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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3:【苏黎】救他一命反被囚

作者:楠坞
苏黎正要去洗漱,闻言一惊,看向母亲。

  秦凤云横她一眼,“去不去?”

  她想到在家裡呆着少不了要面对母亲的冷脸,自然是想這個时候出去的,于是点头。

  “既然上门来請医生,肯定是家人生病比较严重,我去看看吧。”

  秦凤云回复张妈:“你让他们等会儿。”

  “是。”张妈转身离去。

  苏黎在洗漱,秦凤云盯着她,再次提醒:“這种事以后万万不能再发生,知道了嗎?”

  苏黎心裡有苦难言,可也只能点点头,說:“知道了。”

  她也希望這种事不要再发生,可是对方会放過她嗎?

  苏黎收拾好了,提上药箱,出了门。

  门口等着两個年轻男子,看起来都是二十出头,样貌堂堂,带着几分斯文俊秀。

  苏黎心裡乱七八糟,有了上次的恐怖回忆,她现在对上别人的车有了阴影。

  不過,见這两人斯文有礼,她想应该是個颇有修养的门户,這才上车。

  车子绕過半座城,停在一处僻静的别院。

  别院前面就是一片池塘,這個时节,荷花败落,池水污浊,倒映着岸边几颗光秃秃的杨柳,看着了无生气。

  苏黎下车,左右看了看,不知道城中還有這么幽静的别院。

  “苏医生,裡面請,我家少爷伤势较重,在内室躺着。”司机小哥礼貌地在前面带路。

  苏黎微微皱眉,“你家少爷是受伤了?不是生病?”

  “嗯,受伤。”

  “何种器械所伤?”

  “這個??”司机犹豫了下,“我也說不清,您去看了就知道。”

  苏黎随着他左拐右拐,入了别院深处,朝着一处阁楼走去。

  “苏医生,您进去吧,這裡面我就不能踏足了。”司机站定,弯腰請她入内。

  苏黎站在门口,朝院子裡看了看。

  不同于别院外荒凉的景致,這裡面布局摆设非常讲究,這個季节,還有不少花卉绽放,小桥流水也别有一番情调。

  打量完毕,她迈步进去,入了大厅。

  魏寻见有人进来,立刻下楼,苏黎循声看去,顿时脸色一僵!

  “是你?!”

  “是你!”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显然都认出对方了。

  魏寻沒想到的是,原来那天在街上遇到的姑娘就是這城中鼎鼎有名的女华佗!

  而苏黎同样沒想到,請她看病的人居然是那天路上把她吓得半死的恐怖军官!

  她转身要走,魏寻立刻上前,“苏医生!”

  他伸手欲拦住对方,但又沒敢太放肆,手伸出一半又收回,礼貌地道:“苏医生,我家少爷受伤不轻,不敢让外面知晓,只能請您登门治疗。行医者,救死扶伤是天职,請您务必施以援手,救救我家少爷。”

  苏黎定住,浑身僵硬,脑海裡想到那天钳住她手腕的蛮横军官,還有昨晚出现在林公子生日舞会上的陆府少帅。

  他這样尊贵显赫的身份,又手握兵权,若是不幸死了,会不会江城又要乱起来?

  她迟疑着,脑海裡天人交战。

  最后,說服自己,就当了为了江城数以万计的老百姓。

  “带我去看看。”她转過身,情绪已然平复。

  魏寻松了口气,立刻转身:“苏医生,請上楼。”

  苏黎跟着魏寻上楼,进了一间卧室。

  這几年,西洋风很是流行,达官贵人们一窝蜂地全都修建了很洋气的西式阁楼。

  却不想,陆宴北這种伫立云端的权贵,居然還住這么古色古香的地方。

  魏寻道:“苏医生,少爷现在睡着,你去给他检查吧。”

  “嗯。”

  苏黎看着大床上躺着的男人,隔着好几步远的距离,也能感觉到那人强大慑人的气场。

  暗暗吸了口气,她走上前,视线渐渐聚焦,最后落在那张脸上。

  眉心蹙拢,她盯着眼前的人,一时竟差点认不出来!

  昨晚林府上见面,他英俊的五官硬朗冷毅,深邃挺阔,整個人收拾的干净得体,从裡到外地透着尊贵气息,把在场女眷们迷得晕头转向。

  而现在,他额头上一大块伤疤不說,整张俊脸被络腮胡子填满,看上去竟像一個山野村夫!

  她迷惑不解,就算他血气方刚,年轻气盛,也不会短短一夜胡子就长這么多吧?

  “苏医生?”魏寻见她盯着少帅一动不动,表情像是受惊一般,低声唤了句。

  “啊??”苏黎蓦地回神,放下肩上的医药箱,鼓足勇气又朝前走了步,“他伤就在头上嗎?”

  “不止——”

  魏寻回答,走到床边,掀开锦缎被褥,又把陆宴北身上的外衫解开,“主要是胸口的伤。”

  他一解开,苏黎五官立刻蹙成一团。

  他胸口靠着心脏的位置,一片血肉模糊,伤口中间的淤血都已经成暗黑色了。

  身为医生的职业本能,苏黎這时候什么都不顾了,立刻坐到床边,探身下去,近距离检查伤口。

  “他這是怎么弄得?什么利器所伤?”

  魏寻犹豫了下,“我??我也不清楚。”

  苏黎回头看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是隐瞒不說。

  想着陆宴北的身份,仇敌不知多少,别說是被利刃刺伤,就算挨枪子也不算什么的。

  “他伤這么严重,你们還拖到天亮?!”

  苏黎一边沉声问道,一边打开医药箱,取出医用手套戴上,又取出外科手术刀。

  魏寻皱眉,“我??我也是天快亮才找到少爷,所以——”

  苏黎沒再吱声,只专注在处理伤口上。

  昨晚,陆宴北从林公子的生日舞会上早早就离开了。

  看样子,他是离开不久就遭遇袭击了。

  他在江城的势力可谓只手遮天翻云覆雨了,居然出事后到天亮才被下属找到,看来他的仇敌跟他旗鼓相当。

  苏黎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忧心忡忡地想,不会安定了沒几日的局面,又要动乱吧。

  大概是苏黎的脸色太過凝重,魏寻担忧起来,低声问:“苏医生,我們少爷不会有事吧?”

  苏黎沒好气,“你们這么担心,怎么不早点送他就医?伤口离心脏這么近!看他造化吧!”

  魏寻听闻,心裡一抖。

  “去打热水来,最好是准备冷却過的开水。”

  “是!”魏寻不敢耽误,立刻转身下楼。

  苏黎忙碌着,时不时看看男人的脸色。

  处于昏迷中的陆宴北比她前两次看到的气场稍稍弱了些,但眉宇间的戾气丝毫不减。

  他身上的温度明显高于常人,可见伤口发炎引起了高烧。

  這种情况,万一感染引起其它病变,只怕江城真要变天了。

  苏黎心裡,竟隐隐期待着這人坚强点,一定要撑過去!

  伤口太深,需要清创、缝合,不得不把表面已经凝固的血水清理掉。

  男人眉心一拧,喉咙裡似发出痛苦的哀鸣。

  她抬眸瞥了眼,脸色越发严肃,手上动作愈发迅速。

  消毒水上去,她明显感觉到那具强壮的身躯动了动。

  疼是肯定的,沒办法,她這裡麻醉药也不多,只能等缝针的时候用。

  她全神贯注地忙碌着,沒再去看那张戾气沉沉的脸。

  床边铺了满满一层手术工具,她腾出手来取镊子,再回头,只见一堵血淋淋的肉墙迎面而来——

  “啊!”她吓得心脏一震,下一秒,脖颈便被狠狠掐住!

  “你是谁!”陆宴北双眸阴鸷,好像走火入魔一般,冰冷的嗓音令人毛骨悚然。

  他铁钳般的大掌紧紧捏着女人的脖颈,只要稍稍用力,她的颈子就要被咔嚓拧断。

  苏黎呼吸梗住,脸色瞬间惨败,“少、少帅??我是医生。”

  喉咙被他掌控,她气若游丝,伸长舌头艰难地吐出一句,一手扣着他钢铁般的大掌。

  陆宴北意识不清,眼前视线模糊。

  他艰难地皱眉,努力定了定神,隐约看到一张精致清秀的脸庞。

  似曾相识??

  “少、少帅——”苏黎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艰难地再次出声。

  那双眼,冰冷犀利,凛冽慑人。

  她看着,竟莫名想到了夜裡噩梦中的那個怪物!

  “放、放手——”她浑身战栗,闭了闭眼,再次求救。

  魏寻端着热水上来,见状,面色大变。

  “少爷!少爷!這是医生!”

  赶紧上前将热水放下,魏寻立刻扣住陆宴北的手臂,“少帅!你醒醒!”

  陆宴北纵然意识不清,却也能分辨自己心腹的声音,潜意识裡,终于松了点力道。

  魏寻用力掰开他的手,将苏黎解救出来。

  “咳——咳咳——”

  苏黎从床沿摔下来,跌坐在地,双手捂着自己的脖颈,狼狈地一阵猛咳。

  陆宴北体力不支,沉重高大的身躯倒下去,整個人再度陷入昏迷。

  胸前的伤口因为挪动,顿时血流如注。

  魏寻吓坏,左右忙乱,立刻看向苏黎:“苏医生,你沒事吧?你快看看少帅,他好像沒有呼吸了!”

  苏黎浑身发软,双腿更是连站立都成問題。

  听魏寻焦虑心急的口气,她一边喘息着一边回头看了看床上那人。

  脸色灰败如土,薄唇紧抿,呼吸虚弱的微不可见——

  心裡一慌,她撑着床沿赶紧起身。

  不顾心裡残留的恐惧,她立刻拨开那人的眼皮查看瞳孔,又拉過他的手腕把脉。

  魏寻屏气凝神,呼吸都扼住,不敢說话。

  检查完毕,苏黎沉着脸,立刻从医药箱裡取出一针药剂,肌注。

  “苏医生——”

  “放心吧!死不了!”她心情不好,說话也冲。

  魏寻听到“死”這個字,心裡忌讳,很是不悦,但這种情况下也不好說什么。

  苏黎强迫自己很快冷静下来,毕竟人命关天,她沒有功夫去恐惧害怕。

  针剂入体,她立刻用清水把男人身上的血污清理干净,伤口终于完整地露出来,她瞧着,很是不解。

  伤口不像是刀刃匕首所伤,因为切口并不是完整的,倒像是什么比较粗糙的利刃所刺。

  但她沒有功夫去想這些,只顾着缝合,止血。

  魏寻见她一個年轻漂亮的弱女子,面对這样血腥恐怖的画面竟能镇定自若,双手有條不紊地穿梭来回,心裡暗暗钦佩。

  很快,男人胸口上狰狞的口子便被整整齐齐地缝合了。

  陆宴北身子太重,苏黎一個人完全沒办法,魏寻在一边帮忙,总算把绷带绕過他背后,一圈一圈裹住了伤口。

  再去探脉搏,虽然弱于常人,但好歹平稳了些。

  她暗暗松了口气,直起身来,“暂时這样吧,能不能挺過来,看他的命了。”

  魏寻终于忍不住,沉声道:“苏医生,少帅保护着江城数以万计的老百姓,你這话是不是太過分了!”

  苏黎扭头看他,不甘示弱,“我费這么大功夫救他,却差点被他拧断脖子,难道還要让我感激?”

  “少帅意识不清,误伤。”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少帅這样的地位,明裡暗裡想害他的人太多了,即便是睡着甚至昏迷,他也绷着神经——那只是潜意识中的求生反应。”

  刀口舔血的人,时刻防备着。

  這一点,苏黎能理解,但无法原谅。

  在她看来,這個男人就是跟恐怖、危险划等号的。

  人已经救了,她也不想多言,收拾好工具,提起医药箱准备走了。

  魏寻皱眉,看了看床榻,正要开口留人,寂静的房间裡传来那道冰冷摄骨的语调——

  “不许走。”

  苏黎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眼眸惊骇。

  不止是她,魏寻也吓到了!

  “少帅!”他赶紧回到床边,喜极,“少帅!你醒了!”

  陆宴北沒有醒,依然闭着眼,脸色灰败,但這句话确确实实是他說的。

  魏寻看向苏黎,脸色为难。

  “苏医生,少帅有令,只能麻烦您暂时住下,等少帅脱离危险再說。”

  苏黎愣在原地,神情如同见了鬼一般。

  這個人——太恐怖了!

  刚刚那一瞬,他的呼吸脉搏微弱到几乎摸不到了!

  她打了针强心剂进去,居然片刻功夫,他就能說话了!

  太恐怖了!

  他不是人!

  “不行,我要回去。”

  她无意识地呢喃着,转身仓皇下楼。

  然而,還沒走出阁楼,就被门口的黑衣人拦了住。

  魏寻下楼来,看向她:“苏医生,少帅的话沒有人敢违抗,您還是遵从吧。”

  苏黎气到浑身发抖,“你们這是恩将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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