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斬樹妖，升階斬仙葫蘆
左樂安按着膝蓋站起來，多日被困在這妖洞之中，他早已經虛弱不堪。
但目光掃過旁邊地牢內其他人，問了一句：“道長，這些人……”
蘇川搖搖頭：“妖氣入體，更是被餵了毒丹，沒救了，你出去，我給他們個痛快。”
這些人仍沒有徹底甦醒，但面部還在抽搐。
幾乎每一刻，都有膿包從他們經脈中生出，這種劇痛已經超過常人忍受的極限。
這些凡人，被活活疼死也是常識。
左樂安卻又一次在蘇川面前跪下。
“你要給他們求情？”
蘇川眼神疑惑。
不是他不救，而是真的救不了，他們可以說早已死了，現在只是個承受痛苦，用來煉製人丹的器具。
若是他不管不顧，這些人要麼死，要麼徹底變爲厲鬼妖物，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左樂安雙手高舉，仰頭看來：“請道長借我一把兵器，我來送他們上路！”
說話之時，眼中再度涌淚。
“不用，你先出去吧。”
蘇川看他年紀不過十八，怎麼會讓他動手殺人？
即便這些人已經有些半人半妖了，但他殺人之後，心智未必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左樂安砰一聲磕頭在地：“請道長賜兵！”
“出去吧，之後就不要再想這裏的事了。”
左樂安紋絲不動，又一個頭磕在地上，擡頭時額頭已經血肉模糊：“請道長賜兵！也免得道長沾染血腥。”
蘇川長嘆一口氣，看向了背後的戮仙劍。
戮仙劍凶煞非常，自然是不能給他用的。
蘇川從造化空間內幾番翻找，終於找到剛開始練斬碑劍法時買來的普通長劍。
“拿去吧。”
左樂安雙手接過，再次撐着身體站起身來，踉蹌地走到距離他最近的一個少年面前。
看着那張臉，說了一句：“盛子，走好。”
那人嗚咽兩聲，根本沒有神智，只是本能的擡頭。
左樂安手中長劍已貫胸而過。
沒有一點停留，左樂安提着長劍走到另一人身旁：“也哥，我來送你了。”
左樂安就如同一個麻木的機器人，每走到一個人面前都會說一句送行的話，接着長劍貫胸。
剛開始長劍還會被衣袍纏住，慢慢的他就越來越熟練了，鮮血也順着劍柄侵滿了他的手腕。
若是不認識的人，他也會說一句走好，接着送人上路。
動手乾脆利落，根本不像十八歲的少年，反而像是一個劊子手。
但卻是一個一邊哭着一邊送人上路的劊子手。
一直走到最後一人面前，那柱子上綁着的，似是一個女孩。
左樂安小心撥開女孩的長髮，看着被兩個膿包擠在中間的眼眸：“晴兒，哥送你上路了。”
那女孩擡起頭，看着面前的左樂安，眼神有些迷茫。
左樂安摸了摸她的頭，取走了一縷頭髮，小聲說道：“有一點疼……但應該沒有之前那麼疼。”
“吼！”
女孩一伸脖子，直接咬在了左樂安的手腕上，幾乎撕扯掉整片皮肉。
已有些麻木的左樂安再度落淚，長劍穿胸而過。
拔出來的時候似乎抽走了所有的力氣，整個完全癱軟在地。
蘇川哪裏還不明白，這些人左樂安認識大半，難怪他執拗的要給他們送行。
等到房間內，除了他們外再無活人，蘇川也念誦起往生咒，將這些陰魂送往了酆都地府。
左樂安轉過頭來，雙手將長劍遞了過來：“多謝仙師。”
“留着防身吧。”蘇川已扭頭朝着外邊走去。
左樂安並未多說什麼，地上找了一截麻繩，將長劍系在腰上，跟上蘇川。
蘇川問了一句：“這些人，你都認識？”
“我們大多都是左家村的，被這個妖物擄來，受盡折磨，要是沒有仙師前來救命，我也會變成這個樣子。”
蘇川：“那爲什麼你一點事沒有？”
蘇川早就注意到，左樂安除了身上有些髒污和搏鬥造成的傷痕之外，沒有被狐妖下任何妖術。
所以身上也沒有那些類似葡萄的黑色膿包。
“那狐妖說，我根骨最好……要給我留到最後，煉製最完美的人丹……也是因此才留了一條命在。”
蘇川回頭看了他一眼，即便是他們不會什麼望氣術，但也看出來少年有股異於常人的氣質，即便是身上到處都是髒污，也自有一股出塵的氣息。
或是真是根骨不錯。
狐妖留他一命，估計就是爲了日後煉製最完美的人丹，留着自己用。
蘇川沒再多說什麼，任由左樂安跟在身後。
剛走出洞穴沒幾步，一塊石子從旁邊砸來，落在蘇川的腳下。
蘇川回頭看去，卻是一個半躺在地上，身形消瘦如枯骨的男人。
男人對蘇川怒目而視：“我的仙境！你爲什麼要過來破壞了我們的仙境？”
“該死，你該死！”
臉上瘦的能清晰看見頭骨的男人用沙啞的聲音嘶吼，如惡鬼一樣用雙手朝着蘇川爬來。
蘇川還沒有反應，旁邊的左樂安卻噌一聲將劍抽了出來，走上前去。
“你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那男人雖然衝着蘇川嘶吼，但卻是看到蘇川一身道袍，以爲他不會殺人。
可看到左樂安提劍過來，求生的本能又讓他驚恐地向後爬去。
便是之後只能活一年半載，那也是活着啊。
可左樂安不等蘇川開口，跨步向前，一劍橫斬在男人的脖上。
早已經骨酥筋麻的男人，頭顱鏗鏘落地，滾了七八圈才停下。
“人妖不分，該殺！”左樂安罵了一句。
蘇川看了一眼四周，從狐妖的幻境中醒來還活着的人有十六七個。
此前他們看着蘇川的眼神極爲複雜。
怨憤、不解、也有一絲絲得救的解脫。
可在左樂安斬掉一顆頭顱之後，這些眼神全都變爲恐懼。
他們也明白將妖物除掉的道士不是良善之輩，不是可以指着罵的好人。
這時蘇川目光掃來，全部蜷縮在角落，不敢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蘇川還是從造化爐中取出了趕路常備的乾糧：“自生自滅吧，你們要是離開這，或許還有幾個人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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