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對魅魔恪守男德17
他轉過頭,看向了一旁小牀上的男人。
哪怕是魅魔,也是惡魔的一種,天生能看見別人的靈魂。
夏隱星曾經看不見,他拿回了屬於他自己的力量之後,就能看着了。
骨瘦如柴的男人痛苦的張着嘴巴,卻說不出話來,就連痛吟都難以擠出嗓子。
他的靈魂扭曲着在他的頭頂,渴望的眼神投向了夏隱星。
一片漆黑的靈魂,比臭水溝裏的塑料袋還要髒污,他的眼神裏滿是求救,嘴型在無聲的說着:“救救我。”
男人本身難以察覺夏隱星的特殊,可是來自他本能的求生欲,能讓他的靈魂發現,這個魅魔,能夠救他。
林父快要死了,他的靈魂無聲向魅魔求救,可夏隱星只是平靜的看了他一眼。
他的人類因爲這個人飽受折磨,他沒有爲這個人的痛苦添一份力就已經是善良了。
夏隱星救人,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如同曾經無知無覺救了早夭的夏悅星一般。
而林父,不值得他這麼做。
夏隱星轉過頭來,小心翼翼的扯下一點林月寒的衣領,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胸膛之上,用柔嫩的臉頰蹭過溫熱的皮膚。
小魅魔的臉紅撲撲的,粉嫩的舌尖慢慢的舔上了林月寒的鎖骨。
只慢吞吞的舔了一下,小魅魔的腦子裏就開始炸煙花,紅透了耳根,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睡覺了。
每日一吸他的人類(1/1)
第二天一早,林月寒醒過來的時候,略微有些驚訝的發現林父死了。
身體冰冷,早已沒了呼吸,看樣子是昨天夜裏就死了的。
林月寒給班主任打了個電話,請了兩天假期,又在網上找到殯儀館的電話號碼,給殯儀館的人打了個電話。
焚化爐裏的火焰熊熊燃燒,將一切都銷燬在一個鐵皮爐子當中,連同過往的痛苦一起,變爲一堆灰。
林月寒自始至終平靜的看着,夏隱星的手偷偷伸了過來,牽住了他。
兩個少年,就在充滿着死亡的殯儀館裏,無聲牽手。
成爲彼此的依靠。
林月寒沒錢給他爸買墓,也沒有那個心意,做了半個小時的大巴,回到了他的家鄉。
一路上,夏隱星都好奇的打量着這座小城鎮。
“你喜歡這裏?”林月寒見狀,有些困惑的問道。
夏隱星搖了搖頭,“這是你從小住的地方,我纔有些好奇。”
“但是一想到你在這裏收過那麼多苦,我就不喜歡這裏。”
林月寒揉揉他的頭,乾脆給他講一講這裏,“那是一家小賣部,看到了嗎?”
“原來是一個婆婆守在那裏的,有時候她見了我,會給我兩顆糖。”
夏隱星擡眼看過去,小賣部很對得起它的名字,很小,只有一個門,裏面的東西擺放一覽無餘,牆上還能看得見斑駁的牆體,小賣部的名字也有些花了。
煙櫃後面坐着一個百無聊賴翻着手機的中年男子,夏隱星卻彷彿看到一位頭髮花白的婆婆,笑眯眯的,慈愛的遞給了小林月寒一顆糖。
林月寒的手又指向一個紅磚堆砌而成的,燒着餅的店面,“那家店的老闆和妻子離婚了,他兒子被他老婆帶走了。”
“所以偶爾,他喝醉了酒,會給我一張餅,他覺得看到我,就像看到他兒子一樣。”
夏隱星興致勃勃聽着,拉着林月寒就要去買餅。
餅店的老闆熟練的將餅裝進口袋裏,遞給兩個人,這個過程中,忍不住看了林月寒好幾次。
在收錢時,試探性的問道:“你是寒小子吧?”
林月寒一怔,點了點頭,“是我。”
“我就說有點像你,果然是你啊,有很久沒有回來了吧?”
“你還是像以前一樣不太愛說話,”老闆憨厚的笑了起來,“最近怎麼樣啊?”
“都挺好的。”林月寒勾了勾脣角,將手裏的錢遞了過去。
老闆連連擺手,“兩張餅,不值當什麼錢,就請你吃了。”
“你爹?”他語氣猶豫,只簡單的說了兩個人,嘗試着看林月寒的態度。
林月寒輕描淡寫的說道:“死了。”
老闆一拍大腿,“哎喲,死了好死了好。”
說完他驚覺自己的話,笑意僵在臉上,乾巴巴的說:“叔叔喝了點酒,說話不過腦子,你也知道的,別介意啊。”
夏隱星突然在一旁笑出聲來,替林月寒回道:“他不介意的。”
“我剛纔正想問呢,你是寒小子的朋友吧?”老闆樂呵呵的,用這話揭過剛剛的尷尬。
林月寒的大手攬住夏隱星的肩膀,手上還提着兩個餅,“好朋友。”
老闆困惑得看着他懷裏戴着口罩的少年往林月寒身上靠了靠。
雖然是朋友,這也太親近了吧。
跟老闆道別以後,夏隱星拿着餅,沒辦法在路上摘下口罩喫,但也腳步雀躍,乖乖巧巧的跟在林月寒身後。
林月寒眼神含笑的看着他,伸手隔着口罩捏了捏他的臉。
他故意挑着好的事情說,就是爲了讓他的小狗開心起來。
愁眉苦臉不適合他,夏隱星就該永遠眼眸明亮,永遠笑意盎然。
買了一把鐵鍬之後他們一路走出鎮上,來到一座山頭,林月寒在屬於他們家的那片地,隨意挖了一個坑,將背上揹着的骨灰罈埋了進去。
用木塊立了個沒有名字的碑。
他看了眼小小的土坑,眸色暗沉,靜靜的站了兩分鐘,便拉着夏隱星走了。
“那邊有個房子垮掉了哎。”夏隱星站在山頭上,一眼就看見了在這片到處都是兩三層小樓的土地上格格不入的垮塌廢墟。
林月寒雲淡風輕的說道:“哦,那是我家的房子。”
qaq,小魅魔呆住。
“以前說要修的,後來家裏沒錢,就沒管它了。”林月寒揉了揉有些慌張的小魅魔的腦袋,“沒事的,這有什麼說不得的。”
夏隱星突然想起了什麼,“我有錢呀,我可以給你錢。”
“很多很多錢。”
林月寒略微有些詫異,“夏家還給你錢呢?”
夏隱星搖頭,神神祕祕的說道:“不是哦。”
“我也是很有掙錢的能力的。”
林月寒挑了挑眉,走過山路的一個小坡的時候,自然而然的伸手拉住夏隱星,還不忘接他的話頭,“怎麼掙錢?”
他確實沒看出來,夏隱星還很會掙錢,股票基金生意任何跟金融沾邊的都不簡單,雖然不能說但林月寒覺得夏隱星沒這個腦子。
“我可以,買彩票!”夏隱星眼神亮晶晶的,用小狗狗渴望得到表揚的神情看着他,“百分百中獎哦。”
林月寒忍不住,笑了一聲,“很厲害。”
夏隱星嬌縱的哼了一聲,心情極好的哼着不成調的曲子。
“回來了,要去你媽媽的墓前看一看嗎?”夏隱星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沒多想,直接問了。
林月寒沉默了片刻,視線虛無沒有落點,“不用,裏面也沒有埋得有人。”
“我爸他”
“在我媽死後的不到一年,把她從墓裏挖了出來,把骨灰衝進下水道了。”
夏隱星瞳孔微微放大,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說什麼,“抱歉。”
“沒事的。”林月寒揉亂了他的頭髮,目光溫柔,“都過去了。”
“很壞,你爸爸真的很壞。”夏隱星義憤填膺的說道:“希望他下輩子投胎變豬。”
林月寒被他的孩子氣逗笑,卻還是贊同的說道:“好,我們一起許願。”
他們在鄉間小路上慢慢的走,蟬鳴不絕,微風陣陣。
第三天,林月寒回到學校的時候,教室門口站着夏承恩,剛打了一個照面,男人就大步流星的朝着林月寒走過來。
“砰——”的一下,在衆目睽睽之下,給林月寒跪下了。
現在還沒上課,這一舉動,搞得班上和其他班上的所有人都站到門口,竊竊私語的打量着他們。
“同學,我求求你了。”夏承恩一開口,聲音都是哽咽的,“你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兒子,什麼兒子,還??
周遭同學好奇的視線在林月寒身上來回打量,也有熱心的人上前想要把夏承恩扶起來,“不管有什麼事情,你先起來再說。”
夏承恩一個大男人,眼淚嘩啦啦的落,一副慈父做派,“我不起來,我找不到我兒子,我覺都睡不着,同學,算叔叔求你了,你就把夏隱星在哪裏告訴我。”
林月寒眉頭微皺,“我說了,我不知道他在哪。”
“你知道的,你知道的!”夏承恩突然情緒激動,跪着往林月寒面前爬,伸手就要抓林月寒的腿,“我看到你和他走進醫院的,你一定知道他在哪。”
“爸?”一聲女子的驚叫聲響起,夏悅星慌慌忙忙的跑過來,“爸你幹什麼呢?”
“悅星,你求求你同學,讓他把你哥哥還給爸爸。”
夏悅星也哭了,淚眼婆娑的看着林月寒,“林月寒,我爸爸都跪下求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林月寒,你這,你知道別人兒子在哪,還是說出來比較好吧?”
“就是啊,不然別人爸爸多着急啊。”
“說一下在哪而已,有什麼說不得的。”
這裏的動靜,鬧得他們班主任也從辦公室趕了過來,聞言,勸道:“林月寒,這位家長也是一片愛子之心,你還是說出來吧。”
林月寒蹲下身子,手握住了夏承恩抓着他手的手腕,力道之大,痛得夏承恩鬆開了手。
“你說夏隱星是你兒子,有什麼證據嗎?”
“你戶口本上有他的名字嗎?”
夏承恩無視了第二個問題,“他姓夏,他就是我的種,要什麼證據。”
“那我把名字改成夏承恩的爹,”林月寒譏諷道:“你就真是我兒?”
“我問你,你的戶口本上,有夏隱星的名字嗎?”
“這麼多年,有除了夏悅星以外的任何一個人知道你還有個兒子嗎?”
夏承恩支支吾吾的說道:“他身體不好,這麼多年都不常見人。”
“身體不好,戶口也上不了是吧?”林月寒冷笑,“我懷疑你是個人販子。”
“偷來了夏隱星,虐待了他十九年。”
夏承恩猛地從地上站起來,面紅耳赤的,“胡說什麼!”
“林月寒,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夏悅星蹙着眉,不贊同的看向林月寒,“夏隱星是我爸爸的孩子,是我的哥哥。”
林月寒冷眼看她,“哦,我沒記錯的話,你的生日宴會上,介紹夏隱星,說的是你的遠方親戚吧?”
他這麼一說,其他參加宴會的同學也想起來了。
“當時真的說的遠房親戚。”
“而且夏悅星對他的態度還很不耐煩。”
“真奇怪啊,如果是哥哥,爲什麼要說遠房親戚。”
“還能爲什麼,拐來的唄。”
林月寒眼神凌厲,話語咄咄逼人:“我可以讓夏隱星出來,但是你必須和夏隱星做親子鑑定,如果他不是你的孩子,那你就要坐牢。”
“況且,”林月寒突然想到了什麼,“你身上也不止這一件事吧,我懷疑,當年你老婆,就是被你推下樓的”
夏承恩喘着粗氣,衝上來就要打林月寒,“你他媽個小比崽子胡說什麼。”
“砰——”的一聲重物落地的巨響,夏承恩肥胖的身體被林月寒一個過肩摔甩到了地上,狼狽的撐着腰,發出一聲聲痛苦的聲音。
夏悅星趕忙跑到他面前,哀求的看向林月寒。“你做什麼啊!爸爸怎麼可能把媽媽推下樓。”
“猜的而已,”林月寒聳了聳肩,“看他的反應,可能沒猜錯。”
他一直都在懷疑,一個看了夏隱星幾年臉的人,怎麼可能在晚上突然被他嚇到摔下樓去。
這話還是從夏承恩嘴裏說出來的,林月寒猜想,當時夏承恩應該是站在了夏隱星的視覺盲區。
爲了甩掉責任,胡亂說的。
這只是林月寒的猜想,但是看夏承恩的反應,恐怕是真的。
原本一隻在朝着夏悅星夏承恩兩父女吐口水的小羊羔呆住了,慢慢瞪圓了眼睛。
“我會報警,”林月寒視線銳利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你做好準備。”
夏承恩從地上爬起來,罵罵咧咧的走了。
此時周圍人厭惡嫌棄的眼神,都落在他和夏悅星身上,夏悅星受不了如此異樣的眼光,跟着一起走掉了。
第二天夏悅星沒來,第三天也沒有人來,那時候他們上次考試的成績出來了,原本與林月寒不分上下的她,考了全年級中游。
一週以後,據說夏悅星退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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