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零三章
程親王內院寢室。
以老侯爺爲首的幾個官員都靜候在榻前，心懷悲痛地看着臥榻上的程親王。
程親王已經病得瘦骨嶙峋，昔日還有黑髮的頭髮全變成了滿頭白髮，散亂地垂在枕上。
他閉着眼，靜靜地感覺着一隻小手握住他蒼老的手。
“程太爺爺，您放心，越越一定謹記您的教誨，刻苦攻讀，勤學上進、勤政愛民……”
身穿太子服的小太子蕭越正襟危坐地坐在牀榻邊，看着一向和藹可親的程親王衰弱的樣子。
他聲音哽咽，說着淚水順着小臉就滑落下來，悲痛的說不下去。老侯爺強忍心疼，上前握住蕭越的肩膀。
“殿下節哀……讓你太爺爺安心地上路吧！”
蕭越哽咽着投進了老侯爺的懷抱，小臉上都是絕望：“我們真的要失去太爺爺了嗎？”
“要是我娘在就好了，程爺爺一定有救的！”
呂相和呂中澤，還有安哲都悲痛地無法接話。
凌瑜和蕭霖天已經離開西秦一年多了，他們遠在幾千裏外，就算知道程親王命懸一線，也沒時間趕回來啊！
屋裏的氣氛沉重，每個人都看着程親王，心疼哀傷讓氣氛更加低迷。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個瘋瘋癲癲的聲音。
“娘娘回來了……皇上回來了……”額！
這是誰在喧譁？
老侯爺年紀大了，耳朵有點背了，聽着聲音模糊，吐字不清，就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可蕭越卻清晰地聽清楚了喊聲。
他猛地站起身，就往外跑去。
“我娘回來了……他說我娘回來了……”
蕭越慌慌張張，完全忘記了形象，慌亂中差點被門檻絆。
他爬起來衝出去，就見凌瑜和蕭霖天尾隨着程鳴從外面走進來。
夕陽的光投射到兩人身後，那金燦燦的剪影讓蕭越一時看不清兩人的面孔。
可就像一個夢境，等凌瑜走出了光影，蕭越就清晰地看到那張自己朝思暮想熟悉的臉。
“娘……”蕭越哇地一聲就放聲哭了起來。
他是太子，在外人面前端着知書達理，睿智沉穩的樣子。
可他終究還是一個孩子啊！
不管平日怎麼害怕治國大任落在自己身上，可爲了不給自己孃親父皇丟臉，他要緊牙硬撐着。
現在看到自己的主心骨來了，他頓時褪下那些端着的架子，搖身一變，變成了他母親的孩子。
他哭着撲了過去，緊緊抱住了凌瑜的大腿。
“娘……越越好想你！”
“娘……越越天天做夢都夢到你！”
“娘……越越還以爲你不要我了！”
“娘……你再也不要離開越越了，好不好？”一串串含着淚的哭訴讓凌瑜瞬間就被戳中了淚點。
她低頭看到這張熟悉的小臉，看到他萌萌噠含淚又委屈的眼睛。
凌瑜在面對所有困難都不懼的堅強鎧甲，這一瞬間都被蕭越晶瑩的淚珠融化了。
她半跪下來，一把將蕭越摟在懷中。
她哭着在他的小臉上親了又親。
“娘也想越越……”
“娘也無數次夢到越越！”
“娘怎麼會捨得不要越越呢！”
她哭得說不下去，她怎麼能告訴蕭越，自己曾經忘記過他。
幸好，她終於找回了屬於他的所有記憶，她終於找回了這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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