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有情況
過去了半小時。
她從頭到尾掃視了一遍試卷，當做檢查，然後抽出老師分發的草稿紙，在草稿紙上奮筆疾書。
這次監考的老師一共有八名，其中有三名是一中的老師，還有另外五名是其他學校派過來監考的。
謝老師是一中高三班的數學老師，平時也經常聽其他老師八卦陳緒同學，大部分老師都認爲一年後的高考市狀元更有甚者省狀元會是一班的陳緒。
不過可惜他和陳緒並沒有交集，但他也曾偶然看到過陳緒在高一期末考試的各科試卷，這份幾近滿分的試卷被其他班的老師不知道複印了多少遍，然後用來去打擊他們班學生的志氣。
原話大抵都是這樣。
“你們看看，這是高二一班陳緒同學的試卷，我也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告訴你們陳緒是一個很聰明的學生，你們也承認是吧，但有沒有人知道她還是一個很努力的學生？我聽他們班班主任說陳緒每天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看書...人家哪怕看的是課外書也比你們強...”
諸如此類，一中大部分學生都已經免疫了，但談起陳緒還是忍不住羨慕嫉妒恨。
人家這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
謝老師踏着步子從西面走到東面，然後走到了陳緒的身邊。王昭華正在解最後一道大題，看見有人朝陳緒走去，他擡眸看了眼，然後揉揉腦袋繼續解題。
解完了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偷窺陳緒了。
陳緒感覺到老師的靠近，她也沒在意，繼續在紙上寫着公式。還有近五十分鐘的時間，雖然她寫完了，但她不想提前交卷。她一向不愛受到太多關注，也不想出太多風頭。
但她不知道她的所作所爲就已經受到了多方面的關注。
謝老師低頭看見的是密密麻麻的的公式，其中耳熟能詳的有歐拉多面體定理還有傅立葉變換、麥克斯韋方程組等等。
在這一刻，謝老師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陳緒真的是一個天才。
她不拘泥於前人所作的公式，也更有創新能力。看見紙張上列出的幾個恆等式，他眸子變得熱切。
陳緒將幾個公式重新證明了一遍，然後從中尋找相似點，得出一個新的定理。哪怕這是一個還未完善的定理，他也覺得這是一個寶藏，一個巨大的寶藏。
他突然很想和陳緒聊聊，但現在顯然不是一個好時候，現在是考試時間，他不希望他的行爲給陳緒帶來許多詬病。
於是他邁開步子繼續巡邏。
大概十分鐘後，王昭華檢查了一遍試卷，確定沒有什麼錯誤後，他鬆了口氣，然後將試卷埋在草稿紙下，頭微微朝陳緒方向偏，手裏拿着水性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他勾勒的是一個女子外貌。
模模糊糊看不清臉的女生拿着一本書正襟危坐着，她的腿上懶洋洋的躺着一隻三色橘貓，橘貓微微仰着臉，口張開着，似乎在喵喵叫。
女子的左手搭在橘貓上，食指放在橘貓下巴處，似乎在給它撓癢癢，右手拿着書，聚精會神的看着。
這是一幅抽象畫，王昭華畫的很開心。在此刻，他決定給這幅畫題一首詩，這是一個非常偉大的傑作。
於是等謝老師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個俊秀的少年對着一張紙露出微笑，脣角的酒窩若隱若現，好看的緊。
謝老師看了眼草稿紙，他不知道畫中女孩是誰，不過總歸是心上人罷了，情竇初開的孩子所做的一切他都差不多深有體會。
不過更吸引他的是右上角的哪一首詩。
“如果你是陽光，我情願我是那隻橘貓，
在閒暇的午後，你溫暖着我。
如果你是橘貓，我願做充足的貓糧，
在飢餓的傍晚，我滿足着你。”
謝老師：“......”
一切盡在不言中，他也沒想到，一個高中生...詩能寫成這樣，這樣的差。
二十分鐘後，一個男生交了卷，這個男生是其他學校的，他似乎沒想到自己是第一個做完的，這足夠讓他得意。看向臺下的眼神中也帶着自滿，腳步也很是輕快。
不到五分鐘，又有一男一女上臺交了卷，男生是一中其他班的，女生是黃莉。
黃莉咬着脣看了眼王昭華，又看了眼陳緒，似乎不理解他們兩人怎麼沒有交卷，不過交完卷就得走人，她沒時間想那麼多。
又過了幾分鐘，交卷的人變得更多了，陳緒正好得出了第二個結論，她在紙上畫出最後一筆，然後看了眼前面一小摞的試卷，起身也將試卷交上去。
草稿紙不能帶出去，她有些可惜，不過還好，這些已經進了她的腦子裏，足夠了。
在她交卷後，王昭華也起身跟她一起，看着自己的草稿紙，王昭華吞了吞口水，然後等陳緒轉身他才交卷。
很是羞恥啊。
陳緒出門準備回家，她已經將今天規劃好了，上午回家休息兩個小時，下午去圖書館，晚上繼續去圖書館。
王昭華追上陳緒的腳步，他朝陳緒打了個招呼後就一直笑着搭訕：“陳緒你最後一道大題的最終結果是什麼？”
陳緒放緩腳步，道：“0和負一。”
王昭華嘴角微笑不變，他揉了揉頭髮：“果然是這個答案，最後一道大題我足足做了十來分鐘，唉，競賽好難啊。”
陳緒有些驚訝的看向王昭華，畢竟，她覺得王昭華是一個很聰明的男生，看他臉上帶着些惆悵，語氣也有些失落，陳緒摳了摳掌心，笨拙的安慰他：“不要緊，會過的。”
這是她很少說的長句子，王昭華內心喜得要命面上卻不露分毫：“恩，不過還是有些失落啊，現在初試都這麼難，不知道複試怎麼樣，心裏有些沒底啊。”
其實王昭華對這倒沒有多大的擔心，不過能聽陳緒多安慰安慰自己幾句也是好的。
陳緒果然開始想方設法的安慰他，他就知道，陳緒內心是非常火熱的，只是很多人被她的外表所影響，覺得她是一個非常冷漠的人。
陳緒道：“去書店，多做題。”多做一點題就應該能面對複試了吧。她想。
王昭華輕恩一聲：“你下午有什麼安排嗎？”
陳緒點頭：“去圖書館。”
王昭華面上很是喜悅：“呀真巧，我也準備去圖書館，你什麼時候去，一起吧，做個伴？”
陳緒看着王昭華高興的臉龐，想了想點頭：“好，三點。”
王昭華笑的更開心了：“那我三點在學校門口等你？”市圖書館離一中很近，走路十分鐘就可以到。
陳緒點頭答應。
兩人相談甚歡的一幕被守在校門口的黃莉看見，她有些傷心，但又覺得沒什麼，誰都知道王昭華很是健談，碰見誰也能多說幾句，就算是陳緒也不例外。
“王昭華，陳緒，你們出來了？”黃莉朝他們兩人揮着手，“時間還早，要不要一起去喫個午飯，我知道一家特別好喫的餐館。”
走近後，陳緒輕搖頭：“我回家。”
然後轉身朝自己家走去。
黃莉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問王昭華：“王昭華，要不要一起去喫個飯？我正好有一道題想請教你。”
王昭華看了眼陳緒走的方向，回過神歉意的笑了笑：“不了，我媽已經做好了飯等我，不早了，我先回家了。”隨後朝她揮手往不遠處站臺走去。
黃莉咬着脣，好吧，她也回家去吧。明天就能再見到王昭華同學了，不急不急。
考生都交卷後，謝老師和其他老師一同整理着試卷，翻到陳緒的草稿紙時，謝老師拿出手機拍了個照。面對其他老師不解的眼神，謝老師笑了笑：“是個好苗子，我想給我老師瞧瞧。”
一中的老師都認識謝老師，知道謝老師的老師是清大數學系有名的林教授，都不由的笑道：“就看陳緒這孩子有沒有這造化了。”
如果能入了林教授的眼，那接下來的路就好走多了。
謝老師笑了笑沒說話。
王昭華喫過飯就一骨碌的上樓朝自己房間跑去，李畫畫擡眸看了眼樓上，有些稀奇：“昭華這是幹嘛？急急忙忙的。”
王昭陽有心想去看兩眼，看他哥這舉動，肯定有情況。想到這王昭陽朝她媽笑的甜：“媽我喫飽了。”
隨後屁顛屁顛輕手輕腳的往樓上走去。
“嘿，這兩個臭小子，”李畫畫一邊夾着菜一邊看向迷迷糊糊的王今引，伸手一巴掌拍在王今引肩膀上，“你這喫個飯也能睡着？”
王今引眨眨眼睛，瞌睡全跑了。討好的衝妻子笑了笑，他道：“老婆你不是想知道這兩個臭小子怎麼了嗎，我去看看等會給你彙報情況。”隨機也跟着上了樓。
李畫畫也喫不下了，她現在好奇的很，朝保姆花嬸笑了笑，然後起身也上了樓。
王昭華可不知道他身後跟了三個跟屁蟲，他打開衣櫃從裏面拿了幾套衣服出來，對着房間裏面的穿衣鏡試着衣服，他一定要讓陳緒眼前一亮。
“哥你在幹嘛呢？”見王昭華居然在試衣服，王昭華嘿嘿的笑着，他就知道有情況。臉上帶着八卦的笑，王昭華摸了摸他哥的衣服，“哥，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準備去約會？”
“什麼？昭華你有女朋友了？”一道驚訝的聲音響徹在耳邊，王昭華絕望的回頭，恩，是他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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