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God is a girl
作爲【真知局】的首席調查員，她擁有常人所不具備的特殊能力。
【線】，這就是寧洛凡能力的本質。
世間萬物，都擁有着看不見的【線】。
這些【線】就是事物之間產生聯繫的無形媒介，它們在某種意義上就是【聯繫】的具象化身。
而寧洛凡可以通過與事物間的接觸，從接觸的事物中摸索出這些事物散發出的【線】。
這些【線】會在意念的引導下不斷連結，生成指引真相的【線索】。
所謂的【線索】，就是排除一切雜因干擾，從事物關聯中直指探尋之物的真理之線。
憑藉最爲純粹的【線索】能力，寧洛凡可以跳過繁瑣的推理過程，只要掌握足夠充分的信息碎片，就能直接找到隱藏的真相。
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的能力與莫真推崇備至的【排列組合演繹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在與這起案件有關的人證物證的接觸中，寧洛凡通過【線索】的指引，迅速鎖定了目標所在的藏身之處——【紅心孤兒院】。
雖然經歷了一番波折，但在這裏，她和搭檔成功捕獲了一名同樣擁有特殊能力的嫌疑犯——【空氣先生】。
如同妖魔橫行的島之帝國一樣，在天龍上國境內其實也有匪夷所思的超自然現象發生。
只不過這些信息在【真知局】的封鎖下，常人完全不得而知，只有極少部分的相關調查員，纔會知道這個世界真面目的一角。
信息作爲最本質的力量，被牢牢掌控在國家機器手中。
特殊能力的誕生，原因多種多樣，但不論如何，在天龍上國境內，這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不穩定因子，統稱爲【收容物】。
而將這些突破常理的【收容物】及時收容，就是【真知局】的工作之一。
在這次孤兒院行動中被收容的【空氣先生】，【特性】是抹殺自身存在感。
存在感是種難以捉摸的神奇屬性。
就像每天放學回家路邊的招牌，綠化帶裏千篇一律的植被。
這些東西在光學上都是十分顯眼的存在，卻會因爲過於熟悉或是並不重要等原因，被人視而不見。
人會對沒有存在感的東西視而不見，儘管它們並沒有在光學意義上隱藏自己，但你並不會感受、重視、思考它們。
簡而言之，這是一種將自身存在從精神領域抹消的能力。
就算對方近在眼前，但因其存在感被抹消，你會像看待空氣一樣對其視而不見。
對於偵查捕獲來說，這是一項非常棘手的能力，其存在似乎天生就是爲了違法犯罪而生。
但很遺憾，他碰上了擁有【線索】能力的寧落凡。
就算完全將自身存在感抹消，但纏繞在他身上千絲萬縷的【線索】卻不會就此消失。
在利用【線索】找到其本體後，收容過程異常順利。
對方的能力並沒有賦予他任何的戰鬥能力加成，他的本體作戰能力基本就是個渣，整場戰鬥幾乎在一瞬間就結束了。
很快，其本體被送往臨時收容所，被特殊收容設備封鎖住了肉體。
綜合評價，他的收容等級被定爲D級。
D級是最低等級的收容級別，危害等級較小，無需特殊處理便可持續穩定收容的對象全部被定義爲D級。
在臨時收容所內，寧落凡立刻對其展開了審問。
毫無疑問，他就是那個街頭錢包失蹤案中的【隱身人】。
【真知局】內擁有特殊的審訊手段，可以突破常人的潛意識防線，輕而易舉的讓其坦露真相。
然而經過一番審訊，雖然【空氣先生】對該起案件供認不諱，並且拔出蘿蔔帶出泥的交待了此前各類偷盜案件的作案內容，但卻堅稱對【嗶——】的死亡一無所知。
但根據對方身上的【線索】數量來看，這並非事實，他和這起案件之間必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潛意識層次挖掘出的內容，基本代表了對方所知的真相，但這並不能作爲無罪的證明。
【記憶消除】【潛意識隱藏】這類能力在【真知局】接觸的收容對象中，並不是什麼新鮮玩意。
而且對方出身紅心孤兒院，或許發現了【嗶——】背後的事情，有充分的作案動機。
在【擁有能力】和【作案人數】上打上兩個【？】後，【空氣先生】依然作爲案件的第一犯罪嫌疑人，被登記在卷宗內。
主要嫌疑人被控制，【收容物】成功入庫，按理來說這起案件可以告一段落了。
但在寧落凡眼中這起案件並沒有就此結束，而是剛剛開始。
潛意識審訊缺失的內容，依然是個不容忽視的不穩定因素。
而這正是她造訪莫真的原因。
這個看似莫名其妙的傢伙和這起案件之間，有着若隱若現的聯繫。
她早已摸清了對方的底細。
這個自稱莫真的傢伙和【空氣先生】一樣，出身於紅星孤兒院。
只不過和留守孤兒院的後者不同，對方很早就離開了孤兒院，且和火腿市【維序局】間有着介於顧問和臨時工之間的合作關係。
這樣一來對方身上附着的稀疏【線索】，似乎都可以順理成章的獲得解釋。
但在這些有跡可循的線索之外，寧落凡還發現了一條若隱若現的暗線。
這條線時斷時續，難以融入現有的【線索】之中。
爲了查明真相，在和莫真當面會談後，寧落凡帶着自己的搭檔，再度造訪了紅心孤兒院。
面對眼前的兩位不速之客，紅心孤兒院的李院長比上次會面時憔悴了許多。
在【空氣先生】王小明被帶走後，整個孤兒院像是失去了支柱，各種繁多的工作讓這個年近退休的老婦心力憔悴。
一看見二人，她便開始唸叨着。
“小明他犯了什麼事嗎？他一直都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啊，從小到大一直都文文靜靜的，從來不會給人添麻煩，總是一個人什麼話也不說，但很聽大人的話……”
聽着對方神經質般絮絮叨叨的自語，寧落凡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闡述事實般淡然如水的說道。
“不必擔心，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位置，他只是去了一個更適合他的地方。”
說完她掏出一張證件照拍在桌上，一如既往的單刀直入道。
“你認識這個人嗎？她以前應該是你們這裏的。”
說話間，寧落凡使用了潛意識審訊法，霎時間李院長眼中失去了神采，像是一臺麻木的機器機械的說道。
“啊，這是……真真麼？她一直都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啊，從小到大一直文文靜靜的，從來不會給人添麻煩，總是一個人什麼話都不說，但很聽大人的話……”
聽到這樣的描述，寧落凡湖泊般的藍色眼眸中沒有一絲波動。
雖然對方口中的文靜少女和她半小時前見到的行爲藝術家基本八竿子打不到一塊，不過她知道對方沒有說謊，這應該就是對方所知道的莫真……
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莫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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