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當街磕頭！
各種手段齊出下，錢順安終於緩緩醒轉過來。
黃羽凡也怕錢順安真死在府衙，趕忙開口：“都在這兒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將那兩道士找出來！”
“不要抓，要請回來。”
他也看出來了，錢順安口中的妖道，肯定是有本事的。
這些捕快要是真找到了，恐怕也抓不住。
就算能抓住，他也不想得罪兩人，免得落得跟錢順安一樣的下場。
這時，人羣中一個捕快小聲開口：“昨天那兩個道士離開時留了話。”
錢順安立刻看過去，急切問道：“留了什麼話？”
王安慶立刻讓開，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衆人身後的瘦小男子身上。
說話的男子捕快有些緊張，往後退了一步：“我……我不敢說！”
“說！不說我現在就弄死你！”
王安慶也開口：“快說，我保你無事。”
聽到王安慶的話，那男子才猶豫開口“那其中一個道士說，要是今天錢典史要找他，就在縣衙門口跪地磕頭，他自會過來。”
黃羽凡眼睛瞪圓：“這種話你也敢說，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其他人繼續找那兩道士，帶回縣衙問話！”
可錢順安反應更加激烈：“你怎麼不早說？爲什麼不早說啊！”
他早已被紅袍的邪祟壓制得沒了半分脾氣。
求生的本能，早已經超過憤怒。
現在只一心想着活命，早就顧不上什麼骨氣了。
黃羽凡在一旁故作訝異：“錢典史不是準備將他們抓捕下獄嗎，怎麼能屈從於妖道？”
錢順安眼神閃躲，有氣無力，連辯駁的力氣都沒有，索性不回話了。
只是對着朱曉巧說道：“娘子，快把我扶到縣衙門口，我要求仙師救命。”
轉瞬之間，蘇川在他口中就從妖道變成了仙師。
來到縣衙門口，此時已是正午，來往行人絡繹不絕。
錢順安又回頭狠狠瞪了那剛剛說話的捕快一眼，要是早點告訴他，他又何必要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
但此刻身體上的痛苦越來越強烈，他根本沒有恥辱的心思了。
當街跪下，路上行人都是一驚，駐足觀看。
錢順安左右看了一眼，眼中怨毒一閃而逝，咬緊牙關，砰一聲磕頭在地。
磕完一個之後，立馬高喊一句：“仙師饒命！我已經知道錯了！”
無人迴應，錢順安再次彎腰，連磕三個：“仙師饒命，我不該心生貪念，不該想要搶奪仙師的功勞，仙師饒命！”
路上的行人本只是匆匆而過，看到這麼多捕快衝出來，都停下腳步，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一看錢順安不僅跪地磕頭，還口呼饒命。
再看他一身破舊且帶着詭異氣息的女子紅袍，既覺得滑稽可笑，又覺得有幾分詭異。
有人湊上前，低聲開口：“這不是縣衙的錢順林錢典史嗎，我之前在青樓見過他，聽說在暗香樓中欠了不少銀子呢。”
“妓館的錢都欠？”
“這算什麼，之前東邊陳員外爭百姓之地，本來早已經塵埃落定，他卻收了銀子重新繪製【手實圖冊】，強幫陳家佔了周遭百姓的地，差點鬧出人命來。”
“我可早就聽說過，只要經過他手的，沒有不交銀子能了事的……”
“這……狗官！”
衆人低聲開罵，他們雖然不知道錢順林爲什麼當街叩首，卻不會放過這個細數他罪過的機會。
人羣之中，有人偷偷將一個爛菜葉丟出來，正好砸在錢順安頭上。
王捕頭瞬間衝出來，拔出腰間配刀，指向圍觀的百姓，說道：“滾！縣衙門口，禁止聚集！”
左右圍觀的百姓見到捕頭抽刀，立刻往後退了幾步，但仍有幾人再低聲怒罵。
那邊的黃羽凡依舊看戲，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錢順安左右看看，還沒見到蘇川的蹤跡，只能搖頭開口：“王捕頭，都是我平日裏是我做的錯事太多，才受到如此懲罰，恐怕只有讓仙師見到我的誠意，仙師才能放過我啊！”
說完，又拉着旁邊的朱曉巧說道：“娘子，快跪下，跟我一起請罪，請仙師原諒我們。”
朱曉巧站在旁邊，只覺得丟人至極，恨不得掩面離開，更別說跪地求仙師饒恕了。
她下意識地扯開錢順安的手，往後退了兩步：“都是你的錯，跟我有什麼關係！”
錢順安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只能拼命扯住娘子的衣袖，說道：“娘子，權當是爲了我的性命，就忍讓這一回吧。”
朱曉巧微微張口，最終還是跪下，不情願的叩首。
王安慶抽刀入鞘，但還是捕快往四周散開，組成一道人牆，以防這些百姓做出其他過激的事情來。
而這一幕被家中的蘇川以及林宗看得清清楚楚。
林宗只覺得心中暢快無比，昨天的怒氣完全消散乾淨了：“這個狗官，原來平日裏做了這麼多惡事，看來昨日的懲罰還是輕了些。”
蘇川也起身說道：“差不多了，我們過去吧。”
林宗卻還覺得不過癮：“不如多看一會兒戲，這會兒城中百姓還沒聚齊呢，只要半個時辰不到，怕是整個嶽州城都知道他錢順安跪地叩首，自述罪行了。”
蘇川卻搖頭：“錢順安作惡多端，但他說到底還是大唐官員，這事我們略作懲戒還能說得過去。至於他此前的惡行，刺史府知道這事後，恐怕也有決斷。”
實際上，蘇川一開始只是打算讓錢順安做個‘印象深刻’的噩夢，沒想到紅娘子的殘袍，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林宗想想也是，說到底他們只是道士，能做的只有警醒，真要懲戒官員，還得靠官府處理。
當兩人走到縣衙門口時，錢順安已磕得額頭血紅，氣息也愈發虛弱。
但當看到穿過圍觀人羣走過來的兩個道士，眼睛還是猛地一亮，拼命向前挪去：“仙師，饒命啊！”
“我萬不該對仙師的功勞起貪念，還請仙師饒我一命！”
蘇川看了一眼，這紅娘子殘缺紅袍中的煞氣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竟然真的差點要了錢順林的命，不愧是出自黃泉老母的手筆。
不過，蘇川面上自然不會承認這是自己造成的，只是故作不解的開口：“錢典史，你不是說幫我把這斬殺紅娘子的信物呈遞給大唐官府領賞金嗎，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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