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村庄长老 作者:你干嘛呀你 曼妥思直接越過小学、初中、高中等一系列权限,在大学等级为蓝恩打开了一道限制。 听起来很厉害。 但在现阶段,其实不管是蓝恩還是曼妥思,都感觉不到這有什么用。 一道限制而已,又不是直接過关,智脑的算力和运行权限依旧被锁在人联的小学水平。 也就是在未来,大学等级课程完成度可能好過一点? 蓝恩暂时不去想這些。 “所以,你就是奥瑞登的村子长老,艾伦?” 在发生過谋杀案的村庄酒馆裡,蓝恩拍拍自己头上的雨水,侧着头询问。 即使屋外此时已经被大雨和乌云遮蔽,昏暗的屋内只有一根蜡烛作为照明,勉强将老男人的半边身子照亮了一些。 但蓝恩低垂的兽瞳還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大量细节。 一個典型的北方农民。 脸上是疲累的麻木,布满皱纹。十指间是厚实的老茧,身体因为长久且繁重的劳动而发生了轻微畸形,一肩高一肩低。 即使身为村庄长老,他的经济水平也只是让他能够比普通村民多穿上一双尖头软皮靴,嘴上叼着一根烟斗而已。 “我就是。比尔,你开的是酒馆!别愣着,给客人倒杯水。” 看得出来,老男人压根不想和蓝恩搭话。 但是看着年轻人脖子上的咆哮熊头项链,他抿抿嘴。還是只能和年轻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只不過连坐在板凳上的屁股,都只有半边坐实,有一种随时准备逃离的感觉。 “抱歉,猎魔人。但......但我們最近都沒有发出過委托。我不知道你是要来干嘛?” 酒馆裡還有几個村民,但在蓝恩进门的不一会儿后,人们便立刻从年轻人的周围远离,戒备又疏远地盯着他。 仿佛是在提防某种疫病传染源。 名为“比尔”的酒保,放下水后甚至在不停地擦手。 蓝恩能感觉到人们的厌恶和恐惧,他已经见的多了。 即使来到這個世界只有短短一段時間,他也清楚的理解了在曾经的生活中沒有实感的“种族仇恨”,在這個世界到底有多么病态。 隐隐约约,蓝恩感觉這股氛围就是被人刻意煽动起来的。 虽然沒有读過這裡的歷史书,但他之前接受的教育裡,有太多案例可以类比。 于是蓝恩就更加觉得眼前的村民可怜又可恨。 可恨他们如此容易被鼓动。 可怜他们也许活了一辈子,到头都沒有智慧、认识不到自己是“被鼓动”的。 “当然,你们沒发委托,我也不是为了委托来的。” 蓝恩面色平淡的說着,为了让人安心,他一直避免用自己的猫眼直视对方。 他的思维在得到智脑之后运转飞快,但也因此容易跑远。此时他正努力地收拢思绪,当然,在表面上普通人甚至感觉不到這其中的情绪转变。 “那你......?” 艾伦长老迟疑着问,嘴裡廉价酒精的气味让蓝恩抽了抽鼻翼。 “前段時間,有個跟我戴一样项链的猎魔人,在這杀了两個人,对吧?” 依旧平淡的语气,却陡然招致了酒馆裡激烈的反应。 不远处的人群一阵嘈杂,本就带着胆怯和敌意的目光,此时還蒙上了一丝凶恶。 “他是来找麻烦的?想让我們在爵士那闭嘴?!” “我們才应该报仇!是那变种杂碎在這儿杀了两個人!” “他就一個人,我們可以一起上,把他丢进湖裡!” 村民们相互低声交流的言语完全被蓝恩听在耳中,但在年轻人的表情上,依旧一片平静。 艾伦长老此时屁股已经完全离开了板凳,看样子都做好了起跑的准备。 但到底是村庄长老,比普通村民多了几個心眼。 “猎魔人,我們、我們干涉不了维瑟拉德大人的通缉令,您到這儿来是沒意义的。” 這個老人想为避免流血冲突做出最后的努力。 不是因为他热爱和平、珍视生命。而是在這個年代,每個村子都很难接受青壮劳动力受伤乃至死亡。 小农经济的脆弱性。 随着肾上腺素的分泌,村民们的喘息声渐渐粗重,开始自以为隐蔽的寻摸武器。 蓝恩也不想看到流血事件发生,于是他在进到這屋子后第一次抬起眼,向着越发激动的人群瞟了一眼。 然后,情绪激昂的村民就像是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 昏暗的环境裡,狩魔猎人的猫眼会发光! 這個世界拥有魔法,但到底是稀罕物。于是就更加神秘莫测,不是一群农民所能接触。 一群中世纪的农夫,突然看到了一個人长着会发光的猫眼。 惊惧和震撼甚至让他们一时失语。 “那個在本地杀人的猎魔人已经死了,我来也并不是为了给他摆平麻烦。” 蓝恩用平静到冷酷的言语和村庄长老对话。 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用语气维护他人对自己的尊重,与曼妥思对话时的跳脱和轻松在此时沒有一点痕迹。 “熊学派的至高大导师听闻了波尔东,也就是杀人者,在此地的恶行。也听闻了本地爵士的重视,所以启用了猎魔人内部的神圣传统,派遣我来替他给予一些补偿。” 此乃谎言。 海恩卡威赫城堡现在连個鬼影都不剩下了,還熊派至高大导师? 但蓝恩对于自己的学派,乃至于自己的“猎魔人”身份都沒什么认同感。所以扯起大旗来欺骗沒见识的村民也沒有一点心理负担。 老艾伦迟疑着重新坐下。 “這......非常感谢。比尔!你又发什么呆?這是酒馆!我让你端杯水就真的上杯水?!拿杯有味儿的上来!” 训斥着村民酒保发泄恐惧,但老艾伦在转头面对蓝恩时便又拘谨下来。 “還沒請教您的名号?” 年轻人在這個問題下微不可查的怔了一瞬。 但随即流畅自然地给出了回答:“辛特拉的蓝恩。” 波尔东在外行走的全称,即为辛特拉的波尔东。 “好的,蓝恩先生。但、但我从沒听過会有变种......猎魔人会這么干?” 年轻人的回答冷酷又沒好气。 “你沒听我說嗎?‘本地爵士的重视’,维瑟拉德是威伦的领主,为了以后在這片土地上合法工作的权力,我們必须考虑到他本人的情绪。你以为我們在随便什么地方杀了人都会补偿嗎?” 相比刚才的言谈,蓝恩此时的语气更为恶劣,但老艾伦却立刻放下了大半的戒心。 他身后的村民们也是一样。 因为這才符合他们的世界观。 做好事等于赔本,赔本的人就该有怨气。 如果一個人是被迫在头上安排了赔本的差事,說话就更应该不好听,這才正常。 原本酒保還不情不愿,慢吞吞的往酒杯裡倒自己的家酿酒,但现在眨眼间就端着满满一杯朝蓝恩走過来了。 “哎呀,竟然是這样?!愿梅裡泰利保佑您,猎魔人大师。我們只是世代打鱼的渔夫,沒什么见识,刚才的事您别见怪。” “比尔!你個蠢货!别拿廉价的马尿来糊弄客人!把你的皇家维吉玛端上来!” 转過头,老艾伦的语气一下就亲近、殷勤起来。 “您所說的补偿,是指多少奥伦?” 艾伦的老脸对着蓝恩立刻笑成了花,嘴裡叼着烟斗,眼睛扫视着蓝恩上下身周,希望能捕捉到一個又鼓又涨的钱袋子,两只手搓得像是苍蝇。 但面对他的笑脸,年轻人的表情却不为所动,反而诧异的挑了挑眉毛。 “所以,艾伦长老。你可以为我安排吃饭和住宿問題了。” “嗯?!” 等着金币的人眼陡然惊愕的瞪大,与那双猫眼对视。 ......這逻辑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而曼妥思這时,在蓝恩的脑海裡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在此刻共享了计划的智脑眼中,自己主人的這次行动,除了满足自己的道德标准之外......好像在功利性上也有得赚?!