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秘营 作者:未知 沿着一條幽长的峡谷往裡走了近两裡路,眼前便豁然开郎起来,群山环绕之间,一块小小的数裡方圆的平地出现在一行人的眼前,远处,一道壮观的瀑布从悬崖峭壁之上飞流直下,近前,溪沟裡的水孱孱流动,一條简易的道路便沿着溪流蜿延向前。 走在小道之上,已经可以看到在溪沟的两侧,已经开辟出了不少的土地,大部分都是水田,有的已经收割,有的却還沒有完全成熟,但看着那些沉甸甸的谷穗压弯了枝苗,便沒来由的让人心中生出一些欣喜来。除开這些,還有一些田地裡种着各类疏菜,绿油油的长势喜人。 再往上走一些,便看到了一個磨坊,此时水车正带动着磨坊裡的轱辘缓缓地转动着,看到李泽一行人行来,正在磨坊裡舂着米的几個半大小伙子立即走了出来,弯腰向着李泽行礼。 “這裡不是秘营么?怎么還种田?”沈从兴讶然道。 “秘营现在一共有五百六十一人。”屠立春解释道:“這是這两年来公子利用我們外面的商队,悄悄带回来的,有的是捡的,有的是买的,但他们都有一個共同点,就是孤儿。這些人中,绝大部分都是男孩子,但還有三十二個女孩子,因为他们都有兄弟是与他们在一齐的,所以便只能一起带回来。” “五百六十一人?”沈从兴再一次震惊了。 “经過最初的筛选之后,有一些人不适合成为战士,便只能淘汰下来,但又不能放他们离开此地,便只能就地安置下来。”屠立春接着道:“但总不能让他们光吃饭不干活啊,再者,现在以我們的财力,供养秘营其实是非常吃力的。所以便在這裡开辟田地,种粮,种菜,养猪,总也能解决一部分口粮,以减轻压力。” “那我們现在有多少正儿八经的战士?”沈从兴问道。 “三百人。”屠立春竖起了三根手指,“最大的十八岁了,最小的十二岁。三百人分成了十個小队,你刚刚看到的那两個人,是心月狐小队的。被编入這些小队的人,不管以前姓什么,都会被摒弃,统一以队名为姓,然后以编号来区分他们。” 先是听到三百人的规模,沈从兴脸上露出喜色,但再听到最小的才十二岁,又不由有些失望。年龄实在太小,战斗力便可想而知了。 “這都是公子为未来的布置,再過上几年,他们便会成为最彪悍的战士。”屠立春翻眼看了一眼沈从兴。着重强调了一下未来。 沈从兴连连点头,此时他也反应過来了,最多四五年,這些十二岁的小伙子便成年了,而十八岁的家伙则正当打呢。 三百個全脱产的战士,這可是一股不小的战力,即便是李泽的父亲李安国,贵为节度使,手下全脱产的战兵,也不過三千余人,剩下的,亦然实行的府兵制,平时务农,只有在战时的时候才进行征召,這也是這個时代最为普遍的兵役模式。 养一個全脱产的战士,实在是太费钱了。像李泽這样悄沒声的便弄了三百個全脱产的战兵,也难怪他要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风声泄露出去。就凭這三百人,如果李泽想的话,带上他们现在就去攻打县城,几乎便可以一鼓而下。 再往前走了一段,便看见一個寨子出现在眼前,依山傍水而建,夯土为墙,墙外数米处,碗口粗细的树杆,一根根被栽在土中,中间再横着钉上,又形成了一道栅栏,栅栏与土墙之间,凌乱地放置着一些拒马,鹿角,還有巨石等物。 寨门口,十余人已经候在了哪裡,领头的那個瘸了一條腿的那人,沈从兴却是认得的,也是以前庄子裡的老人儿,叫田波,一個无儿无女,孤苦伶仃的老兵。一年前他从庄子上消失了,沈从兴還以为他被公子赶走了,沒想到却是来了這儿。 一念至此,沈从兴身上突然冒出冷汗了,自己到了庄子上,一直昏昏噩噩的渡日,已经是落后了太多了,连田波這样三棍子夯不出一個闷屁的家伙都早就凑到了公子的身边成了心腹,自己现在却是要抓紧了。 沈从兴比屠立春来得要晚上不少,但他也很清楚,自己到了這個地方,在节度使那边的前途,便基本上等于结束了,但他還不到三十岁,自然不甘心就這样在一個庄子裡终老,如果服侍的小公子是一個废物,那他胳膊扭不過大腿,便也只能认命,但前几天屠立春跟他云山雾罩的一番谈话,却让他猛然醒悟過来。他也是一個聪明人,到了庄子上,這裡的种种诡异自然也都落在眼中,只不過早前他心灰意冷,沒有往心裡去罢了。一旦醒转,自然心中就有了计较。 人這一辈子,就是一個在不断選擇的過程,不過有时候是你主动選擇,有时候却是被人選擇罢了。 机会摆在眼前,当然要紧紧抓住有可能改变命运的绳索。 這位小公子,绝对不是一個省油的灯。既然那头已经放弃了自己,那么自然而然地就要紧紧地抓住這一头。說不定有一日,便会拨开云雾见青天呢! 真有那一日,自己一定要意气风发的走到那些当年将自己排挤得无处容身,设下种种圈套让自己被节度使所厌恶最终被发配到了這個小庄子的那些人面前,好好地羞辱他们一番。 想到這裡,他整個人都振奋了起来。 “田波见過公子。”瘸了腿的老护卫田波抱拳行礼,他是秘营的管理人。 “蛟一见過公子。” “龙一见過公子。” …… 跟在田波身后的十人齐齐抱拳,向着李泽躬身行礼。 “都进去說话吧。”李泽挥了挥手。 寨子裡清一色的泥坯平房,环绕着寨墙一周,将中间圈出了一大块地方来,每一個土坯房间,安装着各种各样的器械,這些东西沈从兴见過,都是用来煅炼和打熬力气的,庄子裡也全都有。中间的那块地,被夯实之后,再铺上了一层层的碎石,如今那些小石头尽数被压得平平的,被夕阳一照,光可鉴人。 “今日按照公子列出的训练科目标,十個小队的战斗人员除了心月狐留守之外,其它九個队都由副队长带着出去拉练了,大概還要一個时辰才能返回营地。所以寨子裡显得冷清了一些。”一边走,田波一边对李泽解释道。 “嗯,整体情况如何?”李泽问道。 “极好。”田波一张粗糙的大脸之上露出了笑容,“公子给的训练科目表极其有针对性,不像我們以前都是凭着经验一通乱来,這批小子是我见過的最有前途的。再打磨两年,绝对不输给节度使的亲兵卫队。” “经验也很重要。”李泽拍了拍田波的肩膀:“我那是纸上谈兵,要结合你们的实际经验才能发挥最大的效力,如果有問題,直接跟我說,万万不可隐瞒。” 田波迟疑了一下,道:“是,公子给的东西那是极好的,就是,就是训练量太大了一些,只有最强壮的一些士兵才能完成每日的科目,所以我自做主张,将训练量给降了一些下来。還請公子见谅。” 李泽脑子一转,已是明白了关窍在哪裡。 营养啊! 秘营裡的士兵,现在勉强算是能吃饱了,偶尔也能改善一下伙食,但還跟强壮沾不上边,毕竟他们中最大的也才十八岁,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可不像自己前一世的那些士兵,他们极度缺乏营养,而自己的那個训练量,却是照抄的自己当年服兵役的时候训练科目和训练量,对于這個时代的人来說,身体,是怎么也跟不上去的。 “你做得对,是我疏忽了。”李泽拍拍脑瓜子,“训练量多大,你们自己把握,最为关键的是每天要把他们练得精疲力竭但却又不能伤了根本,一旦伤了根本就麻烦了。” “多谢公子,公子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已经安排人替公子准备好了屋子和一应物品。”田波见李泽毫不见怪反而肯定了他的做法,不由大喜。 “不了,先說事。”李泽摇了摇头。“各队的队长先下去忙活自己的去吧,你们几個进来。” 龙一等人躬身退下,李泽带着屠立春田波几人走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