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劍碎芳心
“的確該走了。”鬼谷子看了一眼月姬的屍體，恢復慣常的古井不波，沉聲道。
“公子，鬼谷子前輩，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馬靈兒沒有這對師徒這麼好的頭腦，不解的問道。
“回秦國嗎？”
“當然不是。”鬼谷子搖頭道，“我縱橫家不行萬里路，看盡世態炎涼，根本算不是一個真正的縱橫家之人。”
“天夜，爲師考考你，下一站是哪裏？”
“han國！”嬴天夜一口回答道，“我大秦想要一統諸國，首當其衝的就是趙國和han國。”
“趙國已經待得夠長了，接下來輪到han國了。”
言語平靜，神色悠然。
彷彿方纔所發生的一切，根本沒對他造成半點影響。
“很好。”鬼谷子滿意道，“不過，你還是說錯了一點。”
一行三人一邊說話，一邊前行，根本沒有人提出，要不要埋葬身後的兩具屍體。
“哪一點？”嬴天夜擡起頭看向鬼谷子，問道。
鬼谷子理智的說道：“那就是，去han國，老夫不打算參與。你現在已經有了作爲縱橫家最基本的心腸，可到底有多少手段，老夫還要驗證一二。”
“哦？”嬴天夜思慮微動，馬就明白了鬼谷子真正的算盤，抨擊道，“師傅，你這是將我當成是磨刀石了嗎？”
“不對，應該是將我和那位素未謀面的二師兄當成彼此的磨刀石了！”
“不錯。”鬼谷子並不諱言，“這就是縱橫家，每一代的弟子都要在互相廝殺之中成長。”
“唯有活到最後的人，才能完全繼承鬼谷的一切。”
“很無情的規則。”嬴天夜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不過，我喜歡！”
說話間，三人徹底離開這片區域，消失在月姬與雪兒師徒的身邊。
嗖！
一陣寒風吹過，捲起虛空中散不開的血腥氣息，天地間盡是一片淒冷。
月姬，雪兒，這對師徒睡在鬼谷子親手搭建成的高臺，全無半點聲息。
唰！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細微的變化出現。
雪兒那以銀簪豎起的三千青絲，一點一滴的轉白，失去了往日裏的光澤。
最終，化作銀白如雪的銀髮！
紅顏白髮！
奪命的劍鋒穿胸而過。
這位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竟而白了長髮。不！
不對！
無論是多麼沉痛的打擊，都不可能對一個死人產生作用，讓她染白青絲。
會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個解釋。
那就是，她，還活着！
或許是因嬴天夜的那一劍被月姬擋了一下，亦或者是因嬴天夜出劍時，還是未能做到徹底的斷情絕義。
總之，雪兒還活着！
嚶嚀！
一聲無意識的呻吟自雪兒的口中發出，陷入假死狀態的雪兒自沉睡中醒來。
啪！
纖纖素手一把抓住自己柔順的長髮，環顧四周，不見那對師徒的身影。
在自己身側不遠處，師傅死不瞑目的屍體，趴伏在木板，已然發冷。
咔嚓！轟隆！
厚重的烏雲遮擋住了熾熱的烈日，漆黑如墨的黑雲使天地間無比低沉，好似隨時都可能壓下來。
這，正是黑雲壓城城欲摧！
閃電呼嘯，悶雷作響，迴盪在天地間，久久不息。
一場傾盆大雨，眼看就要到來。
捂着自己胸前已經凝固的傷口，雪兒站起身來，絕美清冷的臉頰，再無半點血色。
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對她委實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刺殺嬴天夜失敗，恩師慘死自己面前，毫不留情的一劍，粉碎了她的幻想。
清麗出塵的臉頰，連半點血色都沒有，可一絲陰森氣息卻在她的身沉澱。
假如有其他人在場，一定能感受到，雪兒身那恐怖壓抑的氣息。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滴黃豆大小的雨水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滴落，打溼了雪兒的衣物。
絕美的臉頰，遍佈點點水漬，也不知到底是雨水，還是她的淚水。
“啊！”
沉默許久，雪兒終於爆發了，一聲迴盪在天地間，振聾發聵的怒吼響起。
“蒼天在，我雪……雪女立誓，終此一生絕不再嫁，必要取下嬴天夜的首級，祭奠我師傅的在天之靈！”
來自地獄的詛咒，宣示了雪女那不容置疑的堅定決心，蘊含可怕的殺機，以及無法宣泄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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