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池清檯和謝疏慵去餐廳喫飯，沒想到在路上遇到了來商場看電影的池清淺。
池清檯本就打算安排他們見面，今天偶遇，恰好拼到一起。
三人在餐廳落座，池清檯和謝疏慵坐一側，池清淺坐在他們對面。
落座後，池清檯只是做了一個簡短的介紹，沒有打算細聊。說到底他們只是協議結婚，牽扯太多反而不好。
池清淺卻對謝疏慵很感興趣，她捧着杯水，笑眯眯地問：“哥夫和我哥認識多久了？”
謝疏慵微微一笑：“快一個月了。”
池清淺又問：“明明認識還不到一個月時間，就已經可以結婚了嗎？”
這話已經有些不禮貌了，池清檯沉下臉，輕聲呵斥：“池清淺。”
池清淺被他吼了一聲，委屈地眨了眨眼。
“家人隨便聊聊而已，你這麼嚴肅要嚇到妹妹了，”謝疏慵雙手搭在桌邊，看向對面的池清淺，不疾不徐，“我們認識時間確實不長，但愛情與時間無關。”
池清淺：“所以你們真是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
謝疏慵挑了挑眉：“清檯是這麼跟你說的？”
池清檯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見鍾情不過他編纂安撫人的，沒想到池清淺竟然說到了謝疏慵面前。
他還沒來得及和謝疏慵通氣，只得瘋狂朝謝疏慵使眼色，讓他幫忙配合一下。後者面不改色，也不知道看懂他的意思沒有。
池清淺話鋒一轉，搖頭道：“我不告訴你。”
池清檯隱約鬆了口氣，好再妹妹還算維護他，沒有直接揭他老底。
“不提這個了，”池清檯清了清嗓子，主動轉移了話題，“今天好不容易休假，好好喫飯。”
謝疏慵卻繼續道：“不知道他怎麼對你說的，我確實對他一見鍾情。”
池清檯：“……”
池清淺“哇”了一聲，一副嗑到了的表情。
池清檯擡眼瞪謝疏慵：演成這樣，太過了。
謝疏慵聳了聳肩：明明是你讓我配合的。
二人眼神在空中過了好幾段，一段飯喫得刀光劍影。
“對了，咱媽也知道你結婚了，”喫完飯，池清淺要了份甜品，擡頭向池清檯通氣，“她昨天還找我打聽來着，估計也會聯繫你。”
池清檯沒打算帶謝疏慵見他母親，畢竟只是協議結婚，現在認識了以後得知他們離婚，反而會徒增煩惱。
“知道了，”池清檯敷衍了過去，“到時候再說。”
喫完甜品，池清檯起身去結賬，剩下謝疏慵和池清淺對坐。
池清淺：“謝先生，咱們聊聊天？”
謝疏慵挑眉：“不叫哥夫了？”
“你如果是真的，我自然會叫。”池清淺還在笑，但她在池清檯面前的那種乖巧模樣消失了。
池清淺和池清檯是異卵雙胞胎，長相上並沒有太
多相似之處。
池清檯是表面看起來冷淡，但你能從他的行爲舉止中感受到他的貼心。而池清淺恰恰和他相反，她有着一張甜美乖巧的面孔，但眼神卻是冷的。
她冷冷地看着謝疏慵，神情不善：“你們是協議結婚吧？什麼時候離婚？”
謝疏慵提醒她：“我們是合法夫妻。”
池清淺卻笑了，只是笑意不達眼底：“你以爲我不知道嗎？我哥只是爲了實驗室才和你在一起。”
謝疏慵並未應答。
池清淺又說：“雖然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選擇你，但我聽說過一些你的事情，相當精彩。”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謝疏慵警告地看了池清淺一眼，語調中帶上了幾分壓迫感。
池清淺不爲所動，她把碎髮別到耳後，笑意溫柔：“我是他雙胞胎妹妹，和他最親的人永遠是我。”
謝疏慵不爲所動：“你就是爲了說這個？”
“我沒那麼無聊，”池清淺淡淡道，“我只是想警告你，不管你過去玩得有多花，家世又有多顯赫，但你也別想欺負我哥。”
一瞬間，謝疏慵腦海閃過那雙被手套包裹的雙手。
他勾了勾脣角，眼中流露出一絲興味：“如果我非要呢？”
池清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還沒聊完？”池清檯結完賬回來，沒有注意到二人之間的劍拔弩張，“走吧。”
池清淺瞬間換了副臉色，埋怨道：“哥，我們還沒聊完呢。”
“什麼時候和謝疏慵關係這麼好了？”池清檯笑了一下，他語氣自然，帶着平日裏沒有的親暱。
“他是我哥夫，我當然和他關係好了。”池清淺眨了眨眼，“哥夫你說是吧？”
謝疏慵並不接茬，神情淡淡：“我和你哥關係最好。”池清檯：“……”
池清淺笑容不變，只是對池清檯說：“哥，你幫我買杯奶茶好不好？我想喝聲聲烏龍。”
“可以。”池清檯不假思索，他不會拒絕妹妹的這種小要求。
走到一半，他又想起了什麼，轉身問謝疏慵：“你喝奶茶嗎？”
反正都要排隊，買幾杯都是買。
謝疏慵本來不喝奶茶，但池清檯開口機會太難得，他點頭：“和妹妹一樣就好。”
說完，他又當着二人的面補充了一句：“謝謝老公。”
池清檯和池清淺表情都有些一言難盡。
池清檯被噁心出滿身雞皮疙瘩，逃走去取奶茶。
謝疏慵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垂眸問池清淺：“特意把你哥支開，還有什麼要說的？”
“沒什麼，只想告訴你一個祕密而已，”池清淺笑意盈盈地湊了過來，“偷偷告訴你，我雖然學的是製藥，但我更擅長製毒。”
謝疏慵還沒來得及回答，買奶茶的池清檯回來了，隔着手套，敲了下池清淺的腦袋：“又在胡說八道。”
“哥，我都多大了，你還打我頭！”池清淺不滿，捂住腦袋。
池清檯反問：“你都多大了，還和人開這種玩笑？”
池清淺：“等得無聊，和哥夫玩玩而已。”
“你別放在心裏，我妹妹和你開玩笑呢，”池清檯把奶茶遞給謝疏慵，向他解釋，“他們搞製藥的，圈子裏經常有誰誰誰又去制..毒的段子，我妹妹也經常用這種說辭嚇唬別人。”
謝疏慵接過奶茶，緩緩搖頭：“沒有，這樣也挺可愛的。”
池清淺翻了個大白眼。
池清檯下午還有工作，告別二人回了公司。
傍晚時，他接到了母親的電話，旁敲側擊地詢問他的婚姻狀況，還讓他有時間，帶謝疏慵和她見一個面。
池清檯的日程排得滿滿當當，見面時間一推再推，最後定在了下週日。
卻沒想到週日這天依舊沒空，有個項目財務出了問題需要他緊急處理，池清檯只得把見面時間推到次日。
他一整天都泡在了公司，一直加班到了晚上十二點才終於回家。
然而他剛躺下不久，又突然接到醫院電話，稱他母親狀況突然惡化，被送進了急救室。
池清檯忙活了大半夜，又連忙開車去了醫院。沒過多久，池清淺也趕了過來，兄妹二人在醫院陪了一整夜。
次日清晨，池清淺接到電話回了實驗室。池清檯讓祕書給他送電腦，他直接在醫院辦公，等母親醒來。
一晚上沒看手機，微信裏積累了不少消息需他回覆，最新一條來自謝疏慵，詢問他母親醫院地址。
池清檯：【抱歉，我母親狀況惡化暈倒了，今天的行程取消吧。】
謝疏慵：【你在醫院？】
池清檯：【昨晚過來的，我等她醒了再走。】
謝疏慵沒再回復，池清檯打開電腦工作。處理完最急迫的工作，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池清檯放下電腦去洗手間，剛站起來眼前就一片漆黑，還好他及時扶着桌子纔沒有摔倒。
應該是他忘記喫飯，低血糖犯了。
池清檯緩了好一會兒，這才勉強找回了視線。母親還躺在牀上，呼吸平穩，醫生之前來檢查過一次，說已經脫離了危險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醒來。
池清檯不敢離開，掏出手機準備點外賣，看了一圈毫無食慾。
唯一一個想喫的砂鍋粥，送達時間竟然要一個小時以後。
池清檯隨便選了一家，正準備下單，突然有人推開病房門。謝疏慵風塵僕僕，拎着個食盒站在門口。
“阿姨怎麼樣了？”無視池清檯的驚訝，他很自然地推門進來。
“已經脫離危險了，”池清檯有些好奇，“你怎麼來了？你知道地址？”
“我問周祕書要了地址，今天沒別的安排，順便過來看一眼。”謝疏慵說完，把手裏的食盒遞了過來，“給你。”
“早餐？”池清檯一眼認出了包裝上茶樓的標誌。
“想着你應該沒喫早飯，過來時順便打包了一份。”謝疏慵說着打開食盒，裏面的皮蛋瘦肉粥熬得軟爛，散發着濃郁的香氣。上面有一盤蝦餃、虎皮雞爪、幹炒牛河。
池清檯是真的餓了，他道了聲謝，把電腦搬到旁邊，一邊看文件一邊喫起了早餐。
怕池清檯不喜歡喝粥，除了食盒裏的東西，謝疏慵還額外打包了一份豆漿。
見池清檯沒注意到豆漿，他拆開包裝，插上吸管遞過去：“豆漿要嗎？”
池清檯擡起頭，他左手拿着勺子右手拿着筷子，一時間不知該丟哪一個。
見對方朝他張嘴，謝疏慵以爲池清檯讓自己喂他。雖然有些意外，這並非池清檯的作風，但他還是把豆漿遞了過去。
池清檯本想讓謝疏慵先放着，但沒想到對方把吸管遞到了他脣邊。
池清檯下意識就要拒絕，但又覺得躲開會顯得氣弱。而且既然謝疏慵都敢喂，他有什麼不敢喝的？想到這裏，池清檯就着謝疏慵的手喝了口豆漿。
乳白色液體進入口腔，男人喉結上下滾動，病房裏響起一陣明顯的吞嚥聲。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謝疏慵看着青年滾動的喉結，握着紙杯的手緊了緊，過了片刻，他若無其事道：“還要嗎？”
“咳，不用，”池清檯搖頭，終究還是忍不住尷尬起來，“有點兒甜，先放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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