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槐樹與鹿
只一心只想把五行護法罩拿回去研究，蘇川剛一應允，他就轉身離去，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玉飛見狀，也鬆了口氣：“蘇師弟上了煉器峯，可別再展露其他的法寶了。”
“多謝師兄提醒。”
玉飛聽的眼睛眯起，他雖然上山早，可靈寵見人低一級，這幾句師兄着實叫他心坎中去了。
“蘇師弟快喫，喫完之後，我再帶你去別的地方逛逛，茅山中有樂趣的地方還有不少。”
喫過盤中餐之後，蘇川將茅山食堂的各類特色美食看了一圈。
着實沒多少嘗試的興致，就又跟着玉飛，在山中悠然閒逛起來。
這茅山，仿若獨立於塵世之外，山下凡人極少有機會能踏入其中。
其中景色，的確可稱絕美，連前世看過不少大山大河的蘇川，也有些沉迷進去了。
逛了兩個多時辰後，蘇川兩人也有些累了，正想着找個地方歇腳，耳邊忽然傳來師父的聲音：“徒兒，上山來。”
蘇川仰頭望向祖師峯。
這時，玉飛也轉頭看向蘇川，問道：“小師弟，師祖叫我們了？”
言罷，還不等蘇川回話，玉飛在原地一轉，化作一隻白鶴，馱着蘇川朝着祖師峯疾飛而去。
蘇川落地之時，瞧見葉法善的表情略顯陰鬱。
不過看到蘇川過來，就將神色迅速收斂，又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看向蘇川，開口問道：“清遠，你天賦不俗，之後是打算留在茅山潛心修行，還是下山遊歷一番？”
蘇川稍作思索，就給出了答案：“我還是喜歡在紅塵遊歷，斬妖除魔，匡扶正道。”
這話自然是真的，但造化爐也是重要原因。
造化爐需以妖魔道行爲燃料，倘若他在山中閉門苦修，修行進度反而會滯後，得不償失。
至於山中道法道術，他也認同師傅所說的貪多嚼不爛。
如今他身負飛劍術、掌心雷、八九玄功等諸多道法神通，已然有些修行不過來了。
在山中枯坐，未必能有多少進益。
葉法善微微點頭，說道：“好，本來你這師父也不太靠譜，往後修行，怕是還得多靠你自己。”
趙懷真在一旁面露尷尬，但在葉法善面前，也不敢出言反駁
問完之後，葉法善轉而看向躲到一旁的陸櫻櫻。
“那隻鹿，你過來。”
陸櫻櫻連忙小跑過來，此刻她化作鹿形。
但也不是妖物本體形態，只有尋常靈鹿那般大小。
她在葉法善面前低頭，怯生生地說道：“小妖謹聽天師教誨。”
葉法善微撫長鬚：“你身爲靈獸，卻食人成性。”
陸櫻櫻頭埋得更低了。
她也是頭一回見到這位茅山天師。
瞧着對方模樣和藹，仿若路邊的尋常農夫。
心底有着幾分僥倖，現在聽到這話，連忙叩首：“小妖願以餘生贖罪，還請天師給個機會。”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想殺生。”
聽到這話，陸櫻櫻擡頭，眼神狂喜：“只要能活命，天師讓我做什麼都行！”
“不過，至於能否留你性命，還需回溯過往。”
葉法善年輕時，也曾在世間四處遊歷，見過不知多少妖物害人的慘事，自然不會有什麼不殺生的迂腐忌諱。
陸櫻櫻的面色，瞬間又黯淡下去。
她心裏明白，終究是躲不過這一劫，而自己此前所犯下的惡行，只怕是……
但也不容她拒絕，葉法善袍袖一揮，蘇川並未瞧見之前提及的鏡子，只覺剎那間，周遭場景陡然變換。
再也不是茅山祖師峯，而是某處不知名的山林間。
山林中，有一隻正在奔騰的白色小鹿，身上帶着七色花紋。
瞧其體型，應該是年幼時候的陸櫻櫻。
小鹿在山林中歡快蹦跳，不時驚飛林中飛鳥、蝴蝶，看着活潑可愛。
葉法善擡手輕輕一劃，眼前的場景仿若被按下了快進，飛速流轉。
不到半刻鐘，畫面中的陸櫻櫻體型變大了不少。
在林中游玩嬉戲時，碰見一位樵夫失足跌落山崖。
初次見到人類的陸櫻櫻，有些好奇丟下幾個果子，之後幾日也時常過去。
那樵夫靠着陸櫻櫻送來的果子，漸漸恢復了些許體力，最終得以走出山谷。
這幾天，樵夫也時常見到七色鹿的身影，心中早已經驚爲神仙。
下山時，就用林中的山花編了一個花冠，留在樹上後，拜謝離去。
山民走後，陸櫻櫻上前將花冠戴在兩隻角上，開心了許久。
旁邊的趙懷真此時開口說道：“七色鹿天生靈獸，暗合大道，本就該心思純善。”
“莫說食人，就連森林中野獸都極少傷害，這也是我留它性命到現在的原因。”
蘇川此刻也瞧出，那時的陸櫻櫻心思純淨善良，對周遭萬物都帶着幾分好奇，與如今這兇厲的模樣毫無關聯。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難道真的是入了仙庭之後，被脅迫的嗎？
問題的答案，還是要看向眼前場景。
靈鹿頭上的花冠，沒多久便枯萎了。
不過沒過多久，樵夫養好了傷，再度上山。
這次下山時，就帶來的一些黍餅，擺在上次獲救的地方，依然是拜謝離開。
喫到了山中沒有的食物，陸櫻櫻又一次開心了許久，也喜歡上這種幫助別人的感覺。
此後，隨着樵夫時常再村中說起自己見到的七色神鹿，其他百姓上山迷路時，也時常受到其恩惠。
上山朝拜的人越來越多，也有人想要在村中雕刻一個靈鹿木像，祈求神鹿保佑。
陸櫻櫻知道後，就時常跑到村外，偷看木像的進度，滿心好奇雕琢成功後會是什麼模樣。
可就在這時，畫面的中心，悄然換成了村中的一棵大槐樹。
槐樹樹通體黝黑，繁茂的枝葉幾乎遮蓋了半個村子，上面還掛了許多紅繩，旁邊還豎着一塊石碑，上面刻着：長壽槐公，旁邊擺着不少香燭貢品。
看得出，村中百姓同樣供奉着槐樹。
就在靈鹿像鑄造完成的那一天。
入夜時分。
村中槐樹的枝丫瘋狂蔓延，落地生根，化作一條條粗壯的藤蔓。
在大部分人入睡之際，藤蔓悄然摸進屋中。
掀開捂火的爐子，推倒柴堆，扯掉窗戶。
剎那間，烈火熊熊燃起，整個村子即將陷入火海。
七色鹿看到村中火光，迅速衝下山來，愣在化作的火海的村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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