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根植園地下
安格穿過人羣踏進根植園的院子，那些庭院中的綠植，枝葉間揮灑着半透明的深邃輝光，星星點點，像一個個微型宇宙的果實，又時刻因成熟炸裂，將星輝噴灑在整個庭院，以藤蔓所攀到的最高處爲頂點，整個根植園辦事處被籠罩在這種半透明的保護中，讓安格感覺像是走進了水晶球。
另一個安格可看不見這些……
門沒關，大廳裏空蕩蕩的，只有些許月光照進，在地面上映照出水波一樣的效果。
“噢，往前走，往裏面走，我們在裏面呢。”
又是那雙手，從櫃檯窗口伸出，指向走廊深處。
安格不予理會，順着他所指的方向深入，在要拐角處，一隻手從拐彎的牆後伸出向他打着招呼。
“這邊~這邊~”
根植園走廊深處，向上的樓梯旁盤蹲着一灘黑影，安格猶豫了一下，走向旁側，腳背沒入地面，是一條向下的樓梯，往下二十級階梯後是一條走廊，出現了穿着一黑一白的兩撥人，白衣服的那撥人和地面上的治安官們同樣忙碌，他們身邊的未知呈現出飄渺向上的狀態，各自走入不同的房間。
而走廊邊上，站着兩個黑衣服的人，其中有一人還是掛着衣物的衣帽架，墜拉着的黑色外套袖口，兩隻手歡快地向安格揮舞。
還在走廊中的人的視線都轉向安格，他們胸口都彆着根植園那雪山的徽章，服裝款式統一，圓錐形的長披風，雙排扣從立領一路到腰胯部，披風側方各開一線，便於雙手伸出。
作爲海琳娜的正式着裝搭配之一，披風的長度有身份和職業的暗示，如治安局在政治上屬於武力機關，因此是清一色的短披風，內部文員再做披風長度的畫風，而根植園的長披風，則表明他們在政治立場上，要麼屬於溫和的保守派，要麼是文職機關。
可不管是保守派還是文職機關，安格都偏見的認爲這和根植園不搭。
穿黑色長披風的是個青年，他有着海琳娜少見黑色微卷的頭髮，淺藍色的眼睛，五官柔和，看起來不像海琳娜人，個頭也比安格矮上一些，只有一米六三的樣子。
“安格先生。”他朝安格走來，主動握手，“請允許我表達感謝，多虧您的線索，我們很順利的完成了目標。”
這就完成目標了？是抓到人了？還是你們找到了什麼？
安格收回手，沒有掩飾自己的好奇：“你們之前沒有檢查過那條街道嗎？”
他剛和瓦萊娜婭說過特產街的可能，晚上就發生了事故，治安局的人集中在附近街道，很難說之間沒有聯繫，只是安格也沒想到根植園這麼快就能找到，畢竟那條街道上，巡邏的治安官不少。
黑髮少年搖頭：“我們根植園沒有檢查巡視街道的權利，也不被允許輕易進入非公共區域，沒有治安局的幫助，很多地方都不能去，很多資料也受到限制。”
他帶着安格來到人羣中間道：“介紹一下，安格先生，我是昆特·厄里斯。”
昆特指向旁邊掛着外套的衣帽架，那雙手牽動着衣服袖子試圖和安格相握。
安格沒有猶豫，很乾脆地握了上去，涼爽溫熱，
是正常人類的體溫。
“他是海藍·厄里斯，不過現在沒辦法來現場。”昆特說着，目光中略帶興奮地問道，”安格先生，您是怎麼注意到塔什與莉絲是同伴的？“
昆特走在前面，推着衣帽架海藍，在左側走廊第二間房門前停下，房間內是一圈散發着藍色熒光的圓陣，同樣的藍色字符被鐫刻在地板各處，一位穿着灰白睡衣的黑髮女子安靜地坐在圓陣中央，望向安格的黑色眸子中有些呆滯。
她的外貌與瓦萊娜婭告訴他的大不一樣，像一座半融化的蠟雕。
銀翹無聲反射着一瞬湖光，安格注意到莉絲的身上有很不自然的未知殘留，像不小心蹭上的染料或者打翻的水漬，但並不聚集成型，看起來並無危害。
昆特關上房門，把衣帽架推到一邊：“塔什用巫術改變了莉絲的外貌，治安官們不清楚莉絲的存在，靠着她的保護和通告躲過了多次治安官的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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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當然把懸賞的通知告訴了妓女們，大部分人很難拒絕那三十金，但顯然莉絲能夠，他向瓦萊娜婭提過這一點。
“她想要個孩子。”
圓陣中一直安靜呆坐着的莉絲動了動，望向安格的呆滯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情緒。
“她是第一批受害者，卻又成了之後的加害者，她和新月教有一樣的目的，新月教有什麼目的？人造未知、金錢和**。”
昆特主動接話道：“她不像是尋求**的人，那樣的人沒法通過巫師的檢查，被當成受害者的情況下放走。”
安格不明白他說的這話是什麼原理，但還是點了點頭：“如果是爲了金錢和**，她不會被人誤會爲受害者，她的作爲會成爲徹底的罪證，只有當她的目的和新月教的宗旨重合時，她看起來纔會像是虔誠的受害者。”
“新月教想要造出人造未知，而你想要成爲這個母親？”安格單腿蹲下，讓視線與莉絲平行，莉絲蠕動着嘴脣，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還是不能理解爲什麼您能判斷她們是同夥……”昆特絮叨着。
“就叫我安格就好，我們年輕相差不大。”安格重新站起身來，“這只是一個猜測，還有其它猜測，塔什曾經買過大量的抗性藥，但他本身是巫師，抗性藥又沒有針對性的病症，這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他有同夥，這些藥買給同伴的，一種他不夠了解的病痛，只能買抗性藥。”
“他爲什麼需要同夥，需要怎樣的同夥？卡希姆能成爲他同夥而又不被發現的人有哪些？可能是怎樣的人？”
“塔什回到卡希姆的目的，根據你們的說法，毫無疑問時爲了新月教的成果，而這部分成果誕生在半年前，那個最重要的時間點中，能與塔什目的相關的，又有可能逃過那場聯合圍捕的人之中，每一個問題都能放入莉絲的名字。”
當每個猜測都能關聯到一起時，哪怕是錯誤的，也值得驗證。
他也用這一套推測驗證過其他人，比如老巴里，可老巴里救了貝拉之後根本沒有參與那場儀式，而且他的每個舉動都在索里亞家人的注目下，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只是一次幸運的眷顧，他的第一個猜測就得到了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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