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法緣寺老僧起貪念
那僧人白髮顫顫，小心撫摸着黑貓的後背。
表情有些心疼：“你這野貓，又跑到哪裏野去了？竟受了這麼重的傷。”
那黑貓上顎處，數個血洞血肉模糊，雖然血已經被止住了，但看起來還頗爲嚇人。
黑貓一張口，吐出一堆金銀，以及各種山中寶來，開口說道：“我去山中尋寶，卻沒想到碰見一個道士想要殺我奪寶，還要取我妖丹血肉。”
“我就和他爭鬥了一番，他雖然修爲不行，但身上法寶厲害，硬生生把我打成這樣，我拼了命才跑回來的。”
“寶貝？是什麼樣的寶貝？”老僧耷拉的眼皮微微睜開，看着頗感興趣。
“一個紅玉葫蘆，看着就不是凡物，他一拍葫蘆就飛出八把飛刀，鋒利無匹，猶如九天匹練，瞬間就扎的我皮開肉綻，着實厲害。”
老僧喃喃說說話，喉結滾動：“好寶貝啊……要是我能有這麼一件就好了。”
“師兄，那道士修爲淺薄，不過一境二重，全靠那法寶仗身，不如我們給他的齋飯下些藥，讓他暫時昏睡，再拿了他的法寶……”
“性念！巧取豪奪，豈是我佛門弟子該做之事。”老僧眉頭微顫，似有些發怒。
“這事不可再提，我只求能見一見他那寶貝就滿足了……”
黑貓站起身來，頗爲可憐的晃着腦袋：“他傷我在先，我拿他寶貝又如何！”
““再說那道士就是個殺生坯子，寶物放在他身上豈不是造孽，交給師兄你保存，才免得他四處傷人。”
“行了，你畢竟非人，這兩日安分一些，等他走了再出來。”
說着起身，將黑貓吐出來的金銀寶藥小心擦拭乾淨抱在懷裏，打開禪房旁的一道暗門，走了進去。
黑貓輕哼一聲，從佛牀上一躍而下。
蜈蜂輕輕振動翅膀，跟在老僧身後，進到這間暗房內。
透過蜈蜂的視角，蘇川看到暗室內的場景，只感覺眼前金光灼目。
暗間看着不過三丈長寬，正中一個佛臺，其上供奉着一節金色斷骨。
斷骨之上，是用財物壘起來的小塔、以及一尊金身佛畫像，其上面目，竟和老僧有幾分相像。
四周角落更是堆滿金銀，各樣銅錢，有的上面還帶着沒有洗乾淨的血污。
佛臺前擺着一個破破爛爛的蒲團，和周圍的金碧輝煌對比顯得有些突兀。
老僧將黑貓帶回來的財物放好，走到了蒲團下，卻是背對佛像而坐。
目光掃過下方不存在的僧衆，開始誦唸經文。
唸誦三遍後輕出了一口氣：“吾何時才能得塑金身啊……”
——
蘇川睜眼，面露嘲諷：“好一個老眼昏花……不，貪慾遮眼的和尚。”
見這老僧滿口的仁義道德，蘇川一開始還真以爲他是老眼昏花，不知道虎妖在外面爲非作歹。
但看滿屋的金銀財寶上還掛着血跡，又怎麼可能是山中挖出來的。
這和尚純粹是自欺欺人，爲了給自己塑一座金身，看不見被虎妖煉做倀鬼的百姓。
而且這屋子中不止有金銀財寶，還有山中生長的寶藥、銅錢、玉石，說是爲了塑金身，這老僧卻是已完全被貪慾所控了。
“看來今天不止要除妖虎，還要除妖僧了。”
追了妖虎一夜，體力不支，老僧也不清楚是什麼實力。
蘇川也沒急着動手，索性先睡一夜養足精神再說。
————
夜盡天明，蘇川睜開眼，門外立刻響起篤篤的敲門聲。
“道長，方丈請你過去用齋飯。”門外僧人對着蘇川恭敬行禮，在前引路。
蘇川起身，特意將斬仙葫蘆露出本相掛在腰間，邁步走出。
走到齋堂，昨夜見過的老僧正坐在首位。
身上一身繡着金絲的袈裟，表情和善，看到蘇川被領進來，立刻起身行了一禮：“貧僧性空，是這法緣寺的方丈。”
“昨夜失禮之處還望道友勿怪。”
“小道清遠，方丈留我住宿已是心善，我哪裏還敢怪罪。”
蘇川笑着回話，看着滿屋幾十僧人，並沒有發難。
“道長先坐下用一些齋飯。”性空伸手邀請蘇川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
蘇川道了聲謝，就將葫蘆解開放在桌上，用起飯來。
只不過每一口飯入嘴時，全都丟進了造化爐內。
蘇川喫飯，性空的目光卻一直瞟向桌上的斬仙葫蘆，一頓飯也不知嚐出味道沒。
眼見齋堂內的其他僧人都離開了，性空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長這葫蘆神光熠熠，怕是一件寶貝吧。”
蘇川淡笑着將葫蘆拿出：“我這葫蘆名叫吞天，其內百丈空間，金銀財寶有多少便能裝多少，裏面還有八把飛刀，助我斬妖除魔，可謂妙用無窮。”
性空渾濁的眼眸泛出精光，直勾勾的頂着斬仙葫蘆：“世間竟然有這種奇寶，可惜老朽活了這麼久都沒曾見過。”
說着已伸出雙手，想要摸摸葫蘆，快要碰到時纔開口詢問：“道長這寶貝，可否借我一觀？”
“當然。”
蘇川話音一落，性空立馬拿起葫蘆，捧到面前來。
小心摩挲着葫蘆表面的一道道符文，嘖嘖讚歎之後又用獨眼看向葫蘆內部。
只見到裏面金光閃耀，一條銀色匹練在其中流動，其內空間彷彿無邊無際。
性空不禁吞了吞口水，看了許久才收回目光，細細摩挲，喃喃自語：“好寶貝，真是好寶貝啊！可惜我只能見這麼一次了。”
正驚歎時，蘇川已經伸出手將葫蘆奪了回去，掛在腰間：“多謝方丈款待，時候也不早了，既然這寺中沒有妖物，我就繼續趕路了。”
“這……”性空立馬起身，緊跟幾步：“道友夜間趕來，怕是還沒有看過黑雲山奇景吧，不如今天先遊覽一番，明日再走如何？”
蘇川：“我輩修士遊方，求的是仙緣寶藥，對風景什麼的倒不怎麼在意。”
“道友你卻不知道，黑雲山上有一座望雲峯，傍晚之時幾乎可以用手接雲，擡手觸天，幾乎能和仙人比肩，觀這種奇景對修行也有感悟。”
“這……倒確實值得一看。”蘇川聽着描述，也露出的意動的表情。
性空露出笑容：“好，我這就遣兩個弟子帶你去山中游覽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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