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自有緣法
這到底是什麼咒我也不知道，只是憑藉本能覺得，應該在此時念出來。
隨着咒語的逐漸完善，原本在我體內翻涌的祟氣，竟然漸漸的被鎮壓了下去。但是我卻感覺好像有一道無形的枷鎖，不僅將祟氣也壓制住，還把我腦海中那道聲音也給封印了。
不止如此，在我腦海中響起的那個聲音應該就是太歲，之前我在睡夢中聽它說過，我的真實身份其實是混沌之主，創世神。在這段時間裏，雖然我意識不太清醒，但卻隱約能夠調動體內的混沌之氣了。可是在這咒語唸完之後，我感覺體內的混沌之氣也隨之一起被封印，再也用不出來。
突然，我想起曾經天女魃說過的話，我體內的上古咒印是自己給自己種下的，不會就是現在這個吧？
想到這個可能，我不禁苦笑一聲。當初聽天女魃這麼說的時候我還不咋信，怎麼可能有人那麼傻自己給自己下一個那麼致命的禁制鎖咒呢？現在看來，這個傻子就是我自己！
咒語唸完後，我整個人也被封印住了，陷入昏迷中。
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正靠在軒轅身上，他的右手抵在我的後背，一直在源源不斷的輸入神力，似乎是想幫我解開那個咒印。
我搖搖頭，對他說道：“別浪費神力了，解不開的。”
若是能夠解開，這個印記也不會在經過了上萬年之後，又重新回到我身上。
我淡淡的問軒轅：“我後背是不是多了一個眼睛形狀的圖案？”
軒轅沉聲應了一句：“是，這個咒術你是從哪學的？連我都解不開。”
“不知道，就是刻在靈魂深處的一段記憶。”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將太歲所說的話對軒轅和盤托出：“我可能是什麼混沌之主，或者說是創世神，那個太歲說的。但是關於之前的事，我全都不記得了。或許也是因爲我這個身份，所以我的影像纔會出現在那玉盤之中，那可能也是我曾經留下的東西。”
“創世神？”軒轅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喫驚，卻不是質疑，他過了片刻之後才說道：“我早就猜到你的來歷不簡單，卻沒想到竟是如此。”
我轉過身來，面對着他問道：“你竟然就這麼信了？創世神耶！連我自己聽了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理應如此。”軒轅說道：“否則你身上有太多疑點解釋不清了。”
我不解問他：“什麼疑點？”
“其一：普通人類的身軀和靈魂，都無法進行時空穿梭，更何況是一下子穿越上萬年，早就神魂俱滅了，你卻可以。”
“其二：你學神文的速度非常快，這不僅要領悟力，還需要體內有充沛的混沌之氣支撐，普通人類不可能做到這點。”
聽到這個推測，我趕緊說道：“不對啊，之前在那個百目島上，山田大雄也能念出《三皇經》，用神文唸的。唔，就是錯漏很多。”
軒轅點頭說道：“所以他念正確的神文可能只有寥寥幾個字，而且有外物支撐，給他提供混沌之氣。”
“外物支撐？”我努力回憶了一下，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那個甘木果，不會吃了之後能夠給他提供混沌之氣吧？”
“有這個可能。”軒轅繼續說道：“其三：也就是你剛纔所說的玉盤，不僅能夠出現你的影像，而且上面能夠醞釀出瓊漿玉液，或許也和你有關。”
“除了這幾點之外，你身上還有很多不同尋常之處，只有創世神的身份能夠解釋得通了。”
聽了軒轅這一通分析，我深以爲然的點點頭，雖然過去的事都不記得了，我到底是怎麼創世的？但如果不是這個身份的話，又如何解釋我能夠念出連軒轅都解不開的禁咒？
沒想到我作爲一條平平無奇的鹹魚，身份竟然如此牛逼！創世神耶，在我面前，所有人都是孫子！
或許就是創世的時候太累了，才養成我後面這種鹹魚的性格？
突然，我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看向軒轅怪笑道：“如果我是創世神，那應該是這世間出現的第一位神明，你和九黎、風希三個，都是在後面出現的，對吧？”
軒轅點點頭：“沒錯。”
“那麼……”我桀桀怪笑起來，對他說道：“那你們都算是我的孩子，我就是你爸爸！”
軒轅：“……你爲什麼這麼熱衷於給人當爸爸？”
我哈哈大笑起來，對他說道：“不管，反正你們三個就是我生的，快叫爸爸！”
軒轅咬緊牙關，看得出在儘量剋制自己，以免一個生氣把我給拍死。
我鬧了他許久，這小子嘴硬的很，怎麼都不肯喊我爸爸。我只能遺憾的撇撇嘴，等日後有機會再哄他喊了。
說起爸爸，我又想起來，前不久剛認了個便宜閨女，還給她取了個名字叫翠花。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有沒有長大一點，得找個時間再去看看。
不過現在我剛在自己身上下了個禁咒，身體還虛弱的很，得再休息幾天才能繼續出去浪。
又跟軒轅說了會兒話，我便再次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夢裏，那太歲還試圖出來重新控制我的意識，但是在禁咒壓制之下，它嘗試突破了很多次都掙脫不開，只能作罷。不過因爲它在夢中作祟，所以我這一覺睡得也不踏實，醒來時精神很差，感覺疲憊得很。
就這麼連續休息了好幾天，才稍微恢復了一點精神。
在這段時間裏，九黎和風希都進來探望過我，風希還給我輸了一點神力治療。她掌控的是生命法則，神力很有利於我恢復生命能量。
等身體恢復的差不多時，我又坐不住了，就想出去浪。
軒轅一臉無奈，最後還是批准讓我出去了。不過他還是有點不放心，特意放下自己手頭的事，一路跟着我。
部落裏的人知道我之前是被太歲控制了神智纔會對他們發動戰爭，倒是也沒有過多責怪我，依舊和之前那樣跟我打招呼，我笑嘻嘻的一一回應了。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我閨女家，她現在長大了一些，被養得胖乎乎的特別瓷實，看着就喜人，日後應該也能夠茁壯成長。
我在她那圓圓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又抱着她玩了一會兒，等玩哭之後就還給五毛，趕緊扯着軒轅撤退。
我們兩人溜溜達達，不知不覺又來到了那條小河邊。
這條河我自己來過無數次，但和軒轅同時過來的次數其實不多。因爲軒轅事情挺多的，不能時時陪着我。而且我一般過來這邊就是洗澡，總不可能拉着他一起洗，每次都是自己一個人悄咪咪摸過來的。
我心裏認定這條河肯定有不同尋常之處，再加上太歲的事情，和得知我自己的身份之後，看什麼都覺得透出一股玄妙來。
我對軒轅說道：“之前的應龍和石頭，都是在這條河裏撿到的，你仔細看看，這小河是否另含玄機？”
軒轅搖搖頭說道：“或許有，但我看不出來。”
不止是他，包括九黎和風希也來過這條小河，確實沒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
“難道只有我覺得它特別？”我想了想說道：“或許因爲它就是一條小河吧，巫河的名字裏也有個‘河’字，所以我看着它都覺得親切。”
軒轅：“……”
他那張原本就冷峻的臉，頓時又冷了幾度，看着真像個冰塊似的。
這傢伙，他似乎有點不待見巫河？爲什麼呢，明明巫河跟他相隔了上萬年的時空，彼此之間根本就不認識。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在我看來軒轅這位男神的心也很難琢磨，有時候突然就不高興，但有時候莫名的心情又變好了。
我抓着他一起跑進河水裏，慢慢的走到中間，水差不多到腰部左右，非常沁涼舒服。
這個時代的河流原生態無污染，清澈見底，也是部落裏的人日常飲用水。我捧起一口就喝了起來，喝完之後又捧了一掬，湊到軒轅面前對他說道：“別板着臉了，來喝口甜甜的水。”
原本以爲他又會不搭理我，卻沒想到他看了我一眼之後，竟然真的低頭就着我的手喝了起來。
我有點詫異，不過姿勢倒是沒變，就這麼捧着讓他喝完，才問道：“是不是很甜？”
軒轅點了點頭，淡淡吐出一個字：“甜。”
我知道這種普通的河水，肯定是比不過玉盤裏的瓊漿玉液，軒轅會這麼說，估計是他心情又變好了，這傢伙的情緒果然是陰晴不定，不過還算好哄。
我越發覺得他的性格跟巫河很像，有時候巫河也是會這樣莫名其妙的就冷臉，自己生悶氣。但是隻要我稍微哄哄他，很快就好了，特別好拿捏。
外貌像，性格也像，若不是兩人之間相隔了上萬年的時空，而且一個是神一個是人，我都以爲他們其實是同一個了。
我在河裏泡了一會兒，還抓了幾條魚，玩得不亦樂乎。
軒轅在一旁站着看，勉強也算是參與了吧。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問道：“在這裏開心嗎？”
我點點頭，隨意的應了他一句：“開心啊。”
軒轅又問：“那還想着回去嗎？”
聽到這個問題，我頓時就不吱聲了，眨巴着眼睛望向他。
軒轅也就這麼定定的看向我，過了許久，他微微嘆了口氣，低頭沉聲說道：“我知道了。”
我扯了扯他的胳膊，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軒轅依舊是低着頭，視線沒有和我對視，他又問了一句：“你一直想回去，是因爲那個叫巫河的嗎？”
“除了他還有其他人，我的爸爸媽媽，還有一起長大的發小，後來認識的一些好朋友，他們都在那個世界等着我。”我無奈的望着他，難過的說道：“對不起，你也是我的好朋友，但是我真的要回去。”
“好。”軒轅點點頭，“我送你回去。”
“真的？”我聽到這句話先是大喜，隨即又想到，將我送回去肯定得讓軒轅元氣大傷吧？另外兩位神皇此時都已經神力不穩了，若是軒轅這麼做，恐怕也會跟他們一樣，到時候會不會提前隕落？
雖然我確實想回去，但並不想導致軒轅因此而隕落，若是這樣，和直接害死他有什麼區別？
想了想，我還是問道：“送我回去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嗎？我指的是你。”
軒轅看着我，說道：“那是我的事，你不用管。”
“怎麼可能不管？”我抓着軒轅的胳膊急切說道：“你如實告訴我，代價到底是什麼？若是要你的命，那我不回去了！”
軒轅沉聲問道：“不回去，你捨得？”
“捨不得也沒辦法，我可做不出那麼損人利己的事。”我說着，自己心中也下定了某種決定。若是找不到其他的辦法，那我寧願就一直留在這個原始世界。哪怕比這個世界裏所有妹子都要矮，哪怕一輩子找不到老婆！
不管怎樣，我都不可能讓軒轅耗盡自己的神力來幫助我回去。那樣的話，就算我真回到了原來的世界，也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軒轅依舊是沒有說出讓我回去的方式，反倒是說了一句奇奇怪怪的話：“都說鏡花水月，你又怎麼肯定幻夢中的人，不正是眼前人呢？”
我有點莫名其妙，問他：“什麼鏡花水月，夢中人和眼前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軒轅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再說什麼，卻怎麼都無法說出口，甚至連用神文都無法寫出來。難不成又是受到某種規則約束，天機不可泄露？
我突然靈機一動，問他：“軒轅，難不成你跟巫河之間，真有什麼聯繫？畢竟你倆長得一模一樣，連性格也像。可巫河就是一個普通人，他沒有神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軒轅淡淡道：“你自己猜，我不能說。”
我知道在規則限制之下，他確實無法說出口。可是這也太難猜了吧？這兩人之間到底有何關聯？
哪怕我心中無數次將他們錯認爲同一個人，但神格就是最大的區別，而且在那個末法時代，神是無法生存的，巫河不可能是軒轅。
“一切自有緣法。”軒轅再次拋下一句高深莫測的話，然後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岸，朝部落的方向而去，我也只能跟上。
緣法？
我跟軒轅，跟巫河之間，到底有什麼緣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