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三個要求，李世民的震驚
當時爲了落下黃泉雨、找出那些奪人陽壽的惡鬼，嶽州刺史也參與其中。
於是蘇川立刻說道：“陛下若不信，可以發信詢問嶽州刺史。當日，我們爲了除去城中惡鬼、救下百姓性命，特意請嶽州刺史讓城中百姓當夜躲在家中，以免被惡鬼所傷。”
“此事發生在嶽州城，熊旭毫無作爲，本就是失職。”
李世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哦，竟有這等事？”
“不過……”李世民眼中多了幾分笑意，“嶽州城距離長安千里之遙，實在多有不便。等他傳來信件，不知要到何時。”
蘇川這纔想到這茬，早知道就該讓嶽州刺史給自己留封信，蓋上刺史印璽，應該就能取信於李世民。
只可惜當時沒想到，現在纔想起來，已然晚了。
“或許，嶽州刺史已向陛下報告此事，只是信使尚在路上，說不定要不了多久，陛下就會知曉嶽州城發生的事。”
李世民此刻的目光從蘇川身上移開，看向一直坐在下面默默飲酒的一人：“魏徵，我聽說你時常做夢，還與長安城的城隍在夢中下棋，可有此事？”
坐在旁邊昏昏欲睡的魏徵，突然被點名，立刻從席上起身，說道：“那些都是微臣做夢後的胡言亂語，作不得數。”
李世民擺擺手，笑道：“最近長安城中傳得神乎其神，都說魏愛卿能夠通神。既然你真有這本事，那就趁夜在夢中問問長安城的城隍，嶽州城的府君熊旭究竟爲人如何，是否盡忠職守。”
蘇川看向魏徵，又是一個在史書上留名之人。
面容清癯，兩鬢微霜，身形略顯單薄，卻透着一股沉穩堅毅之氣。
前世演義小說中也提到，涇河龍王因犯天條，監斬官正是魏徵。
龍王找李世民求情饒命，李世民便拉着魏徵下棋，想讓他沒時間去監斬涇河龍王。
卻萬萬沒想到，魏徵就在夢中斬龍，取下了涇河龍王的頭顱。
現在看來，魏徵能在夢中通神，也不是空穴來風。
見李世民這麼說，魏徵一臉爲難地點點頭，說道：“既然陛下下令，臣只得一試。若是不成，還請陛下勿要怪罪。”
李世民哈哈一笑，說道：“此等傳說之事，我也只是隨口一說，不管是真是假，我又怎會怪罪你？”
說到這，李世民再次看向蘇川：“這第一請原來是爲嶽州百姓而請，快說說剩下的吧。”
蘇川點頭：“第二，我想要陛下寢宮之木。”
一臉好奇的李世民聽到蘇川這麼說，不由得一愣，開口說道：“你要我寢宮的木頭做什麼？”
“我寢宮之內用的木材，也並非什麼稀世珍寶。你若是想要，我大可以給你全新的木材，幫你修一座道觀也行。”
這時，蘇川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並非要木材，而是要陛下寢宮之木，這是用來對付那突厥的巴特爾的。”
李世民聽完眼前一亮：“道長已經有了得勝之法不成？”
蘇川：“突厥的巴特爾，用祕法成了天命之子，有天命庇護，常人都贏不了他。我需要借陛下的天命，破了他的天命，才能贏了鬥法。”
“好好好！”李世民面色大喜：“不過是幾塊木頭罷了，明日，明日我就將寢宮的牀榻、傢俱一同搬出來，任由你取用。”
“只要能勝，朕即便是住在柴房又如何！”
蘇川也沒想到李世民如此大方，要將整個屋子拆了給自己。
這樣怕是能多造幾支震天箭了，也不用再去想那遺落在黃泉界的三支箭了。
借李世民天命，應對巴特爾，又多了幾分把握。
當即躬身開口：“多謝陛下。”
“應當是朕謝你，爲朕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只要你能得勝，想要任何賞賜，儘管開口。”
“哦對，還有第三，愛卿速說。”
蘇川這才繼續開口說道：“第三，我要一件名爲破羯箭的寶物。”
“此物事關天下蒼生，應該在陛下寶庫之中，還需陛下找到交給我。”
一聽到天下蒼生，滿座官員都來了興致。
李世民自然也有此問，開口道：“那破羯箭到底是何物？竟然能關乎天下蒼生。”
雖然蘇川說在他的寶庫中，他卻沒有一點印象，自然要問個清楚。
蘇川：“此事還跟那嶽州城有關，嶽州城惡鬼害人，就是因爲黃泉老母妄圖謀奪凡人壽元，突破鬼仙境界。”
“要是讓她得逞，率領地府衆惡鬼重返陽間，到時候這世道可能又要變成四海淵黑、中原血紅的景象了。”
一提到五胡亂華，下面飽讀詩書的文武官員，皆是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那樣的世道，沒有人想真正經歷一次？
就連一向心無所懼的李世民，也倒吸了一口涼氣，開口問道：“蘇道長所言當真？”
蘇川點了點頭，鄭重開口：“我自嶽州城奔襲千里前來長安，便是爲了除去這惡鬼，阻止黃泉老母成就鬼仙。”
李世民稍稍定了定神，問道：“那有了這破羯箭，就能除去這黃泉老母嗎？”
蘇川並沒直接應下：“想除去黃泉老母，先得除掉她座下名叫石虎的大將，破羯箭正用在此處。”
“石虎！”一聽到這兩個字，下面赴宴的官員都不由的倒吸一口氣涼氣。
“怎麼，難道那惡鬼還在人世嗎？”
“不可能，他早已經死了不知多少年了，怎麼可能還活着？難道是化作厲鬼了？”
杜如晦再次對着蘇川開口：“你怕不是在危言聳聽，石虎又怎麼會還活着，甚至還危害人間。”
蘇川也看出來，杜如晦不喜道士，也不慣着他，斜眼看去：“前隋皇帝楊廣，尚能夠用邪法化作殭屍重返人間。那石虎也曾自封爲帝，屠戮漢人，不知數十萬衆。死後化作惡鬼繼續作惡，又有什麼稀奇的？”
“杜相公難道是眼盲耳聾，從看看世間事嗎？”
杜如晦的臉色立馬變得鐵青一片，可一時間竟然無可辯駁。
其他人也不顧的這爭論，低聲討論起來。
說起黃泉老母，他們只覺得名字響亮，心中雖畏懼，但沒什麼感覺。
可要說起石虎，每一個讀過史書的人，都知道這是怎樣一個兇殘至極的胡將。
石虎在位期間，窮兵黷武，大肆徵發民夫，修建宮殿、園林，致使無數百姓家破人亡。
又嗜殺成性，不僅隨意屠戮朝中大臣，還常常對普通百姓痛下殺手，曾下令將數萬漢族女子充作軍糧，稱之爲“雙腳羊”。
這般惡行，光是聽聞，便足以讓人心驚膽戰。
李世民此時也有些方寸大亂。
前面有楊廣化作殭屍禍亂人間，現在又冒出一個不知從哪來的惡鬼，要帶着萬鬼衝入陽間。
手下鬼將竟然還是前曾經犯下滔天惡行的石虎，怎能讓他鎮定下來？
關鍵是他正準備對突厥用兵，國內要是再出亂子，又如何能出兵突厥。
“蘇道長，快說說應對之法。”李世民聲音也沒有之前的隨性，反倒是多了幾分緊張。
蘇川見文武百官終於安靜下來，纔開口說道：“當年石虎作惡多端，冉天王冉閔找來三百鍊氣士，煉製了釘魂書和三支破羯箭。”
“如今，我們一定能用釘魂書釘死石虎的魂魄。我已經找到了兩支曾經釘殺冉閔的破羯箭，最後一支就在大唐皇宮的寶庫之內。”
“只要陛下將破羯箭給我，除去石虎後，就能斬殺黃泉老母，她自然無法再帶着黃泉惡鬼肆虐陽間。”
“當真可殺？”
蘇川緩緩點頭，說道：“此次斬殺黃泉老母，並非我茅山一家之事，修行界的多位大能都會出手，定能阻止她成就鬼仙。”
“好好好。”李世民沒了之前的輕鬆愜意，臉上滿是急迫，喊道：“來人，快去找到破羯箭，以最快的時間送給蘇道長。”
“此事，可需要袁天罡天師助力？”李世民左右看看，纔想起袁天罡並未在席中，開口問道，“袁天師爲何沒有過來赴宴？”
一直在旁邊侍奉的內侍立刻答道：“袁天師和茅山的韓羽真人正在加緊繪製兵陣圖，不過今日我跟袁天罡說了要召見鬥法之人，他說會過來看看。”
“好。”李世民點點頭，一切以準備出兵突厥爲重，這是他下的命令，也不能怪袁天罡沒來參加這場宴會。
說完，又看向蘇川。
說道：“黃泉之事，要儘快處理，找到破羯箭之後，蘇道長迅速返回嶽州也行，鬥法之人另外尋找也行。”
蘇川也看出來，李世民對嶽州城的重視程度比自己預想的還要高。
甚至連鬥法也可以不讓他參與，只讓他趕着回去除去黃泉老母和石虎。
鬥法輸了，也不過是士氣上受挫幾分而已。
可要是真讓黃泉老母成就鬼仙，到時真的會陽間大亂。
要是和突厥交戰之時，國內被惡鬼肆虐，腹背受敵之下，他這天下又如何能坐穩？
蘇川此刻語氣反而放緩：“陛下不用着急，黃泉老母最快也需要一年之後才能成就鬼仙，而我等召集各方修行界大能，也需要數月到半年的時間，我也不需要急着趕回去。”
李世民這才稍舒了一口氣：“如此甚好。”
稍稍平靜一下後，又看向蘇川：“蘇道長的三個要求已經說完了？”
“嗯，只這三個要求而已。”
“可……可這三個要求，都是爲蒼生計，沒一個是請賞啊。”李世民看着蘇川反倒是有些愧疚。
本以爲蘇川一下提出三個要求是恃寵而驕，可沒想到這三個要求，沒一個是爲了自己。
這讓他說出去的封賞，反倒成了虛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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