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浣洗妓院
《雪舞江山
第一章浣洗妓院雙錘小將趙英北頭昏腦脹的醒來,發覺自己的手腕腳腕,全被扣上了粗重的鋼銬,不由怒叫道:“是哪個王八蛋,沒事鎖住老子的?”雙手一動,帶着鐵鏈鋼鎖“嘩嘩”亂響。(飛速www/)同時感覺不對,低頭一看,周身,雙胯之間,還有點點,回想了一下,這幾日似是在半夢半醒之間,和趙採菱不停的,說是春夢吧,又能抓摸到光滑的美人,說是真事吧,趙採菱又怎麼會到這裏來?趙英北一叫,外堂內候着的白骨天嬌冷若冰就聽到了,一面令地煞去稟報烏龍聖母烏雪姬,一面急忙走了進來,趙英北太過驍勇,若是弄出什麼事來,烏雪姬須饒不了她。趙英北明知冷若冰不是人,但見她進來,還是本能的夾住雙腿,儘量遮住道:“你個無恥的婆娘,老子光着哩!快滾出去!”冷若冰披嘴哂道:“這幾和聖母,老孃在邊上助你們陰陽調合,其間什麼地方我都看過了,摸過了,還稀奇個鳥?”趙英北怒道:“你個地煞,雖說不是人,但也是個女人樣子,沒事摸我個男人做什麼?無恥!對了!這幾日我都和那條大蜈蚣在?不會吧?不是採菱嗎?”冷若冰冷哼道:“採菱?你做夢吧!那個,是找不到大青山深處的這座黑龍宮的,就算找到,憑她的那點道行,進也進不來,又如何會與你?”烏雪姬聽到稟報,衝了進來,怒目圓睜的道:“臭小子!老實告訴老孃,在哪裏失了真陽?”趙英北愣聲道:“什麼意思!老子聽不懂?”冷若冰道:“聖母問你,你的童子身是給誰破的?”趙英北哼道:“關你吊事?”烏雪姬恨極,擡起手來,劈面就抓,趙英北冷哼一聲,左腕一動,鐵拳結結實實的砸在她手腕上,毫不廢力架開她的鬼爪,大笑道:“大蜈蚣!有本事的不要用妖法!”烏雪姬咬牙道:“千辛萬苦的尋來的東西,竟然是無用之物,老孃這就活吃了你!說!你的真陽給誰了?”趙英北笑道:“就算你知道也是沒用了!”烏雪姬獰笑道:“得你真陽的,若是修道的母貨,必會在體內煉化,收爲已有,既是在她體內,憑老孃的道行,還是可以搶過來收爲已有的,功效也未畢就差了,不如這樣,若是你乖乖的說出來,老孃既刻放了你如何?”趙英北想了又想,大笑起來道:“是你說的,我若說出來,你就放了我?可不許反悔!”烏雪姬詭笑道:“快說——!我決不反悔!”趙英北笑道:“小爺想起來了,在德州時,採菱用手替我放了人生第一次,所有的,全噴在了德州府衙門內堂的屏風上——!”烏雪姬暴怒道:“豈有此理!那個小丫頭片子,可恨之極,自己不採補也就罷了,幹嘛要暴殄天物?臭小子,你可以死了!”趙英北大叫道:“沒有信用的大蜈蚣!說了要放我走的!到底是妖精,沒人性啊!”冷若冰忽然伸手,架住了烏雪姬的的妖爪道:“聖母請慢!”烏雪姬怒道:“你想作反?”冷若冰道:“奴婢不敢!只是聖母活了三四千年,怎麼好失信這個臭小子?”烏雪姬想了又想道:“那依你之見哩?”冷若冰冷聲道:“不如把他交到拓拔通手上處置不就得了,這樣一來,聖母就不會失信了,這小子在拓拔通手上,也沒有好果子喫,這樣不是一舉兩得?“烏雪姬笑道:“妙極!”耍的使了個妖法,把趙英北又弄昏,叫地煞把他裝入鋼籠,隨便找了個藉口,送到靠山王府中了。靠山王拓拔通根本就不知道趙英北是什麼人,小王爺拓拔宗祥可是如獲至寶,有趙英北在手上扣着,不怕日思夜想的趙採菱不主動找上門來,說不定到時可以以趙英北的生死爲要挾,逼趙採菱做一些快活的事情來。拓拔宗祥對趙英北實在是恨極,暫時雖不會傷其性命,但活罪是免不了的,立即令人穿了趙英北的琵琶骨,手腳腕上都鎖上了粗大的鋼銬,單獨找了一處祕密的地下囚室,把他關了起來,嚴令王府中的親兵仔細看守。既囚了趙英北,拓拔宗祥還生怕趙採菱不知道,令人放出風去,說靠山王府中,新得了一隻驍勇的戰畜,名叫趙英北的,武藝高強,所向無敵。黑龍府的城牆,比不得中原皇朝,只是一堵用碎石壘成的丈高的牆圍子,城牆上勉強可以站一排人吧,犬戎兵強將勇,握離兒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異族,能打到黑龍府來,更何況犬戎兵的優勢在於曠野中以精騎衝殺,守城之技,實在是生疏的緊。犬戎無論男女老幼,人人都會騎馬,真是事急之時,會毫不猶豫的舍了黑龍府,在曠野中用精騎兵殲滅來犯之敵,又怎麼會守在城中,傻傻的等着人來打?苦不堪高的城門口,滴滴答答的跑來一匹黃膘馬,馬上一名少年,有七尺二三的身量,渾身上下,穿着厚厚的羊皮襖兒,頭上戴着狗皮帽子,腳上穿着高及膝部的老羊皮靴,寒風中只露着一雙眼睛,衣服臃腫,分不清他是男是女。鞍後插着一根梨花槍,戎人尚武,在家在外,刀不離身,對於隨身攜帶兵器的平民,更是見怪不怪,認爲是理所當然的事,更何況這少年鞍後插着的梨花槍,並不是真正的鐵桿兵器,只是江湖中常見的木杆花槍。犬戎窮兵默武,國政混亂,天下各路到黑龍府發橫財的亡命之徒,比比皆是,若是國家大治,發橫財、撈偏門的機會反而就沒有了,想發大財,必要是天下大亂的時候,但前提條件是,得敢用腦袋去賭。守城門的戎兵見怪不怪,到黑龍府碰運氣的這種江湖亡命客,天天都有,黑夜間高來高去的江湖大豪,每夜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值更的戎兵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這些敢來大亂的黑龍府趟混水的江湖大豪,可不是大晉良善的百姓,他們哪裏敢去較真?門前的守衛見那匹黃膘馬靠近,伸手虛攔,喝道:“什麼人?”馬上的少年啞着嗓子道:“流落江湖一書生,讀書學劍兩無成!小可想進城,看看有沒有發財的機會,勞煩兩位軍爺行個方便!”戎兵自徵江南大敗之後,明白了南人與犬戎人不同,不是長相威猛的就厲害,長相俊美的就軟弱,相反,南朝人越是長得俊美的,說不定越狠哩!他們自認爲無敵的大元帥拓拔宗望,身高過丈,滿臉蛋須,有如凶神惡煞一般,卻被長得俊美之極的曹霖殺得大敗,幾乎丟了性命,這就是明證。其中一名守兵道:“要想進城不難,得交一兩銀子的過路費,事先聲明,銀鑌可是不收的!”馬上的少年啞聲笑道:“你們是當兵的還是打劫的,得——!這片銀葉子可以吧!”說罷伸出手來,從身上摸出一片銀葉子,遞了過去。守門的小兵見那遞過銀葉子的手,秀白纖美,溫潤如玉,軟若無骨,隱隱的有一股極好聞的異香,自那手上傳來,不由心神就是一蕩。另一名小兵大喜,銀葉子打得薄如紙片,可包不得鉛鐵,看那大小,可能還不止一兩,當下忙伸手接了過來,道:“很好!你可以進城了!不過老子奉勸你一句,這黑龍府天天有人進來想發財,天天有人屍橫街巷,想發財得用命來賭!”少年道:“有勞提點,感激不盡,小可進去了!”雙腿一夾,催動黃膘馬,不急不徐的跑進了城內。接過銀葉子的守軍,若無其事的將銀子葉就想往懷裏揣,那名發愣的守兵回過神來,怒道:“王八蛋!這銀子可是老子出聲討的!”另一名守軍壞笑道:“說好了這銀子到了誰的手就是誰的,下次你可要放機靈點!”那名守軍暴怒道:“你知道我家已經沒喫的了,正等老子拿錢回家餬口哩!這真金白銀的,不管怎麼說,你得分我一半!”另一名守軍哼道:“想也別想!你家沒喫的了,難道我家喫的就多,拿了這一兩銀葉子,今晚正好可去黑市,換點米麪回家過活!”戎人本就粗野,那守軍跳了起來,撥刀就砍,另一名守軍哼了一聲,亦撥刀相迎,旁邊的守軍也沒人去攔,都若無其事的在邊上看熱鬧,兩名兵卒正鬥之間,有人叫道:“小王爺來了,你們兩個,還不住手?”拓拔宗祥騎在戰馬上,怒聲道:“住手!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們兩個該死的東西,竟然拔刀互砍?”拓拔宗祥自小被其父送到茅山學藝,中原乃是禮儀之邦,別說是紀律嚴明的軍隊,就是普通的小幫小派,也決不會放任本門弟子,這樣不顧道義的亂砍亂殺。旁邊的犬戎人倒是見怪不怪,犬戎人歷來講究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兩名守軍拔刀互砍,乃是一對一的單挑,對於犬戎人來說。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當下有名小隊長笑道:“小王爺!他們是在爭一片銀葉子,誰狠那銀葉子就歸誰的,一對一的單挑,沒什麼不妥嘛!”拓拔宗祥滿臉的陰沉,犬戎人全無紀律,照此下去,他們北方各族,離滅族的時候不遠了,慍道:“他們兩個就不會平分嗎?”小隊長吶悶道:“平分?爲什麼要平分?以往我們在白山黑水間打獵時,也是這樣,也只有這樣,才能使我們犬戎人中最驍勇的留下來,不象漢豬,人人都可欺!”說話聲中,兩名守軍已經有一個倒了下來,連肩帶背的被另一名守軍砍成兩截,勝的那名守軍,從倒地爭命的守軍懷中搜出銀葉子,惡笑道:“老子一家老小的這頓米麪有了!”拓拔宗祥悲憤道:“你一家老小有了一頓米麪,他家就失去了一個頂門立戶的男人,你於心何忍?”守軍不解道:“我不殺他,他就會殺我,小王爺!這有什麼不對嗎?”拓拔示祥道:“難道你們就沒有軍餉嗎?”小隊長回道:“我們戎人從來就不發軍餉,要想得到銀錢,就得從別族手中搶,不打仗哪來的什麼軍餉!前次進攻南朝所得的金銀,幾乎全變成了金包鐵、銀包鐵,已經沒人肯要了,小王爺!大皇帝陛下若再不打仗,我們這些族人,都全得餓死了!”本來自攻佔晉陽之後,犬戎各家各戶都得到了大量的金銀珠寶,都不願再打仗了,但自弄出了金包鐵。銀包鐵之後,原本以爲很富的犬戎人,一夜之間,幾乎全變成了窮光蛋,再加上各類生活物資的極度短缺,反而紛紛要求大皇帝握離兒再興兵馬,不顧生死的去打南朝。拓拔宗祥久在中原,大驚道:“沒有後源補給,你們又都有必死之心,正犯了中原的兵家大忌,所謂必死者可殺也,這時興兵犯境,於我大榮國,有百害而無一利!”小隊長披嘴笑道:“小王爺錦衣玉食,哪裏難知道我等的艱難?再說,以往進攻各族,我們也沒有什麼補給不補給的,只是一匹劣馬一把刀,頂多再加上一個馬包而已,還不是場場大勝?打戰其實很簡單,就是玩命的殺人搶貨就是了,沒你說的那麼複雜!”所謂兵者,兇器也,死生之地,存亡繫於一線,哪裏象這名小隊長說的一般?拓拔宗祥知道和這些戎兵說不清楚,急的用手一拍額頭叫苦道:“天呀——!”收了銀子的守軍笑道:“小王爺!您隔三差五的跑到城門口來,不是和我們兄弟說這些廢話的吧?到底是所爲何事?說出來大家聽聽,說不定能幫上您什麼忙哩!”拓拔宗祥想了一想,才道:“我是想知道,這兩天有沒有一名十七八歲的、帶着四條巨大雪獒的絕色妞兒進城?”此話一出,城門口的戎兵一齊大笑起來,一條聲的道:“回小王爺!絕對沒有,若是有,我們兄弟早就把她拿下生奸了!”拓拔通苦笑道:“就憑你們幾個?哼——!”轉而自語道:“她不會丟下那傻小子不管吧!若是如此,倒白廢了我一番心思了!”黃膘馬上的少年,進城之後,走了不久,隨手攔住一名行人道:“敢問老兄,平安車馬行怎麼走?”那人擡頭壞笑道:“若是問路,也要一兩銀子,說好了,不要銀錠的!”少年無奈,也摸出一片銀葉子遞了過去,那人忙不疊的接了,笑道:“跟我來!”少年催馬跟在他身後,只轉過了一個街角,就看到了平安車馬行的大門,少年慍道:“這也要一兩銀子?你是搶錢啊?”那人笑道:“你不問我路不就得了!這種事情,可反不得悔,地頭已經帶到,我走也!”說走就走,轉眼消失在風雪中。平安車馬行中,鞭妖王靜瑩接住那少年,笑道:“死丫頭!你老爹當心你出事哩!還好還好,一根頭髮也未曾少!”那少年正是趙採菱,聞言披嘴道:“王姨娘!說實話,這一路之上,到底有多少爹的人在盯着我?”王靜瑩笑道:“也沒有多少,除了各地暗樁之外,機動的只有我、葉青、胡媚兒、田思雪和鐵雕、童環並八十名最精銳的龍驤衛兄弟罷了!”趙採菱大叫道:“天呀!你們八十四個,足可攻擊上萬的軍隊,老爹擺明了不放心我了!”王靜瑩笑道:“他那人一生算計人,若是因你被豬一樣蠢的犬戎人算計了,豈不被氣死,其實就算你不來,我們也要來,你老爹其實還另有目的!”趙採菱好奇道:“什麼目的?快告訴我聽聽!”王靜瑩也不瞞她,低聲在她的耳邊將事說了,言畢笑道:“這只是粗略的計劃,最終到底能搞成什麼樣,爺也不清楚!”趙採菱眨眨眼睛,媚笑道:“好姨娘!我有一事,想求大家幫忙!”王靜瑩笑道:“是不是傻小子趙英北?你們一行人,自德州開始,就被我們的人盯上了!在你來之前,拓拔通的小崽拓拔宗祥就放出了風來,說是趙英北已經淪爲戰畜,就在他的手中,似是故意誘你前去哩!我們的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已經唆使左軍師由蘇哈,派人向靠山王府挑戰了,只要那愣小子確在靠山王府中,我們再想辦法,將他弄出來還你就是!”趙採菱聞言大驚道:“不可能吧?憑英北的武藝,拓拔宗祥那個臭道士如何能拿得了他?”王靜瑩笑道:“我們也懷疑哩!跟着你的瘦豹子馬山同哩?”趙採菱笑道:“他說是要約兩個江湖上的朋友,一同大鬧黑龍府!”王靜瑩沉吟道:“我們的人手已經足夠,不需要再多的閒雜人等,若是本事不濟,反而壞事,你不要告訴我,要他們到平安車馬行會齊吧?”趙採菱笑道:“哪能哩?我們約好,會齊人手後,在皇宮對面的大斗獸場碰頭,瘦豹子說那處人蛇混雜,什麼樣的都有,在那種地方碰頭,不論多奇怪的人,都不會引人注意!”說話之時,門簾一挑,走進來舔痔狐胡媚兒,掀下頭上的狗皮帽兒,笑道:“大小姐!我們等你兩三天了,你總算到了,一路之上磨磨蹉蹉的,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趙採菱笑着站起來道:“胡姨娘!在您面前,我哪敢喲!”門外有人嬌聲道:“粉面修羅趙採菱還有不敢的事嗎?”說話聲中,門簾後露出了穿檔獸田思雪的妖靨。王靜瑩笑道:“好了!你們別再逗菱兒了,若是將她弄得惱了,就大大的沒趣了,你們的事辦得都怎麼樣了?”田思雪道:“我找人在外圍下了重注,由哈蘇爲圖重利,果然令手下管事,出了府中第一驍將巴格洛夫,公然向靠山王府挑戰,不過靠山王府中出的,卻是張驍、費滾兩個,雙戰黑龍府排名第七的驍將巴格洛夫!張驍、費滾兩個是漢畜,雖也是驍將級別,但雙戰依然勝算不大,只有叫靠山王府輸得狠了,才能逼出我們想要見的人!”趙採菱道:“你是說——英北?”胡媚兒笑道:“趙英北本來是在大青山的黑龍宮中的,忽然之間,拓拔宗祥公然向外宣佈,趙英北已經落在了他的手中,淪爲一隻戰畜,但不親眼看見那個愣小子,我們冒冒然下手的話,可能會中了拓拔宗祥的奸計,那個小子久在中原,心智不比普通的戎人,真得提防着點!”趙採菱不解道:“巴格洛夫等人既已是戎人驍將,又怎麼會再下場忘死角鬥?”胡媚兒笑道半抱着趙採菱的細腰道:“犬戎人角鬥規模大得驚人,參加角鬥的,有男有女,有漢人也有其他國家的人,一般來說分爲三等,第一等是驍將,必須十場連勝,第二等是精甲,也須連勝三場以上,其餘全喚作鬥畜,大部分的鬥畜,只能贏得一兩場,再戰就會沒命了,能連贏三場成爲精甲的,其藝業都是不俗,若是能上戰陣,俱是好漢!”田思雪接道:“戎人的戰畜、驍將間的角鬥,不分男女老幼,皇貴平民,甚至是戰畜自已,皆可下注!”王靜瑩道:“戎人不會生產,不事農耕,實際上馬家河兩岸的浣洗院和皇宮對面的大角鬥場,是目前支撐黑龍府經濟的兩大支柱!”趙採菱迷惑的道:“浣洗院?洗什麼的?能有這麼大的收益,你們去弄清楚,回江南後,我讓爹爹也弄幾處來!”三隻妖獸一齊大笑,胡媚兒道:“爺不用你個小丫頭教,揚州的瘦西湖畔,應天城的十里秦淮,規模比黑龍府的浣洗院,要大上百倍、豪華上百倍哩,只不過我們江南是輕歌曼舞,很多青樓中的女子都是自願的,想趁年輕多賺點錢,來去皆是自由,但這裏的姑娘卻是皮鞭加鐵棍,根本就沒給當人看,四方的不遠萬里而來,倒不是這裏的姑娘上檔次、有品味,而是這裏的姑娘可以肆意凌虐!”王靜瑩道:“浣洗院中的娼妓,幾乎個個是蓬頭陋面,臉有菜色,終日裏食不果腹,若是爺來,可能一個也看不上眼!”趙採菱道:“有你們幾個在爹爹身邊,這天下美女,他還能看中幾個?”胡媚兒笑道:“靜瑩說的也有出入,實際上浣洗院中,也不乏絕色,只是戎人粗野,不懂得替那些裝扮罷了!”田思雪道:“你的長隨瘦豹子馬山同,不到黑龍府便罷,若是來了,第一站絕不會是大斗獸場,而是浣洗院!”胡媚兒道:“我們的爺不來也便罷了,若是來了,第一站也必是浣洗院!”趙採菱道:“柳姨娘哩?”胡媚兒笑道:“她可是爺的心肝寶貝兒,奉爺密令,獨自去會兩個極重要的人,不久就會回來了!”趙採菱又道:“鐵雕、童環兩隻兔崽子又死到哪裏了?”王靜瑩大笑道:“臭男人跑到黑龍府,又會去哪裏?他們兩個,午間鬼頭鬼腦的帶着幾名弟兄,向我稟報,說是去偵查地形,到現在還沒回來,大小姐你說,他們會去哪裏?”趙採菱咬牙道:“浣洗院?”王靜瑩笑道:“正是!也幸虧趙英北喫大妖精拿住,否則的話,也指不定往浣洗院跑哩!”趙採菱怒吼道:“他敢?”馬家河自東北流向西南,沿河數十里,俱是大大小小的妓院,河尾接着大斗場的一角,本來,犬戎兵侵入大烈、大晉之後,抓到了數量龐大的戰俘,男的自然去做苦力,年輕漂亮的被大將王公收爲私畜,但年紀大點的,醜點的,或是年紀小點的漢女、白狄女就沒人要了,然戎主又不肯白白放了她們,所以下令,命這些女人去馬家河邊浣洗軍衣,浣洗院由此得名。這些浣洗軍衣的女畜,也不是生得一無是處,身爲牝畜,又可以任人凌虐,只要被戎人看中,當街就令其,若是不願,皮鞭棍棒齊上,更沒有一個人過問。管理浣洗院的管事們覺得有門兒,除了平日依然令這些牝畜浣洗軍衣以外,其餘的時間,就做接客,不但是犬戎人,只要給錢的男人,不管他是哪國的,哪族的都行,只認錢不認人。最大的一家浣洗院,卻是在馬家河尾,緊鄰着大斗獸場開設的,也沒有什麼招牌,反正只要稍微一打聽,都能找到。浣洗院中的,和天下所有妓寨中的的都不同,沒有一個是塗脂抹粉的,也沒有一絲光鮮的衣服,浣洗軍衣的活兒,全交給了老女人和幹,所有浣洗院的女人,從七八歲就開始接客,只要客人能出得起錢,浣洗院中的女人,必須滿足客人的一切要求。鐵雕今年十七歲,生得鷹目細眼,高有七尺四五,鷹爪功獨步江南,他本是洪澤湖邊的孤兒,也沒名姓,曹霖收復兩淮之後,他投了曹霖,花名冊上,自稱鐵雕。鐵雕身邊的一個年紀相若的、渾身橫肉的少年,就是童環,兩人的身周,跟了七八個穿着羊襖、戴着狗皮帽子的雄壯少年,歲數都在二十歲以內,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歲月,都是龍驤衛中,新一代最驍勇的好漢。這次隨四大妖獸從萬里之外的江南,跑到這冰天雪地的黑龍府來,這一路之上,受夠了罪,沿途奔累,對於這些乳虎似的年輕人們來說,實在是小菜一蝶,但四大妖獸過於妖美,這一路之上,時聞香風,入眼處就是四大妖獸大、大,雖都是好好的在勁裝中藏着,但被這些龍精虎猛的少年們看了,也是上翹,閒暇之時,就忍不住自已放炮。王靜瑩四個,對於男人的一舉一動,無不動察入微,雖知他們難受,但既已經以身侍奉了曹霖,不得到曹霖的允許,是不可以胡配的,所以一到黑龍府,就放他們出去滯火,男人身體中的這股火若不滯掉,問題可就大了。鐵雕、童環帶着兄弟往這家最大的浣洗院門前一站,立即就有一名管事跑了上來,着犬戎話拉客,童環大笑道:“我們是漢人,聽不懂獸語,換個會講人話的出來!”犬戎管事不明所以,旁邊有漢族的忙笑道:“小爺們想是五湖四海的綠林好漢吧?在黑龍府可不能這樣說話,若是給通漢語的戎人聽見了,少不得要惹好大的禍端!”鐵雕披嘴道:“鳥——!有漂亮姑娘帶幾個出來,讓我們挑挑撒!”漢奸笑道:“多着哩!你們自己去看就是!”童環道:“前面帶路!”漢奸奸笑道:“可有一條,我們這裏銀錠、金錠是不收的!”鐵雕摸出幾張金葉子道:“可以嗎?”漢奸眼睛都直了,忙點頭道:“可以可以,只這幾張金葉子,這裏的姑娘隨便小爺們玩!”童環道:“廢的鳥話,快走!早聽說在這裏玩女人,比在我們——!”鐵雕忙捂住了他的嘴,低聲吼道:“蠢貨!小心露了底了兒!”一行人在漢奸的帶領下,進入大廳,黑龍府的建築都是殘破不堪的,十幾個愣頭青左看右看,忽然有人道:“頭兒!我忽然不想嫖雞了!”說話的是龍驤衛中的好漢趙衝。龍驤兄弟馬鳴接道:“我也不想了!”童環也道:“在這種破地方玩女人,實在是大煞風景,掃興之極!老子好象也沒有什麼興趣了!”鐵雕的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上,低吼道:“來都來了,進去看看就是,要不了兩三年,我們爺揮師北上,天下大治之時,這種調調兒,你想玩也玩不到了!走不多時,就看到一個大大的鐵柵欄,所有牝畜,全都赤身的被關在裏面,有老有少,凡是犬戎人覺得還能接客的都在裏面。一名七八歲的漢家小姑娘,披頭散髮的扒着鐵柵欄,苦聲道:“各位爺行行好,就點我吧!我已經兩天沒喫東西了!再不點我,我就要餓死了!”趙衝不忍,嘆氣道:“小妹妹!你纔多大呀!要我們點你,實在是不忍心!”旁邊閃出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女子,滿臉的泥污,衰聲道:“爺——!你們就行行好,點她吧!浣洗院的規舉,一天不接客,一天就沒有喫的,這裏不養閒人!”龍驤衛武紹低聲對鐵雕道:“頭兒!這哪裏是什麼歡場,簡直就是人間的地獄,老子看不得我們大漢的女人如此受罪,不如我們砸開鐵柵欄,把她們全放了吧!”鐵雕怪目一翻,低聲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不可胡來,我們邊走邊看,相好地形,大事辦完,臨走之時,再放了她們不遲!”童環低怒道:“早知道浣洗院是這種鳥樣子,我就不來了,這些犬戎人把這些女人搞成這種慘樣,有點良心的,哪還有心情嫖?真是太煞風景了!”漢奸大聲道:“各位小爺!看好了就點哪!”龍驤兄弟張開忍不住道:“那!你還是漢人嗎?這種茶毒同胞的事,你也做得出來?”反脣相譏道:“各位小爺也是漢人吧!既是如此,還有心來嫖!”張開怒道:“你個!找死!”鐵雕忙道:“各位兄弟!我們是來找樂子的,不是來打架的,不許胡來!”轉身對漢奸道:“實不相瞞,我的這些兄弟們眼光頗高,這些大柵欄內的牝畜,我們一個也看不上眼,就更別說日了!還有好的沒有?”笑道:“當然有,只是價錢嗎——?”鐵雕笑道:“只要中意,價錢好說!”奸笑道:“本院有上、中、下三種檔次的美女,這種大柵欄裏的,是最下賤的,中檔的在後面,每欄關有四五名,最高檔、精選出來的,只有二十多名而已,是一隻一欄,年齒、身材、相貌都是百裏挑一,幾乎全是大晉有身份的小姐貴婦,就算小爺們眼光再高,也包你們挑到中意的!”童環怒道:“潑賊!既有好的,爲何不直接領我們去?卻把小爺們領到此處?信不信小爺把你們場子砸了?”漢奸笑道:“小爺們最好乖巧些,若是鬧事,立即就會有大隊的精兵前來彈壓,你們去打聽打聽,馬家河邊開浣洗院的,有哪家身後沒有大將撐腰的?我們家的後臺大老闆,是當今的靠山王府,靠山老王爺可是當今皇帝的親叔祖,哪個能得罪得起?”童環怒道:“拓拔通那個老不死的,在山東一戰,幾乎把老命都丟了,回到黑龍府,卻是威風的緊嗎?”漢奸奸笑道:“這事在江湖上,雖然人人皆知,可是在黑龍府,你卻不能說!言盡於此,我說各位,你們不遠千里而來,是來玩姑娘的,還是來找事嘔氣的?”趙衝卻從懷中摸出一塊麪餅來,隔着鐵柵欄遞給那名小姑娘,蹲來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那名小姑娘饞巴巴的看着麪餅,卻不伸手來接,應聲道:“我叫花歸漢,聽我娘說,我爹爹乃是大大的英雄,若是客人碰見我爹,千萬叫他來接我們回大漢!”趙衝道:“小妹妹!你不是餓嗎?怎麼不喫呢?”花歸漢的娘嘆氣道:“客人!這裏不養閒人,所有牝畜的喫食,全部得由管事的分配,若是歸漢膽敢私接您的東西,立即就會受到嚴懲,輕則跺去雙手,罰爲小狗拉雪橇,重則亂棍活活打死!”龍驤衛趙衝直聽得額頭青筋暴跳,大叫道:“戎狗!怎敢如此作賤我大漢子民?”當即就要發作,卻被鐵雕喝住,趙衝雙拳緊握,面色通紅。花歸漢的娘對趙衝道:“客人!大晉無能,我們在此地的大漢男女,皆不得好死,客人若是可憐我們孃兒倆,請留心一個叫花橫的大晉軍官!”漢奸獰笑道:“大晉的軍官,全是飯桶,你那個豬狗一樣的老公,若沒有死,肯定降了我們大榮了,現在指不定在哪裏快活哩!”小姑娘花歸漢眼中全是淚水,哽咽道:“娘!他說的是真的嗎?”那婆娘不理,依然對趙衝道:“我夫君花橫,乃是大晉來源團練使,鐵錚錚的漢子,絕不會委身事賊,請客人千萬替我們孃兒留意!”趙衝恨道:“叫管事的出來,小爺我要替她們孃兒倆贖身!”漢奸笑道:“江南曹霖,不惜以大榮國極度緊缺的米麪糧油,要贖回流落在黑龍府的所有的漢人,但大皇帝已經下了明令,不準一個漢人歸漢,你想替她們倆個贖身,得去找靠山王爺本人,這裏的管事,沒有人敢抗旨的!”趙衝恨得牙直咬,馬鳴忽然笑道:“得了吧!小趙!我們自來快活,管這檔子閒事做什麼?來——!我教你們一首歌,悠悠大漢,共赴國難,血不流乾,死不休戰!”臉色大變道:“小爺呀!你想做什麼?靠山王爺是精通漢語的,你教她們唱這種歌,是想她們早死嗎?”鐵雕笑道:“說的是!你們這幾個小王八蛋,不要再搞事了,若是不想玩了,自回去自己擼去!”笑道:“還是你們的頭兒知情識趣,小爺們!我們到後面去們,後面一欄一隻的牝獸,皮白肉滑,口技一流,含起來的那個滋味呀,真叫爽!”鐵雕大笑,一行人蜂涌着朝裏走,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又進來十數條大漢,爲首的三人風雪狐帽下的雙眼精光暴閃,大廳畜欄中正在點牝畜的中,有認得的大驚道:“天呀!那兩個不是橫行蒙古、大興安嶺邊界的搏命雙鵰怒天雕範哲、沖天雕柴強嗎?這兩個悍匪竟敢跑到黑龍府來,這下要出大事了!”沖天雕柴強內力精湛,怪眼一翻,哼道:“只有犬戎人、蒙古人才稱我們是匪,你個鳥人,是哪族人?因何認識老子?說——!”那人吶吶,又不敢不回話,低聲道:“在下也是漢人,前幾個月因販私貨被二位劫了,因此認識!”柴強哼道:“在官,大元帥曹霖,嚴令禁止爾等販私貨接濟犬戎各部,在野,天下兩路綠林瓢把子、山西鎏金鏜,河北七盤槍,亦傳下英雄貼,要爾等困死犬戎,劫下你的貨,在官在野都是替天行道,明白嗎?”那人忙道:“好漢說的在理,是小的錯了,小的告辭!”柴強、範哲身側的那人道:“大小姐要我找到你們後,去大斗獸場會合,不去和她會合,私自跑來嫖妓不好吧?”範哲大笑道:“鳥——!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瘦豹子馬山同會怕一個小妞兒?得了吧!你的心思當老子不知道嗎?”瘦豹子嘆氣道:“不是我說嘴,你們兩個聯手,也不見得是大小姐的對手!”範哲大笑道:“若果如你所說,老子情願跟隨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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