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對厲鬼恪守男德
地上的褲子有兩條,牀上卻只有一個人。
凌亂的牀單處處是褶皺,讓人很難想象,到底是怎樣糟糕的睡姿才能一個人將牀弄亂到這個地步。
林月寒向來銳利的眉眼此時有些柔和,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驟然減弱了不少,神情裏多了些饜足,這種好心情直到他看見懷裏毛絨絨的一小團以後,更上了一個臺階。
他伸出手撥弄着毛團子,一下一下,下手很輕,卻擾人清夢。
沒等他玩上一會,指尖就傳來一陣濡溼伴隨着微微的像被釘子頂住手卻沒刺破的那種微弱的痛感。
一團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是什麼的,就像是無意義纏繞出來的線團般的糰子,突然無聲無息的睜開了眼,它毛髮柔順蓬鬆,雙眼更是璀璨,像黑夜裏的紅寶石,散發出的光引誘着一批又一批的人走進那個黑夜。
而此時那雙瑪瑙似的漂亮眼睛帶着些睏倦,似嗔似惱的盯着林月寒,它沒有四肢,只能用嘴叼着那根擾人的手指,小小的尖牙在上面研磨,有些警告的意味。
被它警告的人卻絲毫不怕,那作弄人的手指不想着收回來,反而往小小的嘴裏探了探,指尖在裏面的軟舌上摁了一下又一下。
毛團子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眼裏蒙上一層水霧,它想要將嘴裏的手指吐出來,林月寒卻眼疾手快的往毛團子嘴裏又塞了根手指,扯着它粉嫩嫩的小舌頭,讓它被迫暴露在空氣中,扯着軟軟輕輕晃了晃,又在舌尖點了點。
“不過是兩個手指,就承受不住露出了原型,以後真槍實彈的,你可怎麼受的住,”林月寒惡劣的捏着軟舌不讓毛團子收回去,發出了一聲帶着調笑意味的字音:“嗯?”
他像是在說此時作亂的手指,又像是在說昨夜放肆闖入神祕巢穴在裏面處處探究的手指。
毛團子一僵,又羞又惱,林月寒看不見它臉上的羞紅,卻能感覺它越發滾燙的體溫,還沒來得及再逗弄幾句,手心的毛團子就嘭的一下用腦袋撞了他一下,消失在了他面前。
林月寒看着空蕩蕩的手心,五指朝裏握了握,手裏什麼也沒有自然也什麼都握不住,他臉上的笑意淡了,漸漸趨近於無,看不出他此時的心情,但眸色卻深了些。
莊沉星說不過某個流氓只好很丟臉的選擇了逃跑這個選項,等到臉上的溫度終於降下來了些,他才慢騰騰的朝公司走去。
而他到公司的時間,距離中午下班也只有一小會了,辦公室裏林月寒專心致志的看着什麼東西,連莊沉星的到來都沒發現。
“你要養鳥?”
耳邊突然傳來莊沉星的聲音,林月寒心一跳,下意識翻扣住了手機屏幕,不知爲何心裏還有些心虛。
莊沉星一臉莫名,“看個鳥籠那麼大反應幹什麼?”
他只瞟到了一眼,都是些做工精緻的鳥籠,價格也貴的讓人乍舌,就莊沉星看清楚的那一個,只比手掌大一點的鳥籠,通體是金色的,籠口是荊棘造型的,荊棘上面還點綴着一顆碩大的紅寶石。
價格是八打頭的,後面跟着一長串零。
林月寒指尖捻了捻,說道:“沒什麼,你突然出聲,我有些沒反應過來。”
“百萬級別的鳥籠,你養什麼鳥這麼精貴?”莊沉星純粹好奇的問道:“平時也沒看你關注鳥啊。”
林月寒起身拉着他,“我就看看,暫時不養鳥。”他頓了頓,聲音有些低:“如果真的要養,再貴的籠子配他都不足夠。”
最後這幾個字聲音壓得太低,近乎自言自語,莊沉星沒有聽清,“你說什麼?”
林月寒卻不答,反而說道:“以後不要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跑掉,我會擔心你。”這種話他已經說過一次,這是第二次。
如果這種情況再多發生幾次,他不保證他會不會控制不住的想養“鳥”。
莊沉星原本還想問問鳥籠,聞言頓時炸毛,瞪了林月寒一眼,漂亮的眸子裏帶着惱怒,說話卻有些與此不符的結巴,這種反差讓人不會被他的神情嚇到,只會更加想逗弄,“你你你誰叫你要說那種那種那種話。”
他又瞪了林月寒一眼,小聲的罵道:“臭流氓。”
漂亮的厲鬼故作兇巴巴的罵人,絲毫不知道眼前這個看上去俊美無害的男人正想着如何囚|禁一隻厲鬼,他們的角色好像反了過來,又好像沒有。
沒有了蘇白荷打擾的生活不緊不慢,林月寒的別墅裏慢慢多了屬於另外一個人的東西,原本佈置有些冷清空蕩的房子,漸漸有了溫馨的煙火氣。
冷硬的地板被鋪上了厚厚的地毯,因爲莊沉星喜歡用原身在別墅裏蹦來蹦去,他是厲鬼,灰塵涼氣皆侵不了他的身,林月寒卻總擔心他在地上蹦來蹦去着涼,在別墅各個角落都鋪上了地毯。
陽臺上多了一個圓形吊椅,裏面放着軟墊,一旁還放着薄毯子,莊沉星喜歡在吊椅上搖搖晃晃的吹夜風,不知何時起一旁就多了一個立起的抽屜,抽屜上面是毯子,裏面的各種莊沉星喜歡的零食。
嘴上對林月寒老媽子行爲嫌棄的莊沉星心裏說不受用那是假的。
唯有一點莊沉星有些放不下,不管林月寒嘴上說得多過分,但他們兩個之間,至始至終,都沒有到最後一步。
難道林月寒真的還是個直男?曾經被莊沉星放下的懷疑又回到他腦海中,他可沒忘記因爲這個猜測他還扮作過女裝去接近林月寒。
可是直男真的會對另一個男人,咳莊沉星的臉默默紅了。
一旁的手機叮咚響了一聲,莊沉星腦中搖搖晃晃的小車突兀的停下,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簡短的回了兩個字,就朝着廚房走去。
林月寒還在廚房收拾碗筷,渾身疏離又冰冷,長相俊美身價不菲的男人怎麼也跟充滿油煙的碗筷聯繫在一起,可林月寒卻洗得輕車熟路。
他不喜歡陌生人踏進他的領地,自然不會找家政,也不想莊沉星漂亮的手來做這些粗話,所以洗碗洗得心甘情願。
莊沉星站在門口看了會纔開口:“明天晚上我要去參加同學聚會,就不回來吃了。”
林月寒將手上的泡沫洗淨,轉頭看向他,“什麼同學?”
“全班吧,畢業前的最後一次。”這段時間他有時候也會回學校處理一些事情,嚴格來說他還處在學校的實習期間。
莊沉星湊上前去,修長白皙的手指從林月寒手背緩緩摩挲向前,再一根一根插進他的指縫,聲音又輕又軟:“你手沒洗乾淨,我幫你。”
十指連心,林月寒的手指有些癢,心裏也泛着癢意,他將莊沉星的手捉住,親了親有些透粉的指尖,“別勾我。”
畢業聚會沒有挑在飯店,反而是一處酒吧,班上的某位富二代家裏開的酒吧,免費提供場地和酒水,供大家玩樂。
莊沉星百無聊賴的坐在卡座的一角,手裏的酒杯隨着他的搖晃在燈光下折射出各色的光,他舉起酒杯,眯着一隻眼睛,透過酒杯看向另一端的人。
在人羣中被不停灌酒的蘇白荷。
他處在人羣之外,卻沒發現許多人的視線時不時落在他身上。
其中最炙熱的,莫過於那個出場地的富二代。
“上啊,再不上就畢業了。”富二代的朋友用手肘拱了拱他,“又出錢又出力,不會就爲了幹看他一晚上吧?”
周圍人都在小聲的起鬨,隱隱瞥向莊沉星所在的角落。
富二代有些猶豫,視線頻頻看向莊沉星,這時他卻看見一晚上都漫不經心的莊沉星眼神亮了亮,輕輕笑了起來,清冷疏離的氣質消散,像初雪落入人間,不似寒冬那般冰冷,他落入人間漂亮又觸手可及。
“快去。”富二代順勢站了起來,快要走近時,一個男人大步跨過他,站在了莊沉星身前。
那一抹初雪笑得更甜,眼神更亮,他不是落在人間,而是落進了某個人溫暖的手心,可那個人,不是他。
“你怎麼來了?”莊沉星眼睛亮晶晶的,顯然很高興。
男人瞥過傻愣愣站在自己身後的人,手指在莊沉星鼻尖點過,動作之間親暱的氣氛暴露無疑,“來接你。”
他們之間動靜不大,可卻引來了無數人的關注,不少人都知道,今天這一場除了是畢業前的相聚,也是富二代肖泊欽爲了向莊沉星告白的準備。
可現在,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男人動作親暱的和莊沉星交談。
只有蘇白荷喃喃的叫出來男人的名字:“林月寒”
林月寒腦海裏沉寂許久的系統開口說話了:“發佈任務:送醉酒的人回家。”
“任務期限:三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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