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平局的羞辱
即便命中，也未必能將巴特爾置於死地。
正因如此，蘇川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用箭將巴特爾一擊必殺。
蘇川前兩箭根本沒用震天箭，只是普通的破甲箭。
爲的，也只是放鬆巴特爾的戒心。
而最後一發，如流星般飛射出去的震天箭，目標直指鴻臚寺內突厥使團的居所。
準確地說，是供奉在西廂房的轉輪王神像。
憑藉震天箭以及龍枕木上沾染的李世民氣息，鴻臚寺對這一箭的攻擊並未抵禦，任由其長驅直入。
震天箭的威力，一箭射出竟將整間房屋轟然射塌。
其鎖定的轉輪王雕像自然無法倖免。
在震天箭射中瞬間，便被一箭貫穿。緊接着，雕像被箭上沾染的轉輪王氣息，被大唐國運、龍氣炸成無數碎片。
其僞造的天命在真正的天命面前，毫無抵抗之力，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而巴特爾，自然被其反噬。
巴特爾捂着胸前不斷噴血的傷口，難以置信地瞪着蘇川，聲嘶力竭地吼道：“你！你到底幹了什麼？”
“我？我做了什麼……”蘇川提着戮仙劍，一步一步緩緩走近：“我不過是取走了不屬於你的東西，現在看看沒了鬼物的幫助，你還剩幾分本事。”
巴特爾喉嚨間爆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脊背之上，圖騰紋身瞬間亮起，一頭蒼狼虛影騰躍而出。
蒼狼張開利爪，自蘇川背後撕開空間，利爪撓向蘇川頭顱。
可蘇川身形一轉，只有數根長髮被狼爪斬斷。
毛髮還沒落地，就化作了新的蘇川。
五個蘇川，四個身上符文光芒不斷閃爍，同時使用聚形散氣，消失在原地。
只有一個，留下對付那自虛空中跑出來的蒼狼。
巴特爾已經習慣於轉輪王給的第六感感知敵人，現在天命已丟，確實連基本的感知都做不到，根本找不到蘇川在哪。
只得拼命後退，目光左右巡視，想要快速戒備。
可，身前一抹紅光閃過。
巴特爾終於看到了，擂臺西北角，站着一個蘇川。
並未上前，手中只拿着一個銅鏡。
鏡子一照，他只覺得身體滯澀，根本挪動不了，甚至神魂、血肉都在消融。
“吼！”
巴特爾如同困獸一樣嘶吼，想要強行掙脫陰陽鏡的控制。
這時，蘇川從聚形散氣中現身，正落在了巴特爾的身前。
左腳擡起，一腳踏碎巴特爾的右膝。
黑色鮮血順着脛骨噴出，在地上集成一個小窪。
劇痛之下，巴特爾身上，浮現出轉輪王的惡鬼虛影，正在拼命離體而已。
巴特爾雙目迸射出刺目的血光，口中噴出本命精血，想要再次聚力。
然而，誅仙劍飛回，從其背後再次灌入，刺入丹田一絞一纏，丹田被破，巴特爾周身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看着巴特爾背後，不斷掙扎着的惡鬼虛影。
蘇川手掐劍指，口頌真言：
“天罡借法，五雷正行！”
“吾奉太上律令，誅魔！”
五色雷光，從空中轟然砸向。
骨骼碎裂的聲音被雷霆轟鳴聲徹底淹沒。
巴特爾暗紅色的皮膚一寸寸龜裂開來。
當最後一道護體罡氣被天罡五雷劈開時，漫天雷霆，剎那間蒸發了他所有反抗。
當雷霆全部收束回蘇川體內時，被轟成焦土擂臺，巴特爾的身體已經不成人形。
“所以，這就是你沒了天命庇護後的實力？”
蘇川踩在巴特爾的殘軀上，冷冷說道：“你被所謂的神佛轉世迷了心智，早忘了自己真正的實力。”
“不……”巴特爾掙扎着想要起身，拼命搖頭：“不，不，那纔是我真正的實力，我本就是天命之子！”
“認輸吧，我可以暫時留你一命。”蘇川平靜地說道。
“不可能！我絕不認輸！”
巴特爾嘶吼着，想要再次衝上來。
然而，任誰都能看出，他此刻已是強弩之末，根本不可能再是蘇川的對手。
幾次掙扎着想要起身，又再次被死死踩住。
此前有些緊張的李世民，儘量壓住臉上笑意，側頭看向一旁的艾爾江，開口說道：“國師，您不如勸勸他認輸吧，這只是演武大賽，一直鬧出人命總歸不好看。”
艾爾江此刻面色陰沉如墨：“這是他自己的決定，生死與我無關。”
巴特爾確實是他寄予厚望的弟子，本指望他能在這次演武大會上大放異彩，爲突厥重新樹立威望。
可如今巴特爾被打成這副悽慘模樣，再看旁邊突厥各部族畏懼退縮的神情。
艾爾江深知，自己千辛萬苦謀劃的這次演武已然徹底失敗。
不僅未能達到預期目的，反而讓突厥各部族對大唐心生畏懼。
若李世民之前所言屬實，那麼從這次演武結束後，恐怕不止十幾個部族會向大唐示好。
若大唐真的準備和突厥開戰，這場演武定會影響雙方士氣。
此消彼長之下，突厥在未來的戰爭中的勝算，恐怕還要再降三分。
而他們……恐怕也不得不答應轉輪王更多條件。
想到這些，艾爾江只能將滿腔怒火發泄在巴特爾身上。
而且，巴特爾即便戰死，回去還能落個英勇之名。
可現在，要是苟且偷生，回到突厥後還會遭受萬般唾棄，那時的待遇或許還不如死了。
所以，即便眼見巴特爾根本沒有再戰之力，艾爾江也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
蘇川見巴特爾又不顧一切地衝過來，索性後退一步，誅仙劍從手中疾飛而出，直接貫穿了四肢，焦臭的鮮血再度噴涌而出。
巴特爾又一次重重倒地，口中不斷嘔出黑色的鮮血，卻依舊掙扎着想要起身。
一旁觀戰的金吾衛看到這般慘狀，心中同樣膽寒。
若是常人，遭受如此重創恐怕早已喪命。
只是戰戰兢兢地開口問道：“巴特爾，你可要認輸？”
巴特爾用殘缺的雙臂艱難撐起身體，咬牙說道：“不認輸！”
蘇川見他如此固執，無奈地嘆了口氣，右手一擡，陰陽鏡再次亮起。
剛掙扎着要從地上爬起來的巴特爾，眼前陡然一黑。
他拼命想要掙脫，可沒有一點作用。
“認輸吧，我饒你一命。”蘇川說道。
“我沒輸，我沒輸！”
巴特爾不斷嘶吼掙扎，將擂臺的青石磚砸出一塊又一塊裂痕，聲嘶力竭地嘶吼着，依舊不願承認自己已然落敗。
蘇川盤膝坐在擂臺邊緣，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他心裏清楚，此人已被轉輪王的鬼氣侵蝕，即便不殺他，也時日無多。
況且今日朝貢大典，本就不想沾染太多血腥，他便決定不取其性命。更重要的是，之前程處弼已經斬殺了一名突厥人，若他再殺一人，反倒顯得大唐不通情理。
“國師，您是否要替巴特爾認輸？”李世民再次側頭看向旁邊的艾爾江。
艾爾江閉上眼睛，沉默不語。
李世民嘴角微微上揚，擡手說道：“罷了，這本就是一場演武，旨在讓突厥各部族與大唐的武者、修士相互交流，何必弄得如此慘烈。這樣吧，既然巴特爾不願認輸，此戰便算作平局，如何？”
“平局？”此前兒子被羞辱的尉遲敬德直接站起身來，說道，“陛下，誰都能看出勝負，怎能說是平局？”
後面立刻有不少人附和道：“沒錯，那巴特爾早已毫無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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