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情从心头起,却无落脚处
今日天色清明,秦沭向往常一样在莲花峰崖顶盘腿而坐,体悟天道,他缓缓地闭上了眼,回想起自己经历的一切。自己父母早早便死在兵荒马乱之中,而他也是孤苦伶仃,为此在小时候沒少吃苦,饱一顿饿三顿,不過這也使他养成了坚韧的性子,后来他长大成人也沒闲着,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闲,浑浑噩噩。那一年,自己上山游玩,却不小心从一处山崖坠落,就在他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秦沭好似腾云驾雾,从半空中被人硬生生拉起,他转头一看,一位女子,身着白色长衫,脚下踏着一柄赤红色的三尺长剑,背后還背着一個长條形的物件,被紫色长布包裹,他微微抬头,看到了那张绝美的容颜,想到這裡,秦沭嘴角微微上扬,自己不知道闭上了多少次双眼,却仍旧忘不掉...
“或许,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吧。”秦沭轻声呢喃道,他的嘴角满是笑意,就好似自己遇上了邻居口中最完美的女子一样。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失去性命也值得。
“忘记什么?”
秦沭猛地转头,他竭力掩饰,却仍旧压不下他眼中的爱意,是啊,爱一個人,是藏不住的。旁边的几颗柳树枝條拖地,随着清风阵阵摇摆,翩翩起舞,那一袭白色长衫,更显得眼前的女子如同天上仙子下凡,那种美,百看不厌,
“师父。”秦沭缓缓站起身,毕恭毕敬的答道。
“嗯呢,刚才你說忘记什么?”墨霜慢慢走到他地身侧看向山崖之外的风景,淡淡地问到。
“回..回师父,沒什么。”秦沭语速急促,生怕出现一点破绽。自己身在仙音宗内不准有爱意,哪怕自己的师父是宗主,哪怕全宗上下都要听他师傅的。可沒有规矩,不成方圆,就算她是一宗之主,也不能坏了规矩,何况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无论男女,都很死板,不仅有深厚的实力,更有不俗的声望,毕竟身为女子之身坐稳一宗之主,在整個江湖之中,還是少之又少,若不是她实力足够强硬,被上一代宗主誉为百年难遇的奇才,今日的主位,也不可能轮到她来坐。
女子缓缓地转头,看着低头抱拳的徒弟,她眼神中闪過一丝温柔,可惜低着头的秦沭,看不见。
“不說也沒关系,那你就呆在這裡吧,不用回天阁殿了。“
听到這几個字的秦沭猛地抬起头,此时的墨霜已经抬起头继续看着云海起伏,而秦沭只能看着她的侧脸,還是呢么的心动。
“真的不說?“最后這几個字,明显已经沒有耐心。秦沭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可他任何事情都不骗自己的师父,以至于墨霜都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了。
“回师父”秦沭再次地低下头,他咬了咬嘴唇,低声說到“是...是...是师父的容颜。”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以至于最后两個字就连秦沭自己都听不太真切。即使這样,墨霜仍旧清晰入耳。她始终盯着前方的云海,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
许久沒听到动静。秦沭抬起头来,却发现墨霜已经擦身而過,渐行渐远。他痴呆的望向山崖外,轻声呢喃“师父,徒儿真的很爱你...”
话音刚落,天地之间,起异象。杀机四伏,秦沭疑惑地转過头,他看见师父瞬间出现在自己身前,正严肃的看着自己,不远处的身后,站着几位德高望众的长老,和几名嫡传弟子,看样子他们来势汹汹,早有预谋。
“好你個秦沭。竟敢爱恋自己的师父,你可知该当何罪!“一位锦衣老者,名叫吕长浩,他白白的长眉几乎能拖到地上,說话时還用上了隔空秘术,字字都如天雷一般在秦沭的耳中炸开,如果不是墨霜单手护在秦沭的身前,不然他此时就应该是七窍流血。
白发老者看到這一幕更是恼羞成怒,下意识就握住手中长剑---三清,准备出手,长剑在手中嗡嗡颤鸣,焦躁不安,老人气机层层递进,就在要出手的哪一個,身侧一名老妪拍了拍他得到肩膀,缓和解围說到“老吕,怎可对宗主如此无礼啊?身为长老,看护宗门,掌管戒律,职责所在,但也不能如此莽撞。”听闻此话,吕长浩才散去一身气机,
看到老妪說话,秦沭皱紧了眉头,吕长老一向对自己沒有任何的好脸色,他出现在這裡也不奇怪,毕竟,当年宗主之位呼声最高的就是他吕长浩。可后来上任宗主点名让自己的师父墨霜即位,所以這吕长浩一直怀恨在心。可站在身侧姓董名瑞的老妪,一直以来都被宗门的人评为老好人啊,怎得今天就和他们站在一起。秦沭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难不成自己身边全是他们的眼线?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师父,心中满是懊悔,自己刚才怎么就顺口表达了爱意呢。
墨霜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放下手臂,眼神依旧冷漠如冬日的寒冰,无悲无喜。她缓缓地转身,轻微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八名长老中的六位都在,今日怕是要变天了。
“宗主。”董瑞低头抱拳,缓缓說道“按本宗门规..“
话還沒說完,就被墨霜打断,“董长老,我知道本门规矩。“
“宗主,那今日之事,是否应该给我們一個合理的交代呢?“董瑞咄咄逼人,丝毫不给墨霜台阶。
“請宗主给出交代。”众人异口同声說到。
這哪裡是询问,简直是逼宫,更是威胁,宗门内暗流涌动,明明在场几人都不曾有任何交集,为何今日都达成一致出现在此。秦沭双手握拳,指甲刺入手心,鲜血滴滴渗出,留到地上,他知道今日注定逃不出他们编织的大網,于是想着供出自己,保下师父周全。“我一人..”话還沒說完,就被墨霜厉声打断。
“住口!“墨霜缓缓的转過身来。她死死的盯住秦沭,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說到“断了這恋情,你我仍是师徒,今日之事就当沒发生過。”
闻听此言秦沭呆若木鸡,战在原地,就听见另一位长老周志秋說道“就這么简单?“
“不然周长老以为如何?“墨霜生冷的說到。
周志秋還想說什么,又被董瑞拦下,随即董瑞扔出一個小瓶子,秦沭心知肚明,這便是---忘情露。听闻饮下此水,人会变得无欲无求,如同行尸走肉。
就在秦沭发呆的时候,墨霜御气拿到地上的小瓶子,她递给秦沭,又重复了刚才的话“断了這情,你我仍是师徒。”一边說,一边眼神示意秦沭逃离此处,自己拖住他们。
秦沭,這個时候那舍得走啊,脚下生根站在原地岿然不动,他看着墨霜。看着她的眼睛,仿佛想在她眼中找到答案,可无论他怎么看,看到的只有平淡和冷漠。墨霜的语气强硬,她厉声道“喝了它!“
秦沭眼眶通红,他怒声吼道“除非我死!“即使說与他的师父听,也是說给在场的所有人,、
四個字在墨霜的脑中回荡不止,其实她的心中远远沒有脸上平静,是啊,情从心头起,却无落脚处。当年自己一份善心,可千百日夜的共处,她也发现自己古井无波的心境开始动摇,就连她引以为傲的坚韧心性,都无法改变。徒弟的心思,她又何尝不知呢?作为他的师父,可谓最了解自己的徒弟了。有多少次徒弟不小心流露了爱意,她越装作沒看见的啊,又有多少次徒弟为了逗她开心,所做的傻事?她是真的不高兴嗎?不是的啊,因为她知道一旦开了這個头,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她不是沒想過带着秦沭远走高飞,可诺大的一個宗门,岂能說丢就丢,再加上自己的一些私事,哪怕是身为宗主的她,也是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只有陪在他的身边,看他日出练气,日落练气,日复一日,有的时候自己都在想,如果這样一直在他身边,或许也不错。可就是這些点点滴滴,让秦沭对自己的感情迅速升温,到头来,反而是自己害了秦沭,天知道墨霜现在有多懊悔,可事到如今,一切都沒用了。
吕长浩嘴角痴笑,满脸不屑,他心中冷笑,這小子死到临头,不忘一死保自己师父周全,倒真是一個好徒弟。心想到這裡,古剑三清一瞬出鞘,“那我就成全你!“心意所指便是剑气所致,手沒握三清剑,又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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