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遇公孙策
将装着金银的大箩筐放在一边,估计沒人会想到,這個不起眼的箩筐裡面装着一笔巨款。
道然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洗掉满身的尘垢。
换好衣服之后,道然便又拿出铜钵,开始缓缓念诵往生咒。
白天在三藏楼与神秀之争,仿佛完全沒有被道然放在心上。
三只眼的老鬼马三忍不住从铜钵裡面冒出头来,满脸享受地听着道然念经。
两天時間,上千次往生咒念完了,马三還是沒有半点被超度的迹象,反而那虚幻不定的身躯变得凝实了许多。原本只有一点淡淡的轮廓,此时却成了半透明的果冻状。
不仅如此,从外貌看,马三似乎還年轻了许多,从六七十岁的老人,变成了四五十岁的中年。
道然觉得情况有点不对,最后念完一遍往生咒,问马三說:“马施主,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嗎?身体是否有什么变化?”
马三露出思考的表情,然后說:“小人感觉很好,原来身子轻飘飘的,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但听了大师念经,感觉身体就有力气了。”
說罢,马三直接从铜钵中飞出,飘到桌前,将那铜钵拿了起来。虽然看着有点吃力,但双手捧着也能勉强飞行。
道然不知道說什么好,怎么好端端的超度变成炼鬼了,再念下去马三怕不是要成鬼仙。
道然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难道自己学往生咒的时候记错了几個发音?
“马施主,小僧学艺未精,怕是超度不了你啊。”道然抱歉地說。
马三听了,露出惶恐的表情說:“大师,求你不要放弃小人啊,小人很好养活的,不用吃不用喝,什么都不需要。大师要是不想念经给小人听,那小人不听就是了。小人……小人可以为大师当牛做马,只求留在大师身边。”
马三焦急得额头的第三只巨眼都泛起雾气,仿佛要落下泪来。
原来鬼也能哭的,真是长见识了。
道然叹了口气,马三生前被人虐待太久了,自己不過给他念了几天经,他就将自己当成依靠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马施主你放心,小僧既然答应了超度你,自然不会食。”道然安慰道。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马三跪在道然面前,连连磕头。
要不是他如今身为幽魂,這磕头的力度怕是要将额头的眼珠子都给磕破了。
道然将马三扶起,往生咒是不敢念了,他要想别的办法来超度這個亡灵。
往生咒的意义就是安抚亡灵,让亡灵放下执念。
现在往生咒出了問題,或许可以换一种安抚方式?
道然让马三回到铜钵之中,捧着這個吃饭的家伙就离开了房间。
道然身上的僧袍依旧朴素,但比起刚到杭州城时的风尘仆仆,如今却有种恍如新生的感觉。
与道然擦身而過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這個小和尚是谁,怎么就能长得那么好看?
在五年前获得宝相庄严天赋时,道然已经习惯了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還能客气地向每個人点头示意。
這样淡泊的姿态,更是令人觉得道然不凡,像是看透了世情的高僧一般。
道然下了楼,正要朝外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說:“道然法师,還請留步。”
道然转過头去,看到一位身穿素青色儒生袍的书生站在身后。
“公孙先生?”道然有点意外地說。
這人正是跟神秀一起,看着道然将满桌子菜吃完的杭州通判公孙策。
看他的样子,似乎在午饭之后就留在三藏楼一直沒离开,难道是在等着他?
“道然法师也知道我?”公孙策很客气地說。
道然坦然道:“今日中午才见過一面,小僧自然认得。”
“可是,当时我并未向道然法师自报姓名……”公孙策說到一半,表情就有点尴尬。
公孙策也是聪明人,已经猜到他与神秀的对话都被道然听在耳中。
但当时公孙策与道然相距三丈有余,又特意压低了声音跟神秀說话,寻常人怎么可能隔着這么远听到他们的对话?
难道說,這小和尚竟然练成了传闻中的佛门神通天耳通?
再仔细看道然的脸,虽然稚嫩,但却有种近乎神圣的光辉,怎么看都不像凡人。
看来,自己是真的遇到了佛门高僧了。
“神僧当面,公孙策惭愧。当时,我听神秀法师片面之词,对道然神僧有所误解,实在抱歉。”公孙策客气地說。
“阿弥陀佛,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公孙先生只是怀疑小僧而已,并未做出任何无礼之举,无需抱歉。”道然說。
道然又不是那种别人瞅他一眼就要杀人全家的性格,自然不会将這点小事放在心上。
“道然法师宽宏大度,我实在佩服。只是,我听闻佛门讲究明心见性,应该论心不论迹才是,为何法师反其道而行之?”公孙策问道。
“只因小僧還未练成他心通,肉眼凡胎所见只是表象,未见其心,又如何论心?明心见性,明的是自己的心,而非他人。若有朝一日,小僧修炼成佛,能够通晓人心,才有资格說一句论心不论迹。”道然解释道。
公孙策听了,只觉得眼前這小和尚与之前所见的僧侣都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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