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進長樂鎮，寶馬惹人
趙懷真神色凝重，緩緩說道，“我白日查遍雲篆天書，那並非道門符印，而類似於南疆鎖魂蠱，現在看不出端倪，一旦激發就會讓神魂被施術者所控，稍有違背就是身隕道消。”
張靖風猛然扭頭看去：如何破解？
說話時，張靖風已經下意識握緊雙拳，袖口金線繡的龍紋在月光下微微顫動
“沒有應對之法，但茅山三清池可滌盪神魂，摘去鎖魂蠱就成。”
聽到洗滌神魂就能去除鎖魂蠱，張靖風明顯鬆了口氣：“我還是先回龍虎山，請師尊出手也是一樣。”
事關神魂，張靖風還是不想讓外人蔘與。
趙懷真對張靖風的選擇也沒什麼意外：“也好，那就儘早回去，解決之前不要將他帶回嶽州城。”
張靖風雙手負背，雙拳握出咔咔脆響，緊盯着嶽州府廟方向，恨恨開口：“等斬了黃泉老母后，我必定要再將這嶽州府君一劍砍了！”
“放心，他剛以一城百姓作爲籌碼，早已沒了執掌一城的資格，到時候饒不了他。”
說話時，趙懷真從懷中取出一個墨色玉盒，其中靈草扭曲如蛟蛇：“這是溫養神魂的千年聚魂草，若是林宗神魂有傷，用這個可以幫助神魂恢復。”
“我龍虎山自有靈草。”張靖風只掃了一眼，並沒有接手的意思。
“這只是我的心意，你有個好徒弟。”
“你要是還在意百年前的事情，我可以再次給你道歉，當時是我年少輕狂，口無遮攔，也不用記恨到現在。你總不會越老心眼越小吧？”
“行了。”張靖風一把從趙懷真手中接過盒子，“明日我便離開嶽州城，什麼時候斬石虎，滅黃泉，你記得通知我。”
“放心，到時候必定讓你砍上最後一刀。”
次日天明，蘇川幾人就在門口爲張靖風和林宗幾人送行。
“張師伯，林兄……我還沒好好謝謝兩位，就這麼匆忙離開。”
李成凡現在的狀態已經比昨日好了許多，額頭的白髮也漸漸有了些黑色。
莫說李成凡，連林宗也沒想到師父突然決定要走，還走得這麼匆忙。
張靖風朝着幾人拱手：“趙道友，宗門還有事，我就不在這裏多留了。”
趙懷真拱手：“保重。”
“保重，不必遠送。”
張靖風說完，手中袍袖一甩，轉身之時已走出數步。
林宗慌忙伸手告別，匆忙跟上張靖風的步子。
可還是忍不住開口發問：“師父，怎麼突然走的這麼急。”
張靖風回頭看着徒兒，和平日一般無二。
昨日也從趙懷真口中得知，那鎖魂蠱沒有發作前，只能略微影響行爲。
可一旦中蠱人知道鎖魂蠱的存在，蠱蟲便會立即活過來。
這也是爲何，不論趙懷真還是張靖風都瞞着林宗的原因。
林宗只隨口問了一句，對上張靖風的眼神卻有些手足無措了。
“你這小子，難道忘了你天縱師兄的屍骨在外邊，不趕緊給他收屍去！”
林宗猛地睜眼，一拍腦袋：“我……我在黃泉界走一遭，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師父快些！”
……
送別張靖風師徒，蘇川三人也回到了嶽州城的居所內。
趙懷真將蘇川和李成凡叫到屋內，少有神情莊重的坐在正位。
李成凡和蘇川坐在下方，李成凡突然輕笑出聲。
蘇川扭頭看去：“師兄笑什麼？”
“我此前怎麼也沒想到，今生還有機會和你一同聆聽師父教誨啊。”
“師兄，往後日子還長着呢，這有什麼開心的？”
“哈哈哈，也是，只是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我竟然還能還陽啊。謝謝你師弟，若不是你……”
即便是已經還陽幾天，仍讓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一度懷疑這是不是孽鏡地獄中的幻境，只爲迷惑他的心神。
上面的趙懷真敲了敲面前的桌子，開口說道：“行了，我有正事要說，不要喧譁。”
李成凡和蘇川立馬正色起來。
趙懷真先是看向李成凡：“成凡，你身體實在太過虛弱，現在神魂仍舊沒有和軀體完全融合。”
“要是沒有我看護，還有神魂離體的可能。”
“多謝師尊庇護。”李成凡也是修行者，自然知道他這種狀態有多麼危險。
尋常修行者，如他這樣神魂離體這麼久，根本就沒有還陽的可能。
他這是趙懷真硬生生地用祕法將魂魄重新塞進了身體。
但即便如此，也不知多少日才能夠恢復生前的狀態。
“所以，你之後還是要回茅山，就去祖師峯上掃地一年，一年之後應該能好上不少。”
李成凡面色一喜，但緊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祖師峯上不是禁止外人進入嗎？”
“你是我的徒弟，他的徒孫，哪裏算是外人！”
“放心，我作爲師尊最得意的弟子，這點要求還是能答應的。”
李成凡表情有些怪異，他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好。”
說完，趙懷真又看向蘇川。
“蘇川，本來是想讓成凡和你一同去長安，他對那邊地界熟悉，也算有個照應，現在這狀態恐怕是隻有你一人能去了。”
“師尊放心，韓羽師叔和薇兒師妹還在長安城中呢，我去了也能找他們。”
從梓州城分別後，韓羽和木薇兒就被邀請到了長安，幫忙佈置法陣，現在應該還沒離開。
他現在過去長安應該還來得及見上一面。
“嗯……”趙懷真微微點頭：“此去路遠，你又在黃泉折損不少法寶，我就再傳你一門神通。”
蘇川猛地擡頭，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啊。
“多謝師尊傳法！”
趙懷真並沒有急着傳法，反而先問了一句：“你如今掌心雷練得如何了？”
蘇川擡手，其中雷光遊走：“我此前又從敖鴻那裏得了一枚雷杏，又得了祖師賜下的仙果，現在我掌心雷的威力，應該不輸五雷符了。”
當然，這只是指普通的五雷符。
比起他用造化爐升階的五雷法符，終究是差了一些。
而掌心雷雖說施法速度更快，但範圍則小了不少，所以真正戰鬥中蘇川倒是用的不多。
那邊李成凡震驚地扭頭看來：“師弟你的掌心雷，威力已經要比五雷符還要強了嗎？”
蘇川：“只是僥倖有些奇遇而已。”
說起來，蘇川也沒真的全心全意修行掌心雷，當時只當是輔助法術。
現在能修行到這種地步，還真只是湊巧而已。
上面的趙懷真看來：“他都已經是築基圓滿境界了，你這個師兄纔剛剛築基，還有臉驚訝。”
“額……”李成凡本想說自己在黃泉界中耽擱了修行。
但想一想，就算是他沒有耽擱，恐怕現在也到不了築基圓滿境界，更何況蘇川還比他晚修行了這麼久。
最終也只能說一句：“師父，我天賦已經算是不差了，但誰讓這小師弟是個妖孽啊。”
蘇川的修行進度，簡直打亂了他此前所有的修行認知。
讓他懷疑身邊坐着的不是人而是妖孽，恐怕也只有天地不容的妖孽，纔有這種修行進度吧。
“我看你像個妖孽！”趙懷真怒目一瞪：“行了，你先出去等着，這神通你現在聽了也白聽。”
李成凡起身朝外走去，嘴裏還在嘟囔着：“妖孽，妖孽啊……我真是撿回來個什麼怪物。”
等李成凡嘀嘀咕咕地走出房間之後，趙懷真纔看向蘇川：“全力施展一發掌心雷我看看。”
“啊？可這房間……”
他們現在住的是在嶽州城中租的一處民房。
他要是全力施展掌心雷，這屋子恐怕得毀一半不止。
“放心，全力施展就行。”
看着師父篤定的樣子，蘇川一擡手，掌中雷光閃爍，逐漸蔓延至整個手臂。
隨着一聲輕喝，雷蛇狂舞，覆蓋整個房間。
蘇川掌心之中，轟出一條粗壯的雷柱。
眼見就要將屋子徹底轟碎，趙懷真擡手直接迎上雷柱，所有的雷光在一瞬間消失於無形，只留下一縷飛煙。
“嘶……你這雷法。”
蘇川擡頭看去：“師父你的手好像有點黑……”
“沒事，就你這掌心雷還能傷得到我不成……咳咳，不過威力確實有些超乎意料。”
趙懷真將手往後一背，開口說道：“不錯。”
“掌心雷雖然是術法，但自體內而發，更是淬鍊周身的雷法。”
“你掌心雷到了這種境界，已經可以學習其他雷法了。”
蘇川身體不由前傾：“難道師父要傳我雷法神通？”
掌心雷終究是限制太多，以至於他現在修行的也越來越少。
別人畫五雷符或許需要時間。
但對他來說，只需要放進造化爐中淬鍊就行，與之相比，掌心雷的性價比就低了許多。
“嗯，今日我就傳你天罡五雷正法，此法爲茅山第一雷法神通，你若學會，此後斬妖除魔更是簡單不少。”
“天罡五雷正法。”蘇川不由吞了吞口水，敢冠以天罡二字，那必定是了不得的神通。
而且師父還明說，就是茅山第一雷法神通！這威力還能小了。
他本來還嫌棄掌心雷的威力有點小，但現在看來……這掌心雷原來是天罡五雷正法的前置法術。
沒有此法淬鍊身體，也不能修行雷法神通。
趙懷真輕應了一聲，在蘇川面前踱步解釋：“茅山第三代掌教，於羅浮山雷暴中悟道，以《上清大洞真經》爲基，融合天罡星煞之力與五行雷炁，創此斬邪滅祟的無上正法。”
“此雷法僅傳茅山嫡脈弟子，且需品行端正、得祖師認可，纔可掌馭天罡五雷。”
蘇川擡頭：“那師父，我現在算是得祖師認可了嗎？”
“別廢話。”趙懷真在他面前站定，開口打斷。
“今有茅山第十七代弟子蘇川，斬妖魔，救蒼生，品行端正，心念純良，已將掌心雷修至大成，特請祖師賜法。”
說話時，趙懷真掌心一個五色雷種漸漸凝實。
“靜息凝神。”
隨着一聲輕喝，蘇川立馬收斂心神。
趙懷真雙指在蘇川眉心畫出天罡星圖，往前一推，雷種飛入蘇川腦內：“九霄應元府，開！”
穹頂霎時裂開五色雷渦，青赤黃白黑五道雷光糾纏成荊棘狀，自蘇川百會穴貫入。
雷種入體之時，蘇川脊骨發出琉璃碎裂聲，皮肉下浮出天罡雷紋的刺青輪廓。
但雷種一入經脈，立刻躁動的四處亂撞，蘇川只感覺一千根針在周身筋脈穿刺，七竅中有雷光閃爍，不由的痛呼出聲。
同時也盡力驅使元氣，想要將雷種存入丹田之內。
趙懷真手上也沒停着，翻掌祭出三清雷池砂，彈指間在蘇川周身佈下雷火屏障。
那些沙礫觸肉即燃，將溢散的雷煞逼回奇經八脈。
蘇川七竅噴涌的電光裏，隱約浮現三十六天罡星宿虛影，最終凝成米粒大小的雷核沉入氣海。
直到雷種沉入中丹田精元之中，蘇川才長舒一口氣，口中吐出黑煙。
“雷種入體，你已經算是入了引雷境。”
趙懷真也擦了擦額頭汗水。
這種天罡五雷種看似簡單，實在要凝聚雷種，還要安然種進去，耗費的靈氣極大，即便是趙懷真也有些消耗過度。
蘇川並未睜眼，仍在一點點體會天罡五雷種，想要勘透其中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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