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作者:未知 李煦劍眉微挑,手心也覆住了言歡手裏的溫暖。 “我帶你去。” 從前,她也進去不少次宋宣府邸,所以言歡知道哪兒處守備不森嚴,哪兒處最容易潛入內。 “看來,很熟門熟路?” 腰間一緊,噴薄的氣息便覆着幾抹酸味縈至言歡的耳邊。 “是啊,要不怎麼能帶你進去?” 狡黠的睫毛微顫,靈動的雙眸閃動着異樣的別緻。 手上的力度因思緒的分散而悄然一鬆,言歡便趁機掙脫了他的懷抱,臉上咧着幾分嘻笑的討好意味兒向李煦眨了眨眼。 有時,還真拿這小丫頭沒辦法。不過是開開玩笑,眨眼又成了她掌控局面,自己居然還甘之如飴。 言歡牽起李煦的手便往八王爺府邸西北側的小院處走去。 雖然這依舊有人守着,可巡邏的人不多,眼下言武又進府,這位置又靠近宋宣所召見的書房,守着的人應該被撤。 “咱們從哪兒進去?” 這兒雖沒人巡邏,周圍也沒什麼鋪子,可城牆卻比別處高上不少。自己一個人翻過去還行,但是帶着言歡一塊兒翻過去,恐怕容易暴露。 “從這兒。” 只見言歡將幾塊磚頭扒開,一個狗洞似的口子便露出,看樣子人只要趴着過,還是沒問題的,但一股異味徐徐傳來,這莫不是養馬的地方。 李煦有些嫌棄打地看了眼那個洞,力臂靈巧地將其摟入懷中,薄脣覆在其耳邊低語道, “這養馬的地方,就算咱們從這兒進去,其離宋宣與言武談論的書房也會很遠,路上重重設障之處恐怕比從正門進還要麻煩。” 一般人都會將談論要事的書房放置府邸最中心的位置,而存在異味的馬窖,則會放置府邸的偏僻之處。 言歡對此應深爲熟悉,莫不是其中還有幾分自己不知的玄機。 “宋宣的書房的確是在府邸中央,不過他真正與人談要事之處便是靠近馬窖的這個小書房。除了要衛,其餘人基本不得知。 宋宣生性警惕,也不會讓人把守此處。” 這個祕密還是前世自己無意間所發現,而此狗洞磚口,則是從前在裏處想了點小法子而爲之。 那時可不是用來探聽宋宣的政治祕密,而是平日裏他老說忙,自個兒想偷摸進去看看,宋宣是不是藏了哪位美人寵幸。 “行了,咱們快進去吧。晚了,咱們可就聽不到要處。” 言歡知道李煦對那洞口有幾分嫌棄,所以她讓李煦先行進去。 撲鼻的馬糞味兒進入口裏,李煦一陣想要乾嘔退縮,可還沒來的及行動,言歡便用腳將他的腚部往裏揣,整個人便進入了馬棚。 幸好地上沒有過多的異物,否則李煦內心真的要崩潰。 “走,從那兒過去。” 言歡抿脣咧笑,灼灼顏華更盛靈致,小手柔柔地將李煦手裏的溫暖一牽,李煦心裏的那點兒不滿又被暖意的春風給化開,嘴角也上沁人的笑意。 不多久,還真聽到些窸窸窣窣的談話聲。 “血濃於水這四個字還真是說的不錯。” 宋宣凜冽的脣音沒有一絲溫度,鬼斧神鑿的臉卻醞着幾抹恰到好處的玩笑意味。 “上回,言三爺的事兒,我已經幫了忙,溫子然,你也該放回來。” 語氣裏沒有任何的懇求,咄咄的殊死一博的殺人之意倒是冷冽而上。 “我知道,李煦那兒已經將言曦和三夫人放回去。 明日,將曦兒擡到府上,本王便立即放人。當初,本王答應,只要她將王修染解決,事成之後,便要將她擡到府上,做人可不能食言不是。” 想到那蠢妹妹又在其中摻上一腳,言武腦仁便覺着直髮疼。有時候真覺着老天不公,給自己安排至這樣一個不堪而又不忍擺脫的家庭。 人各有命,她要作死,也不可能次次護着。 “便依王爺所言,明日我將言曦送往府上,將溫子然接回府中。” 言武臉上殺氣依舊不減半分,幽眸微深,似有無盡的不屈倔強。 “好。” 宋宣露出滿意的笑容,修指將泡好的茶端至言武跟前, “嚐嚐,這是上好的密雲龍。” 宋.蔡絛《鐵圍山叢談》卷六:密雲者,其雲紋細密,更精絕於小龍團。 而宋宣所得又爲貢品之上,特拿來招待自己,恐怕不只是言曦和溫子然的交換這麼簡單。 “王爺,有話不妨直言。” 簡單明瞭又不失果斷,言武雷厲的風格依舊如上戰場一般。 雖說這匹烈馬孤傲了些,可好馬亦是如此,若能將他召之麾下,儲君之位便會容易許多。 “本王愛惜良將,現下達成同盟,日後登上皇位,你我二人未必不能譜寫君臣佳話。” “王爺言重了。” 言武委婉拒道,杯中的密雲龍茶卻是一飲而盡,幽眸中也覆上了令人難言的情緒, “臣沒有奪取天下之心,只願與美人相伴。” 男人的直覺有時也如捕獵的雄鷹般銳利,宋宣臉色一沉,薄脣便抿出幾分與氣氛不相吻合的溫語, “歡兒可是你名義上的堂妹,何況三爺的死與她也脫不了什麼關係。留如此佳人在身側,將軍莫不會被殺父之仇而日日扎眼?” 言武聞言,倒是笑而不語,幽眸靜靜地一深,含着幾分恭敬的嘲諷看向宋宣, “如若真計較殺父之仇,恐怕我第一個不會放過自己。” 話畢,言武躬了躬身,便颯而離去,拂走的寒意倒真讓宋宣咧了幾分笑意。 “這樣的人恐怕留不得。” 躲至屏障後的韓滔冷色映着殺意狠狠地追隨言武所離去的方向。 “我倒覺着蠻有意思,最起碼李煦那兒暫時不用發愁。” 宋宣深望了韓滔一眼,轉而與其一道往屏障後頭走去,言歡和李煦也聽不到更多的談話。 “咱們走吧。” 言歡微微扯了扯李煦的衣袖,轉而兩人便按着原路返回。 “沒想到,你在言武的心裏還挺重要,不愛江山只愛美人?” 半調侃似的語氣倒是含着魄魄的冷意,敢覬覦自己的女人,看來也是時候該收拾了。 “這也恰恰說明你的眼光好,不是?” 簡單的一個反問又輕而易舉地將李煦臉上的寒漠擊碎,嘴角處噙着的無可奈何的笑意也含着幾分莫名之意。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李煦薄脣微勾,牽住言歡手裏的溫暖,便往季殤和珍珠所準備的相思船而去。 到那兒時,天已映着傍晚十分的潮紅,江水涌起的人喧聲倒是爲這美景添上幾分生意。 登上船頭,江風雖然攜着幾分寒意,可朦朧的視線卻因其而變得清晰,放眼的遼闊盡收於心中的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