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
領導顧慮到他爺爺和父母的身份地位,不好意思對他下狠手,他也得寸進尺的四處張揚,聽說,他結交了不少混黑的道上朋友,整天在一起喫喫喝喝的,大案子沒犯過,小案子卻犯了不少,每次都是因爲他爺爺的一些老關係,基本都是私下解決了,但如果公安局的人對一些事情較真起來的話,還是可以追究朱家偉兒子刑事責任的總裁初戀:丫頭,別太壞。
黃一天的眉頭不由微微的蹙了一下,他在心裏尋思着,如果朱家偉的兒子果真有證據證明幹了違法的事情,這倒是一個很好的要挾朱家偉就範的手段,畢竟家家戶戶的中心都是爲了孩子,有這麼一個不爭氣的兒子也算是朱家偉活該倒黴。
程浩文繼續彙報說,黃書記,朱家偉的父親據說也是有問題的,以前在浦和區當區委書記的時候,原本傳說要提拔當副市長的,後來在全市開展農村“兩專一基”工作的時候,因爲涉嫌經濟上的問題,被人舉報,所以纔會在沒有到年齡的情況下,被提拔到市人大當副主任,提前到了這養老的地方工作。
黃一天點頭說,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好多年前,市委在全市農村開展“專業戶專業村和養殖基地”號稱“兩專一基”活動開展的時候,公共財政上撥付了很多款項到底下,當時有很多縣鄉兩級的領導都是大雁過拔毛,所以那一陣子有不少幹部因爲這件事被查處。
程浩文說,對,黃書記說的這個時間段,正好就是朱家偉的父親調到人大的那個時間段,想必是因爲有人在背後舉報他,所以纔會退一步,在年紀沒到齡的情況下就去了人大。
程浩文補充說,據說,老爺子當時在浦和區當區委書記的時候,經濟問題很多,桃色新聞也不少,聽說他的情人就有10多個,這些具體情況都還在進一步調查中,相信只要加快調查速度,這些成年舊賬都有被翻出來的時候。
黃一天心裏想,狗日的,你們這個私人的生活也調查,看來老子以後要注意點,心裏這樣想着嘴裏還是很一副讚許的口氣表揚說,程主席果然是個工作效率比較高的領導幹部,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居然把朱家偉家的具體情況調查的這麼清楚,這陣子必定是很辛苦啊。
程浩文被領導誇獎後,有些靦腆的表情說,黃書記,辛苦倒也無所謂,都是爲了工作,只要能完成黃書記交代的任務,我就心安了。
程浩文想到了什麼,臉色突然凜了下來,衝着黃一天有些嚴肅的口氣彙報說,黃書記,有個重要的情況,我差點忘了向您彙報。
黃一天問道,什麼情況?
程浩文眉頭皺了一下說,朱家偉還有個妹妹,在省城的晚報工作,是個記者,另外,他的妹婿在省城某機關單位工作,還是個處長,我擔心朱家偉拆遷的事情,要是真的鬧出大動靜來,他的妹妹和妹婿必定會從外部找援手,這一點,咱們可不得不防啊。
黃一天見程浩文對朱家偉的妹妹和妹婿顯然有些心有餘悸,於是寬慰說,放心吧,也不過就是一個處長罷了,倒也算不上什麼大人物,省裏的處長扔一根棍能砸死幾個,不是什麼大人物,不要害怕,這樣吧,你通知王大奎,找朱家偉再懇切的談一次,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他還是不識擡舉的話,那就不能怪咱們不客氣了,總之湖大廣場項目的事情,不能因爲他朱家偉一家繼續拖延下去。
程浩文見黃一天一副堅定的神情,趕緊點頭說,好的,我一會就親自去找王大奎副區長把黃書記的意思交代清楚。
王大奎最近很是得意,現在終於成爲班子重用的人,以後的發展還是有機會的,最近工作的積極性很高,這天剛到辦公室,自己的祕書小鄭走了進來,說,王區長,有個事情我必須向你彙報。
王大奎就問,什麼事情?
小鄭說,最近聽說那個賈區長在做一些事情,似乎很是不正常。
這一說,王大奎心想一個祕書也開始評論起領導了,這不正常輕舟萬重山。可是轉念一想,有時,祕書就是自己的耳目,領導不能說的,就得靠祕書說;領導不能做的,有些也得靠祕書做;當然,更重要的,是領導聽不到的,要靠祕書聽;領導看不到的,要靠祕書看。他想起前不久看過的一本小說,就叫《祕書長》,寫的就是祕書頭兒的事。祕書角色微妙,關係處理起來也就微妙。
這樣想着,王大奎便道:“賈區長怎麼了?”
“這人……反正吧,他在浦和是個老杆子了。一直呆在浦和,從鄉里的辦事員幹起,一直幹到副區長,副區長也幹了幾年了。他和鄔大光區長關係很好,本來準備提拔爲常委的,後來因爲和黃一天書記關係不好,所以……”
小鄭一口氣說了一大串,王大奎聽了,卻沒做聲,只是說:“小鄭哪,以後像這樣的話,除了在我面前說,可不能隨便說的,還有跟我說話要直接點,不要囉嗦!”
“這……王區長,您看,您看,我可是隻想給您介紹一些情況,我可是從來不在背後說人的。”小鄭臉有些紅了。
“當然,我當然知道,我也只是說說,說說,什麼事情說清楚點。”王大奎拍了拍小鄭的肩膀,小鄭點點頭,繼續說開了,說出的事情讓王大奎很是不安,那就是最近這個賈區長竟然在背後收集自己不利的政績,狗日的,不知道這個混蛋到底想要幹什麼?
王大奎知道,在縣區一級班子當中,關係是最複雜的。其實,也不僅僅縣區一級,哪一級都是。班子複雜,內部矛盾,是個共性問題。大家都捂着蓋子,誰都不揭而已。班子矛盾,說穿了,其實就是權力問題。利益分配不均,矛盾就出來了。這裏面,最爲難的就莫過於兩個一把手了。而事實上,現在的黨政一把手也很多都是有矛盾的。鄔大光和黃一天之間的矛盾從開始就有,現在鄔大光老實了,那麼這個賈區長又想幹什麼?
王大奎就想自己該如何對付?
晚上,下面的一個辦事處的書記原來是王大奎的下屬,請他喫飯,王大奎想想,自己現在的位置也算是比較敏感,不上不下的,更要把羣衆基礎給打好了,既然以前的老下屬請喫飯,那就去應付一下,顯示一下自己的親民和戀舊,對自己來說,總之沒什麼壞處。
晚上到了約定的賓館,進入包間的時候,竟然看到自己做辦事處書記時候的一個老情人趙妮,這娘們自從自己離開辦事處後,來往就少多了,沒想到她今晚也會過來。
她可能也是剛進來,很大方地等着王大奎坐下來後,才坐到王大奎身邊,問王大奎:
“王區長,怎麼這麼長時間都不到以前各個下屬的辦公室裏去坐坐啊?不會是把老同事都忘了吧?”
“這哪能?主要是時間很緊,你看這忙的,車子開了一天,到了晚上纔有時間坐下來,一直到現在。哈哈,哈哈。”
這個女人看着王大奎,王大奎有意識地將頭偏了過去,說,人都來了,下面就是開始吧。
酒席很快就結束,過後,進入樓上的ok廳,王大奎就說:“既然大家來了,都唱一個吧,今天晚上每人一支。”
“我就知道老領導酒喝多了,趙小姐一來,就有些亂,既是美人一支,那我們醜人就免了吧。是吧,大家說是吧?”辦事處的書記,邊說邊望着王大奎和趙妮,那個曾經和王大奎有個關係的女人。
趙妮說:“我又不是什麼美人?不過是個遲暮的醜人罷了,蔣書記如椽大嘴,不能這麼說啊。”
“如椽大嘴?”辦事處的蔣書記自嘲地一笑,說:“美人說出的話,就是一個字:‘妙’。”
“既妙之,則唱之。”邊上有人給趙妮點了歌。趙妮也不含糊,拿起話筒唱了起來。她的聲音不錯,但是,說句良心話,音準不行。不過,在歌廳裏唱歌,什麼樣的唱法都有官痞。反正唱得好聽,大家鼓掌;唱得不好,大家同樣鼓掌。重在參與嘛!趙妮一唱完,就有人叫起來:“好,好!再來一個。”
王大奎笑笑,說:“趙小姐的嗓子不錯,可是唱得不好啊。我建議請哪個兄弟和她唱個二重唱。誰來?”
“就王區長你自己吧,就你們倆,合適。”一片掌聲,果然如王大奎期待的那樣。
兩個人唱了個《心雨》,唱的時候,趙妮的眼光一直就盯在王大奎的身上。王大奎儘量地往外側,趙妮卻唱得更加動情了。
“好,真的好!”唱完後,又是一片叫好。王大奎卻看了看手機,對旁邊的人說:“我有點事,想先離開一會,這樣吧,大家繼續。”
“那就算了吧,你有事,我們再轉移戰場吧。”大家也都同意。
從包間出來後,趙妮先走一步,等到王大奎的車子開到外面路邊的時候,才上車。
來到兩人以前經常約會的酒店門口,王大奎對趙妮說:“要不,你先上去吧。”
趙妮習慣的點頭說:“早點回來。”王大奎用眼神給了趙妮一個肯定的回答後,和祕書小鄭一起上了車。
不到十分鐘,就到了市委的宿舍。王大奎讓車子停在門口,給人社局的張東明家打了個電話。張東明剛剛到家。王大奎就又在車裏坐了幾分鐘,然後下車到了張東明家的小樓。
這些市委宿舍的小樓,在晚上是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但是,如果白天看,還是很讓人感慨的。宿舍分前後兩院。前院是各個單位在行管局分的宿舍。穿過這些集體宿舍,再進一道崗,就到了裏面的小樓區。一共60多幢。住在這裏面的,都是正處級以上實權的幹部。外面的車輛是不準進來的,在內崗上,還要由被訪問領導的電話首肯,才能放行。
王大奎的手機又響了,是張達明,進入張達明的家裏,王大奎說了這次來的目的,那就是自己老婆想到市區上班調動的事情,請張達明幫助。
因爲這個事情黃一天事前打過招呼,張達明會認真的落實,但是官場的人都知道落實不是白白的落實的,那是要奉獻的,王大奎肯定知道這個道理,再說這個張達明是組織部的副部長,也是自己要巴結的對象。
張達明看着王大奎帶來的東西,責怪王大奎,怎麼搞這一套?
王大奎笑着說:只是點小意思,並沒別的,部長的批評我接受了,下次決不再搞了。
簡短的送禮過程結束後,王大奎識趣的趕緊從張達明的家裏出來,領導晚上的時間是屬於八小時以外的,自然不能過多佔用。
從張達明家裏出來,回到約會的房間,趙妮正在衛生間裏。
“你回來哪?我快了。”趙妮說話的聲音透着一層潮溼的水汽。
王大奎躺在牀上,他感到了累。晚上雖然酒喝得並不多,與他的酒量相比,不過七成,但是最近一直在跑,一放鬆下來,人更感到了疲乏。趙妮在衛生間裏輕輕地哼着歌,看得出來她心情很好。很快,穿着睡衣從衛生間出來的趙妮吸引了,趙妮站着,朦朧的燈光下,彷彿一尊裹着輕紗的仙子。王大奎看着,卻沒有說話。
趙妮慢慢地走過來,臉上是淡淡的笑,她走到牀前,將手放在王大奎的額頭上,說:“公豬,來吧!”
“公豬”是趙妮私下裏對王大奎的稱呼。這是他們第一次在一起裏,正**裏,電視裏恰好在放兩隻豬**的鏡頭。趙妮從此便稱王大奎“公豬”了。王大奎一開始聽着有些不太高興,但多聽了幾次,也覺出這稱呼後邊的親暱和獨特了。
“啊,你先睡着,我去衝一下,很累重生之狂傲神女。”王大奎說着撐了起來,正好撞在趙妮的懷裏,一股溫熱讓王大奎心一顫。他趕緊往牀下滑,趙妮的脣已貼在他的嘴上了。王大奎彷彿聞到了春草的氣息,又像是林間花朵的氣息,更像是久違了的隱祕的愛情的氣息。他有些眩暈。他伸出手,用力地抱住了趙妮……
王大奎兩下踢掉自己的褲子,露出筆直朝天的傢伙,蹲下身抓住女人的雙腿往兩邊一分,她不敢抵抗,隨着男人的動作大張着雙腿,把胯間的風景展現在男人的眼前。
呈倒三角的黑色陰-毛鋪在她的雪白的小腹低端,兩片陰-=脣微微張開,露出裏面的嫩=肉和一條細細的縫隙,縫隙閃爍着水光。
王大奎把她的**扯到跟前,一手扶着**,用傢伙她的私=處口摩擦着,一手擡起她一條腿,讓她的私=處道分的更開。她的雙眼緊緊的閉着,嘴緊緊抿着。等着王大奎的下一步行動。沒有讓她等太久,感覺龜=頭已經溼潤了,腰上一使勁,破開她的口,深深的插入她的深處。
同時發出一聲悶哼。她是因爲被一根堅硬的陰=莖插進了身體的深處。王大奎是被從龜=頭上傳來的感覺爽的,傢伙就像被包圍了,周圍的嫩肉從四周擠壓傢伙,同時裏面還一抽一抽的,格外的舒服。雙手抱住她的屁=股,開始快速地抽動。
“啊,輕一點,慢一點呀,有點疼。”她的身體隨着抽=插前後擺動着,她的臉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帶上了一絲暈=紅,她低低的說着。雙腿大張,一隻手伸過來拉住王大奎的手,眼中流露出欲=望的神色。
“沒關係,現在快你很快就會爽的。”王大奎邪=邪的一笑,更加用力的=**=起來。
“啊,嗯。”隨着**慢慢的發出呻=吟,兩條腿自動的盤上王大奎的腰,插了大約十分鐘,她突然大叫一聲,雙腿緊緊盤着,陰=道里像有一隻手在輕握王大奎的傢伙,同時一股水激射向龜=頭。
王大奎停下來,看着她的臉。她的臉已經通紅,眼睛還是緊閉着,小嘴卻是張開發出“嗯,嗯。”呻吟。她的雙手已經摸上自己那對高聳的乳=房,還用手指撥弄她的乳=頭,兩顆乳=頭已經堅=挺的面對天空。
整個身體猛烈的抽=搐着,她的高=潮來了。
王大奎無聲的笑笑。把她盤在腰上的兩條腿舉起了,放在肩膀上,身體往下壓,她的膝蓋被迫捱上了高聳的乳=房。深吸一口氣,又開始猛烈才**起來,一次次撞在她的子=宮口上,帶起她一聲聲呻吟越快她呻吟的越快,不到三分鐘,她又一次被日上了高=潮。
夜的城,一切正在睡去,連同市聲,連同樓頂上漸漸停止的小雨,和那些有雨中一步步往回走的人們……
一切,又都在期待中醒來。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奎就醒了,他睜開眼,趙妮的頭正枕在他的胳膊上。王大奎看了看,趙妮像個孩子一般地恬靜。
“公豬”,王大奎又想起了趙妮喊他的聲音,他低下頭去,在趙妮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輕輕地坐起來,將趙妮的頭移開,舒服地放到了枕頭上。洗梳罷,王大奎又看了眼趙妮,她依然睡着。他帶上門,出去了。
王大奎知道,這個女人跟着自己是有追求的,那就是希望通過自己能夠讓她的仕途得到繼續進步,一個女人如果把身體作爲仕途的本錢,那麼進步也就是很快的事情了。
到了辦公室,王大奎按照黃一天的指示,挑了一個合適的時間段,帶着隨從來到了朱家偉家裏。
朱家偉家的房子算是浦和區鬧市區的標誌性建築,在周圍的諸多商場和學校等高層建築的圍繞中,獨有這麼一棟鬧中取靜的獨棟別墅,別墅是地上二層,地下一層,佔地五百多平方米,其中建築物基底面積爲350平方米,其餘爲綠化面積。
別墅每一層都用高檔大理石從牆壁鋪到地面,每一層樓都有一臺大屏幕落地式背投彩電妻乃上將軍txt全集。別墅前後還有池塘和看起來相當賞心悅目的花卉基地,據說,室內擺放的傢俱大到衣櫃小到茶几,全是從美國裝箱運到普安的,餐桌和餐椅則是從法國進口的。
此刻,王大奎和隨從的雙腳就踏在朱家偉家門前鋪設的大理石地面上。
伸手輕輕的敲門,大門上的一個小窗打開了,是一個看起來年紀比較大的婦人的臉,這人王大奎以前到朱家偉家來的時候見過,是朱家偉家裏常年僱傭的保姆。
保姆一副狐疑的神情盯着王大奎,說話的語氣顯得有些不友善,表情冰冷的問道,你們找誰?
王大奎的隨從立即站出來說,這是咱們浦和區的王區長,是專門負責這塊地的拆遷工作的,今天找朱局長有些事情要談,你趕緊把門打開吧。
婦人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大奎和他的隨從,從眼神裏看得出來,她對王大奎似乎頭腦中還是有印象的額,不過,她並沒有聽王大奎隨從的話,把門打開放兩人進去,而是衝着門外說了聲,你們稍微等會,我去問問朱局長。
說完這句話,婦人“砰”的一聲把大門上的小窗又給關死了,那刺耳的聲音讓王大奎心裏感到有幾分不爽,這就是朱家偉家的待客之道,他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自己上門來找他,也是爲了公事,他把自己當成那些沒事到他家裏獻媚取寵的下屬嗎?
大約過了三分鐘的時間,終於又聽到有腳步聲正在往大門方向走來,這次來的還是保姆,只不過她沒有開小窗,而是把大門給打開了。
保姆可能是得了主人的指示,對王大奎兩人的態度禮貌了不少,居然還從嘴裏冒出了“請進”兩個字,只不過,即便是保姆的態度再怎麼改變,也無法消除王大奎兩人對她剛纔表現不禮貌的心存芥蒂,狗日的,狗眼看人低。
穿過門前的一片花花草草後,王大奎瞧見朱家偉正笑容可掬的站在一樓的大廳門前等着他,遠遠的瞧見王大奎兩人,立即滿臉堆笑的熱情伸出雙手。
一番寒暄過後,朱家偉把兩人迎近客廳沙發上坐下,屁股剛落地,朱家偉便笑道,怎麼?黃一天這是實在派不出人來用嗎?居然把我家拆遷這個大難題交到你王區長的手裏?
因爲鄔大光和朱家偉之間以前也有些交往,王大奎以前跟在鄔大光屁=股後頭混的時候,也陪着鄔大光一起招待朱家偉喫過幾次飯,兩人表面上看起來算得上是官場上的面熟,其實,知道內情的人卻明白,兩人之間的熟悉程度遠遠超過官場上的交情。
王大奎聽得出來,朱家偉這是在暗示自己這個副區長上門解決問題,只怕是馬力有些不夠,說白了就是朱家偉根本就瞧不起自己。
王大奎輕輕的笑笑,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說,朱局長,爲了湖大廣場拆遷的工作能順利進行,現在區裏成立了一個工作小組,組織部的萬部長是工作組的小組長,我是副組長,你是知道的,當領導的主要是坐在辦公室裏指揮指揮,而我們這些當下屬的就只有跑腿的份了,具體說到涉及拆遷的問題上,經過上次的一番折騰後,湖大廣場項目中,現在還沒有拆遷到位的總共有六家,其他的五家我都已經親自一一登門拜訪過了,大家的說辭可是相當的一致啊,說白了,只要朱局長家同意搬遷,其他幾家立即響應,反之道理也是一樣的,還請朱局長能起一個表率的作用,同意在拆遷協議書上籤個字,配合我的工作,當然,朱局長如果配合拆遷工作的話,浦和區的拆遷辦也絕對不會在拆遷補償款的賠償標準上虧待了朱局長,您看,您是個什麼態度,今天能跟我坦誠心扉的談談嗎?
朱家偉默默的聽着王大奎說了半天,並沒有聽到一句實惠的話,說白了,在他眼裏看來,王大奎這次過來,恐怕是跟以前的那些領導一樣,都是上門想要做通自己的思想工作罷了。
朱家偉前兩天剛聽了房地產開發公司莊總的一番話,按照莊總的說法,區政府着急拆遷,必定是湖大廣場的項目上頭已經給了這一屆的區政府領導壓力,在這種情況下,只要自己頂住壓力,再稍微堅挺一段時間,必定會有一個很好的結果蓮開並蒂。
想到這裏,朱家偉衝着王大奎說,王區長,咱們也算是有幾分交情,你是瞭解我的個性的,我不是那種說話不講道理的人,但是我家的房子在拆遷範圍內,這是公事,就應該公事公辦,你們現在給出的拆遷標準是5000-10000元一平方,這個標準要是放在別家倒也差不了多少,可是你看看我家房子的位置,這可是浦和區最好的黃金地段,還有我家房子前後的花草,房子裏面的裝潢,不用說,外人隨便一看也知道值不少錢,現在你們給出的價格是我絕對不能接受的,既然王區長跟我說話開門見山,那我也就有話直說了,關於這房子拆遷的問題,如果拆遷辦不答應我提出的補償標準,我是覺的不會同意拆遷的,不管誰來,結果都是一樣的。
朱家偉說話的時候,兩隻手有些激動似的不停做着手勢,這讓王大奎心裏對朱家偉的反感不由又多了幾分。
要說,以前他對朱家偉恭敬幾分,那是看在鄔大光的面子上,可是現在自己連鄔大光都有些不待見了,更何況是這個朱家偉。
王大奎冷冷的笑了一下說,朱局長,我這次可是好言好語的跟你來談拆遷的問題,作爲拆遷工作組的負責人之一,我實話跟你說,你提出來的補償條件是絕對不可能達到的,現在政府給你的拆遷補償標準已經是最高價了,如果當真爲了你一家開了特殊口子,那些已經被拆遷的人家豈不是要把區政府的大門給堵上,無論如何區政府的領導也絕對不會因爲你一家列出新的補償標準的。
朱家偉見王大奎說話一副一錘定音的口氣,也有些不高興起來,衝着王大奎說,既然王區長在拆遷補償標準上都能當家作主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們的標準,我是堅決不會同意拆遷的,而我的標準,你們又沒可能答應,我看在這件事上,我們是真的沒有繼續往下商談的必要了。
王大奎見朱家偉說話始終是一副囂張的口氣,心知今天只怕談不出什麼結果來,於是站起來,起身告辭。
朱家偉只是坐在沙發上衝着王大奎冒出了兩個字,不送!連屁股都沒有挪動一下,這種明顯對自己怠慢的表現讓王大奎心裏憋了很長時間的怒火忍不住一下子要爆發出來。
快要走到客廳門口的時候,王大奎慢慢的轉身,衝着朱家偉幽幽的說了一句,朱局長,既然不歡迎我過來,我以後如果沒有特殊的原因,絕不會主動上門爲了這個事情打擾了,不過有句話我得說在前頭,湖大廣場的項目絕對不可能因爲朱局長一家的房子不拆遷就延誤了整個工程的施工速度。
朱家偉聽出這話有幾分威脅的意思,有些激動的從沙發上跳起來說,王區長,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我倒是要看看,我們一家人都住在裏面,這浦和區裏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隨便動遷我的房子!除非他們的不想混了。
王大奎只是陰陰的衝他笑笑,並不出聲,轉身跟隨從一起昂首跨出了朱家偉家的大院。
身後的大門“哄通”一聲重新緊緊的關閉在一起,一直跟在王大奎身後一言不發的隨從一副幽怨的口氣說,王區長,只怕朱局長家這房子,一時半會想要他同意拆遷,是不大可能了,不過這個朱家偉也是一個幹部,如此的待客之道太差了。
王大奎看了隨從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說,能不能拆遷,不是朱家偉決定的,辦法是想出來的,我倒是要看看,這個朱家偉能猖狂到幾時,到他求我的時候,看老子是如何給他擺譜的,一定把今天的損失撈回來。
身爲浦和區湖大廣場拆遷工作小組的副組長,王大奎心裏明白黃書記爲了防備朱家偉一家的不配合,早已從其他幾個方面下手,派自己過來走一遭,不過是先禮後兵罷了,今天朱家偉對自己的冷待和不客氣,很快必將付出代價。
王大奎回到區委辦公大樓後,沒有停歇,直接去了黃書記的辦公室,向黃書記彙報了此行去朱家偉家的經過,這纔是關鍵,只不過,王大奎把朱家偉的囂張又誇大了幾分,故意惹的黃一天對這位朱局長印象更加惡劣再世爲妃。
當着黃一天的面,王大奎一副委屈不已的表情,那模樣,要是再多說幾句,能把眼淚都給說出來。
王大奎說,黃書記,自己也是區裏負責拆遷工作的領導幹部,可到了朱家偉面前,簡直連他家的一條狗都不如,朱家偉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兩隻眼睛都是往上看的,根本就沒把自己這個拆遷工作的副組長放在眼裏,對自己不尊重倒也罷了,關鍵是這位朱局長一副不把浦和區區委區政府放在眼裏的口氣,讓人聽了心裏着實感到相當的氣憤。
黃一天倒也料到王大奎這次出馬有可能會受到阻力,卻沒想到,朱家偉會冥頑不化到這種地步,想來,這傢伙必定還在做他的春秋大夢,希望自己能在這次的拆遷中獲得理想的補償標準,那是堅決不可能的,讓步不是自己的性格,再說,一個政府在這些人前面就要樹立正確的形象。
經過王大奎的一番煽動後,黃一天的心裏的確是有些火大了,原本想要多花些時間做通朱家偉一家的思想工作,現在看來是不必了,於是黃一天吩咐王大奎,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有來硬的了,一會去跟程主席商量一下,看看第二步應該怎麼走比較妥當。
要說黃一天也是個聰明人,可聰明人也有被矇蔽的時候,王大奎添油加醋的一番話,在他聽來絕對是真實可靠的,一來,他一向是對下屬抱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態度,二來,之前他也聽說過不少有關朱家偉比較狂妄的負面傳聞,所以王大奎說什麼,他統統都信了。
王大奎瞧着黃書記被自己一挑唆立即就同意採取第二步,心裏不由一陣竊喜,他想要的正是這個效果,你朱家偉不是眼裏沒有我這個小小的浦和區副區長嗎?那我就唆使區委書記黃一天來收拾你,別把小人物不當一盤菜,小人物要是發起威來,效果也是不同凡響。
就在王大奎去朱家談話的當晚,朱家偉一家人正在喫晚飯的時候,朱家的大鐵門又被敲響了,站在門口的是浦和區公安局的人。
保姆照例打開門上的小窗,一眼瞧見一大幫穿警服的人,心裏先慌了一下,到底是在這樣的大家庭裏當保姆的,也算是有點見識,幾秒鐘的功夫就定了神情,問站在門口的一幫警察,你們找誰?有什麼事情?
警察說,我們來找朱大寶,有些事情需要找他了解一下情況。
保姆瞧着門口站着一大幫子警察,心裏不由有些嘀咕,找朱大寶瞭解什麼情況,需要用得着出動這麼多的警察嗎?
保姆有些狐疑的轉身回到客廳向主子彙報,朱大寶就是朱家偉的獨生子,此刻他剛喫完飯,正準備回房間打會遊戲,一聽說有警察找上門來,也是做賊心虛,趕緊衝着保姆說,就說我不在啊。
說完這句話,趕緊上樓躲進自己的房間,把房門關的緊緊的。
朱家偉心裏琢磨着,一大幫警察總是站在自家門口,影響總是不好,要是給一些喜歡饒舌的人給看見了,指不定說出什麼難聽話來,再說,這個警察不是說不在就可以矇混的,於是衝着保姆吩咐說,叫他們領頭的人進來吧,我問問什麼情況。
保姆趕緊小跑着出門,打開門讓門口的警察先進來,領頭的隊長一進門就衝着朱家偉禮貌的點頭問好。
朱家偉難得的衝着隊長微微一笑說,這麼晚了,還要忙於工作,你們也辛苦了,不如先坐下休息一會吧。
隊長稍稍遲疑了片刻,輕輕的點頭,走到朱家偉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朱家偉問道,你們到我家來,有什麼事情嗎?
隊長禮貌的口氣說,朱局長,您的兒子朱大寶因爲涉嫌盜竊,現在同夥案犯已經把他給供出來了,所以我們公安局的辦案民警需要帶他回去做一下筆錄,請你們配合。“(小人物的官場路:升官指南移動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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