鬧出什麼波折來,再說了,剛纔也是江水根祕書長親口跟自己交代的話,說這個指示其實是胡書記的意思,既然是市委一把手書記的意思,還有誰敢在這裏頭做文章輕舟萬重山。
也是帶了些負氣的情緒在裏頭,王副祕書長對江水根說道,江祕書長,請你放心,這件事要是真的有了什麼差錯,我一個人扛着。
江水根在心裏冷冷的哼了一聲,心說,你說的倒是好聽,你倒是想扛呢,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這麼大的事情,你扛得住嗎?
這種極其傷人自尊的話,江水根在嘴裏嘟囔了一下,總算是控制着,沒有說出來,臉上的表情卻早已對王副祕書長擺出一副極其不待見的樣子,王副祕書長見江祕書長對自己的話沒什麼反應,也就識趣的衝江水根彎彎腰,轉身出門去了。
事情的發展顯然出乎江水根等人的意料之外,關於普安市抗洪的一些鏡頭在省裏的電視臺播出後,市委宣傳部長季雲濤立即從那短暫的片子裏聞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正好省裏有位領導打招呼說,普安市化工園區的黃一天主任在這次的抗洪工作中因爲勞累過度,親臨現場指揮抗洪工作的時候,身體受傷了,都現在還躺在醫院裏,黃主任跟自己某位朋友相交甚密,還請季部長在宣傳上多費些工作,最好能利用這次的契機,樹立起一個抗洪官員的先進人物典型起來。
季雲濤原本就有這點心思,現在既然有其他領導也有這種想法,他心裏頓時明朗起來,黃一天原本是自己的女婿,他自然是想要他日後步步高昇,要是趁着這次抗洪的機會,幫他弄點光環在頭上,對以後的提拔可是有很大幫助呢。
這樣一想,季雲濤就用一種極其爽快的聲音對相關領導說,放心吧,咱們省裏對於這次抗洪工作的宣傳工作中,也正需要這樣的一個能喫苦,肯幹事,爲了保護百姓利益奮不顧身的好官員先進人物形象呢。
季雲濤答應的如此爽快,相關領導也是相當領情,當即表態說,有機會請季部長好好的喫一頓。
在季雲濤的示意下,一切都變的順理成章起來,首先是江南日報和江南晚報都在大篇幅的刊登關於普安市洪水暴漲的中,化工園區的黃一天主任親自赤膊上陣,指揮抗洪工作,導致身體受傷的情況。
在大規模的宣傳攻勢下,省裏的多家媒體都蜂擁到普安市,聯繫普安市的市委宣傳部負責人,想要通過正常官方渠道,採訪黃一天,深挖關於這位在抗洪中表現出大無畏精神的先進官員代表的思想光輝處。
一時間,普安市市委宣傳部辦公室的電話,包括朱大軍本人的手機不停地鈴聲響起,都是各大媒體相邀過來準備採訪黃一天的預約電話。
對於省裏的諸多媒體來說,每年的抗洪工作中,都要樹立一兩個典型人物出來,好好的宣傳宣傳,這種時候,誰先見到黃一天,誰就拿到了第一手的宣傳資料,就會比別家宣傳媒體更快的報道出最新的消息出來,因此,各路媒體在極短的時間內,全都聚集普安市。
朱大軍做夢也沒想到,局勢竟然會在一天之內出現戲劇性的變化,上午,市委辦的王副祕書長還過來交代說,絕對不允許宣傳黃一天的事蹟,自己按照市委領導的意思,把命令剛剛頒佈出去,省裏竟然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的記者,包括省裏的幾家重量級媒體和新華社的記者在內,把普安市委宣傳部還算是寬闊的接待室,直接擠了個水泄不通。
朱大軍此時感覺相當被動,他心裏不由暗罵市委的江水根祕書長真是腦袋裏進水了,這麼大事情,只是吩咐不讓普安市的新聞媒體報道,可是現在的通訊網絡這麼發達,省裏的新聞媒體能不及時得知消息過來報道嗎?
現在倒好,上級媒體熱熱鬧鬧的報道普安市的抗洪先進人物,普安市內卻發出命令,說要嚴格控制,這不是跟上頭領導的意思相左,明擺着跟省裏的領導意見不一致嗎?
朱大軍心裏憋了一肚子氣,此時只能算到江水根祕書長的頭上,他趕緊閃到一個相對僻靜的地點,撥通了江水根的電話名門良婿。
電話一接通,朱大軍就不客氣的對江水根說,江祕書長長,你可是上午剛剛讓市委辦的王副祕書長過來通知不允許普安市對黃一天的事蹟進行宣傳,可是現在省裏來了大批記者要宣傳,大家都等在我這宣傳部的接待室裏,你趕緊過來,把整件事給我解釋清楚了,到底是不是同意省裏的記者採訪黃一天,你也過來代表市委市政府表個明確的態度。
江水根一聽事情竟然嚴重起來,既然省裏的記者都已經來了,他自然更不能去現場了。
眼下的情形是,自己若是站出來改口說是同意記者採訪黃一天,那就是違反了胡書記的意思,若是自己站出來說不同意記者採訪,自己可是要承擔責任的,爲什麼不給採訪,總要有個說法。
江水根對朱大軍說,朱部長,我這裏正忙着,抗洪任務很重,實在是抽不出空子過去啊。
朱大軍聽了這話,一下子發急了,他對江水根咆哮般的口氣說道,江祕書長,你這是想要跟我玩陰的嗎?我朱大軍在普安市當領導這麼多年,還沒人敢如此敷衍我,我可告訴你,這件事你甭想開溜,不管怎麼說,你也要把這幫記者給我糊弄過去,給大家一個交代,我可不能幫你受了這份罵名。
江水根見朱大軍真的生氣了,趕緊換了副嘴臉哄道,好的,好的,朱部長,您先彆着急,我現在就來想辦法。
朱大軍在電話裏說了聲,快點,這些記者們可是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說完這句話,朱大軍“啪”的一聲,重重的先把自己的電話給掛斷了。
江水根聽着電話裏急促的“滴滴”聲,心裏頓時冰涼一片,他沒想到自己剛剛跟王副祕書長說的話竟然這麼快就要成爲現實,此時,他顧不得許多,直接把王副祕書長叫過來吩咐說,現在宣傳部那邊,來了很多省裏的記者說是要採訪黃一天,朱大軍部長說了,要市委辦這邊的人去解釋一下,這件事原本就是你聯繫的,現在,還是由你出現善後吧。
王副祕書長再傻,也聽出了事情的重要性,這事情都已經鬧大了,沒想到江水根祕書長的心還真是夠狠的,真要讓自己去扛這個麻煩。
王副祕書長說話也並沒有示弱,他對江水根祕書長說到,我去宣傳部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您總要有個指示,否則的話,我就算是到了那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呀。
江水根不耐煩的譏諷說,你不是很會自己拿主意嗎?上午還當着朱部長的面說這指示是我下的,現在朱部長打電話一副興師問罪的語氣,我是沒辦法應付眼下的局面,你既然喜歡自作主張,你就去處理好了,我可跟你說清楚了,這次你可別再說什麼指示是我的主意,我可什麼都沒跟你說。
王副祕書長解釋說,祕書長,可上午是您親自跟我說,這件事是胡書記的意思。
江水根恨恨的口氣說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要向胡書記彙報這件事,是吧?你要是覺的合適,現在就去,胡書記正好在辦公室呢?
王副祕書長聽着江水根這種陰陽怪氣的口氣,急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他們的這下屬真不是人當的,明知道無法解決的問題,卻硬要自己一個小人物去解決,這不是趕鴨子上架,是什麼?
市委辦這邊,王副祕書長還一聲不吭的在江水根祕書長的辦公室裏耗着,這件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即便是祕書長江水根再怎麼脅迫自己,自己也不能去擔這份責任啊,在這種情況下,出了耍賴,沒有別的法子。
都說記者是無冕之王,尤其是這幫省裏一些重要媒體的記者,到了底下市裏正常的採訪工作,卻半天只見幾個端茶倒水的服務人員轉來轉去,根本就沒見到當地官方領導給個態度,到底什麼時候能交到抗洪英雄黃一天本人,一直沒有任何下文意外雙修。
這讓一幫記者們都有些着急起來,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們都還指望着今天能採訪工作結束後,抓緊時間寫出採訪稿,好向報社或者是電視臺的領導交差呢,這新聞稿件,最重視的就是時效性,一旦過了那個時間段,再怎麼熱的熱點也就成了冷飯了。
記者們終於忍耐到了一個極限,一個個叫囂起來,有人提出要見普安市的市委宣傳部長朱大軍,問問朱部長,到底什麼時候安排記者和英雄見面,也有人直接把電話打到了省委宣傳部,說是普安市這邊根本就不配合採訪行爲,導致衆多記者都白白的在這裏耗費時間,卻根本得不到任何信息。
省委宣傳部的相關領導接到電話後,相當重視,於是派出專人立即到省委相關領導那裏彙報情況,省委相關領導沒想到這麼點小事,阻礙竟然出現在基層部門,心裏也有些不痛快,當即緊急批示發到普安市委和普安市宣傳部,要求普安市委市政府和普安市宣傳部要竭力配合做好此次關於抗洪工作中涌現的先進人物宣傳工作。
這消息再傳到省裏,然後領導批示後,再轉個來回,耗費的時間,早已磨滅了所有省裏記者繼續等待的耐心,很多記者在普安市委宣傳部無人接待的情況下啊,直接拿着記者證殺到了化工園區,進行一線的採訪工作。
這種沒有進過組織上安排的採訪過程中,省裏相關記者倒是有了意外的收穫,很多記者紛紛聽說了,普安市此次抗洪工作中的和種種傳聞。
有人說,爲什麼不讓記者採訪黃一天,主要是因爲這次抗洪工作中,身爲化工園區的一把手書記馬魁梧在防洪準備工作上出現了重大失誤,而新來的市委書記估計是收了馬魁梧的好處,硬是要幫他把這件事私下裏隱瞞下來,擔心記者來採訪的時候,別在露餡了,因此堅決不同意有記者針對抗洪的問題進行採訪,尤其是涉及到化工園區的部分人物,更是萬萬不能。
還有人說,當初化工園區西邊的堤壩出現險情的時候,普安市的市委市政府一幫子領導人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到最後還是化工園區的主任黃一天以私人的名義請來了湖州市的抗洪力量幫忙,才保住了堤壩,保住了化工園區的一方平安,否則的話,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在記者們的採訪中,黃一天成了此次抗洪工作中,最苦最累,功績最高,卻又受最多委屈的官員,而胡亞平和馬魁梧顯然在這件事中,扮演了極不光彩的角色。
當省裏相關領導的批示轉到胡亞平手裏的時候,他儘管心裏有些不情願,卻也不得不執行省裏的相關領導的指示。
胡亞平當即讓江水根把朱大軍叫到自己的辦公室來,把省裏的相關領導指示拿給他看了一眼後,吩咐說,既然省裏都已經明確了態度,咱們普安市也不能什麼都不做,該宣傳的就宣傳,只要不誇大其詞,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機會就成了。
朱大軍瞧着胡亞平這種時候還不忘惦記着盡力的打壓下屬,心裏不由蔑視的苦笑了一聲,他對胡亞平說,胡書記,您這個時候才把禁令放開,已經太晚了。
胡亞平皺眉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朱大軍回答說,胡書記,您看看時間,這都什麼時候了,省裏來了這麼多記者,昨天就在市委宣傳部嚷嚷着要咱們市委宣傳部安排一下采訪的相關事宜,可是市委辦的王副祕書長親自到我的辦公室剛剛交代過,說是江水根祕書長的意思,不允許對抗洪的相關事宜進行宣傳,我沒辦法,只好嚴格按照市委的精神執行,沒有安排任何記者對任何人進行採訪行爲,眼下,估計有的記者早已自行採訪完畢,直接打道回府去了,哪裏還用得着這批示呢?
胡亞平挺累人這話,看了江水根一眼,江水根趕緊解釋說,胡書記,這件事我也是聽王副祕書長彙報的時候,才聽說的,王副祕書長找朱部長處理此事的時候,打着我的旗號,卻並有經過我本人的同意,不信的話,您可以問王副祕書長本人。
儘管胡亞平對此事也算是心裏有數,可是當着朱大軍的面,他還是讓江水根把王副祕書長給叫了過來,問他事情到底是不是像江水根說的那樣特級鄉村生活。
王副祕書長哪裏知道,自己有一天會成爲領導之間自我保護的犧牲品,見江水根和胡書記都虎視眈眈的盯着他,他也只能在心裏嘆口氣,承認是自己自作主張。
站在一旁的朱大軍也算是老官場了,對胡亞平的這點伎倆看的真真的,心裏對胡亞平的瞧不起就更加增添了幾分。
明明起初就是你胡亞平的意思,否則話,江水根會有這麼大膽子讓王副祕書長過去傳話,現在事情出來了,驚動了省裏,他作爲一個領導人,不僅不想着保護自己下屬的利益,反而自己一個人像是縮頭烏龜一樣,盡是把自己的腦袋先縮到安全地帶,這哪裏還像一個幹大事的領導所爲,細究起來,簡直不算是什麼大丈夫行徑。
朱大軍站在一邊不言語,胡亞平倒是忍不住問道,朱部長,所有的記者都回去了嗎?這些記者在普安市都採訪了些什麼人?得到了什麼資料?你們都打聽了沒有?
聽了這話,朱大軍和江水根都沒出聲,這件事已經鬧到這種份上,能不多言是最好不過的,連胡亞平都把腦袋往裏頭縮,他們還摻合什麼勁啊?如果惹上,那就是自己倒黴。
王副祕書長到底是官場的新兵,資歷不夠,經驗不足,眼見這種情形下,可能習慣性的認爲,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領導的問話總是要回答的,既然另外兩位不回答,那總不能讓領導丟面子,於是他張口彙報說,胡書記,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知道有些記者的確是昨天晚上已經離開了普安市,聽說是有人到醫院裏採訪了黃一天,還有人到湖州市採訪了湖州市的市委盧書記,至於其他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了。
聽了王副祕書長的回答,胡亞平心裏不由暗暗懊悔,早知道,這幫記者要來,當初就不該露出不準宣傳的意思,原本完全是一件可以控制的事情,現在倒好,什麼情況都不明白,也不知道這幫記者都普安市來一趟後,到底會折騰出什麼事情來。
就在胡亞平找朱大軍瞭解情況的中午,省裏電臺,電視臺,廣播,報紙,網絡等傳媒機構紛紛出現了相關普安市抗洪工作中出現種種問題的新聞。
尤其是關於,在抗洪工作中,鹽化工園園區的某些領導不作爲,差點導致嚴重後果,以及新任市委書記胡亞平爲了包庇某些領導,要求底下人隱瞞事實真相,阻止省裏相關記者報道真實情況的報道,更是滿天飛,一下子傳揚開來。
而某些網絡媒體上的報道則更加離奇,甚至提到因爲化工園區某位領導在因抗洪工作身體受傷的情況下,還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事實,造成一切事情的後果矛頭則直指普安市委書記胡亞平。
這次的大規模新聞報道行爲,讓全普安市包括全省的老百姓都記住了一個抗洪先進人物,黃一天,也讓所有人都記住了一個徇私舞弊,包庇有責任下屬的領導幹部,胡亞平。
省裏相關領導在看到了相關報道後,也分別做出了不同反應。
省委副書記直接打了個電話給胡亞平,質問他,新聞媒體上的一些消息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管報道中的新聞是不是真的,作爲一個地方官員,在此次抗洪工作中,對一個已經因爲工作受傷的下屬做出不公平的對待是相當不應該的。
另外,媒體中關於種種普安市委領導徇私舞弊的行爲如果是確有其事的話,必定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這一點,胡亞平作爲普安市的一把手市委書記一定要心裏清楚。
儘管胡亞平此時已經意識到,似乎有一張背後又有人設計好的大網在慢慢的網住自己,越掙扎似乎就會網的越緊,可是面對省委副書記的質問,他卻無法做出任何解釋,因爲他心裏清楚,這種情況下,怎麼解釋都是無效的,惡劣影響已經造成,哪裏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解決得了問題的。
胡亞平對省委副書記保證似的口氣說道,書記,放心吧,我一定嚴肅查處新聞媒體報道中反映出來的所有問題,給領導一個交代,給人民一個交代,給媒體一個交代特種教師txt全本。
省委副書記並沒有因爲胡亞平的態度良好就給他什麼好臉色,聽了胡亞平的表態後,一言不發的搶先把電話掛斷了,聽着電話裏那急促的“滴滴”聲,胡亞平感覺自己的全身血液都在慢慢變涼。
初到普安,開局不利也就罷了,若是再因爲抗洪工作中出現的種種問題被省裏追究責任,自己這個市委書記只怕真是位置不保了。
局勢似乎比胡亞平想的還要嚴重,他抽出時間去了一趟省城,本來是希望省裏的相關領導能夠控制一下媒體的相關報道,先從源頭上把一些整天幫着黃一天歌功頌德的行徑全部打住,這樣一來,自己底下的事情還好進行。
沒想到,活動了半天,竟然沒有任何的效果。
首先胡亞平找到了省委宣傳部的一位老朋友幫忙,此人是省委宣傳部的副部長,兩人是老鄉,以前胡亞平在省裏當廳長的時候,老鄉聚會,大家倒是經常一塊喝酒,這次胡亞平找到這位副部長幫忙,他的態度還是比較積極的。
沒想到,副部長到季雲濤部長辦公室把胡亞平的想法用自己的話說出來後,季雲濤竟然反應激烈。
一聽副部長建議說,底下有不同的聲音想要建議停止關於普安市抗洪工作的宣傳行爲,季雲濤頓時大發脾氣說道,你們這些人的腦袋都出什麼問題了嗎?這樣的建議也能提出來,咱們省委宣傳部也是嚴格按照中央宣傳部和省委領導的指示安排工作,宣傳正面形象,報道最及時的資訊,原本就是我們宣傳部門工作人員的職責,你們竟然還想要勸說反其道而行之,你們是不是收了底下人什麼好處,站在這裏替別人說話呢?
季雲濤還說,現在中央到下面,對貪污受賄等行爲那是嚴打不放,作爲宣傳部的副部長嗎,你是不是沒有經受住考驗,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所以就說不該說的話。
副部長聽季雲濤這麼一番話,哪裏還敢再多說什麼。
季雲濤這一通脾氣發過後,副部長再也不敢在季雲濤面前提及此話題,領導的態度已經相當清楚了,再要多說,豈不是自找沒趣。
副部長有些愧疚的口氣對胡亞平說道,真是不好意思,胡書記,沒想到這件事季部長這麼重視,只怕我是幫不了你的忙了,依我看,你要是真想讓季部長改變主意的話,恐怕只能從高層想辦法了。
胡亞平看到出來副部長也是盡力了,於是感激的口氣說道,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兄弟了,我這就去省委找省委書記試試,盡力爭取吧,說起來季雲濤部長在省委常委裏頭也算是老資格了,他既然態度堅決,也不知道走高層路線有幾成把握呢?
副部長見胡亞平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便勸誡說,胡書記,若是心知沒有太大的把握,又何必要做這件事呢,倒不如隨了領導的心意,該怎麼宣傳就怎麼宣傳好了。
胡亞平長長的嘆了口氣,衝着副部長輕輕的搖頭說,兄弟,你沒在基層工作過,真是不知道這底下的彎彎道實在是太多了,我剛剛到普安市上任,若是連這點事情都控制不了的話,其他一些事情只怕就更難辦了。
副部長顯然對胡亞平的話有些似懂非懂,但是他也看出胡亞平爲了此事的確是相當傷腦筋的,自己既然幫不上忙,也只能是安慰兩句,眼睜睜的看着胡亞平他有些落寞的離開了。
胡亞平爲了此事親自去了一趟省委書記辦公室,在彙報了這段時間到普安市的一些工作現狀後,胡亞平對省委書記提及了省裏有些媒體對普安市的抗洪工作中出現一些不同聲音的報道,希望省委書記能出面控制下這種什麼報道都有的胡亂現象。
省委書記聽了這話,對胡亞平說,我也正想要跟你談這件事呢,江南日報和晚報,以及一些省城的其他報紙傳媒對你們普安市的一些抗洪先進事蹟進行報道也就算了,怎麼有些不是太清爽的報道也會見諸報端呢,有些報道要是經常出現的話,對你這個新任的普安市委書記的聲譽只怕要受到些影響呢狂傲冷夫難馭妻。
胡亞平趕緊對省委書記說,所以我今天才特意來省城,想要請省委書記下個指示,我初到普安市,對諸多情況都不能完全掌控,在目前情況下,就有省城的媒體胡亂寫些不該寫的東西,我以後的工作難度可想而知了。
省委書記顯然對胡亞平提出的要求心裏並不苟同,他對胡亞平說,上次任前談話的時候,我記得就跟你說過,這次你到普安市說起來也算是臨危受命,普安市的情況的確有些複雜的,但是你既然過去了,就要很快的適應複雜的環境,在普安市樹立起一個市委書記的威信來,把所有的工作都轉上正軌,你是知道的,新聞媒體這一塊的工作是省委宣傳部負責的,新聞宣傳這一塊,原本自由度就比較大,省委宣傳部的季部長又是省委常委裏的老資格,在沒有造成更大惡劣影響的前提下,讓省委的領導插手宣傳部的工作,這讓季部長會怎麼想?
省委書記見胡亞平一副無助的表情,心裏也有些不忍,不管怎麼說,胡亞平說起來也是自己這條線上的人,自己也不能眼睜睜的就這麼看着他到普安市沒幹幾天市委書記,就成了各方面鬥爭的犧牲品,這樣一來,自己的面子上豈不是也難堪。
省委書記最後說道,胡亞平,你現在最要緊的,不要要關注省裏的媒體有什麼不合適的報道,而是要針對這些報道,做些補救措施,只要善後工作做好了,有些事情的影響自然會小很多。
胡亞平想不到省城之行竟然會一無所獲,省裏而是把板子打在自己的身上,拿出不就得措施,無奈之下,只好蔫頭耷腦的先回到普安市再說。
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後,胡亞平決定還是要召開一個市委常委會議,首先要在思想上對常委們進行統一,然後再針對現在的特殊情況作出做好補救措施,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任何人能幫自己,也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儘量的把局面往自己想要的方向拉了。
胡亞平再次讓王副祕書長通知所有的市委常委參加會議,這讓諸多常委心裏都感覺有些不痛快,這胡亞平屁事沒幹一件呢,沒事就開個常委會,爲了處分黃一天一個處級幹部的小事已經連着開了兩次常委會了,都沒有定下來了,他以爲常委們都像他市委書記一樣,沒事就喜歡坐在會議室裏瞎耽誤時間。
儘管諸多常委心裏有各自的想法,一些場面上的表面功夫總還是要做的,只是大家這次來參加常委會的腳步多少顯的拖沓了些,以前大多數常委一聽說召開常委會總是會提前十分八分鐘的趕到會議室,這次能提前五分鐘就算是不錯的了。
江水根祕書長來的算是比較早的,他眼見衆多常委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顯然對胡亞平即將要召開的常委會不管主題是什麼,都有些疲倦應付的心態似的。
江水根心裏不由開始盤算,自己起初的第一步棋是不是走錯了,原本以爲,普安市換了新任的市委書記之後,自己只要把新主子服務好了,就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沒想到,胡亞平到普安市正式開展工作纔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在衆多官員眼中的威望是一損再損,他要是再這麼隨便的胡亂折騰下去,只怕到最後,連自己的市委書記位置能不能保得住還說不定呢,又怎麼會跟自己帶來好處呢。
江水根心裏正糾結的時候,瞧見唐小平和金副市長前後從會議室的門口一路談笑春風的進來,看得出來,這兩人之間最近關係正在升溫啊,原本唐小平和金副市長也不過是點頭之交,經過這次齊心協力的共同保住黃一天,兩人之間的聯盟關係倒是更加緊密了。
宣傳部長朱大軍還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黑着一張臉坐在一旁,倒是紀委的敬書記沒事附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話,他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
唐市長坐定後,便轉臉又跟市委組織部的錢部長熱聊起來,眼看着整個會議室裏,常委們都各自有自己的小圈子聊天,只有自己這個常委祕書長一個人像個孤家寡人一樣的坐在那裏,江水根心裏更加後悔自己當初的衝動,**的,早知道,這個胡亞平這麼不濟事,當初還不如直接投靠唐小平算了總裁初戀:丫頭,別太壞txt全本。
可是,這官場中,最重要的就是站隊的問題,一旦起初選擇錯了,即便是想要回頭重現,只怕也沒有機會了,哪個領導會信任一個兩邊倒的牆頭草呢。這樣想着,江水根的心裏不由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自己在官場混的時間也不算短,怎麼這次就白癡了呢?
胡亞平準時出現在會議室裏,儘管市委書記已經坐在了中間的位置上,底下的竊竊私語卻還是沒有結束,該聊的還在聊,該說的還在說,這讓江水根心裏不免有了比較。
以前顧國海在普安市當市委書記的時候,逢到開會,只要他的腳步聲近了,底下的聲音就自動變小,等到顧國海出現在會議室門口的時候,裏頭早已鴉雀無聲了,哪裏像現在,明明胡亞平就穩當當坐在會議室中間,衆位常委眼裏卻像沒看見這個人一樣。
這就是一個領導人物的實力和氣場的差別了,胡亞平在權術參透,以及駕馭下屬方面,當真是比顧國海差之何止千里了。胡亞平輕聲的咳嗽了一聲,宣佈說,會議正式開始,底下的一片嘈雜聲才慢慢的小聲起來。
胡亞平擺出一副威嚴的神情,掃視了一下在座的常委後,開口說道,今天召開這個常委會,主要是跟大家一起討論一下,關於現在諸多媒體上出現的一些對普安市對外形象不利的事情,現在針對上次抗洪工作中出現的紕漏,紀委敬書記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已經把情況查明清楚了嗎?
敬書記看了胡亞平一樣,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胡亞平說道,根據上次紀委調查的結果,馬魁梧,黃一天和化工園區分管堤壩加固工作的副主任對堤壩沒有按照市委市政府要求加固的行爲,都有一定的責任。
現在這件事已經被諸多媒體傳的的沸沸揚揚,也是該給媒體,給老百姓一個合理的交代的時候了,這次的市委常委會上,一定要針對這件事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和處理結果,並根據紀委調查情況對相關責任人進行處理,也只有這樣才能把整件事劃上一個句號。
胡亞平這兩句一說完,底下的常委心裏不由都搖頭起來,說來說去,這次的常委會還是想要針對化工園區的黃一天給個處分罷了,一個市委書記,想要處理一個處級幹部,連着開了兩次常委會都沒成功,竟然又開第三次常委會針對同樣一件事,這要是傳出去,別人只怕會當着笑話吧。
胡亞平顯然是沒有顧慮到這樣的後果,他看了一眼市紀委的敬書記,對敬書記吩咐道,敬書記,請你把調查的情況向大家說明一下,然後談談對整件事涉及到的領導幹部的處理意見。
敬書記見胡亞平把話題拋到自己的手裏,一向狡猾的他又怎麼會在明知風向沒有明朗之前就隨便得罪人呢
敬書記伸手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開口說道,胡書記,針對這件事的調查,目前市紀委還沒有形成最終的結論,至於說,到底由誰來承擔責任,只怕也要等到調查工作全部結束後,纔能有結果。
胡亞平聽了這話不由一驚,他沒想到,敬書記忙乎了這麼長時間,竟然給自己這麼一個答案,他心裏立即意會過來,只怕這敬書記也是想要明哲保身罷了,他心裏明顯是不想趟這趟混水,他越是想要往後縮,自己越是不能放過他,畢竟這場戲要是離了紀委這一塊的協助,根本就唱不下去。
胡亞平兩眼一動不動的看着敬書記足足有兩秒鐘,然後才用一副冷冰冰的口氣對敬書記說道,不過是一個相當普通的官員在工作中疏忽大意導致有可能出現嚴重後果的事情,怎麼調查了這麼久還沒有出結果呢?
敬書記見胡亞平催逼自己的口氣,便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解釋說,胡書記,您有所不知,這次調查中,表面上看好像就是您說的那樣,可是經過我們紀委同志的深入調查,卻發現你不少深層次的問題,調查的同志也是爲了保證得到一個最終的事實真相,所以纔會需要更多的時間,把所有的細節都調查清楚後,才能拿出結論來。
胡亞平見敬書記一味的只是想要拖延罷了,於是繼續用冷冰冰的口氣說道,敬書記,現在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媒體和老百姓都在眼巴巴的等着這件事出最終結果呢,你們紀委卻還在無限期的進行調查工作,你認爲,眼下這種情況,媒體和老百姓有這種耐心等你細細的把所有的細節都調查清楚嗎?
按理說,一般情況下,市委書記說話的語氣已經有些不對勁了,底下人多會選擇退讓一步,畢竟人家是領導,衆人面前,這點面子總是該給的全能戒指txt全集。偏偏敬書記這次卻退不得,要是往後退的話,他就的按照胡亞平的要求,立馬拿出結果來,這偏偏是他現在根本就不願意也不想做到的。
敬書記遲疑了片刻,顯然內心也是相當的糾結,憋了近一分鐘後,總算是表明了態度。
敬書記說,胡書記,紀委調查事情也是需要講究證據的,沒有證據胡亂給出結論來,是肯定不行的,從中紀委到省紀委對於基層紀委提出的要求都是一樣,若是因爲有幾個記者到普安市隨便轉轉,就要我們市紀委在工作沒有做到位的情況下,倉促出什麼結果,到最後是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的。
再說了,媒體之所以爆出一系列的新聞熱點,說起來,還不是因爲市裏對於省城的一些記者安排不周,接待不利造成的,形成目前這種局面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您可不能把板子全都打到我們市紀委一家的頭上。
衆人聽了敬書記的話,不免都有些矘目結舌,敬書記到了普安後,一向是左右不倒的不倒翁角色,尤其是在局勢不明朗的時候,怎麼今天竟然這麼大的膽子反駁起來胡亞平說的意見呢?
所有常委的眼神立即集中到了胡亞平的臉上,眼下,胡亞平到底要怎麼擺脫這種尷尬的局面,可的確是個棘手的問題了。
胡亞平顯然也沒想到,敬書記對自己的一番話反應會這麼激烈,說來說去的,竟然把目標轉移開來,意思媒體和老百姓之所以出現各種聲音,責任竟然全都是因爲對於省城來的媒體接待不利的緣故,這一句話就把他市紀委身上的所有擔子,推了個一乾二淨。
胡亞平心想,看來,敬書記是指定跟自己不在一條線上了,話裏話外,哪裏還有一點當下屬的樣子,這樣想着,心裏已經對敬書記多了幾分惡意,眼下是騰不出手來,否則的話,胡亞平心想,自己一定不能輕易饒了這不識時務的東西。
見市紀委的敬書記話裏話外的把責任往接待記者不利上頭推,坐在一邊的朱大軍不緊不慢的開口說,我是明白敬書記的意思,敢情這次諸多不良影響在省城一些媒體上出來,倒是成了我們宣傳部的責任了,既然連敬書記都有這種想法,我可不得不站出來說句良心話了。
朱大軍說,前兩天,省城媒體一幫記者來普安市之前,的確是先跟我們市委宣傳部聯繫過的,按照以往的慣例,宣傳部也會正常安排採訪就是了,只是因爲記者到之前,市委常委江水根祕書長已經安排人提前給宣傳部下了指示,說是不同意媒體報道關於普安市化工園區抗洪工作的諸多事宜,因此,對於省城來的記者,我們宣傳部的同志只好按照市委的要求,採取勸其離開的方式處理。
只是,人家畢竟是省裏來的記者,喫不着你的,喝不着你的,又不受你普安市的宣傳部管理,人家聽咱們宣傳部的建議是給咱們面子,不聽咱們宣傳部的建議,咱們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現在事情出來了,有人想把責任往我們宣傳部頭上推,我可不答應,我朱大軍和宣傳部是嚴格按照市委領導的指示執行的,在這一點上,江水根祕書長可以作證。
朱大軍又把皮球踢到了江水根祕書長的手裏,這讓江水根顯然有些措手不及,他心裏原本就想過,要是按照胡亞平這種工作方法進行下去,免不了會出現踢皮球的現象,沒想到,這皮球卻還把自己也給繞進去了。
這種時候,江水根也不是傻瓜,他自然不願意成爲這件事的替罪羊,更不想自己爲此事被個處分,於是立即開口解釋說,朱部長不提這件事倒也罷了,現在提起來,我這心裏還正生氣呢,這件事從頭至尾,我是一點都不知情,都是王副祕書長也不知道是怎麼傳的話,竟然把這件事扯到我的頭上來,打着我的名號到宣傳部亂說一通,現在造成了很壞的後果,倒是要我來澄清事實,真不知道此人到底抱的什麼目的,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嬌妻逆襲:改造無心老公。
今天上午,朱部長打電話跟我說起這件事之後,我已經跟王副祕書長交代過了,這件事是他本人惹出來的,請他自己承擔所有後果,這樣的幹部如此的膽大妄爲,那也是一種嚴重的失職。
江水根在關鍵時刻,金蟬脫殼,也把責任甩的遠遠的,現在矛盾的焦點一下子集中到了王副祕書長的身上,王副祕書長此刻不在會議室內,衆人便把眼光盯在了市委一把手胡亞平書記的身上。
繞了這麼多的彎彎道,到最後,所有的矛盾焦點又重新回到了市委辦公室內部,大家都抱着一種看戲的心態,想要聽聽,這種時候,這個胡亞平到底要怎麼樣自圓其說。
胡亞平沒想到這次的常委會會開成這種一邊倒的狀況,連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江水根祕書長此刻都免不了明哲保身起來,這讓他的心裏突然有些發慌,他心裏暗想,在這個會議室裏,儘管自己是坐在中間的主要位置上,自己的職位也是這幫人裏頭最高的,可是這幫人心裏有幾個是真正把自己當成是領導來尊重的,要是他們心裏對自己有稍微的敬意的話,也不會當着自己的面,玩這種踢皮球的遊戲。
事情沒出來之前,大家見面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笑呵呵的看不出什麼名堂來,眼下,這麼一點小事鬧出了動靜,大家全都原形畢露起來,關鍵時刻,有幾個人不是首先想到自保呢,不管是王副祕書長到市委宣傳部傳達的指示,還是什麼其他人,其實都不過是做自己這個市委書記的傳聲筒罷了。
這點簡單的道理,相信在座的人精個個心裏都有數,但是所有常委卻個個都擺出一副什麼都不明白的樣子,他們這是在演戲給誰看?給自己這個市委書記看嗎?這幫普安市的政府官員,真**的,實在是太過份了。
儘管心裏簡直要氣炸了,胡亞平卻不得不控制住自己的內心的憤恨,好不容易盡力把聲音調節到一種和緩的音調後,胡亞平憋出了一句話,既然這件事追根究底問題是出在王副祕書長的身上,那麼一定要嚴肅處理纔行,到底要看看一個幹部如此的膽大妄爲,究竟想幹什麼?
胡亞平現在面臨的局面稱之爲四面楚歌一點都不過分,現在省裏的領導對自己沒有絲毫的支持,而普安市在座的諸位常委全都是一心想要撇清自己跟這件事的關係,在這樣的情形下,胡亞平不得不選擇先自我保護,否則的話,一旦確認整件事其實是底下人在執行自己的意思,豈不是自找麻煩,說不定就會別人可以利用這件事做文章,打擊自己,那麼自己也許就走出普安,這樣的可能性現在看來,是相當大的。
胡亞平的話音剛落,唐小平顯然是早已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當即表態說,現在事情既然已經理順了,也弄清楚了事情的緣由,一定要嚴格追究肇事者的責任,王副祕書長是市委辦的辦公室主任,又是市委副祕書長,做了這麼多年的行政工作,竟然不知輕重的胡亂傳話,給全市關於抗洪工作中的信息流傳造成極其不利的印象,給整個普安造成如此大的影響,這樣的幹部,一定要嚴肅處理,否則的話,怎麼向省裏的諸多媒體交代。
誰不知道,王副祕書長是整天跟在胡亞平身邊服務的,處理了王副祕書長,那就是在往胡亞平的臉上打巴掌,在這種時候,有這麼好的機會,唐小平又怎麼會不好好的加以利用呢。
胡亞平的第一反應顯然是想要保護王副祕書長的,他對唐小平說,唐市長,這幹部做工作哪裏能一點錯誤都沒有呢,**說過一句話,不怕犯錯誤,只要改正錯誤還是好同志,王副祕書長在市委辦公室主任工作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總不能因爲這一件事就處理他,這不是要打擊多少幹部幹工作的積極性嗎。
胡亞平這番話也算是不打自招的說明了他的護短心理,以及整件事原本是他自己本意,只是通過下屬的口說出來罷了,否則的話,正像他自己所說的,王副祕書長在市委辦工作多年,一直行爲謹慎,難不成會在這麼大的事情上出現錯誤?“(小人物的官場路:升官指南移動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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