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下山
“轉承顧觀主，就說山上來客”顧謀輕輕拉了一下就要說話的小悠
“請貴客稍等”道姑聽到顧謀的話固然一愣但是馬上回應，輕關上門迴轉通報
“哼，久行師叔的豔福不淺啊，這姐姐做他女兒也小吧”小悠也看出了那道姑想必應該是顧久行的身邊人
“呵呵，各有自愛，所求所得安知非其願，這女道是心甘情願的就好”
“師兄，爲什麼我們不直接進去，自家地方還要通報，久行師叔架子好大啊”
“小悠，別亂說，久行師叔院內有客”“你怎麼知道？”小悠不解
顧謀也不回答，笑笑，門應聲而開，顧久行走了出來，看見兩人就哈哈大笑“小悠，是不是正在埋怨叔叔架子大啊”
“呃，他怎麼知道”小悠低聲嘟囔了一句
“小謀，小悠快進來，抱歉啊師叔在院中待客，來來來，。。。素雲，把我的紫雪煙取來”
隨着顧久行，顧謀和小悠走進了院中，穿過中堂，進入二進院中間的會客廳
那個俏麗的女道法名素雲，跟在三人身後，聽着顧久遠要她去取紫雪煙，一愣，紫雪煙是一種茶，採至雲南和滇區的高山之上，產量十分少，貴自不必說，主要是一般人有錢你買不到啊，顧久行有一小罐但是極少用來待客，這兩個少年男女原以爲是觀主的後輩，莫非身份大有來頭，想着便走着小心翼翼了些
顧謀在客堂之外停下腳步“師叔，你在待客，不方便的話我們在偏房等你也好”
“不用不用，他們也是在等你！”顧久行神祕一笑，拉着某某進了屋內
屋裏一張整棵金絲楠原木橫切雕制的長茶桌，擺在正中，一主位七客位，左手邊的三個位置已經坐了一男兩女三個人，男子是個老者，約有七十歲上下，花發無須，一個少婦三十七八，風韻猶存，年輕時候定是個美女無疑，最後一位是個少女，背向顧某某，淺綠色暗花露臂長裙，披肩長髮散在背上如同流瀑，腰身纖細不堪一握，應也是個美女。
顧小悠也在打量這三人，三人身旁不遠站着一位約有兩米高的健碩青年吸引了顧某某，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短髮如針，殺伐之氣外露，微微泛着古銅色的面龐，目光深邃不露神色，應該是軍旅之中的武道高手，應該是這一行人的護衛之類，看來這三個人世俗的身份不低，顧某某對這個青年護衛倒有一絲絲興趣，他看得出，這是個沒少沾血的主兒，在顧某某的神識之中，這個人被籠罩在一層血紅色的火焰之中，那是磨魂業火，殺生者多到一定程度都會有，一般人感覺到的殺氣就是這種東西散發出來的，他這麼濃厚的磨魂業火，應該殺了不少人，如果不是那一層在業火之下隱隱的銀色籠罩，他活不了幾年，那層銀色纔是顧某某最看重的，那是浩然正氣，只有正直無暇本心通明的人才會有機會被浩然氣圍繞，阻擋着那不停磨鍊靈魂的磨魂業火。
此人不錯，這是顧謀對他的評價，有機會可以結識一下，那層業火他有辦法除掉，雖然有浩然氣阻擋對他身心無礙，但是這業火可以勾動他的殺戮慾望，一旦稍有沉淪，浩然氣散，他就會馬上遭天譴受劫難，天道不阿，無論你所爲何由必有因果。看緣分吧
“老郭，我給你介紹”
顧久行進屋便喊了一身，三人均站立起來，背對着顧某某的少女也轉過了身形，一張精緻美麗的少女臉龐出現在眼前，和旁邊的少婦有些相像，應該是母女，大約十七八歲，應該比小悠小一些，身材清瘦，不如小悠的凹凸有致。只是，少女目光微暗，面色蒼白，櫻脣無色，應該是久病之姿。
“郭老，這就是我給你說過的高人”
郭姓老者老微微一愣，“這兩位是？”
顧久行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似乎是一種禮，才正色道“崑崙道千機天師，顧謀”
顧謀只是點點頭，微微一笑“久行師叔，不用多禮”
郭興軍看着顧久行行禮正色，望向顧謀的目光便是一緊，顧久行是什麼人？他太清楚不過，兩個人是莫逆之交，二十多年的交情了，雖然那個禮他不懂，但是語氣裏的恭謹他卻聽的清清楚楚。這個便服的年輕人身份不一般啊，崑崙道？崑崙道？山上人！這個年輕人是山上人，顧久行居然幫他找了一位山上人！郭興軍久居高位，對山上人並不陌生，但是這些人一般不理世事，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和他們有交集，世俗世界的宗教流派不過是這些上山勢力的投影，冰山一角而已。
“幸會，幸會”
打過招呼，衆人看着顧久行把主位讓給顧謀，大家也就明白，這位樸素穿着，神色溫和的年輕人才是今天的正主。
顧久行親自上手煮了一壺紫雪煙，給大家分杯，郭興軍端着茶輕抿了一口，笑罵顧久行了一聲老奸巨猾，揶揄顧久行“顧掌門，要不是顧天師，是不是你就不拿出來了，兩千萬一兩的紫雪煙，我得多來兩口，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他說完，身旁的母女二人也笑了笑。
“呸，你那兒好東西少了？羨慕個錘子，五十年的茅臺也沒見你分我一瓶啊！哼”顧久行也懟了回去
“在這兒等着我呢，老狐狸，行，行，行，小茹的病好了，我用它擺宴席，我就藏了三瓶全給你整上”
“好”
看着她們鬥嘴大家也都笑笑，小悠卻對這茶不感興趣，嘟囔了一句“這茶一般啊，還沒哥哥的野茶好喝呢”
衆人也是一愣，轉而看看顧謀
顧謀笑笑，沒有說話
顧久行怔怔的看了看小悠“小悠啊，你哥哥的茶是一般人喝的嗎？也就你不當回事，嘿嘿，我們可沒有你那福源，你問問你老爹去，看看他能不能想喝就喝！”說完瞄了瞄顧謀
小悠一愣，估計師兄哥哥的茶有什麼特殊，自己倒是從來沒有在意過
“久行師叔你別再那邊泛酸，想要就直說，過段時間你上山上草堂去拿一些”顧謀笑笑，戳破了顧久行的詭計“今天來你這裏也算是做客，我身上帶了一些，你換個炭爐，我泡幾杯給大家嚐個新鮮”
“素雲，換爐”顧久行吼了一嗓子，把大家嚇了一跳，但是這反應倒是引起其他人對這茶的興趣
“久行師叔應該有存着有崑崙雪吧”顧謀看了看顧久行，顧久行點點頭“有”交代了素雲去取。
一直未開口說話的病態少女，郭興軍的孫女郭茹突然問道“崑崙雪是什麼？”
顧謀看看小悠，小悠眨眨眼，“不會是你草堂後的那片雪峯上的雪吧”
“對”
大家看着素雲端上來一個冒着絲絲寒氣的方形玻璃樽，嘖嘖稱奇。顧謀扔了幾塊木炭在爐子，手指在爐中點了點，一蓬青色的火苗升騰而起“久行師叔的炭不錯，下次給我帶一些到山上”顧謀邊說邊做，全然不顧一桌人的目瞪口呆，換杯，取雪，提壺，架火，顧久行長長吐出一聲讚歎“真的是爐火純青啊，你這五行之術越發讓人驚歎啊！我估計那幾個老傢伙也到不了你這種手段啊。。。”郭興軍一行更是張目結舌，驚詫無比。
顧謀笑了笑，擺好了七盞新杯，不知什麼時候，手中多了一個薄薄的黃紙包，拆開是一小疊金色的葉子，葉如嫩柳抽芽，顧謀掃視了一圈衆人，點了點頭開始分茶，五隻茶杯各一枚金葉，一隻茶兩枚，一隻卻掐了半枚，顧久行若有所思，顧小悠根本沒在意，郭興軍卻皺了皺眉，略有不滿，每個杯子只有一枚葉子也就罷了，這半枚算怎麼回事，這茶再金貴也不至於如此小氣吧！
顧謀沒有理會郭興軍，倒是衝着他身後的銅色面龐健碩男子點點頭，“這一杯是你的，你煞氣業火纏身，雖然浩然氣可以護你周全，但是煞氣會影響你的心境和情緒對你做事和武道修行都有不小的害處，這茶恰好有些除業障，調心境的功效，兩葉足矣”
銅面男子一愣，他本是郭興軍的護衛，只是盡職盡着，並未在意是否喝茶，況且還是唯一一杯的兩枚茶，這茶應該很珍貴便要婉言拒絕，郭茹卻接着顧謀話口“咦，你也能看的出來嗎？我就說胡旭大哥身上有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氣息感覺，可是爺爺和媽媽都說我看錯了，還說我是因爲病產生了幻覺！”郭興軍看那兩枚茶是給胡旭的倒是一愣，他以爲這是給顧久行的，心中緩和不少，顧謀望着郭茹，目光來回在她身上掃過，微微點點頭，然後把那半枚葉子的茶杯推到她面前“你的身體積弱已久，這茶的陽力過重，這半枚可以調和一下你體內的陰氣，可以暫時壓制一段時間你的問題，今天也算有緣，正好你體內的陰氣我有用，喝了這杯茶，應該在一個月內和常人無異，你可以做任何事，只是不可.....呃，你有男朋友嗎？”顧謀突然頓了一下“沒有！我這個樣子隨時都可能走，怎麼會有人喜歡！”郭茹帶着一絲苦意，但是卻很豁達的笑了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嗎？”
顧謀默默鼻子“不是，你的問題我能解決，只是我需要準備一些工具，同時最近我要出去一趟，所以等我回來就可以幫你解決”
“真的嗎？”郭興軍，郭茹以及她的母親都大喜往外，郭興軍一掃剛纔的內心不快，今天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郭茹的病，這個問題得到肯定的回覆自然開心。只是他還有一絲疑慮，這年輕的山上天師真的有能力治好郭茹的命嗎？他可是全球的知名醫生學者找了個遍都沒有任何辦法，不得已才求到顧久行這來，本來也就是死馬當活馬醫的，這位年輕人給了他希望，但願最後不是失望
“這一杯是你的，郭老先生，這一枚剛好適合你，你的身體很不錯，但是精力耗損嚴重，你最好試試練練太極，對你極有用，如果能堅持每天半個時辰的太極行功，百歲應該問題不大，這一杯可以補氣養精，但是一枚已經是極致，再多你承受不住的”說罷不在理會郭興軍的喫驚，接連把剩下的幾杯分了，此時爐火極盛，崑崙雪化開的水已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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