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奮力一搏
羅延慶嘴角冷笑,策馬衝在前面,東門的守軍並不知道情況,後面追着的禁軍軍官有人高喊:“羅家反了!守城的速關城門!”
還沒等守城官有所反應,羅延慶早已張弓搭箭,射死守城官並幾個想關城門的兵卒,衝出了東門。(飛速www/
這邊羅延慶剛衝出東門,那面朱升也到了,急問那些鬧哄哄的禁軍道:“羅小狗何在?”
有軍校答道:“回大人!已經衝出城門了!”
朱升道:“快追!”
羅延慶衝出城門後,卻不走了,撥轉馬頭,在城外長滿春草的官道邊,恨恨的等着這些禁軍,禁軍的校尉們遠遠的看見咬牙切齒羅延慶,盡皆膽寒,朱升對左右的六名統制官道:“不要怕他!我們七個人,難道還放不倒他,若是叫他走了,聖上面前,怎生交待!”
羅延慶聽的明白,狂笑道:“昏君面前,你們不用交待了,受死吧!”
一拍坐下的追風白龍駒,迎着黑壓壓的禁軍就衝了上來,朱升只感到胸口一痛,護心鏡被槍尖捅透,整個人被羅延慶挑着甩了出去。
羅延慶已經出城,不怕城門關了出不來了,挺着這條七十四斤的鐮刀槍,就在這暮春的官道邊發起狠來,血紅着雙眼,只挑人多處殺,三千禁軍,不堪一擊,直被他殺的死屍遍野!十一個御前統制官,無一倖免,全部被他宰的乾乾淨淨。剩下的校尉,怎敢再找死,發一聲喊,四下裏跑了,羅延慶漫山遍野的追人不着,腦子裏也冷靜下來,怕朝廷再發大軍來追,他寡不敵衆,恨恨的收了槍,投東南去了。
宣帝聞奏,大驚失色,怒道:“這些禁軍,全是飯桶不成,平日裏朕大魚大肉的供養他們,怎麼到用時,三千個人,連一個羅小狗也拿他不住?”
明德殿中,宣帝高坐,左有陳萱華,右有梅承雪,殿帥張洲夜膽戰心驚的伏地奏道:“回陛下!並不是禁軍不中用,實在是這羅延慶太過驍勇,十一個統制官也是在各州各府挑出來的名將,弓馬嫺熟,但一齊上前,還是敵不住羅家槍,請陛下明查!”
宣帝怒極,恨道:“還弓馬嫺熟?放屁放屁!”
陳萱華笑道:“陛下息怒,羅延慶走了,料不敢再回晉陽城來,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可下海捕文書,令各州府捉拿他就是,料他遲早也會落在陛下手中!”
梅承雪也勸道:“陛下龍體要緊,爲這些小事生氣不值得,聽說豹宮的百花園也略有小成,這幕春之際,陛下心裏若是煩悶,不如妾和陳家的姐姐,陪陛下去驪山一遊如何?晉陽城西南的驪山,聽說風景極是美妙,妾自去歲侍候陛下以來,已有四月有餘,驪山離宮,妾還沒去過哩!”
陳萱華亦妖笑道:“聽說曹斷,已經訓練出了一批美女角士,此次驪山之行,樂趣就多了,陛下可令這些角士,赤身角鬥,以助遊興!”
張洲夜也想叉開話題,逃避責任,在階下笑道:“陛下可以帶臣去見識見識美女赤身角鬥嗎?定是精彩之極!”
宣帝道:“閉嘴!你還想去驪山,你速去把羅小狗抓來,纔是正理!來人——!傳旨下去,令太子監國,朕即日擺駕驪山離宮!”
陳萱華忽然妖笑,小聲在宣帝耳邊道:“景陽鼓之事,陛下以爲如何?爲免變生肘腋,陛下可帶太子和衆皇子同去,現如今我大晉天下太平,又新和大烈國簽了盟約,妾料不會有大事,朝中諸事,自有三公九卿處理,遇有大臣們委決不能斷的大事,可叫人快馬前來就是!”
梅承雪也小聲道:“陳姐姐說的是!陛下年歲已高,須防有變!”
宣帝依言,重新傳旨,令太子姬策隨同衆皇子一起,同去驪山遊樂!
太子府中,太子姬策焦急道:“叫梅承雪那個騙老頭兒去驪山,相機弄死老頭兒,我們在晉陽城中便宜行事,讓孤早登大寶,怎麼老頭兒連我們所有的皇子都要帶去?陳萱華、梅承雪兩個妖精,就不能勸勸老頭兒,不要帶着我們這些皇子去嗎?”
徐靖笑道:“羅堅老不死的亂敲景陽鼓,令皇上心生警惕,雖去驪山,也要把你們這些皇子全帶上,以防萬一,這江山大事他豈肯聽兩個的?”
李淖笑道:“太子可令戎都、薛霸與您同去,大內之中自有曹斷、馮先等人周旋,驪山豹宮,又是您的老泰山督辦,料決不會有大事。然太子年齒已長,皇上又決不會主動退位,久拖之下,還不知道會生什麼變故哩!”
姬策不解道:“孤登大寶,是遲早的事,能有什麼變故?”
方仁和笑道:“難道太傅沒有教太子讀漢朝的史書嗎?昔日漢武帝,在年老之時,殺掉太子,這可是前車之鑑!”
徐靖道:“一天不能登基,一天就不是九五之尊,當今皇上的一句話,就可以廢了您,再立其他的皇子,那時太子您就是竹籃打水,空歡喜一場了!”
姬策攤手道:“爲之奈何?”
徐靖笑道:“爲今之計,也只得再催促兩個妖妃,早早弄死老頭兒,大事可成!到時舊君暴斃,真有重臣追查起來,太子完全可以斬陳、梅妖妃之首,以謝天下!”
姬策道:“最好沒人問,那兩個,若是斬了,孤還真捨不得!”
徐靖正色道:“一旦發生變故,太子必會被致於死地,成大事者,何惜區區兩個美人?”
姬策道:“也只有如此了,只是老頭兒看似不中用,卻極是奈活,早些日子,孤依先生計,令張間帶了不少春藥給梅承雪,讓她串通陳萱華,哄老頭兒服食後,早早弄死老頭兒,想不到全不濟事!”
李淖猜測道:“皇上雖年老體弱,服食春藥後也可能促成早崩,但宮中太醫醫術精湛者不乏其人,大內中又備有天下的名貴藥材,就是用成形的全蔘湯吊命,也完全不成問題!看來這種法子雖好,但效果不大!”
第二卷驪山之行第二章各自算計
李延笑道:“李淖說的對及,我們這邊令兩個妖妃給老頭子大瀉,那邊衆多太醫又給老頭子大補回來,看來得想一個速效的法子纔好,最好一下子解決!免得夜長夢多!”
徐靖搖搖扇子道:“萬萬不可,諸皇子窺視大寶的大有人在,若是動了刀兵,落了痕跡,給朝中別有用心的皇子抓住痛腳,帶大臣興師問罪、再傳令天下人知道的話,太子這皇位,還做的成嗎?別人不說,就是老四,若是給他抓住把柄,也不好過付,內廠的大太監高九和,可是他的人,大內之中,一有風吹草動,老四立即就會知道,朝中又有殿帥張洲夜相助,我們冒萬險促成老頭子早早昇天,卻是無端的便宜其他皇子了,這種事智者不爲啊!”
姬策深以爲然,但卻不知,梅承雪聽從了陳萱華之言,防着了太子一手,決不會讓老皇帝死在她們姐妹兩個肚皮上,以免成了人家的替罪羊,這次兩個妖妃依了陳術之計,又串通起來,慫勇老皇帝將這些皇子們全帶上,好再行詭計。
梅承雪名義上的哥哥、舊王輔,也已經來到了晉陽城,這王輔若是考科舉,正經的做起聖賢文章來,是斷斷的不行,但使奸弄壞,暗箭傷人之事,卻是大大在行,和陳術兩個正好臭味相投,湊成一對,爲保各自的榮華富貴,都絞盡腦汁的幫着兩個妖妃謀化。
徐靖道:“此事先丟開一邊,容圖後議,再說此次驪山之行。方纔李淖說令戎都、薛霸一同前去,某認爲不必,正如諸公所說,皇子們年齒都已長成,也定會各自謀化着想繼任大統,晉陽城這邊,我們還得要謹慎的佈置一下,留些後手,以防不測!”
姬策道:“先生向來妙計!此一遭孤也全憑先生布置,大小事情,無不從命!”
深宮之中,曹斷、馮先、張間、田進、郭笑風幾個留在宮裏的奸滑醃人,也密密的謀化甚急,曹斷以爲,萬萬不可聽信太子那一撥子人的言語,由他們動手料理了老皇帝,若是如此,有重臣追究起來,他們這些太監,將會做爲新君的替罪羊,死無葬身之地。
其他幾個太監也是大點其頭,太監們誰也不敢動老皇帝一根毫毛,張間無奈的道:“太子給灑家的春藥,我已經冒了天大的風險,盡數交給那兩個丫頭了,照理老頭兒早該完了,但不知如何,竟然能挺到今天!”
馮先道:“這麼說,我們已經牽涉在內了?張公公怎麼不早支會大家一聲,商議商議再說!”
張間道:“那會兒我還不知道你們幾個,也效忠於太子哩!若不是曹公公的突然加入,把我們在大內中效忠太子的人全糾合起來,咋家還真不知道誰是誰呢?怎敢亂說?”
田進從許皇后的事上,知道梅承雪狡猾,陳萱華能夠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也不是單純的生的標緻,陰笑道:“那兩個丫頭,也是狡猾的狐狸,不會輕舉妄動,更有各自的兄長,在背後出謀畫策,怎會傻的去擔這弒君的滔天之罪,依咋家看,去驪山之後,這兩個妖妃,定另有詭計,我們等着瞧吧!”
曹斷道:“驪山那邊,自有我和馮公公周旋,反倒是這晉陽城裏的事,須安排妥當,以防有其他皇子,橫生變故,別人不說,就說老四、老六、老八三個,極有可能利用這次機會趁機篡位,特別是老四,殿帥張洲夜是老四的人,晉陽城中的八十萬禁軍,作起亂來非同小可。內廠的高九和,也是他的人,對我們的威脅就更大了,那老兒以前是老四生母徐娘孃的舍人,此次去驪山,得一定慫恿皇上將高老頭一併帶上,以防那老兒在背後弄鬼!
東廠的許義明顯是老六的人,現任西廠總管魏章,是老八的人,東西兩廠在禁城之內,享有特權,實力不用我多說,大家都明白!”
田進笑道:“曹公公!您以前不是西廠的大太監?難道就沒有辦法控制一下那邊的人嗎?”
曹斷笑道:“田公公!所謂人走茶涼,曹某以前在西廠的心腹,現如今只剩十數個還肯爲我做點事情,但就這十幾個人,現在也不得重用,全被調去外地辦差,不准他們留在京城勾當,所以這東西兩廠,完全在我們的控制之外!若是向我們遞爪子過來,還真是麻煩!”
馮先道:“此次驪山之行,皇上點了名要我們倆個同去,好看美女赤身角鬥,田公公他們三個沒有功夫,訓弄女人可以,若是內宮有亂,可能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田進道:“不是可能,若是殺將起來,咋家手無縛雞之力,逃命還來不及哩!”
曹斷道:“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內廠的高手,許多混的不好的,已經被我們拉了過來填充豹房,算算人手,我們的人其實已經不少了,只是真正的高手不多,可以將最精銳的手下和高麗悍勇無比的美女殺手們留下,控制大內。
宮中的高手,由張公公調配,布在明處,高麗的殺手,依舊由田公公調配,陰在大內之中各緊要處埋伏,訓美司暫交給郭公公管理,精選調訓好的出色妖媚妃嬪,交給我和馮公公,帶去驪山陪王伴駕,有陳、梅二妃在,其她的嬪妃,只是點綴罷了,料不會出事,只是朝廷之中,得有人照應纔好!”
有心腹內侍來報:“太子已經到了院外了!”
馮先道:“來的正好!”
太子姬策是藉着給老皇帝請安的由頭,跑到大內陰會幾個太監的,後面跟着隨從打扮的幕僚徐靖、李淖,三人匆匆的進來,姬策道:“孤不能呆的太久,說些事,立即就走,你們幾個怎麼會湊在一起的?好了!不必多禮!”
曹斷道:“太子來的正好,我們正幾個擔心皇上的驪山之行,朝中恐會有變,正商討對策哩!”
徐靖道:“你們幾個能湊到一起也好,倒是省了不少麻煩,你們所議之事,定是想要我們在朝堂之上,留有幫手!看住張洲夜的禁軍!”
第二卷驪山之行第三章馬屁哥哥
馮先道:“徐先生料事如神,正是此事,最好太子能將驍將戎都留下,以防有變!”
李淖道:“除了戎都之外,我們把楊文勇、高懷遠兩個驍將,也留了下來,他們三個久在禁軍中,都有不少幫手,暗中想效忠太子,謀件錦袍的低級軍官,也不在少數,殿帥張洲夜,若想幫着老四奪位,得先過了戎都三人這一關!驪山之行,太子只帶薛霸保駕足可!”
曹斷笑道:“這是最好,戎都、楊文勇、高懷遠俱是天下英雄,可惜那個張洲夜老眼昏花,不知重用,這三人身份地位苦不甚高,而又武藝奇高,行事起來,更是不引人注目,所約的禁軍軍官,也都是私下說好的死黨,行起事來,方便之極!驪山那邊,除了薛霸在太子身邊外,還有我和馮公公,率大批的高手密探,在暗處保護太子,高九和那老鬼也是老四的人,此行若是找藉口令薛霸做了他是最好!”
徐靖笑道:“高九和始終不肯效忠太子,我們也有意將他早早的除了,只是爲免夜長夢多,你們幾個隨駕的公公,須想辦法成全太子纔好!”
曹斷心中大恨,嘴上卻笑道:“太子不是令張公公,將此事交給兩個娘娘辦去了嗎?若是強來,定會留了痕跡,朝中有重臣追究起來,恐有不妥!”
姬策笑道:“到時孤已經榮登大寶,哪個不識相的膽敢較真?”
曹斷道:“太祖開國之時,曾有兩位異姓兄弟,俱皆封王,若是陛下暴斃的話,這兩家說不好會多事,刨根問底的弄出事端來,就不妙了!”
徐靖笑道:“如今的定山王尉遲方年方三十,膝下有二子一女,俱還年幼,前年奉旨駐守登州,提防僂寇,不在府中,不可能多事!並海王伍頂山卻已老邁,抱病在家,其子懷國公伍雲天領了益州節度使,遠在四川,也不可能多話,其餘衆臣,不必擔心!”
馮先道:“就算如此,皇上身邊日夜有內廠高公公的暗樁,輕易也是下不了手,看來只能便宜行事了!”
徐靖、李淖相視一笑,兩人本就沒拿曹斷、馮先等人當白癡,這種弒君之事,換做他們,也定然不會去做,身爲人臣,若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做了這種大逆不道之事,不管成功與否,以後俱沒有好果子喫,幾個太監一再推委,也是意料中事。
太子想早登基,這種事最好由他自己去做,只是太子也不是傻子,若是叫他故意弒父,不到萬不得已的生死關頭,他也不會做,若是答應還好,若是不答應,出主意的也是有大禍了!其實太子府的衆幕僚也在想辦法,逼太子自己動手,大家撈富貴,纔是上上的萬全之策!
煙花四月,草長鶯飛,太陽暖暖的照在身上,令人說不出的愜意,一個寒冷的冬天終於算是過去了。
去驪山的皇家車隊,浩浩蕩蕩,寶馬香車,連成了數裏,嬪妃的車旁,都跟有騎着駿馬的英武美婢,膽子大的百姓,都跑到高處,遠遠的觀望那些騎在馬上、衣着豔麗、坦胸露乳的宮中美女,運氣好的話,還可能看到妃嬪們在車中,偶而拉起車簾露一下臉,所有的宮女、妃嬪,可比任何一家院的,耐看的多了。
可惜夾路邊的龍衛禁軍,襟旗連天,刀劍森森,瞪着牛眼,不給閒雜人等靠近細看,沿途官道兩邊,更有大批的禁軍,排成人牆,維執秩序。
隨去的還有一些高官王候的內眷,跟在大內龍衛軍的戰馬後面,大晉富庶,隨行護衛的兩萬龍衛軍,都騎着神駿的大宛戰馬。
大晉在北方大烈、西方大夏的征戰中,屢次失利,將帥、監軍們的推責之辭是大晉沒有戰馬,難以和胡兒交鋒,存心胡弄皇帝老兒。
實際上大晉國貿易遍天下,朝內所用正規禁軍的戰馬,都是從海路上,用絲綢、茶葉、香料、瓷器等等,從大宛、波斯、羅馬等國,換回來的神駿戰馬,西方的大洋馬,體形高大,無論耐力和奔跑速度,都比大夏、大烈國所用的北方土馬要優異的多。
征戰北方大烈國、西方大夏國至所以連連失利,實在是重文輕武的國策下,,武將不肯出力所致,與戰馬、兵器都沒有關係!
大晉朝的龍輦,幾乎都由真材實料的黃金鑄成,份量太重,若用馬拉,所需數量過衆,御者不能駕車。老皇帝坐在由八隻巨象拉着的龍輦上,左右抱着陳、梅兩位妖妃,旁邊還有八位經執美司調弄好的妃嬪,這些妃嬪經執美司的專人教授以後,比以往知情識趣的多,承歡受愛,無不妖媚。
宣帝靠在梅承雪的姻體上,摸着陳萱華的粉面,爽聲哼道:“朕做了三十餘年皇帝,直到今日才知道,原來做帝王是這般的快活,以往的日子,算是白過了!”
梅承雪笑道:“陛下春秋鼎盛,再做三十年天子,賤妾看也不是問題,倒是這些妃嬪,若不得執美司張公公等人的用心調教,一生一世都是木美人,哪能象如今這般在御前承歡?”
惠妃接道:“以往陛下臨幸,只能翻御牌,一夜去一位姐妹宮中,梅姐姐的主意甚好,只有陛下喜歡,可以把我們姐妹一齊傳來侍寢,省了不少事不說,也讓我們姐妹,均能沾到陛下恩澤!”
陳萱華笑道:“陛下是快活了,內廠的高公公,不止一次在說我和承雪亂宮闈,要找藉口拿我們姐妹兩個治罪呢!執美司的張公公,也多次遭到內廠的留難,前些日子,我哥哥陳術,從江南的的太湖邊上,找到一大塊成了形的‘一桶江山’太湖石,高公公還當街指責他迷惑君王呢!”
宣帝笑道:“那老兒確是混蛋,朕遲早要收拾他!不過話說回來,你哥哥陳術,也是拿着雞毛當令箭,搞來了那麼一大塊太湖石,連城門也進不了,也難怪高九和罵他!”
底下的一名張美人接道:“陛下,這麼說來,陳姐姐的哥哥,盡心爲陛下辦事反倒不好了?想來陳御使找到奇石時,一心只想着孝敬陛下,忘了量城門的尺寸了!”
第二卷驪山之行第四章龍衛禁軍
另一位俞嬪笑道:“皇上可以令人將四門尺寸量了,傳旨令陳御使、王御使和幾位公公,找到奇罕之物時,先量尺寸,再運進城,遇到超大超高的,就令匠人,鑿去超高超大的部份就是!”
老皇帝用腳輕踩了一下俞嬪,笑道:“你知道什麼?是凡靈物皆有靈性,若是增減,不唯靈氣盡失,也不好看了,若要呆呆的石頭,這晉陽城效,四野多的是,何必要叫人巴巴的大老遠的去江南找!”
陳萱華笑道:“其實皇上大可不必令人將城門拆了運那塊奇石,叫我哥哥直接運到豹宮,不就行了!”
宣帝笑道:“你不聞靈清真人的話麼?那石實是一件靈物,須放入深宮正位,若是放在豹宮,那一統江山的,就不是我大晉天子,而是在野的什麼閒人了,這種事情,如何做得?那靈物應朕而出,必須放在朕的寢宮乾清殿面前,才於朕有利!”
靈清真人,實爲一名妖道,被招進宮以後,和兩名妖妃,串通好了哄騙老皇帝,以圖巨利,變着法的教老皇帝各種玄門法子玩弄嬪妃,更是藉着諸多由頭,當着宣帝的面,檢視中意的妃嬪姻體各處,老皇帝當面被人戴了綠帽,還不自知。
曹斷、馮先的豹房高手,行路中負責巡視隊伍,哨探兩翼,嚴查奸人,象輦外全是龍衛軍護衛,俱是高手,人都是好奇的,老皇帝帶着幾個妃嬪在裏面,他們雖是看不到在幹什麼,但想到定是極爽意之事,全都豎起耳朵聽牆角。
聽他們說起那塊太湖石,其中有一名龍衛軍低哼道:“我呸!一塊破石頭,竟然被封候,那置我們這些刀頭舔血,效忠大晉的將士於何地?”
旁邊的龍衛軍官道:“閉嘴!當心禍從口出,我們這些人,說起來是龍衛軍官,實則連條狗都不如,你只管當差混錢,回家養老養小,憤憤不平的做什麼?”
又有一名軍官低聲道:“以後大烈國、大夏國再來犯邊,就不用我們了,儘可叫石頭去退兵得了!”
象輦邊帶頭的軍官名叫大刀董方平,善使一把五十二斤的厚背砍山刀,武藝更好,在江山風雲榜中,排名第二十四,比楊文勇、高懷遠還厲害,只是爲人行事低調,朝中也沒有貴人相扶,在與大夏的征戰中,一刀一槍的立了不少戰功,才拼到御前,混了個小小的正七品的行軍校尉,好喫好喝的不用再上沙場拼老命,在他看來已經知足,這就是大晉練武人的命。
象輦中老皇帝的話和衆軍官的言語,董方平聽的更是清楚,忽然回頭道:“都少說兩句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愛封畜生我們也煩不了,只要不少了我們兄弟的俸祿就行了,去驪山護衛,有喫有喝又不用拼老命,還有各色美女可看,若是你們覺得不爽,某可以替你們奏請殿帥大人,發你們幾個去北方戍邊!”
前面說話的三名官官,是哈勇、畢方、劉奮三個,還有一個一直沒吭聲的悶雞子李在,這四個都是他以前征戰沙場時的兄弟,慕他好武藝,情願與他同生共死,也立了不少戰功,同被選在御前聽用,畢方笑道:“別介!大哥!若果是被弄去戍邊,別說美女了,連只母豬也看不見,我們哥兒幾個只是說笑說笑,大哥千萬莫當真!”
董方平沉聲道:“什麼事自己心中有數就行,劉奮說的很是,我們當兵,只是爲了餬口,千萬別多事,遇到情況,能打就打,打不過就跑,老命要緊,若是折了性命,家中的老母幼子,何人來看顧?這一路之上,休得多言,讓曹公公、馮公公巡查的人聽了去,我們兄弟五個就有禍事了!說不得又會被調往邊疆受罪!大丈夫有可爲有可不爲!還是自掃門前雪吧!”
哈勇看看董方平又想說話,董方平狠狠瞪了他一眼,哈勇沒奈何,只得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沒精打采的騎在那匹神駿的大宛黃驃御馬背上,再不說話,五名軍官嘴上是不多話了,可是耳朵一刻也沒停着,眼神交換之下,都明白若是以後大晉朝想要他們兄弟拼死沙場的話,那是連門也沒有的事!
驪山的豹宮工程浩大之極,動用了五十萬民夫工匠,但儘管如此,沒有個十年八載的,亦決難建成,此次晉宣帝臨幸的,主要是舊日重新翻新的宮殿和剛剛建成的大斗獸場。
豪侈的大斗獸場設在一個龐大的巨殿內,殿頂飛檐鬥角,並無一根樑柱,殿中也是空闊之極,供奴隸牝獸表演的中心青石舞臺,有十丈寬,十五丈長,四周修有一道深三丈、寬五丈的青石築成的壕溝,奴隸牝獸在相博時,只有從吊橋上來到舞臺,上去後,即有人拉起吊橋,可以令相鬥的奴隸,不死不休。
壕溝的盡頭,呈扇形高有一道兩丈高的青石高牆,高牆之上,就是大看臺,正中間是老皇帝寬大的御座龍牀,晉宣帝愜意的偎坐在龍牀上,左有妖妃陳萱華,右有妖妃梅承雪,身前身後,還有數十位靚麗的妃嬪,精心的侍候。
曹斷、馮先各率十名豹房的密探高手,一身黑色的勁裝,斜插狹鋒單刀,在他身後呈扇形環衛,再外面是高九和內廠的百名高手,最外圍的前後左右,全是驍勇的龍衛禁軍,人數不下千人。
大刀董方平帶着四個兄弟,左手執盾,右手拿着大內的統一兵器繡春刀,正護衛在龍牀玉臺下的正中位置,這些禁軍,只能在外圍擔任警衛保安,他和他的四個好兄弟,只爲餬口參加禁軍,所以平日裏並不賣弄武藝,明哲保身。
但有些事他們是躲不掉的,象這種在外圍正面護衛的危險事,就自然而然的攤上了他們這些沒有人撐腰的軍官頭上,若是有高手剌殺天子,他們五個所在的位置,第一撥子就會被人做掉。
老皇帝的左側看臺上,坐着太子和諸位皇子,薛霸既是護衛,也是他的大舅子,名正言順的坐在近側,貼身保護太子的安全。
右側是恩准同來的王公大臣,殿帥張洲夜喊的兇,實際上並未同來,藉着捉拿羅延慶的由頭,留在了晉陽城,密密的勾當。
晉宣帝笑呵呵的問曹斷:“小曹!這次相博牝奴,所由何來?”
第二卷驪山之行第五章大斗獸場
曹斷笑着回稟道:“回皇上,此次牝奴,不僅有相博表演,還有其他一些宮裏不方便表演的有趣節目,所用的牝奴,主要是曹家、劉家、羅家的謀反妻妾婢女,還有宮中的一些悖逆宮人妃嬪。
宮人妃嬪和劉家的婢女妻妾,會武者甚少,奴才們把她們調成了美女寵物,供陛下玩賞。相博的牝奴,主要是曹、羅兩家的妻妾婢女,幾乎都會武藝,有些妻妾,手段還頗高,不在我們這些大內高手之下!”
說着話,大斗場舞臺數百盞的大紅燈籠亮起,照的整個舞臺更加明亮,吊橋緩緩落下,走上來一名雲髻高梳的、鴇兒似的半老徐娘,全身勒着金帶玉甲,卻把全身上下,依然有些看頭的身體,幾乎全露在外面,手中拿着一根長長的馬鞭,馬鞭凌空一抖,“噼啪——!”幾聲,跟着向上跪倒,高聲道:“賤婢高氏,向皇上、娘娘、各位皇子、大人磕頭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諸位貴人萬事平安!”
梅承雪大笑起來,這人她認識,正是揚州麗春院的鴇兒高媽媽,年輕時節,也曾是揚州城裏的名妓,只是容顏未老之時,眼界頗高,不肯給人做賤妾,誤了大好,等到年老色哀之時,再沒有恩客看顧她了,只得留在妓寨中,做個媽媽過活,她自己沒人要了,心理不平衡,對手下的頗兇,梅承雪年幼做瘦馬的時節,也沒少捱過她的鞭子,如今自己得勢,得想些辦法消遣消遣這個老虔婆!
宣帝不明所以,奇道:“愛妃笑些什麼?”
梅承雪不答,媚聲道:“陛下!臣妾聽宮人說,這個嬤嬤頗有個絕活,只是恐她不肯當庭耍弄,不如令她私下裏耍耍給陛下開開心如何?”
宣帝笑道:“這樣人老珠黃的揩紙,還有什麼不方便?可令她當場耍來!若是逗得朕開心,定有賞賜!”
梅承雪道:“說起來有些羞人!但確是好玩!就是怕她不肯當衆耍來!”
宣帝笑道:“難得出來玩樂,有什麼羞人的,再說就算是羞人,出醜的也不是愛妃,不必理她,她若不肯,當場杖斃!”
梅承雪嘻嘻笑道,向曹斷勾勾雪白的纖指,曹斷會意,立即走至面前,跪下低頭道:“娘娘有何吩咐?”
梅承雪低低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曹斷道:“是!奴才立即令她表演!”
說罷轉身去了。
臺上正在表演的是一些異樣情調的歌舞,這些歌舞姬,全是着些詭異的裝束,頭插翎羽,比起宮中正經的歌舞起來,更能騸起人的,全是揚州妓寨中的拿手套路,只是場面場面出奇的宏大,舞妓的容顏姿色,更是出色,變化極盡繁雜,顯得更加的華麗而靡!
太子姬策聽從了衆幕僚的建議,爲防有變,並沒有將新娶的太子妃薛政君和太子府中暗藏的妖姬帶來,在未登大寶之前,不能在衆人面前,表現的蕩無恥,但擡眼見上面老皇帝享受之極,心中不免又蠢蠢欲動!
薛霸笑道:“太子殿下!屬下也憋的難受的緊,不如象其他皇子一樣,召幾個侍宴的美女宮奴來樂樂如何?”
爲免混入剌客,所來的皇子王候,都不準多帶奴姬,這是曹斷的主意,而且所來的所有隨從、僕人、奴姬,都要經過曹斷手下人的嚴格檢查,確認無事後,才準隨行,就算如此,大斗獸場中,還是不準這些皇子王候的隨從、僕人、奴姬靠進老皇帝,以防有變。
高九和嘴上不方便說,心裏也明白,如今的大晉皇朝,經過整整兩代的外戚禍亂,至使帝王昏庸,軟弱無能,已經是風雨江山了,各地不斷有人造反,聰明的大臣都不去說,以防惹老皇帝不高興,累及自身,遭到荼毒;各地州府,也是私下裏暗暗剿賊不斷,往上的奏摺裏,都是挑好的說,果沒有好的時,就編好的說,滿朝文武,大內裏外,俱皆知曉,只是瞞着老皇帝一人罷了!
太子也是個糊塗蛋子,貪歡好色,諸事被徐靖、李淖等奸人把執,遇事全沒有個主張。只有四皇子,纔是大晉中興的希望,必須促成四皇子梁王姬第,及早登基,才能挽救風雨飄搖中的大晉皇朝。
高九和心裏想着事,眼角轉向四皇子姬第的坐處,只見姬第目睹場內場外的態,滿臉的憤怒,似要發作,眼睛也在看他,高九和連連搖頭,示意他千萬忍耐!
薛霸說的是跪在殿角的宮中公用漂亮牝奴,諸皇貴沒帶美姬歌奴,老皇帝也不是不講人道,這鬥獸場中,自有數百個第一批被豹房調訓好的靚麗宮奴,身着惹火配飾,跪候在殿角,聽任皇公貴胄們的隨時召喚,無所不做,不時的有人就在這場中快活。
姬策啞聲道:“不行!來時徐先生一再叮囑於孤,千萬不要亂性,你也給我忍一忍,日後自有快活的日子,不能急在這一時!你來看,父皇邊上的那個,怎麼以前似是沒見過。知道叫什麼名字嗎?”
薛霸苦笑道:“晉陽宮中,有美女才人一萬餘人,平時都躲得沒影兒,我和戎都,都不準進內宮,怎麼知道誰是誰?所有的妃嬪宮人要都經過張間的執美司調訓,太子真想知道,不如去問張間好了!”
姬策道:“說的也是,你和戎都兩個,俱是女人的恩客,若是放你和戎都進大內,指不定搞大多少妃嬪的肚子哩!張間沒來,不過問問小曹也是一樣,他日孤榮登大寶,除陳、梅兩個外,也好方便令其她的侍候!”
看見曹斷領了梅承雪的祕令下來,眼神暗示了一下薛霸,薛霸能練到那麼高的武藝,也不是笨蛋,反應更快,急起身向外就走,剛下臺階有內廠的高手道:“哪兒去?”
薛霸笑道:“人有三急!求公公方便方便!”
攔住他的內廠高手道:“去吧!”
第二卷驪山之行第六章角鬥女郎
內廠大太監高九和,微顰兩道長長的白眉,看着表演臺上越來越蕩的表演,覺得宣帝過分了,這種場面,前朝是沒有的,照此下去,沒等新皇帝登基,大晉江山就不保了,但也不好冒冒然的就擾了宣帝的興致,壞了大事,只得生生的忍住了,氣乎乎的帶着內廠的人,立在邊上,見曹斷依梅承雪的吩咐要下看臺,半路攔住,冷哼道:“小曹!你又要去幹什麼啊?”
曹斷陪笑道:“娘娘吩咐!小人不敢不去!請高公公叫人讓開吧!”
高九和加重語氣,低聲道:“小曹!咋家警告你個小兔崽子,不要迷惑君王!否則的話,就別怪咋家手狠了!”
曹斷卻是低聲笑道:“皇上聖明,這天下哪有人能迷惑的了?高公公不會喪心病狂的下狠手謀害皇上吧?”
高九和咽的白眼直翻,低聲怒道:“你你你!”
曹斷在他耳邊低聲笑道:“公公若是有話,怎不直接對聖上說去?我們這些做奴才的,主子要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惟命是從而已,公公身爲內廠大太監,難道只會留難我們這些小奴才嗎?”
高九和恨道:“聖上那裏,我一定會去勸諫,但你們這幾個奴才,也不要在聖上面前亂出花花腸子!”
曹斷笑道:“高公公!你也看到了,是梅娘娘點奴才去辦差,不是奴才出什麼花花腸子!望公公明察!不要讓我們這些小奴才難做!”
高九和擡眼向梅承雪處一看,發現梅承雪也在看他,媚目中似有怒意,高九和還不想在此時公開與她發生衝突,恨聲道:“孩兒們讓開,給他過去!”
曹斷笑道:“謝高公公成全!”轉身就走。
剛繞過殿門,拐角處鑽出薛霸,一把拉住曹斷,低聲笑道:“曹公公!太子有事要問!”
曹斷左右看看,見沒人注意,方纔低聲道:“什麼事?”
薛霸嘻笑道:“那看臺上在皇上邊上的妃嬪,極是妖麗,被太子爺看中了,要我出來問你,她是何人?”
曹斷道:“太子爺真是好眼光,她叫董娥,現在是皇上的側妃,還有一個叫張妃,一個惠妃,一個俞妃,四人俱是妖麗!這四個,一心想飛上高枝做鳳凰,她們是最先肯和我們合作、進入執美司接受張公公調訓的佳人。
初進執美司時,她們四個,都只是宮中最下賤的家人子,雖天生靚美,但無人引見,見不到皇上,不得不在宮中做些粗活苟活,經過張公公派專人調訓後,搖身一變成妖精,被優先推薦侍奉皇上,短短兩三個月工夫,就連跳了六級!皆封做了側妃!”
薛霸笑道:“凡是出色的妖妃,太子爺讓你用心記好了,便於日後召幸!”
曹斷低聲道爲:“那是自然,請薛將軍去回太子,就說奴才已經記下了!”
兩個人邊走邊談,走到殿角恭恭手,各自轉身離開,曹斷若有所思,轉到後臺,吩咐了梅承雪交待的事後,回大看臺覆命,宣帝根本就沒在意身外的事。曹斷走到梅婕妤面前跪下,低聲復了命,並把薛霸向他打聽的事,悄悄的說給了梅承雪聽。
梅承雪聽得媚眼連轉,低聲道:“哀家知道了!真是得來全不廢功夫!你下去吧!”
擡頭一看,左邊的陳萱華也向這邊看,並用媚眼問她什麼事!梅承雪悄悄向陳萱華丟了一個眼色,陳萱華會意,兩人一起站起身來,向老皇帝告了一個罪,說是要方便一下,老皇帝笑着揮揮手,由她們自去,梅承雪挽着陳萱華的玉臂,回頭向曹斷丟了一個眼色,曹斷會意,跟着找了個藉口也走了。
看臺下,一場美女表演過後,從東南、西南兩座吊橋上,分別有兩名豹房的內侍,牽着兩名漂亮、豐健的女郎走上臺來,兩名內侍,一手牽着鏈索,一手拿着她們趁手的兵器,腰間插着長皮鞭,走在前面。
兩名面目姣美的女郎,縛住雙手,修美的小腿上,穿着同色的過膝戰靴,在根處,亦勒着同色的鑲着玟麗花紋的寬皮帶。
兩個女郎的大臂、靠近腋窩處,都勒有同色的異形皮質綰臂,小臂自肘到手背,戴有同色的皮質護臂,護臂的腕處,都有鋼環相連,此時,兩位女郎手腕處的鋼環,被內侍們鎖住,連在一起,修美的雙臂被反扣在背後。
如雲般的秀髮被束成馬尾後,在腦後盤起,分別用同色的紅、綠絲帶緊緊縛住,頭頂戴着紅、綠兩頂束髮雲焰金屬冠,束髮金冠上,都插着長長的兩根雉雞尾,粉頸上亦被同色的項圈勒住,連着亮閃閃的紅、綠兩根金屬鏈,鏈的另一頭,分別被兩名小內侍牽在手裏。
走到鬥場中央,牽着她們的內侍一聲暴喝,兩隻漂亮的牝畜輕曲粉膝,遠遠的向看臺中間的老皇帝處跪了下來,磕頭嬌聲道:“賤獸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粉頸一低,頭頂束髮金冠上的雉雞尾上下起伏,姻體如霞,引人遐思,整個人看起來馴服而又英武,狂野而又妖媚,特別是左邊那個勒着紅皮帶的美女牝畜,更是。
看臺上頓時發出一片的喝彩,禁軍們卻是啞雀無聲,但也忍不住竊竊私語,大刀董方平兄弟五個,在最前面的壕溝邊,看的尤其清楚,悶雞子李在破天荒的第一個忍不住低聲說道:“他孃的!這老皇帝可真會玩!”
董方平虎臉憋的通紅,低聲喝道:“只看不說,不要惹禍!”
哈勇低笑道:“難道大哥就一點反應也沒有!”
董方平苦笑道:“除非是訓化她們的太監會沒有反應!”
後面有禁軍軍官接過話茬道:“倒是便宜你們五個了,站在了第一排最顯眼的位置,若是早知道如此,就算死,我也要站在前面!”
畢方笑道:“站在第一排好麼?換過來就是!”
鬥獸臺上的吊橋已經拉了起來,對面牽着牝獸的內侍,也向看臺上的老皇帝跪下行禮,站起來分別用穿着宮靴的一隻腳,踩住兩名美畜的頭頸,拉緊鋼鏈,高聲奏道:“萬歲爺爺!這兩名牝畜,要決生死嗎?”
第二卷驪山之行第七章兵以利動
老皇帝低聲在身邊的豹房副總管馮先耳邊說了幾句話,馮先點頭,用內力高聲道:“吾皇有旨,只分勝負,不分生死!勝者有賞,負者鞭責三十!”
鬥獸臺上的兩名內侍應了一聲,擡起踩在她們頭頸上的腳,一踢她們兩人的,喝道:“站起來!轉過身去!”
兩名迷人的牝畜依言馴服的站起了姻軀,轉過了身來,兩名內侍解開她們粉頸上的扣環,拿去連着皮質項圈的鋼鏈,又把她們扣着的雙手放開,同時說道:“你們兩個賤畜,都聽清楚了嗎?吾皇仁德,不要你們決生死,還不領旨謝恩?”
兩名身者鬥裝的美獸,復又跪在地下,磕頭妖聲道:“賤畜謝皇帝陛下開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主看臺上的老皇帝擡了擡手,兩名牝畜被允許站了起來,各自活動四肢,準備角鬥,着紅皮帶的美獸活動着被放開的雙腕,接過內侍扔過來的長槍,妖聲對面前的另一名着綠皮帶的牝畜道:“得罪了!”
那名着綠皮帶的美女亦在活動手腕,接過扔過來的鐮刀長槍,回聲道:“你我皆是牝畜,如狗一般的人,就不必多禮了!”玉腕一轉,鐮刀槍在頭頂打了個盤旋,撒了一個漂亮的槍花,嬌喝道:“看槍!”
兩名內侍急退到臺邊角臺,抽出腰間的長皮鞭,監看兩名牝畜廝鬥,兩名牝畜都不願挨那三十皮鞭,果然各顯本領,翻翻滾滾的鬥在一處,紅粉朱顏赤身角鬥,又都使長槍,果然煞是精彩、香豔,剌激程度無與倫比。
場中的達官貴人、王子皇孫,不時的發出震天般的喝彩聲,禁軍們礙於軍紀,不能大聲喧譁,但也忍不住竊竊私語,哈勇低聲道:“大哥!這兩名妞兒的武藝不俗哩!”
董方平低聲道:“着紅皮帶的是曹大將軍的寵妾,着綠皮帶的是羅家少公爺的房中大丫頭,當然武藝不俗!這兩個丫頭貌美如花,卻這樣的叫人作踐,真是可惜了!”
畢方道:“爬的高摔的重,曹、羅兩家當日權可薰天,想不到也有今日,主子倒黴,家人婢女自然也跟着遭殃,這不奇怪,奇怪的是大哥怎麼認識她們兩個?”
董方平低笑道:“老三怎麼如此好奇?說起來也是偶然的機會,當年初和曹大將軍西征時,我們五個還都彼此不認識!
那個着紅皮帶的西夏妞兒,名叫範淑芳,說起來當年還是我從馬賊手中救下來的,只是曹猛身爲主將,大哥當年只是一名小小的親兵,救下人後,不敢自己留着,就在馬前按軍紀交給了曹大將軍。
後來她侍奉曹大將軍,成爲曹大將軍的寵妾,我們五個能脫離邊軍,遠離苦寒之地,調到繁華的京師來,在禁軍中快活,還是後來凱旋迴京後,我找機會向她說起的,央她請曹大將軍幫的忙,要不然我們五個朝中無人,哪能不用戍邊,調到京城享福?
着綠的卻是我和劉奮被調到羅家公幹時認識的,只是她在羅家的婢女中身份頗高,是羅家少爺的房中掌房大丫頭,平日裏對我們這些調到羅府的禁軍呼來叱去,從沒拿正眼瞧過我們這些窮當兵的!”
劉奮笑道:“她叫羅小美,自小在羅家小公爺的房中侍候,深得羅小公爺寵愛,明是小公爺的掌房大丫頭,實則是小公爺大婚前的寵妾,管着羅家小公爺房中的數十個丫頭小廝呢?日後羅小公爺若是大婚,她也少不得掙個侍妾之內的名份,當然看不起我們這些禁軍中的蝦兵蟹將!”
哈勇道:“大哥的大刀,決不輸於羅家槍,只是我們出身低,若有機會,也掙個蟒袍玉帶穿穿也未可知!”
畢方低道:“二哥!你作死了?這種瘋話都說出口,不過說起來幸虧我們五個離開曹家的早,要不然這次曹家倒黴,就要殃及我們五條池魚了!邊軍又苦又沒有銀錢拿,禁軍又快活,俸祿還高,也幸虧我們五個志同道合,當兵的目的只是想掙個衣食無憂,所謂精忠報國,全是放屁!沒有好處的事,鬼才替他去做哩!”
董方平低笑道:“老二老三說的都對,若有機會,掙個蟒袍玉帶穿穿也不是不行,不過得權衡一下利害,太虧本的事,我們幾個決不能做!兵法不是有云:兵以利動嗎!又道學成文武藝貨賣帝王家,我們出力,帝王們出錢,封王拜相的,說起來只不過是一樁買賣,曹家的做法,有點象搶東家的傢俬,而羅老鬼就甩了,光拿錢不幹活的事卻不願做,這兩家的做法,我們都不能學他們!”
李在忽然悶聲道:“大哥英雄!我們要不要把那個紅裝妞兒救出來?”
董方平猛的聽他說了這句愣話,嚇了一大跳,差點就要用手中的盾牌敲他大腦殼,低聲微怒道:“老五!你大腦進水了!這種事你認爲有好處嗎?她幫過我們的忙的不錯,但當年我也救了她,兩下扯平了,你看這四周兵甲如雲,就算把她救出來,也帶不走,就算把她帶走,我們五個人的老孃怎麼辦?要是你敢做傻事,我的刀下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哈勇卻是踢了李在一腳,低聲道:“大哥說的極是!老五你大腦裝屎了?說出這樣的呆話來?我贊同大哥所說,我們五個的老孃都老了,我不想老孃再爲我受罪,爲了我們五家的利益,若是你敢做傻事,我也一定幫大哥砍了你,只死你一人,勝過我們五家全部遭殃,我們四個沒事,還能替你照顧照顧老孃,清明、重陽的替你上上墳、燒燒紙什麼的!”
李在看到範淑芳英美,一時動了蠢念,被兄弟一點撥,立即轉過彎來,點頭道:“大哥、二哥,你們說的很是!是我一時犯迷糊了,我也不想因爲我而使老孃受罪!”
劉奮笑道:“轉過彎來就好!”
主看臺上的宣帝,自那名着紅牝畜一上來時,就十分中意,有意收爲私畜時時把玩,這時指着穿紅牝獸,問身邊的馮先道:“那個着紅皮帶的牝獸,是什麼人?”
第二卷驪山之行第八章變生肘腋
馮先低頭哈腰的諂聲道:“回皇上!她原本是五年前曹大將軍從邊疆帶回來的侍妾,名叫範淑芳,今年二十二歲,由於她久在曹猛身邊,所以在這批牝獸裏,身手不凡,善使一根玄鐵槍,我們內廠的許多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老皇帝口水拉拉的問道:“可以侍寢嗎?”
馮先答道:“可以!這些被調訓過的牝獸,已經完全訓服,比狗還賤,已經沒有人格可言,別說侍寢,皇上令她做什麼都行!”
宣帝笑道:“什麼都行嗎?若是我要她終日在宮中行走呢?”
馮先笑了一下道:“別說的在宮中行走,就是要她的在菜市口行走,她也無不從命!咦——!陛下您看!方纔陛下點的兩條美女狗,不知爲何,被高公公攔下了!”
看臺的角門裏,果然有兩名美人,被一名小內侍牽着粉頸上皮質項圈的扣鏈,當衆一路爬了過來,卻被內廠的高九和,率內廠的高手擋住,不讓靠前!
宣帝遠遠的向高九和揮揮手,嘶聲對高九和道:“擋住她們做什麼!讓她們上來侍候!”
宣帝的聲音雖不高,但高九和聽的清清楚楚,急急的跑了上來,單膝點地,哭求道:“陛下啊!這些前朝的玩法,大大的誤國傷身,奴才懇請陛下,千萬斷了這念頭吧!”
董娥笑道:“老奴才!我來問你!當初太祖太宗玩過沒有?”
高九和低首道:“這個——!”
董娥嬌喝道:“說!有是沒有!”
高九和無奈,只得奏道:“本朝太祖太宗以及前朝的帝王們,確是都養着美女狗、美女馬等等,以供玩樂,只是此種做法太作踐人,又太傷帝王身子,所以被太皇太后廢去已經有五十多年了,陛下萬萬不可再興此事,以傷天和,令百姓怨恨!”
正在替老皇帝鬆着龍肩的俞妃“哧——!”的一聲,笑了出來,宣帝怒道:“這個老奴才胡說八道,你個笑什麼笑!”
俞妃低下頭來,伸出,舔了一下宣帝的龍耳,嘻嘻笑道:“我笑高公公說話好玩,這美女狗、美女馬等等人形寵物,前朝帝王便能玩得,太祖太宗便能玩得,何故偏偏皇上就玩不得!太祖太宗耍玩,就不傷天和?百姓就不怨恨?偏偏陛下玩了,就有傷天和了,百姓怨恨了?更何況曹家謀逆,已經被陛下擒獲,太皇太后也鶴駕多日,高公公此言,明擺着是拿死人壓着活人,想着自家的好處,欺陛下軟弱無能哩!”
宣帝聽了妖妃的言語,直氣的滿臉通紅,血往上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用手指戟指着高九和的鼻子,一雙渾濁的老眼,狠狠的瞪着老太監。
高九和雖已年老,但武功不俗,妖妃的話,一字不漏的聽的清清楚楚,亦怒道:“妖妃!竟敢當着咋家的面迷惑君王!孩兒們,替咋家拿下這個!”
馮先怒道:“皇上面前,誰敢放肆,到底拿誰!請陛下下旨!”
高九和身邊的內廠高手,全是自小跟着他的死黨,老皇帝又氣的說不出話,哪會理會小小的馮先,當下一齊上前,就要來拿俞妃。
俞妃嚇的大聲妖叫,一閃身,躲在了老皇帝的龍袍下,哭道:“陛下救命!”兩名內廠的高手,從俞妃後面拖着她的雙足,硬是把她從龍座下拽了出來。
豹房的高手當然以馮先馬首是瞻,一齊挺身上前,攔住內廠的人,角鬥殿中,頓時一片混亂,四皇子姬第悄悄的站起身來,趁亂溜出了大殿。
內廠的密探早得到了高九和的支會,並不攔阻,由他自去。殿外,一匹神駿的戰馬算準了時間被內廠的密探牽來,姬第翻身騎上戰馬,揚長而去!
驪山離宮的一處山角邊,一名四十多歲的俊美男子,目注着疾奔而來的駿馬,問身邊的小吏道:“那是何人?”
小吏回道:“回薛大人,那是四皇子!”
這名四十多歲的俊美男子正是薛憲,太子姬策的泰山大人,沉思道:“果然不出所料,老四要發動了,你們幾個,速抄近道,通知晉陽城中的大小姐,令她速召人手,準備應變!你們幾個,想辦法在路上設些障礙,擋他一擋!你們幾個想辦法通知豹房的曹公公!”
衆隨從應了聲“是——!”各自去辦薛憲所吩咐的事去了。
角鬥大殿中,薛霸一拉太子姬策的袍角道:“太子爺!你家老四溜了!”
姬策道:“不理他!晉陽城中自有政君主執,文有徐靖、李淖、李延謀化,武有戎都、楊文勇、高懷遠坐鎮,做好了就等他去呢!老四不鬧事最好,若是鬧起事來,是自尋死路!我這邊自有高手保護,你可上前,趁機斃了高老頭,徹底將內廠的控制權攥在孤的手中!”
畢方小聲道:“大哥!我們怎麼辦,要上前去宰了這些內廠的醃雞護駕嗎?”
董方平道:“不準動,有聖旨聽聖旨,無聖旨聽將令,現在既無聖旨,也無將令,誰動誰找死!”
龍衛軍統制將軍高長振高聲喝道:“龍衛軍將士聽着,內廠緝拿妖妃奸人,爾等各守方位,不得妄動,以防走透奸人!”
精銳的龍衛官軍聽到將令,全部黑壓壓的守住四邊,殿外的上萬龍衛禁軍,也壓了過來,大殿中,根本就飛不出一隻蒼蠅,薛霸想衝到御前,卻被數百個龍衛軍用刀盾陣勢,裹在中間合力纏住,薛霸又沒將畫戟帶來,赤手空拳的衝不破刀盾陣勢,只得在陣中乾瞪眼。
投靠曹斷、馮先的內廠密探,武藝俱不是很高,又寡不敵衆,只片刻間,就被擒的擒、殺的殺,馮先被內廠的兩名高手,用狹鋒刀壓住頭頸,跪在地上。
俞、董、張、惠四名極的妖妃,也全部被刀架住頭頸,跪地地上,餘下的二百多名散在大殿各處的豹房密探,被內廠高手,一齊擊斃。事情似乎太過突然,但一切又顯得有條不紊。
第二卷驪山之行第九章奉旨拿賊
高長振走上前來,向高九和笑道:“叔叔!一切順利,都在您老人家的意料之中,控制住了這邊,四皇子就可以順利登基了,只是可惜走了陳、梅兩個妖妃和曹斷!”
高九和揚起白眉,冷哼道:“走不了的,我早已經令人叮死他們三個了!”
再說曹斷跟在陳、梅兩位婕妤後面,轉過殿角,來到豪華的皇家茅廁,梅婕妤支開衆宮女、內侍,悄悄的把曹斷放了進來,曹斷機警,知有要事,急令跟來的豹房高手,守在門外。
梅婕妤道:“小曹!如今的事情,變數太多,只有讓太子爺及早登位,才能保住我們的長久富貴!”
曹斷心道:“廢話!”嘴上卻諂笑道:“娘娘的意思,奴才明白,只是計將安出!”
陳婕婕妤道:“要將我們的計劃告訴小曹嗎?”
梅婕妤道:“你哥哥的計策,本已高明,只是方纔聽小曹說到太子爺問到皇上邊的董妃,我又有了更好的想法!”
曹斷心道:“果然是妖妃!詭計多端!”
陳婕妤道:“快說!”
梅婕妤道:“你哥哥是想叫你我兩個中的一個,私通太子,再叫另一個想辦法引老皇帝來,撞破私情,逼太子自己動手,料理了他老子!”
曹斷心道:“果然陰毒!”
陳婕妤道:“有問題嗎?”
梅婕妤道:“自入宮來,我和姐姐枰不離砣,就算以後侍候太子,我們姐妹聯起手來,也好過一個人獨立支撐,聽說太子爺新娶的太子妃薛政君,也是個絕色大美人,文武雙全,遇事極有主張,是個厲害的角色。
在朝中又有薛憲、薛霸父子兩個幫襯,我們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是薛家的對手,只能聯手,以圖活命。我在想,這事要是我們中的一個去做,日後有重臣追就起來,太子爺初登大寶,必先以安定人心爲重,我們姐妹,還是脫不了干係!”
陳婕妤道:“妹妹是想叫別的妃子去做,但叫誰好呢?”
梅婕妤一指曹斷,媚笑道:“這件事,就在姐姐你的這個馬桶身上!”
曹斷心中直打鼓,心中暗恨,想到:“別是這兩個狐狸精要我硬來吧!果真要是這樣,我就把你們的詭計,抖給老皇帝知道,拼個魚死網破,也好過一個人大頭落地!”
陳婕妤笑道:“我們是來解手耶!妹妹有話快說,久了恐老頭兒叫人來找我們就不妙了!”
梅婕妤笑道:“方纔太子爺問起董妃,我們可以這麼辦!”
這話一說出來,曹斷、陳萱華俱皆大喜,比起陳術的計策來,更是完美了,三人都可完全脫離關係,借刀殺人、博取長久的富貴了!
兩個半女人密謀正急之時,外面也出事了,守在門外的心腹豹房高手闖了進來,急道:“高公公竟然提前動手了,不顧一切的公然亂來,內廠上百名高手,已經將廁所外面圍了起來,我們插翅也飛不了了!
曹斷“哎呀——”一聲道:“想不到高老鬼會硬來!真是糟透了!”
那名豹房高手道:“如今怎麼辦?”
曹斷道:“令我們的人死守,捱到天黑突圍!”
原來那龍衛軍統制將軍高長振,正是高九和的嫡親侄兒,幫四皇子姬第登基之後,自有大大的好處!
高九和跪下奏到:“陛下年事已高,不堪勞,老奴懇請陛下以江山社稷爲重,退皇帝位,就在這驪山之中,做個無憂無慮的太上皇!這些妖妃奸侫,禍國殃民,迷惑君王,其罪當殊。
太子姬策昏庸無能,秉性軟弱,遇事全無主見,不堪爲大晉皇帝,四皇子姬第,英明神武,頗得人心,老奴懇請陛下,廢了太子姬策,立四皇子姬第爲大晉皇帝!”
老皇帝氣的將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反倒能說話了,嘶聲道:“高九和!你個狗奴才,朕待你不薄,你竟敢公然逼宮?你不奉聖旨殺傷同僚,擒朕愛妃,妄議朝政,其心可惡!其罪當誅,來人啊!替朕拿下此賊,朕定有重賞!”
高九和仰天狂笑道:“太上皇陛下!今日之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由不得你了!你看看哪個小子敢亂動?”
話間剛落,禁軍軍官中有暴喝道:“禁軍校尉董方平,奉皇上聖旨拿賊,衆位兄弟!聖上有難,千萬莫負聖恩!”
看臺最前方,四名彪悍的龍衛禁軍下級軍官,用手中盾牌合力駕起一名長大的禁軍校尉,向上猛掀,那名校尉借力凌空一個筋斗,越過衆人頭頂,直躍至高長振面前來,手起刀落,把高長振好大一顆人頭,給砍了下來,古碌碌滾到臺下去了,腔中的鮮血跟着狂彪了出來,灑的一地都是,嚇得嬪妃們一齊驚叫。
衆龍衛軍一齊大聲叫起“好身手——”!那名校尉繡春刀跟着連砍翻數名擋路的內廠密探高手,刀下並無一合之將,搶至老皇帝身邊,把刀一橫,盾一掩,擋在老皇帝面前,用內力高聲喝道:“龍衛軍校尉董方平,奉旨護駕,稟陛下,龍衛軍統制將軍高長振,不思君恩,陰合醃黨謀反,已被小人斬首!請旨定奪!”
宣帝顫抖的道:“小將軍斬的好!速令龍衛軍護駕拿賊!朕重重有賞!”
底下有高長振的死黨還想反水,叫了起來道:“董方平!你是什麼東西?官居何職,竟然大言不慚的指揮我們,就算我們拿賊,也要聽將軍將令,怎會聽你這個小小的校尉擺佈?”
話音剛落,哈勇搶至他身前,繡春刀一揮,那人的人頭也滾到了一邊,哈勇揚起血淋淋的繡春刀,高聲喝道:“衆位兄弟!別犯迷糊了,快奉旨護駕,聖上若是有事,我們這些護駕的龍衛軍,都得治罪!”
衆龍衛軍亂哄哄叫嚷道:“董方平斬了將軍,我們羣龍無首,爲之奈何?”
宣帝立即大聲道:“禁軍校尉董方平聽旨,自即日起,朕封你爲禁軍龍衛軍統制將軍,速速奉旨護駕擒賊!”
第二卷驪山之行第十章奮力一搏
董方平橫着盾牌護住宣帝謝恩,右手繡春刀又連斬了五名搶上前來的內廠高手,龍衛軍中有人高喝道:“董方平!你果然好武藝,快傳將令指揮我們護駕擒賊!“
董方平跟過大將軍曹猛,深知兵法,當下傳令道:“前鋒營出去,緝拿外面的叛黨,左衛營嚴守各處路口,不得妄動,右衛營護住大殿內外,不要放人進來,也不放人出去,中軍營的將士,上來擒賊保駕!”
龍衛軍官聽到將令,大叫“領命!”各自散開行事,刀盾齊舉,內廠的數百名密探高手,被訓練有素的龍衛軍官,有計劃的隔做幾處剿殺,混亂的場面漸漸給控制了下來。
既有聖旨,又有將令,殿內護駕的龍衛軍中軍營的將士,反將內廠的密探們圍了起來,亂刀齊上,哈勇、畢方、劉奮、李在也各執刀盾,搶上前來,左右一分,護住宣帝。
董方平高喝道:“除首惡外,棄暗投明者免死!”
老皇帝亦叫道:“將皇妃交還於朕者免罪!”
高九和怒極反笑,揚揚長長的白眉,尖聲叫道:“咋家千算萬算,卻是沒算到龍衛軍的草包軍官中,還有你這號主,董方平!你個小王八蛋,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董方平冷哼道:“真天子百靈相護,方平時時都在陛邊,以死效忠皇帝陛下!”
高九和牙一咬,決定暴虎馮河,拼死一擊,向左右兩名心腹高手丟了一個眼色,令他們左右夾擊,斃了老皇帝,嘴中叫道:“馬屁精!想死?老夫就成全你!”急舞手中雙刀,正面連斬了幾名龍衛軍官,揉身而上,狹鋒刀遙指宣帝面門。
董方平悶哼一聲,手中繡春刀連閃,“叮——!”的一聲暴響,架開高九和的右手的刀,擡起腿來,“嘣——”的一聲,把老太監踢飛,高九和嚎叫着遠遠的落到了人叢之中。緊跟着反手刀一刀,捅進了右邊攻上來的內廠高手脅中,虎腕一擡,用單刀把一百多斤重的人,生生的挑的飛了出去。
左手中盾牌“撲——”的一聲響,攔住了左邊砍向老皇帝頭頂的一刀,右手的繡春刀,夾着悶聲,刀背磕在了那名內廠高手的面頰上,那名內廠高手,大叫一聲,向後就倒,頰骨盡碎,眼見是不活了。
高九和料不到這名小軍官如此了得,自己枉爲大內高手,竟然經不起他全力一擊,右手刀被他磕的飛了出去,虎口盡裂,踢在腿骨邊的那一腳,重逾千斤,不得不向後飛遁,以便卸了那千鈞之力,但身形藉着那一踢之力落下時,可不敢怠慢,左手狹鋒刀連挽了幾個刀花,在幾名龍衛軍的胸腹間掠過,頓時甲破血出,往後就倒。
中軍營的龍衛軍,都知道高九和厲害,再沒有人敢上前妄想能拾到麥子,發了一聲喊,在他身周散開,刀盾齊舉,密密的將他圍住,等候主將來收拾他。
董方平久在軍中,如何不知道衆禁軍的意思,對哈勇、畢方、劉奮、李在四個兄弟道:“你們四個,好好看顧皇上,待我下去,斃了那個以下犯上的老鬼!”
宣帝膽已嚇破,見他要走,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戰袍道:“將軍莫去,你若去了,朕龍心不安!還是下令,命其他的將軍斬了高九和那個奴才吧!”
董方平環顧場中,並沒有一名禁軍是高九和的對手,若是令衆人上前羣歐,也能拼死高九和,只是死傷太重,太不合算,正沒奈何時,遠處有一人大叫道:“董方平!你自護駕,放我過去,斃了那個以下犯上的老鬼!”
董方平擡頭一看,卻是薛霸,知道他甚是了得,當下高聲道:“前面的將士聽着,讓開道路,放薛統領過來,斃了高老鬼!”
高九和狂笑道:“今天是什麼日子,竟出些無名小鬼,這個薛小輩,當我不知道他是誰麼?他憑仗着他貌美如花的妹妹嫁與太子,混了個御前小統領騙飯喫,也敢來惹咋家,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薛霸大踏步的走了過來,推開禁軍中和他相好的人遞上來的繡春刀,咧嘴笑道:“老鬼!看我赤手撕了你這個雜碎!”
高九和哪裏是薛霸這種天下英雄的對手,沒幾下,就被霸薛捏碎腕骨,奪了狹鋒刀,把他重重的慣在地上,用腳踩住他的一隻,雙手拎起他的另一隻腿來,果然活生生的將他撕開兩片,血淋淋的丟在一邊。
按住皇妃的內廠高手,一見大勢已去,紛紛識相的放下狹鋒刀,恭恭敬敬的守在幾個妖妃身邊。
馮先怒道:“你們兩個小子,還押着咋家做什麼?還不快快放開!”
兩名內廠密探收刀躬身道:“馮公公!得罪了,小的也只聽令而爲!公公莫怪!”
董方平看了薛霸的武藝,尤在自己之上,心中暗生警惕,見薛霸撕了高九和,把刀盾收在肘後,遠遠恭手道:“多謝薛統領援手!”
老皇帝又神氣起來,清了清嗓子,發話道:“什麼薛統領,是薛將軍,薛霸上前聽封!”
薛霸走上前來,雙跪點地道:“小人在!”
老皇帝笑道:“你護駕有功,朕封你爲御前鎮殿將軍之職!”
薛霸大喜謝恩。
董方平忽然跪下道:“陛下!小人原先只是個七品的校尉,忽然被封爲三品的龍衛軍統制將軍,恐衆將不服,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老皇帝大笑道:“董將軍武藝超羣,是朕親眼所見,更是赤膽忠心,救駕有功,指揮得當,早該提升,時時留在朕的身邊陪王保駕,將軍不必過謙,朕既已封了你,豈能有再收回來的道理?你那四個兄弟,也是忠心驍勇,俱升爲從三品的副將,留在朕的身邊!”
哈勇等人大喜,齊齊跪倒謝恩,龍衛軍其他衆將,皆有封賞不表。
內廠衆太監密探,齊齊跪下領罪,馮先道:“陛下!他們這些人也是聽命而爲,高九和的死黨,已經盡數剿滅,陛下仁德,暫且饒了他們一回吧!”
宣帝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種弒君的事,沒腦子的也知道不能做,把這些人帶下去,各打脊杖一百,然後撥歸你和小曹嚴加管束,從此之後,你和小曹就正式接管內廠的一切事物,豹房、驪山、執美司,統統歸你們兩個管轄!咦——!兩位愛妃和小曹呢?”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