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2章 夜殺
那三個險些要了他性命的太古生靈，在江羽面前卻如此不堪一擊，被輕而易舉地斬殺，甚至連靈魂都未能逃脫，徹底灰飛煙滅。
“差距……竟然如此之大嗎？”沈亂喃喃自語，聲音低沉而顫抖，心中滿是難以接受的苦澀。
此刻，他口中所說的差距，並非是魂族生靈與江羽之間的懸殊，而是他自己與江羽之間那猶如天塹般難以跨越的鴻溝。
他自認爲已經是這個時代最爲頂尖的天才，在荒天域中，衆多修士都將他視作妖孽般的存在。年紀輕輕便成功突破到登仙境，他的名字在荒天域可謂是如雷貫耳，炙手可熱。
然而，此刻站在江羽身旁，他卻覺得自己如此渺小，光芒盡失，黯然失色。
江羽乾淨利落地解決了三個魂族生靈後，緩步走到沈亂面前，臉上帶着一絲淡淡的微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已經搞定了，希望你能夠遵守自己的承諾。”
沈亂這纔回過神來，眼神複雜地凝視着江羽。
半晌，他終於開口問道：“我實在不明白，你如此強大，爲何還需要我去幫你鎮守新龍城呢？”
江羽微微一怔，暗自嘆息一聲，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與落寞：“我已經回不去蠻荒了。”
“回不去？爲什麼？”沈亂滿臉疑惑，在他的認知裏，像江羽這般逆天的強者，無論走到哪裏，都應是被衆人奉爲上賓，備受尊崇的。
更何況，對於蠻荒而言，龍城覆滅之後，歷經漫長歲月，三千年纔出現江羽這樣一位驚才絕豔的人物，他們理應翹首以盼江羽的迴歸，將他視爲蠻荒的希望與驕傲。
江羽搖了搖頭，道：“等你去了蠻荒，自然就會知道原因了。”
提及蠻荒之事，江羽心中便涌起一陣寒意，那些曾經的過往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讓他不願再多說。
見江羽不願深入談及，沈亂也識趣地不再追問，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等我傷勢恢復之後，會立刻前往蠻荒。”
江羽取出紙筆，迅速地寫了一封信，遞給沈亂，說道：“到了新龍城後，你把這封信交給城主花傾月，她會爲你安排好一切的。”
這封信就如同一張通行證，畢竟沈亂一個陌生人貿然前往蠻荒，聲稱要爲新龍城貢獻力量，花傾月怎會輕易相信。
搞不好，沈亂還會被老瞎子暴揍一頓。
隨後，江羽又拿出幾粒丹藥，遞給沈亂，說道：“在養傷期間，就跟着我吧。”
其實，以江羽的能力，完全可以運用永恆經爲沈亂治療傷勢，但他對沈亂還不夠了解，出於謹慎，不想過早地暴露自己這一特殊能力。
沈亂接過丹藥，小聲嘀咕道：“你這是擔心我會出爾反爾嗎？”
江羽坦誠地點了點頭，直言道：“確實有這方面的擔憂，畢竟我們彼此還不太熟悉，我也不清楚你的人品究竟如何。”
“你……”沈亂氣得攥緊了拳頭，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反駁的話語。
的確，他們之間的交集甚少，彼此之間缺乏信任也是在所難免。
沈亂服下丹藥，簡單地調息了一番，便自顧自地朝着山谷一側走去。
江羽見狀，高聲喊道：“你走錯方向了。”
沈亂卻充耳不聞，頭也不回地繼續前行。
江羽眉頭微皺，心中暗自思忖：這小子不會這麼快就打算反悔了吧？
他目光緊緊地盯着沈亂的背影。
沈亂走到山谷邊緣，只見負責替他背劍的童子靜靜地躺在那裏。
沈亂就地挖了個坑，將童子小心地掩埋，隨後又立起一塊簡易的石碑。
看到這一幕，江羽心中對沈亂的看法有了些許改變，至少從這件事可以看出，沈亂並非是一個無情無義之人。
埋葬了背劍童子後，沈亂便與江羽等人一同離開了此地。
……
……
他們在連綿的羣山之中輾轉游蕩了兩日，沈亂的外傷已經基本痊癒，但靈魂所受的創傷卻恢復得極爲緩慢。
不知不覺間，他們竟來到了初次相遇的地方——黑水澗。
夜色如墨，深沉而靜謐。
沈亂盤坐在一片空曠的曠野之中，全神貫注地運轉着心法療傷。
紅珊則在地上鋪了一張柔軟的地毯，從儲物法寶中拿出了許多美味的喫食，看上去悠然自得，彷彿真的是來此地遊玩的。
空氣中瀰漫着美酒的醇香，沈亂聞到這股香味，不由地睜開了眼睛。
他看向江羽，開口說道：“我靈魂受損嚴重，短時間內難以完全恢復。既然外傷已經基本痊癒，我想是時候前往蠻荒了。”
蠻荒之地環境惡劣，資源貧瘠，修行起來事倍功半。沈亂也希望能夠早去早回。
然而，江羽卻搖了搖頭，說道：“你現在前往蠻荒，靈魂上的創傷會更難以恢復。先跟着我吧，等靈魂恢復得差不多了再去。”
江羽深知沈亂的戰力對於鎮守新龍城的重要性，自然希望他能夠以最佳的狀態前去。
讓沈亂跟隨自己，一方面是爲了觀察他的人品，另一方面，如果沈亂值得信任，江羽也打算利用至尊魂幫他修復靈魂的創傷。
江羽遞給沈亂一壺酒，沈亂沒有再多說什麼，默默地接過酒壺，仰頭喝了起來。
紅珊在一旁發起了牢騷：“這都兩天了，一個魂族生靈都沒遇見，我什麼時候才能大顯身手啊！”
起初聽到紅珊這番話時，沈亂着實被她的勇氣和膽魄驚到了。在常人眼中，太古生靈猶如洪水猛獸，避之不及，而她卻總是渴望着與之一較高下。
不過，聽得多了，沈亂也漸漸習以爲常，不再感到驚訝。
江羽瞥了紅珊一眼，懶得搭理她的抱怨。
紅珊見無人迴應，自覺無趣，便悄悄地挪動到沈亂跟前，輕輕地推了推他的肩膀，說道：“喂，我這裏有能夠修復靈魂的寶藥，你想不想要？”
沈亂聞言，立刻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滿了期待，雖然沒有說話，但那渴望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紅珊狡黠地一笑，說道：“如果你答應做我的小弟，我馬上就把寶藥送給你，就當是見面禮了。”
沈亂一愣，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帶着幾分傲氣，他立刻撇過頭去，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沈亂雖說不是虛界最強的天才，但也絕不會屈居人下！”
紅珊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沈亂沒有迴應，只是沉默地坐在那裏。
紅珊繼續說道：“江羽都是我的小弟呢！”
聽到這話，沈亂驚愕地轉過頭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江羽身上。
江羽無奈地扶了扶額頭，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紅珊的話。
沈亂震驚不已！
這兩日的相處，他已經知道江羽擁有半聖的修爲，如此強大逆天的人物，竟然會給紅珊當小弟？
這位紅珊姑娘究竟是什麼來歷，竟有如此大的魅力和實力？
這時，紅珊從儲物法寶中取出一截散發着烏金光芒的草藥，在沈亂面前晃了晃，誘惑道：“考慮清楚了嗎？只要你點頭，這寶藥就是你的了，我保證不出五日，一定能治好你靈魂的創傷！”
沈亂看着紅珊手中的寶藥，心中頓時陷入了糾結。
就在他猶豫着剛要伸手去拿寶藥時，突然間，江羽體內爆發出一股恐怖的氣勢，靈氣如洶涌的海嘯般席捲開來，一方巨大的催山鼎懸浮在空中，散發着無盡的紫光，流轉着強大的力量。
“鐺！”
剎那間，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響起，強大的音波衝擊着四周，哪怕是登仙第三境的沈亂，也被震得雙耳淌血，臉色蒼白。
紅珊捂着耳朵，大聲叫嚷道：“我不過就是收個小弟而已，又沒說要取代你的位置，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嗎？”
江羽猛地站起身來，神色無比嚴肅，他那犀利的眸光環顧四周的黑暗，沉聲道：“別說話，有人在暗中對我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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