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分工
古時候有一種統計國家人數的辦法，就是數鼎。
所以也有用“九鼎”這個詞來代表全天下的人口。
九鼎佔其四，便是在說孛國的人口將近天下全部人口的一半！在除去真的存在的所謂少數民族，算起來怕是要跟周朝的人數一樣多了。
蓉城這邊，在古代總稱之爲“天府之國”，就是因爲糧多養人，所以孛國的人口數量方面，可信度很高。
至於所謂的少數民族，很多朝代並非因爲他們人少，而是……他們是失敗者。
“周朝的古墓……好像至今也沒有什麼重大的發現吧？”
“嗯，並沒有。”
“然而你現在跟我說，這是一座可以跟周朝勢均力敵的國家的墓穴？”
“應是如此。”
“你覺得我會信？！”
“這……”老繆說道：“我說了這麼多，大人您不會是不信我吧？”
乞兒道：“不能不信，但也不能盡信，你說的在你看來，算是實言，但對我而言，你所知未必是真。”
“這……”老繆沉思一下，點頭道：“也對啊，畢竟還沒有看到墓穴本身，所以還真是不知道……”
“那你如何料定這件事的？”
“當然是觀山望氣，這下面有墓，大墓！我一生所學，唯輸在地脈走勢上，所以就用現代科技幫襯，現在這種聲波儀，那是真的有效，正好可以讓我揚長避短，所以整個墓型我已經知道了，再加上這裏的具體位置，除了孛國之外，我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可能了。”
“這個說法，也太主觀了一些，籠統，並且沒有什麼太大的說服力吧？”
“這個……”
乞兒的眼睛眯在一起，靜靜的看着對方，一股子權勢滔天的模樣。
老繆嘆了口氣，剁了一下腳說道：“就是那些木頭，還有泥土！”
“木頭怎麼了？”
“天朝紫檀，數量這麼多，漢代之後可就再也沒有過了，所以時間只能往前推。”
“泥土吶？”
“他們是被燒死的……”
“這個我知道。”
“那種火焰，被稱爲‘黑水’，據記載只有在很古老的時候，纔多有出現。”
“黑水？不是石油？”
“這是從字面意思上去理解的，黑水，按理想應該是黑色的，黑色的又能燃燒的水，自然是石油，這很好理解，但真的不是。”
“啥？”
“黑水青蓮火，無根自燃神，這是一些原始森林中土著留下來的兒歌中的兩句，也算是形象的描寫了黑水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你看他們被燒成的樣子，在聯想石油的秉性，到底哪一個纔是黑水？”
“嗯……”乞兒的眉頭皺了起來，認真的思考着。
“還不夠。”
他做出了結論。
說是不夠，其實還是覺得老繆有什麼隱藏。
老繆的臉都要苦出汁水了，卻還真是長嘆一口氣，說道：“我……我認識上面的文字。”
“啥？！”
乞兒大聲質問道：“這他孃的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說？還有，我們都沒進去，你在哪裏看到的文字？！”
“這個……”
乞兒雙眼怒瞪，大聲喝問道：“他孃的，之前是你下去的？蓉城那邊的事，有你摻和？！”
“沒有沒有！”老繆立即大喊起來，慌亂的不行：“我真沒有，相信我，那種事情……我即便是想參與，也輪不到我啊！”
“那是誰？是怎麼回事？快說！”
“我……”一個老頭子，竟然被乞兒這個小屁孩給嚇得哭了起來。
是真的哭，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道：“我糊塗啊，我真的是糊塗啊，這件事真的不怪我啊，之前我不知道的，我有罪啊……不不不，我沒錯啊，我也是被矇騙的啊。”
“我要聽的不是這些！”
“好……好吧……”老繆抽噎着給乞兒將之前的事情全部道出。
原來老繆有個師兄，相對於他更加擅長專研學問，他師兄卻是尋龍點穴的好手。
在“業內”，這樣的人都有一個外號，叫做“指頭”。
普通的盜墓賊不說，正統的盜墓者，是有分工的，並且很細。
“指頭”的工作，就是某些人想要盜墓，就把他找來，到現場轉一圈，住個十天半個月，然後那人就在山頭上一指，說這裏有墓，規模多大，級別多高，都能知道。盜洞在哪下，角度如何，是三十度斜坡還是四十五度，總長多少，挖進去能進入哪個墓穴，怎麼走才能到主墓室，這些都能給出，並且誤差不會很大，很有參考價值。
然後給錢，他就離開，剩下來的事情就跟他沒有關係了。
剩下的，攬活的，挖盜洞的，下墓的，掩口的，分銷的，每個環節都有一批人，當然也有人能夠身兼數職，但分工卻還是如此的明確。
尤其掩口，外號“無嘴”，之前在洛城那裏就出現過這麼一回事，一個“無嘴”想要單幹，不要那麼多工序，不分那麼多錢出去，就只請了個“指頭”，認明瞭山頭，確定墓穴大小，然後直接跑到村裏，說要在山上建廠，從上到下，甚至每個村民都給了很多錢，弄得大家都很滿意，更是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然後施工隊來了，先把山圍了起來，一層層的挖掘下去，正當村民都感覺靠譜，工地上也顯得如火如荼的時候，一夜之間，所有人都突然消失了。
村長這才反應過來，跑過去一看，發現山下是墓，墓中已空。
不過最終盜墓的人還是被抓住了，那個“無嘴”做夢都沒想到，舉報他的是那個“指頭”，因爲他沒有守規矩。
盜墓行就是這樣，從古至今並無多少變化，科技落後，同時規矩森嚴。
但要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玄門四門，其下風水，再下盜墓行，反倒成了玄門中最守規矩的一支。
老繆的師兄是“指頭”，但也有些壞了規矩，尋龍點穴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協助某個團隊繼續做事，其中出土一件器物，十分緊要，但上面文字無人識得，“指頭”就找到老繆，讓他來想想辦法。
沒想到老繆還真的認得，上面是一道確認穴眼的口訣，翻譯之後，他師兄就離開了。
他倒是一直沒有把這件事當做一回事，直到突然接到消息，說是要他們跑到這個小縣城來挖掘古墓，這才前後聯繫起來，知道自己竟然幫盜墓者工作了，嚇得要死。
如果不是今天乞兒在怒喝之中加入一些氣韻讓他心神失守的話，怕是這傢伙要把這個祕密帶進自己的棺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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