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小聚
送走三人後,李慶終於得空,雖是越過中期,從初入二階直接邁入二階後期,但這種跨越只是在同階之內,跨度並不算太大,加上這些新獲得的源質本就已經被吸收,只是沒有被成功煉化,是同源歸入同源,短暫的適應後,一身虛源質便盡數歸於掌控。
虛源質一直都是個問題,除了試煉境之外,現實世界中暫時還尋不到其他來源,不像其他五條序列,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哪怕是最後出現的學士序列對應的萬物源質,也能在現實世界中獲取,但虛源質卻是例外。
方尖碑、序列、源質,三者之間的嚴格對應關係是身爲先驅者的李慶無法逃避的問題,他可以自行命名源質,也可以憑自己的喜好爲序列冠名,但卻不能憑空造出一座方尖碑來爲自己提供所需的源質。
“危機四伏,時不我待,該找機會通知趙紫涵與王崇明,準備再次進入試煉境了。”
陰影捲動,將李慶的身軀盡數包裹,轉眼間,辦公室裏便已經是空無一人。
打工人的幸福,其中一項便是到點下班並且擁有一段能夠完全由自己支配的下班時間,寧浦治安局雖然事務繁多,但到了李慶這裏卻反倒清閒了下來。
到了他這個位置,局裏乃至於縣裏有資格給他分配工作的也就那麼幾個人,而他名義上的直管領導高志槐也並沒有讓他具體分管局裏的某類某項工作,這便讓他有了清閒的資本。
再來,則是李慶實也無心政事,同級的人找他幫忙,他都是能推則推,實在推不了的就又交回給高志槐處理,局裏那些原本想拜他這個碼頭的幹部,如治安科的唐科長、輿論研究室的杜主任之流不止一次的嘗試着向他靠攏,但李慶卻都是無動於衷,久而久之,這部分的心思便也就淡了。
一個幹部、一個領導要立威、要掌權,靠的是什麼?靠的只能是處理事情的手腕,只有在處理具體事務的過程中,一個領導幹部的威信才能夠被真正的確立下來,而李慶卻是
但就是這樣,李慶的存在,卻是讓治安局裏的每個人都不敢不拿他當回事,拋開他自身的能力不論,他能夠與高志槐和馬寧遠走得這麼近,天天跟在這兩位縣裏的大哥和二哥後面混,單是這一點就沒有人敢不將他放在眼裏。
誠然,所謂的“跟在馬、高二人後面”只是局外人的片面看法,但很多事從圈子外的角度看去本就是如霧裏看花一般,因爲不瞭解,便會根據自己的經驗、經歷主觀臆斷,其結果難免就與事實有所偏差。
傍晚的寧浦,華燈初上,進入五級戒嚴狀態的縣城秩序井然,在馬寧遠縣長的有力領導下,在治安局、住建局、民生保障局、財政局等相關機構的積極配合下,在寧浦當局全體工作人員的共同努力下,戒嚴下的寧浦,倒是比福永更像一座大城市。
在有關當局的大力宣傳下,前次的勝利已然是家喻戶曉,只需要一點小小的包裝,祭月教派的暴動搖身一變就成了北聯邦敵對分子的蓄意破壞,一方意在復甦神靈,另一方則意在阻撓的超凡之戰便隨之變成了守護寧浦的保衛戰。
不管民間怎麼傳,官方給出解釋便是如此,而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場振奮人心的勝利,這一場勝利,讓縣城內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噤若寒蟬,也讓寧浦的民衆信心大振。
北聯邦,似乎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可怕。
所謂的信心,不僅僅是對未知的北聯邦少了幾分畏懼,更是對寧浦當局有了一定的信任,就如同那日高志槐接到的錦旗所昭示的那樣,大家眼中的寧浦當局不再是以往那個只會騎在民衆頭上作威作福的暴力機構,而是一個關鍵時候肯站出來、能站出來的好衙門。
誠然,往昔留下的不良印象不可能一夕而改,但在馬寧遠和高志槐的努力下,關鍵的一步,已經被邁出。
很難不承認,這恐怕是這個地處南聯盟邊陲的小縣城有史以來最爲團結的時候。
至少現在是這樣。
對於普羅大衆本就不能要求太多,否則只會是徒添煩惱,能到現在這個局面,馬寧遠和高志槐也足以感到欣慰了。
穿梭於陰影之中,奔騰跳躍帶來的刺激感,讓李慶能夠更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肉身的變化,較之於之前,他的速度與爆發力有了明顯的提升,身軀的靈活度與協調性也有了顯著的提高,這種變化不僅僅是階位提升帶來的好處,更是代表着李慶對源質之親和度的提升,對虛源質本源有了更爲深刻的認識。
奔跑中,不多時,一棟熟悉的建築映入眼簾。
與上次相比,漁傅樓的生意竟是更爲紅火。
大堂內,幾乎是座無虛席,鬧哄哄的人聲讓酒樓內外充滿了生活氣息,人們熱烈討論的內容,十句裏怕是有六七句都離不開那場“縣城保衛戰”,而在這場戰役中衝鋒在前的治安局,自然就是人們集中議論的對象。
看着這火爆的一幕,聽着那些沒有自己名字但實際上卻處處和自己相關的議論,李慶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采,不知怎麼的,腦海中不自主地浮現出治安局紅磚樓前高志槐向那些前來送錦旗的人們敬禮的那一幕,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我這種人,也有英雄情懷嗎……自嘲地笑了笑,還沒等李慶邁步,一名漁傅樓的工作人員已是主動迎了上來,“先生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早在進入漁傅樓之前,李慶便已經脫出陰影,目光掃過,心中輕“咦”,他不着痕跡地在她的胸牌和臉頰上來回打量了幾眼,這才確定此女就是上次自己問話的那位小接待。
前次來漁傅樓是和周琪姵一起來堵程心心,是爲了辦案,所以李慶對這些細節也記得十分清楚。
現在,這位小接待已經成了前臺經理,雖然也不是多大的官吧,但總歸是升了職,手底下是管着幾個人了。
好巧不巧,這次又是她接待自己。
這麼想着,李慶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有預約,應該是謝凱的名字吧。”
“上樓左轉,碧波園。”她顯然是不記得李慶了,但對待這份剛升職不久的工作,這姑娘顯然很是認真,否則也不能將答案脫口而出。
衆新機械有限公司技術處副處長,畢竟謝凱這麼年輕,在公司裏可能還有點名聲,但拿到外面來卻又真算不得什麼,別的不說,到漁傅樓用餐的不乏縣裏的官員,比如之前李慶遇到的高處長、杜主任之流,相比起來,這些人的分量無疑是比謝凱重多了。
因爲想看看身體素質的變化,方纔李慶就沒有刻意控制速度,他其實已經提前到了好一陣,但當他推開碧波園的房門時,才知道謝凱原來已經到了。
在初等教育學校時,李慶與謝凱其實並不太熟,倒是時隔多年再度相逢後的種種經歷,讓兩人的關係有了出乎意料的發展,端的是有些奇妙。
後海六號第一次見面時謝凱對自己的態度,李慶自是沒有忘,不知者不怪,他也從沒將這點事放在心上,到後來浦華公寓間接因爲自己而被付之一炬,對這位老同學,李慶心中還是有幾分同情的。
老同學家裏的情況李慶算是略有耳聞,謝凱的家境其實並不好,但他的父母和自己的父母一樣,真是砸鍋賣鐵都要供兒子讀書,謝凱也是真正靠自己讀書讀出來的,可能也正是因爲這種經歷吧,當上地方龍頭企業的副處長之後,心態難免就有些膨脹,這纔會有後海六號中的那一幕。
但浦華公寓的那一把火,該是讓謝凱清醒不少。
“第一個到哈?”謝凱擡頭望過來。也不起身,同學相見,隨意一些也是該然。
“是第二個。”
隨意些也好,如果謝凱鄭重其事的起身相迎,李慶反倒是會覺得有些不自在,會覺得某些無形中的東西悄然流失了,他在包間裏掃了一眼,就近拉開一個座位,隨口問道:“今天都哪些人?保密不?”
“保什麼密,就幾個同學聚聚,”謝凱“誒”了一聲,“你是一個,袁瓊孜算一個,還有我兩個在學校時候的好哥們,你可能也認識,方勝和許俊熙。”
這個答案,倒是讓李慶稍有些意外,卻是不知道謝凱什麼時候又和袁瓊孜有了聯繫,但他自不會多問,而是打趣道:“沒有什麼特殊目的?就單純聚聚?”
謝凱打了個哈哈,措辭隱晦,隱有所指。
李慶心中一哂,如果真的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那他倒是要爲謝凱捏一把汗了。
沒等多久,袁瓊孜和方勝先後來到,方勝還好,時隔多年同學之間正常寒暄,倒是袁瓊孜,今天的她特定打扮了一番,青春少女,倒是讓人眼前一亮。
只是這姑娘,對李慶明顯有些冷淡,反倒是跟謝凱和方勝聊的火熱,衆人說着些初等學校時候的趣事,包廂裏的氣氛倒也不差,加上謝凱看到袁瓊孜後就是兩眼放光,眼中真就是隻有她一個人了,自也忽略了袁瓊孜對李慶的態度。
“謝先生,請問可以上菜了嗎?”
閒聊被打斷,謝凱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到了約定的時候,但卻仍不見許俊熙的蹤影,他也沒多想什麼,只說再等等。
卻不想,這一等就是二十多分鐘,當服務員再來提醒時,謝凱也不好意思再把李慶幾人晾着,微微皺眉,揮揮手道:
“先上菜吧,許俊熙這小子,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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