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簽訂契約
這一路走來，那些像人一樣直立行走的小怪物們，都管他叫白龍少爺，那他在這裏應該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怎麼住處卻如此簡陋呢？就好像他只是臨時居住，隨時準備走一樣，對這裏的一切都不太上心。
這個叫白龍的男人，就和這座城堡一樣，看起來隱藏着許多祕密。
此時我手裏只有兩樣東西，一張卡片和一個長方形的扁平方塊，看起來黑乎乎的。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手卻非常習慣自然的將那黑乎乎的方塊拿了起來，將拇指按在其中一個位置。不知道在期待什麼，但我總感覺這個黑乎乎的方塊應該是能夠亮起來的。
這到底是什麼呢？感覺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我原本應該是知道的，但是來到這個奇妙的世界之後，好多記憶卻似乎被某種神祕的力量給消除了。
“你先在這裏躲兩天，之後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合理的新身份。”白龍淡淡說道：“記住，就躲在房間裏別亂跑，在這裏沒有身份是會被抹殺的。”
我趕緊點頭，“都聽你的，我絕對不亂跑！”
“嗯。”白龍還欲再說些什麼，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他立刻對我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外面有道怪異的聲音喊道：“白龍少爺，湯婆婆讓您過去一趟。”
白龍在屋裏迴應：“知道了，我很快過去。”
外面那人影傳完話之後就離開了，白龍又多叮囑了我兩句。我不耐煩的朝他揮揮手說道：“都說了我保證不會亂跑的，你放心去吧，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囉嗦？”
話音剛落，我們都愣了一下。
兩人異口同聲說道：“以前？”
我訕笑一聲，對白龍說道：“剛纔就是嘴快，不知道怎麼的就說出來了。”
白龍嘴張了張，最後還是道：“回來再跟你細說。”
說完他快速拉上門離開，那個什麼湯婆婆，似乎在這裏有很大的威懾力，白龍不敢耽誤片刻。
等他離開後，我環顧一下這個小房間，在裏面找了一下，抽出一身衣服來。
今天真是又髒又累的，還特別困，很想好好睡一覺。但我在外面混了一天，身上髒得不行，特別想先洗一個澡。也不知道白龍什麼時候回來，我不敢隨便跑出去，免得被那些怪物抓住。
只能將就着拿房間裏一壺開水給用了，放涼一點後胡亂擦擦身，總算清爽一些，然後換上白龍的衣服。我倆體型差不多，他的衣服我也都合穿。
雖然不問自取有點不禮貌，但他既然都願意收留我了，應該也不會在意這些小事吧？大不了以後多幫他幹一點活還回去。
我將原來的衣服摺疊好收起來放到一旁，又在房間裏等了許久，依舊沒見白龍回來。
實在有點撐不住了，便在那榻榻米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時已經是早上了，白龍在旁邊坐着看書，桌子上擺着一份熱粥，估計是留給我的。
我坐起來，有點不好意思的對他說道：“抱歉啊，拿了你的衣服穿，昨晚我太困了，沒等到你回來跟你說一聲。”
“沒事。”白龍搖搖頭，指指桌上的粥道：“過來喫早餐。”
我連忙爬起來走過去，一邊喫一邊暗暗打量着他，確實沒在他臉上看到什麼不悅的表情，才放下心來。
白龍說道：“我給你找了份工作，等你喫完粥後就過去報到。”
“是什麼工作？”我連忙問道：“給你當小廝嗎？”
這是能夠留在白龍身邊最好的辦法，若是遇到什麼麻煩，也能夠及時找他幫忙。
誰知道白龍卻是搖搖頭說道：“不是，你不能跟在我身邊，對外最好裝作不認識我，免得引起懷疑。等會你去找鍋爐爺爺，到他那邊挖煤。”
“啥？”我掏掏耳朵，有點難以置信：“你讓我去挖煤？你真捨得啊？”
白龍淡淡說道：“有什麼捨不得的？你喫完粥就去，別磨蹭。”
我愣愣的，有點反應不過來，心裏總感覺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不能這麼幹。
可以前……我真認識他嗎？
喫完早餐，我在白龍的帶領下，來到陽臺接口的一條樓梯上，他指着那條完全暴露在樓房外面，沒有一點圍欄的樓梯說道：“你從這裏下去，到地下負一層找鍋爐爺爺，讓他給你一份工作。”
我有點傻眼地望着那樓梯，腿都哆嗦了，怎麼都不敢邁出去，聲音顫抖地對他說道：“哥們，這可是九樓啊，你讓我就這麼下去？萬一不小心踩空一個臺階，可是會摔得屍骨無存的！”
白龍道：“那你就小心點。”
說完他不再搭理我，快速離開了。
也不知道是誰造的這鬼樓梯，我探頭朝下面看了一眼，高得讓人頭暈目眩。在城堡下方不遠處，還有一條鐵軌，此時一輛火車正從下面轟隆隆的駛過，看起來更加嚇人了。
但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了，想要在這裏活下去，只能先得到一份正式的工作，只有這條樓梯，纔是最不引人注意的。
我咬咬牙，反正這裏也沒人看見，顧不上什麼形象了，乾脆手腳並用一點點從這樓梯爬下去。
結果剛爬到一半，整棟大樓突然猛烈的震動了一下，我一個沒抓穩，整個人骨碌碌的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好在沒有摔到外面，而是一路滾到樓梯盡頭，狠狠的撞到前面的牆上。
隨即，我就聽到一聲巨大的嬰兒啼哭聲，特別刺耳，鬼哭狼嚎的。
我心中咯噔一下，這大樓的震動，不會也是因爲那個嬰兒吧？這城堡裏還藏着一個巨嬰？
先別管那麼多有的沒的，找到那個鍋爐爺爺再說吧。
在樓梯拐角處有個隱蔽的入口，剛剛被我這麼一撞，竟然開了一個小口子。我用力一推，那小門吱呀一下開了。
“Hello，有人嗎？”我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從小門裏鑽進去，只感覺裏面越來越熱，就好像進了桑拿房一樣。
艱難的擠進去之後，我看到一個有八隻手腳的老頭，他看起來更像是一隻蜘蛛，只是有人的腦袋和四肢。此時他那八隻手腳正分工明確井然有序的工作着，還能夠無限延長，從高聳的櫃子中抓起各種草藥，扔進前方正熊熊燃燒的鍋爐裏。
這就是白龍所說的鍋爐爺爺？
“您好。”我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道：“請問您是鍋爐爺爺嗎？白龍讓我來這裏給您工作。”
那長得像蜘蛛一樣的老頭看都不看我一眼，繼續往鍋爐裏添加着各種草藥。
該不會是耳朵不好使吧？
我又大聲重複了一遍：“請問是鍋爐爺爺嗎？白龍讓我過來工作！”
那小老頭用其中一隻手掏了掏耳朵，不耐煩的吼了一句：“這裏沒有需要你的地方，趕緊走吧。”
“可是……白龍讓我來這裏挖煤。”我又問了一遍：“你們連挖煤的人手都飽和了嗎？”
“你自己看。”鍋爐爺爺用手指了指我腳下，就見有無數黑色的小東西，正哼哧哼哧地搬着煤球往鍋爐裏扔，一個接一個的，保證鍋爐裏的火不滅。
雖然它們每隻都只能搬一塊，但架不住數量多，這麼看來，這裏確實不太缺人手。
那能不能做點別的工作？
我絞盡腦汁正想着，另一側又一個小門被推開了。一個身高將近一米九，牛高馬大的肌肉壯漢艱難的擠了進來，手裏還提着一個食盒，對鍋爐爺爺說道：“鍋爐爺爺，喫飯了。”
“哦，是鐵鈴啊？”鍋爐爺爺應了一聲，一隻手伸長過來抓過食盒，快速的開始喫起來。
那個叫鐵鈴的壯漢抽了抽鼻子，看向我這邊，隨即臉色一變，質問道：“你是人類？你怎麼會在這裏？”
不知怎麼的，我看着這個鐵鈴也覺得有點熟悉，而且還特別親切，就好像認識了很久很久一樣，但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
那鍋爐爺爺對我說道：“我這沒有適合你的工作，你跟着鐵鈴去問問湯婆婆吧，在這裏工作都要跟湯婆婆簽訂契約，我可不敢私自收留你。”
我問道：“湯婆婆是這城堡的主人嗎？”
“對，我們所有人都得聽她的。”鍋爐爺爺說着伸出一隻手來推我，“趕緊走趕緊走，別在這耽誤我工作。”
我無奈只好跟着這個叫鐵鈴的壯漢離開，好在他雖然表面不待見我，但是一路上倒是教了我不少規矩。
比如說這裏其實是一個大浴場，主要接待來自各個位面世界的神明精怪等，浴場裏面的員工也是各種小妖怪。
我問他：“爲什麼沒有人類呢？”
鐵鈴嗤笑道：“人類吃了這裏的食物就會變成豬，都在豬圈裏養着呢，給客人提供肉類。”
“那我怎麼沒事？”我心中嘀咕着，明明之前喫過白龍給的飯糰，今早上還喝了他帶過來的粥，爲什麼我沒有變成豬？
鐵鈴說道：“只有一種可能，你喫的食物是有人特意用魔法做出來的，但是那樣做會消耗非常巨大的魔力。在我們這裏，魔力和壽命可是直接掛鉤的，也就是說，有人用命給你做了一份食物。”
聽他這麼說，我頓時不敢吭聲了，因爲那食物不止是一份，而是兩份。那個叫白龍的人，他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鐵鈴繼續說道：“我帶你去找湯婆婆，只要成功跟她簽約，你就能成爲我們這裏的一份子，可以放心喫這裏的東西了。記住，等下不管她如何刁難你，你都堅持一定要在這裏工作，千萬不能妥協知道嗎？否則你就等着變成豬吧。”
我聞言趕緊點頭，若是能做人，誰願意當豬啊？
就這麼一路跟着鐵鈴到了湯婆婆的住處，她住在這棟建築的最高層，十八樓。
“我只能帶你到這裏了，你自己加油！”鐵鈴說着快速離開，不敢在這裏多逗留。
我只能硬着頭皮走到那漆黑的大門前，門上有一個金子做成的把手，就是樣式有點奇怪，是個巫婆的頭。
還沒等我抓起那把手扣門，它自己就動了起來，金子做的人頭開始說話，桀桀怪笑着對我說道：“一個人類？你來這裏做什麼？豬圈纔是你該待的地方！”
我壯起膽子說道：“我想來求一份工作。”
“我不會給一個人類工作！”這道聲音不容置喙的說着。
然而下一秒，一道嘹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隨即一股異常熾熱的氣息從裏面噴出，連大門都被燒出一個洞。
不知怎麼的，我心中異常肯定，那股氣息是龍息！
我從那被燒出大洞的門裏走進去，一路走到一個大廳，前面用厚厚的窗簾遮蓋着，但那窗簾也被燒出大洞。
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怪物，我不敢貿然進去。但裏面那東西竟然噠噠噠自己跑了出來，渾身金燦燦的，兩米多高，正對着我狂甩尾巴。
這是龍嗎？剛纔那股熾熱的氣息就是它噴出來的？
這個像龍又像人的怪物似乎對我頗爲親暱，甚至還想伸舌頭來舔我，卻被我給躲過了，它眼裏還有着一絲失望。
這時那個傳說中的湯婆婆終於出現了，矮胖的身材，高而尖的鼻子，倒三角眼，身上穿金戴銀，看起來有點市儈和邪惡。
“我家金金好像很喜歡你。”湯婆婆說道：“既然你想在這裏工作，那就給它當玩具吧。”
我一時間有點爲難，去挖煤和給一個龍形怪物當玩具，到底哪份工作更好一點？
當然，現在也由不得我挑，想要在這裏活下去不變成豬，只能和她簽訂契約，認認真真的當一個小玩具。
湯婆婆手一揮，紙筆自動飄了過來，我在那賣身契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唐閒？”湯婆婆看了眼那個契約，就見上面我剛簽下的名字自動飄了起來，然後融入她的手心中，她怪笑道：“忘記自己的名字吧，以後你就叫鹹魚。”
在她說完後，我呆呆的跟着點了點頭。
“好的，我叫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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